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帶着誘人的氣息降臨在城市的上空。
地下停車場。
“阿銘,我想去沈飛飛那裡。”歐巴赫豪車前,簡初站在車門前苦苦哀求。
“不行,去那裡幹什麼?”厲容銘臉一黑,立即反駁。
那個沈飛飛只要想到就讓他頭疼了!更別提去看她了!
“我真有好久沒見到飛飛了,很想她,就一晚而已。”簡初伸出一根手指來,可憐兮兮地求着。
死女人,竟然還要一晚。
她走了,他怎麼辦?
沒有她,他會睡不着的。
“這個沒條件可講,你若真想看她,我陪你去吧。”一會兒後,厲容銘妥協了,把她強塞進了車子裡,如是說道。
“好吧。”簡初嘟着嘴,實在不想回去,不想回到御龍閣去,不想看到那個討厭的雪薇,無疑,沈飛飛那裡是個不錯的去向。
“只准呆一會兒,馬上就要乖乖隨我回去。”厲容銘坐在駕駛室裡,輕鬆的擰着方向盤,霸道而又強勢。
“好,吧。”簡初低下了頭去,無可奈何。
碧園小區。
“飛飛,開門,我來看你了。”簡初站在門前按着門鈴。
“初初,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沈飛飛開門,一把就抱住了她,驚喜的叫,上下打量着她,直嚷着,“快告訴我,厲容銘那渣男有沒有欺負你?”
簡初站着,臉有些尷尬。
厲容銘可就在樓下的樹影裡站着,她這樣大聲嚷嚷,肯定會被他聽到。
“飛飛來,我們進去再說。”拉着她的手就朝屋子裡走去。
“快點交待,你和樂辰逸現在怎麼樣了?熱戀中的滋味一定很甜蜜吧?”沈飛飛喋喋不休,笑得暖昧。
簡初真的怕了她,立刻反手關上了房門。
“飛飛,你的律師事物所怎麼樣了?生意還好吧。”簡初拉着她的手走到屋中的沙發坐下來,關切地問道。
“那當然,你也不想想我沈飛飛是什麼人,只要本姑娘出馬,天下就沒有難得到我的事。”沈飛飛大言不慚,滿臉的自信。
簡初掩嘴而笑。
屋子裡燈光明亮,沈飛飛上下打量着簡初。
“到底是愛情的魔力大,瞧,滿臉的嬌羞,還真是處於熱戀中呢,太羨慕你。”
此時的簡初二腮泛紅,眉目傳情,一副嬌羞的模樣,一看就是陷入熱戀中的小女人了。
沈飛飛由衷地說道:“初初,難得樂辰逸不嫌棄你的過去,還一如既往的追求你,他這麼優秀的男人,與你很相配,這次找到真正的幸福後,可要好好珍惜,再不要猶豫了。”
簡初直髮愣。
“對了,初初,關於厲容銘那渣男,我已經着手準備起訴他了,這段時間經過我們律師事物所的再三偵察,反偵察,初步發現二年前的事完全就是一個冤案,我呢,絕不能讓你蒙冤,已經準備了一手資料,隨時上訴,一定要把厲容銘那個渣男給告倒,讓他看清楚,誰纔是真正的兇手。”
沈飛飛自信的笑,抱着簡初,“你呀,就放心離開明龍閣吧,這雪薇被綁的事,我會與樂辰逸商量的,一定要還給你個公道。”
簡初不聽則已,這一聽那是嚇了一大跳:“飛飛,我的姑nainai,能不能消停點,我的事拜託你不要插手了,你是告不倒厲容銘的,說真的,二年前的事根本就與他無關,他也不清楚事實的。”
沈飛飛看着她,“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厲容銘的事?”
“飛飛,放心,我請了有名的私家候探,這真不關厲容銘什麼事,他也是不知道實情的,不要去告他了,到時把自已繞進去就慘了,你還是好好開你的律師事物所吧,我的事情,先不要去管了,到時有消息時我會告訴你的。”簡初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這麼說,你就這麼相信他了。”沈飛飛望着她,凝眉。
“飛飛,厲容銘是非不分,對我有偏見或許在道義上可以譴責,但在整個事件中他是不知情的,因此,不要輕舉妄動了,我有分寸的。”簡初拉着她的手懇切地說道,“記住,不管什麼事,都要徵得我的同意,千萬不要想當然就去行動了。”
沈飛飛看了她好一會兒,沒法,只得放棄了。
“那你呢,什麼時候從厲家搬出來?你與他什麼時候會離婚?”她仍不放心地追問道。
簡初的小嘴張成了‘0’型,竟然說不出話來。
沈飛飛望着她,面容古怪。
“快了,只有一個多月了。”一會兒後,她垂下眸來,輕聲說道。
突然就覺得心好痛好痛,臉色也一度蒼白。
厲容銘靠着歐巴赫豪車站着,不時看着表,這女人都上去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她不想回家,他明白。
可現在他不也是沒辦法麼!
該要拿雪薇怎麼辦?他也是在思考中!
