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初慢慢扭過頭來,望着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心裡一陣疼痛,竟如刀絞般。
走近了過去,在牀沿坐了下來。
這個男人,平日那麼驕傲霸道的男人,此刻躺在病牀上,劍眉緊緊擰着,磕目深睡,臉色蒼白,看起來是那麼的落寞與孤獨,甚至還有一份痛苦寫在臉上。
在昏迷中,他都在叫着她的名字麼?
微微彎了上半身,看着他,手慢慢伸了出來,落在他的劍眉上,輕撫着,想撫去他臉上的痛苦。
眼底裡盈起了一層霧氣。
他們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吧!
或許是心有感應,又或許是厲容銘養成了特有的警覺,總而言之,簡初的手才落到他的眉毛上,他就睜開了眼睛。
簡初嚇得一愣,手快速收了回去,站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厲容銘睜開眼的瞬間就看到了她,眼光只閃亮了下就黯淡了下去,冷冷問道,態度很涼寡。
簡初擡眼間只看到了他眼裡的冷,甚至還有一絲嫌惡之色,心裡竟是無比的苦澀。
對於自已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其實她也是憑着一腔熱情來的,當時護士告訴她,只說有個年輕男人出了車禍正在醫院裡,找不到家屬,只找到了她的電話號碼。
當時的她剛從惡夢裡醒來,毛骨悚然,並不認爲這個年輕男人就一定會是厲容銘,因爲他這個大總裁從不會晚上單獨出去的,而且還是這麼偏遠的地方。
可能找到她手機號碼的人並不多,當時就有那麼一種預感,讓她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其實在潛意識裡,還是有那麼一份感知的。
只是,顯然,她來得不對。
厲容銘並不想看到她。
被他這樣一通莫名其妙的嫌棄後,她低下了頭來,輕聲說道:“對不起,厲總,是護士小姐通知我的,我馬上打電話回御龍閣。”
她拿出手機來,快速撥了御龍閣的電話。
“夠了,不需要你假惺惺來通知,我自已會打。”厲容銘胸中被一腔無名的怒火充斥着,他纔不需要這個女人看到他這副頹敗的模樣呢,只因爲她的冷漠絕情,這幾天喝多了悶酒,胃疼而已,那天,在樂辰逸的別墅前,這個女人,明明知道他胃疼,竟連一碗蜂蜜蘿蔔汁都不願意替他熬,只想着跟舊情人在一起,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眼下也是被護士小姐通知了,纔不情不願來的吧。
想到這些厲容銘特委屈,心裡也窩火。
強撐着拿起了牀頭的手機拔打了離落的電話號碼。
“那你好好養病吧,以後少喝點酒,我先走了。”簡初看到厲容銘如此嫌棄自已,等他跟離落打完電話後,輕聲說了句,掉頭就朝着外面走去,準備離開。
馬上就要離婚了,他對她也是心如死灰了吧,很好,這樣,他們就可以無牽無掛的各自分開了。
“站住。”厲容銘見簡初竟然絕決地要走,心中一急,咬緊了牙關,在她背後咬牙切齒的說道,“女人,看到我這個模樣,高興了,舒心了,是嗎?你這女人可真夠冷漠絕情的。”
有時候厲容銘都懷疑她的心是不是鐵打的,能夠冷到這個地步。
簡初的身子震粟了下,站住了,卻並沒有轉身。
“我要喝水。”厲容銘看她站住了腳,可半天也沒有回過身來,賭氣地說了句,想看看她的反應。
簡初終於轉過了身來,雖然他掛着吊瓶,可嘴脣處是乾裂的,這點她早看到了。
“怎麼,連一杯水都不願意給我倒嗎?就想那麼快回到樂辰逸的懷抱裡去嗎?”厲容銘冷嘲熱諷着。
簡初抿了抿脣。
這個醫院的設備並不怎麼樣,眸光環視了房中一圈也沒有找到喝水的杯子,想了想只得走到了護士站裡,討了杯熱水過來。
“給,水。”她端着熱水走到了他的面前,把水杯遞了過去。
剛剛她走出去時,厲容銘還以爲她走了,這個女人的冷漠絕情他可是深有體會的。
可見到她端着水杯走了進來,心中涌過絲喜悅,然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
他沒有伸手去接水杯,近了,只是擡眸望着她,眼裡的光就算有份強裝的恨意,可眸底裡的那份灼熱也是掩飾不住。
簡初只擡眸的瞬間與他對望了下,心中一慌,立即下意識地迴避了他的眸。
厲容銘明顯感到了她的迴避,心裡一痛,聲音很冷:“沒看到我正在吊瓶嗎?怎麼喝?”
