“哥,我與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普通朋友嘛。”厲思晗真是拿厲容銘沒辦法了,只好唐塞了。
“普通朋友?”厲容銘眼裡厲光一閃,手狠狠一拍沙發扶手,“普通朋友能跟他單獨去歐洲旅遊,還能單獨開一間房?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當時沒叫人把你提溜回來就不錯了,告訴你,要是再敢跟他有來往,我是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要再執迷不悟,我只好把他驅逐出境了,不信的話你就試試。”
厲思晗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xing了,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一時又急又氣,跺着腳說道:“哥,你怎麼能跟蹤我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真沒想到,你竟比爺爺還要**,簡直就是封建帝王,討厭。”
“我就**了,怎麼了?我這樣做還不是爲了你好嗎?”厲容銘絲毫不給她留情面,冷厲地說道:“有本事不聽我的話試試,看我是不是會說得出做得出來。”
“哥,當初爺爺要你娶嫂子時,你還不是一樣的不高興嗎,到現在還在欺負嫂子呢,讓嫂子受了那麼多苦,可爺爺那也是爲了你好吧,你當時不是照樣沒聽嗎?現在呢,你憑什麼來干涉我?告訴你,就憑這點,你也沒資格管我。”厲思晗眼裡含了淚,一點也不服氣地反駁着。
厲容銘聽得心虛了下,臉色發白,拿眼睛偷瞅了眼簡初,卻看到簡初正扭過頭去,眼裡還有着晶瑩剔亮的東西,心中一緊,話語也就軟了下來,他站起來踱到厲思晗的面前:“思晗,如果我聽了爺爺的話,你是不是也要聽我的話,跟那個‘楚留香’斷絕來往?”
他本想說,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這xing質根本就不一樣的,女人豈能隨意跟着男人過夜呢?
可他考慮到有簡初在旁邊,只用了委婉的語氣。
厲思晗明顯感到了他話語軟了下來,態度也不似剛纔那麼生硬了,剛開始還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似的,狠狠一點頭:“好,只要你跟嫂子好,不離婚,我也用不着去找那個‘楚留香’了。”
其實厲思晗與那個‘楚留香’黑人呆在一起,也就是圖個新鮮,並沒有說要怎麼跟他來往的,尤其是這趟歐洲之行後,發現了他身上有許多無法容忍的缺點,更要命的是竟發現他謊話連篇,本就想着回來後就與他分手的,這不才一回國當天就回家了,而且那天厲容銘警告過她後,這假期間也沒怎麼跟他聯繫了。
但當厲容銘這樣赤luo裸地揭她的短時,出於逆反心裡,她就要與他對着幹,當下見一向強勢的哥哥服軟了,她也就順着答應了。
“思晗,你也不小了,有些問題特別是感情問題一定要慎重考慮,否則一失足會成千古恨的。”厲容銘嘆息一聲,摸了下她的秀髮,滿有感觸的勸告道。
簡初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這是在說他自己嗎?
是因爲後悔當初沒有徹底反對厲老爺子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娶了自己,而後這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麼?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只聽到厲容銘笑笑說道:“這樣的梅花不算好,我倒知道個地方,那梅花開得才漂亮呢,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賞梅怎麼樣?”
邊說邊拿眼睛瞅着簡初。
明明剛剛很喜歡梅花的簡初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後竟然臉上都是茫然之色,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喜色來,厲容銘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起來。
死女人,既然那麼喜歡梅花,聽到他說要帶她們去賞梅後,就那麼不高興了,還板着臉,用得着如此明顯麼?要知道我這可是一番好心想逗你開心的。
“好啊,太好了。”這邊厲思晗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哥哥能帶她們去玩的地方,一定是很出彩,與衆不同的,從小時就是這樣,她可不想放過,當下就在旁邊高興得叫出聲來了,帶頭鼓起了掌。
可她也是聰明人,擡眼就看到哥哥的眼睛只是瞅着簡初,臉上剛纔動人的笑容卻在慢慢的消失,而嫂子呢,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沒有同意說要去賞梅,甚至連個喜歡的表情都沒有。
她很快就明白了什麼,當即衝上前去,挽起簡初的胳膊,俏皮的笑着:“嫂子,我哥說現在就要帶我們去賞梅花,他說有個地方的梅花開得可漂亮了,我們一起去吧,好不好?”
簡初被厲思晗一陣糾纏,纔算回過神來,聽到她這樣說,眼睛不由朝厲容銘看去。
厲容銘也正在偷偷看她。
二目相對,簡初迅速避開了。
她確實是喜歡梅花,可同時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回家時,雪薇說的話,“銘哥哥,今天晚上帶我去賞梅吧!”