雪薇爲了愛他,已付出了太多。
無論如何他不能把她推向絕路。
心情煩燥,掏出了根菸來,才狠狠吸了一口就看到簡初正提着包磨靡噌噌地走了出來。
“阿銘,剛纔飛飛說的話你聽到了麼?”車子裡,簡初小心翼翼地問道,邊問邊察看着他的表情。
厲容銘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他輕噓氣。
簡初陪笑:“她就那樣,沒心沒肺的,你別在意。”
厲容銘冷哼一聲:“你永遠就那麼關心別人,對我呢?”
簡初低頭不說話。
車子在雲江面前停住。
整條雲江橫貫g城,江二岸萬家燈火,繁華異常。
二邊的堤岸,幽靜空曠,連着下面繁華的街道,在蒙朧的夜色中說不出的浪漫迷人。
厲容銘拖着簡初的手,二人十指緊扣,在江邊上散着步。
街燈幽暗,朦朧似紗。
不少情侶互相依偎呢喃着,或坐在堤岸的石凳上,或互相擁着散步,或靠在江邊的石欄杆上輕聲呢喃着。
厲容銘與簡初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這些情侶當中。
江風吹來,寒意拂面。
二人在一排樹影下站定,依欄杆而立。
江面上波光閃鑠,二旁繁華的城市倒影盡現,綺麗夢幻,多姿多彩。
簡初低頭望着湖面,突覺胸襟開闊,神清氣爽,連日來的積鬱一掃而光。
“好想大吼。”對着寬闊的江面,簡初深吸了口氣。
“啊……”厲容銘嘴角微微一翹,突然張開了嘴,對着江面放開喉嚨叫。
深沉開闊的聲音飄向了江面上,引得附近的幾對情侶朝他們看過來。
簡初扶着欄杆笑。
一隻夜鳥受驚發出了一聲鳴叫朝着江面飛去。
“阿銘,好漂亮的小鳥。”簡初驚歎出聲,這小鳥綠羽毛,紅嘴脣,在水面彩燈的倒映下美侖美奐。
厲容銘撿起地下的一顆小石子朝它擲去。
“阿銘,不要傷了它。”簡初吃驚,忙捉住了他的手。
這傢伙手法很準的,沒準就真傷到了它。
厲容銘不解地看向她,“爲什麼?”
“放過它吧,它懷孕了。”簡初的目光蒙上了一層輕霧,憐憫地說道。
“噗”的一聲,厲容銘笑出聲來,驚奇地說道:小鳥不都是孵化的麼,竟然會懷孕?真是神了。”
不過這樣說着,手卻放了下來,並沒有去擲那隻小鳥了。
“剛剛它起飛時,我看到它的腹部有些隆起,然後叫聲頻繁急躁,應該是正在孵化小鳥,是你的叫聲吵到了它,快要做媽媽了,不要傷害它了。”
厲容銘無奈的笑,扭頭望去,這女人眉目流轉,眼睛睜得圓圓的,有些緊張地望着江面的小鳥,朱脣微啓,眸子裡閃着柔光,有驚喜,卻夾着淡淡的憂傷。
“小初,你真善良。”他的手摸上了她的鼻子,嘆息了聲。
這一聲嘆息,竟然勾起了簡初的滿腹心思,眸裡的光很冷。
“不,我這個殺人犯實在太可惡了。”她鼻翼微微抽合了下,冷冷說道。
說完掉頭朝着後面走去。
厲容銘發愣,追上去,心中生疼,摟緊簡初,把她攬進了自已的懷中。
“小初,對不起。”他抱着她站在黑暗中,閉上了眼睛,滿臉的愧疚。
簡初心尖一顫,“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她冷冷說着,倔強的扭過了臉去。
厲容銘的手哆索着撫上了她的臉,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我以前誤解了你。”
簡初木然站着。
中午時分就聽他說過‘對不起’了,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麼?
果然
就聽到厲容銘說道:
“二年前發生的事,是我誤解了你,當時的我對你過於輕視了,沒有重視到事情的重要xing,讓你白白坐了二年牢,對這個事情,我要鄭重地說聲對不起。”
他的語聲帶着痛苦。
簡初的心顫粟了下。
手指絞緊了他的西服。
“什麼意思?真查到了什麼嗎?”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也帶着疑惑。
“嗯,已經查出來了一部分。”厲容銘點頭,“昨晚上,我的人抓到了夜梟,二年前的事,包括南城的事,他都有參與,已經提供了部分證據,但有些證據還要再找線索,不過,這個時間不會太久了,小初,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以前都是我錯怪了你,必須要給你道歉。”
簡初呆呆站着,眼淚從眼角無聲的流了出來。
終於等來了他這句話,終於聽到了他親口說出來,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厲容銘的手拂過她臉上的淚水。
“小初,放心,以後我會補償你的,請相信我。”他的整個身子環住了她,把她抱了起來,坐到了旁邊的休息椅上。
以後,多麼遙遠!
她閉上了眼睛,心,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