“可你不還有另一隻手嗎?”簡初的眸望向了他的另一隻手,無奈地答。
“那隻手昨天就受傷了,現在正疼得厲害,擡不起來。”他冷冷的樣子,又臭又拽。
簡初愣了下,無奈,只好彎下腰來,端着水杯遞到了他的脣邊。
他的脣已經乾涸得起了層皮,顯然是胃痛的原因吧,心裡就隱隱的疼。
“快喝啊。”這傢伙的脣抿得緊緊的,根本就不張開嘴,簡初只得催促着他。
厲容銘緊盯着她,眸光灼烈。
簡初垂眸間突然就感到周圍的空氣炙熱,有種抵擋不住的熱潮朝她襲來,心中暗暗吃驚,收手就準備跑。
可遲了
厲容銘的另只大手伸過來快速有力地握住了她的後腦勺,稍用力一擡,強迫她的眸對上了他的眸。
二人擡眸相望,瞬間,竟都是深深的震撼。
自從那天離開後,他們就沒有這樣面對着面了,一個多月了吧,恍若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這一刻的重逢,竟都有種深深的震撼感,彼此似乎都能從對方的眼眸中瞧出那份隱藏的愛戀與不捨來。
這樣的感覺讓厲容銘的內心涌起股巨大的喜悅來。
他眸光逼近,帶着危險。
簡初呼吸急促,臉上泛紅,脫口問道:“你手不是受傷了嗎?”
問完後才覺得被他騙了,就想掙脫離開。
“別動,餵我喝。”男人的手臂強勁有力,不容她掙脫,沉喑着低沉的嗓音命令道,“再動,水灑溼身上了,我可要**服了。”
“你……”簡初真不敢動了,滿臉通紅的瞪着他,無語。
厲容銘被她的模樣愉悅到了,似乎這段時間來所受到的滿腔委屈與煩惱都化作了雲煙,一飄而散了。
他張着脣,湊近她,威脅道:“你若不餵我,那我只好喝你的口水了。”
說完,就要把脣湊過來。
簡初急了,端起水杯堵住了他的脣。
厲容銘心中暗笑,用牙齒咬住杯子,微微昂頭,簡初順手把水慢慢倒進了他的嘴裡。
“可以了。”看他喝完了水,簡初推他。
“哎喲。”厲容銘被她推到了胸口,順着痛叫了聲,往後倒了下去,握着簡初後腦勺的手卻沒有鬆開,簡初順帶被他手臂的力量帶得跌倒在了他的懷裡。
簡初心中一驚,難道這傢伙受了重傷,不過是輕輕推了他一下竟然會這麼痛麼!
可厲容銘的手只是緊緊按住了她,讓她伏在他的懷裡。
“你怎麼了?”她驚聲問道,正好她的頭就挨着他的胸口,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聲,真擔心他傷到了內臟什麼的,畢竟是從車禍現場過來的。
“我心痛,口渴難耐,全身都痛。”厲容銘的呼吸很是急促,懷裡抱着折磨了他近一個月的日思夜想的女人,聲音都是嘶啞的,大言不慚地宣告着。
這是傷到哪裡了?簡初犯起迷糊來,大腦竟然有陣轉不過彎,因爲她的耳朵所貼着的這具胸膛裡的心跳聲真的很紊亂呢。
她是真擔心他傷到了內臟的。
可很快,她就明白了,這男人根本就是在撒無賴。
“一杯水哪能解得了渴,還是你來滋潤下我的脣吧。”男人呼着灼熱的氣息,一隻手緊緊摟住她,坐起來,脣瓣就朝着她的脣貼了過來。
此時女人的脣嬌豔欲滴,溼潤得很。
厲容銘控制不了自已的情潮,脣狠狠吻上了女人的脣,那樣的一股激qing瞬間就流遍了全身。他輕柔地擦拭着她的脣瓣,帶起了陣陣火花。
簡初腦袋轟然一響。
這男人,什麼傷都沒有,騙她而已。
沒想到經過了這麼多的打擊,臉皮仍是這麼的厚。
她掙扎,推他,卻又不敢過份的掙扎,畢竟肚子裡還有個小生命呢。
男人乾涸的脣瓣摩挲得她的脣瓣微微發痛,耳畔就是那種久違的灼熱的氣息,臉頰通紅,呼吸急促。
他的手臂強有力的摟着她,讓她無法動彈。
二人脣瓣貼着,鼻息相連,簡初眼睫擡起,看到了男人眼裡篷勃而起的渴望,心驚膽寒。
厲容銘深吻了她會兒後,擡眸間,看到了女人眼裡的那抹痛。
心中悸了下,不敢再深入吻下去。
只是輕微的擦着她的脣瓣,心底裡發痛。
她不愛他了,她愛的人是樂辰逸,那天他們在會議中心裡激qing熱吻,這些畫面都讓他痛苦不堪,手漸漸握緊了簡初柔弱的肩膀。
“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的話語裡充滿了痛苦,手搖着她的肩,“你不懂我的心嗎?告訴我,這樣做,只是逼不得已的,是不是?告訴我,你是愛我的,是不是?”
他痛苦的逼問,眼圈漸漸泛紅。
只要這個女人說聲‘還愛他’,不管以前,她做過什麼,他都會原諒她,給她這一世的嬌寵。
可他沒有等到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