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容銘睜開眼來,頭還有些隱隱的痛。
這一晚上,總感覺自已陷入了火焰中,渾身像火在燃燒着,一雙小手在他的身上到處撩撥着,那大半瓶酒的後勁實在太大了,沉得他睜不開眼來。
好幾次都想費力睜開眼睛,看這個人是不是他的小初,可卻陷入了更混沌的黑暗中。
怎麼回事?
不對呀!
此時的他正睡在沙發上,身上倒是蓋着被子,暖暖的,可他的懷裡,似乎還有個柔軟的身子正在緊緊地貼着他,而他的大手正放在這個身子上。
神經跳動着,五指輕彈了下,手掌中的這具軀體雖然嬌弱,可明顯都是骨頭,太涼薄了,似乎還在發着抖。
驚得他翻身坐起來,一把揭開了被子。
徹底傻眼了。
雪薇正渾身瑟瑟抖索地緊貼着他的身子,雙手纏着他的腰,臉放在他的胸脯上,睡得甜美。
他全身赤luo,只穿了條短褲,而她竟然沒着寸縷。
天!
厲容銘迅速彈跳起來,用力推開了雪薇,拿過被子蓋住了她的身子,驚得無與倫比。
快速穿好了衣服。
“雪薇,這是怎麼回事?”他心中驚跳,滿臉的嚴肅,聲音裡都是嚴厲。
雪薇驚醒了,睜着大大的眼睛,卻是滿臉嬌羞地望着他,手指緊緊搼着胸前的被子。
“銘哥哥……”她欲言又止,看到厲容銘這個嚴肅的表情,有些委屈害羞地低下了頭去。
這樣的情景,厲容銘再傻也明白了。
腦中轟然作響,整張臉都白了。
昨晚喝了酒後,在睡夢裡整個感覺都是古怪極了,可他太累了,硬是睜不開眼。
那昨晚,他到底有做過什麼沒有?
他可是一點記憶也沒有啊。
“雪薇,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睡到我的房間來,我有……”他緊張焦慮的問道,支支吾吾的,後面怎麼也問不出口。
“銘哥哥,昨晚我是過來看簡初姐姐的,前天在祠堂裡她被媽打了,想給她送點藥膏,畢竟她那麼漂亮,傷在臉上可是不好,可我過來後發現她不在,就過來看你了,你昨晚喝了很多酒,很難受,嘴裡叫着我的名字……後來又抱住了我……”雪薇張着水汪汪的眼眸望着她,羞澀地說道,說到後來又似羞於啓口般,只垂下了頭去。
厲容銘呆呆站着,整顆心都快要跳出嗓門了。
昨晚他有叫她的名字嗎?
可能吧,畢竟昨晚回來前先去了那堵城牆邊,在那裡,他就想起了雪薇,對她是心存愧疚的,畢竟最先認識她,是她開啓了他朦朧的感情啊。
真該死!他心裡惶惑不安,怎麼能這樣呢。
“小薇,對不起,昨晚,我有對你做過什麼嗎?”他彎下腰去,顫抖着聲音問道,眼眸裡都是緊張的顏色。
雪薇望着他,他這樣的表情明顯就是期望着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啊。
心裡一痛,眼淚涌了上來,抽泣着說道:
“銘哥哥,不要擔心,我不會怪你的,這都是我自願的,我只是太愛你了,心甘情願地給你一切的。”
恍若一道悶雷從天空裡劈下來,直接劈到了厲容名的頭頂上。
此情此景,這樣的狀況,還需要解釋麼。
他倒吸口寒氣,渾身發抖。
該死的,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
雪薇,你不該到我的房裡來啊!
他手指握緊了,責怪的話語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
她還是個女孩子呢,他怎麼忍心來責怪她!