那他是不是要帶她們去的地方就是他與雪薇一起賞梅的地方呢,如果是這樣,她寧願不去。
“嫂子,去吧,好麼?”厲思晗搖着她的胳膊,俏皮的撒着嬌,“上次,你就跟我說過的,梅花開得正豔的時候採摘下來可以做成精油,梅花粉灑在身上有清神醒腦的功效呢,賞梅還可以醫治俗病,今天晚上可是梅花開得最豔的時候,這個時候採摘最好了。”
厲思晗的興致高漲,簡初會把各種鮮花采摘下來,有的曬乾,製作成香袋,有的還能做成香精,放在衣櫃裡,連衣服都是香香的,她最喜歡這些了,現在難得厲容銘也有這個心思帶她們去玩,她可高興了,不打算放過這樣的好事。
更何況哥這是有意討好嫂子呢,她可要積極響應。
簡初被她纏得無奈,低眸去瞧厲容銘時,他的臉上竟有期待的表情,似乎也想她能去般,心思微動了下,只得點了點頭:“好了啦,鬼丫頭。”
“耶,太好了,嫂子同意了。”厲思晗一激動竟抱起簡初來狠狠親了一口,弄得簡初哭笑不得。
“帶二件雨衣吧,等下可能會下雪。”厲容銘打開窗戶看到外面黑沉沉的,冷風不時颳着,像要下雪的樣子,就提醒着她們。
“不用了,就算下點雪也不怕,那才叫美呢。”厲思晗大冽冽地挽起了簡初的胳膊急不可耐地就要朝外面走。
“等等,先帶二個小籃子去裝梅花瓣了。”對於厲思晗如此迫切魯莽的心情,簡初微笑着搖了搖頭,這麼大晚上的去賞梅,怎麼着也要採摘點梅花瓣了,要不然多可惜呀。
“對了,嫂子,我竟忘了,你可要做一個香包給我,還有香油我也要。”厲思晗扮了個鬼臉,吐着舌頭,嚷叫着。
“行了,鬼丫頭。”簡初笑笑,扶開了她的手,朝着衣帽間走去,一會兒後,只見她穿了件淡蘭色的羽絨服走出來,手上就提了二個漂亮精緻的小竹籃子。
“呀,嫂子,這籃子好漂亮,造型也很奇特呢。”厲思晗一見雙眼一亮,伸手就從簡初手上搶過了竹籃子來左右翻看欣賞着,嘴上是嘖嘖稱奇。
厲容銘雙手插在褲兜,怡然站在一旁,擡眼就看到簡初正穿着在南城時他替她買的羽絨服,心中不由一動,心底愉悅,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極了,待看到她手中提着的竹籃時,只覺眼前一亮,墨瞳生光。
這竹籃編得極爲精緻,外形更是奇特,初看像個鳥巢,細細一看,又像個“愛”字形,竹條細密如絲,根根交相纏繞,精緻美麗極了,更難得的是給人一種雅緻鐫秀的美,只是不夠大氣,明顯是女孩兒的玩藝。
“這是你編的麼?”他走近來伸手從厲思晗的手裡接過竹籃細細欣賞着,訝異地問。
“是的。”簡初點了點頭,小聲答道,心情卻有些灰暗。
這二個竹籃是她在剛結婚後那一年內編織的,那時的她整天一個人獨守着這棟房子,沒人問,沒人管,孤寂無聊,她與明龍閣裡的人格格不入,也無法融入到他們的上流生活圈子裡去,甚至連頭都擡不起來。
因此,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來編織這些玩意,精心打理着陽臺上的心靈空間--小花園,在那無聲灰暗的一年裡,她精巧的手裝扮了自已美麗的人生,也與這些無聲的東西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對它們的依戀有多深,在現實生活中她的孤獨寂寞就有多重。
這其中的滋味除了她自已沒人能懂,那些繁華的,美好的人間萬象似乎都與她無緣,她只是個被打入冷宮的豪門怨婦。
“嗯,真不錯。”厲容銘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讚歎聲,把玩着手中的小籃子,細心欣賞着,不捨得放下,看着看着竟然會有種眼熟的感覺,心思微動,喃喃說着,“這籃子外形漂亮,看上去更像是個建築模型。”
簡初一聽,心尖兒微微一顫。
沒錯,這些就是她設計出來的建築模型圖,裡面有她的精神靈魂‘愛’在裡面,賦予了它們生命,飽含了她的情感,因此,小小的籃子也會能那麼的吸引人的眼球,並不會單調而庸俗。
果然不愧是搞房地產的,還是蠻懂行,有眼光的。
可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挎了籃子朝着外面走去。
厲思晗也興致勃勃地挎了竹籃,跟上去,挽起她的胳膊,二人有說有笑的,神態親暱。
厲容銘則跟在後面,反倒顯得形單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