轉過身來,就看到了地下那瓶珍藏了三十年的茅臺,果然是名酒,後勁就是大,連他這種慣常喝酒的高手都被醉倒了。
腦中轟轟響着,失魂落魄地朝着外面走去。
“少爺,厲老叫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找您。”他才走下樓梯來,管家李瑞就迎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
厲容銘神色恍惚着‘嗯’了一聲,朝着騰龍閣而去。
這邊,簡初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
“醒了嗎?多睡會兒吧。”樂辰逸溫和的聲音。
他的筆記本電腦已經打開了,修長的手指正在鍵旁上忙碌着,顯然正在處理公事,看到簡初怔忪着雙眼坐了起來,就笑了笑,溫言說着。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簡初哪能再睡,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呢,慌忙爬起牀來冼簌着穿衣。
“不要急,還早着呢。”樂辰逸寬慰着,笑了笑。
簡初不敢怠慢,今天明龍閣裡將會有場年飯,設在中午,晚飯後還要祭祖,那是任何人都要到場的,除非在國外趕不回來,她身爲厲家的長孫媳婦,當然不能例外。
因此,匆匆冼簌完後就去醫院裡打來早餐,看着樂辰逸吃了不少,這才匆忙端起豆漿油條喝了,準備先買菜去君山公寓,怎麼着也要先準備一頓團年飯給徐蔓刪,雖然她們只有母女二人,但更要精心準備這樣的一頓團圓飯。
想到團圓飯,就想到了簡沐明,心裡突然一陣疼痛。
自從簡沐明被帶走後,都是處於隔離狀態,她曾去找過幾次,但根本就無法見到他。
每每只要想起這,她的心裡都會隱隱生痛,簡沐明也四十多歲了,經歷這樣的打擊真不知會怎樣熬過來。
爸爸沒有多少親人,自記事起,就從沒有聽說過爺爺nainai,或叔伯兄弟。
許如梅是不可能會去看望他的,據她所知,自爸爸帶走後,近段時間許如梅可算是放浪形駭,經常帶男人回家過夜,根本就沒有把簡沐明放在心上了。
至於簡洛雲拈輕怕重,更不會去那種地方看望爸爸了。
如果她不去的話,可以說是不會有人去看望他的。
可去過幾次後,都因爲在隔離審查中,根本就見不到人。
“小姐,對不起,18號808房住的是厲總的丈母孃,那裡除了厲總,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探視。”簡初提着菜剛走進君山公寓18層時,就看到媽***套房門前站着二個保彪模樣的人,簡初還沒靠近808房,遠遠的,就被二個面無表情的保彪給攔住了。
簡初一愕,立即說道:“808房住的是我媽,我是她的女兒,今天我是來看望媽***。”
“小姐,我不管你是她的什麼人,厲總有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接近808房。”站在左邊的保彪中規中矩的說道。
簡初徹底驚呆了。
怎麼回事?徐蔓刪可是她的媽,連她都不能見媽了麼?
可惡!
一定是這個傢伙因爲昨天沒有順從他,懷恨在心,現在挾私報復了。
“請你們讓開,808房住的是我的親媽,我是厲容銘的妻子,有權去探望我的媽。”她臉上變色,聲音嚴厲起來。
二個保彪互相望了眼,聽到她自稱是厲容銘的妻子後,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得說道:“既然這樣,那您跟厲總打個電話,徵求下他的意見,我們也是奉命辦事,請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簡初聽到這兒徹底沒轍了,想了想,氣憤不已,拿出手機來撥打起厲容銘的電話來。
可不管怎麼撥,好幾分鐘過去了,他的電話始終都是處於關機狀態,根本無法打通。
“小姐,如果沒有厲總的同意,對不起,我們是不會放任何人進去的,還是請您先徵得厲總的同意後再來吧。”站在旁邊的保彪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顯然是沒有找到厲容銘,就口氣生硬地說道。
簡初一時覺得憋屈極了,心裡的火騰地往上竄。
笑話,她與媽媽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這像話麼!
豈有此理!
該死的厲容銘!
看這二個面無表情的保彪,可是沒有半點情分可講了。
她也明白了,不找到厲容銘,她是無法見到媽***,更別提說要與媽媽一起過年了。
想到中午明龍閣會有年飯,只能是先回明龍閣了。
氣沖沖地走了出來,揚手招了輛的士朝着明龍閣而去。
明龍閣裡,今年的大年三十註定了是一個冷清的年。
明龍閣的正大門放着二盆巨大的年桔,上面掛滿了利是,深黑色的大門貼着喜慶的對聯,剛進大門大紅燈籠就高高掛起在二旁的名貴大樹上,朝裡延伸開去,門前鋪着猩紅的地毯,二個石獅子上面掛着綵帶,各種彩燈琳琅滿目,到得夜晚這些彩燈會發出炫麗的光。
這些都是李季敏打點的,年年都是如此!
但今年卻顯得特別的冷清,不是這些裝飾物少了,而是人氣少了!
簡初沒心思欣賞這些,大年三十的,她知道厲容銘一定會呆在家裡的。
這一天,是團圓日,厲家的子孫再忙,就算明龍閣裡再不準備鋪張浪費,這一頓團圓飯及後面的祭祖儀示都是少不了的。
“厲容銘,出來。”簡初憋了滿肚子氣,直直地登上了三樓厲容銘的臥室。
“小池,你先放下東西去看看,看是誰在直呼着銘哥哥的名字呢?”雪薇正在屋子裡整理着東西,臉上有着層虛弱的紅暈,可眼角眉梢間都是喜色。
昨晚,她與厲容銘睡在了一起,今天大早,她滿臉羞澀的告訴了李季敏,李季敏心花怒放,立即以當家人的身份同意她搬進厲容銘的臥房了。
因此,回到騰龍閣就快速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