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厲容銘剛回到總裁辦公室的時候,那股衝動就淡靜了下來。
等等
這個女人明知道懷孕了也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甚至連他都要瞞着,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當丈夫的放在眼裡。
至少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吧?
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還是先去找她問個清楚再說吧。
開車來到碧園小區,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上去敲響了沈飛飛的房門。
可不管他敲響了多久,都沒有人來開門。
瞬間泄了氣,把車開到門口一個僻靜的地方,守株待兔,可等到很晚了也沒有等到人。
想到昨天出院時,她說過的話,明天她會到天勝集團總裁辦公室裡來找他的,這樣想着,就失落地把車開了回來。
第二天,他早早來到了天勝集團辦公室裡等她。
可接連三天過去了,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打她的手機,她的手機早就關機了。
“簡.初,你死去哪裡了?”厲容銘咬牙切齒的喊,這女人一定是前世派來的宿怨,總會弄得他情緒焦躁,坐臥不安的。
連着找了她三天,他的耐心正在一點點被消磨掉。
自上次選美結束後,因玉配丟失,厲容銘把他的主力心腹全都派去尋找雪寒鬆或與玉配相關的事情去了,身邊也就只剩下了一個離落。
離落呢,這些天也就是忙着打探些樂辰逸與少***近況,當他從醫院處得知簡初懷孕後,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全身都放輕鬆了,看來,整個劇情都要開始反轉了。
一般而言,豪門家庭是絕不會允許自已的子孫流落在外的,簡初懷孕,也就意味着她在厲家的地位穩定了,李季敏再不喜歡她,也不會不喜歡自已的孫子吧。
就算有再大的嫌棄,恐怕也得看在孩子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沒了。
心裡一放鬆,也就沒有想什麼其它的了。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第三天,就讓他得到了足以把他嚇懵的消息。
第三天,厲容銘正坐在辦公室裡認真工作着。
門響了。
顧承澤走了進來。
“厲總,簡愛集團現在南城已經另立門戶了,裴先勝這段時間招兵買馬,讓公司快速發展壯大起來了,只是,上次打進簡愛集團賬戶的那些錢還要撥回來嗎?”他小聲問詢道。
“不,那是送給簡洛氏集團的。”厲容銘擡起頭來,搖了搖手,長腿交替,筆挺的西裝讓他看上去非常的高貴典雅,語氣裡是幽淡的淡泊寧靜,“簡愛集團有了這筆錢後就可以上市壯大了,而簡沐明也該出獄了,理當歸還給他了。”
顧承澤驚訝地看着厲容銘。
面前這個男人該有多愛他的妻子啊,擺明了,做這一切都是爲了簡初,他不會相信他會爲了簡沐明而把一個好好的公司,甚至可以抵得上天勝集團三分之一純利潤的公司送給簡沐明。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要把簡初的孃家壯大起來。
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簡初的孃家也是有家底的,而不要因爲她的家境貧寒就瞧不起她。
這是他的良苦用心,可少nainai知道嗎?
憑這一點,厲容銘真算得上是一個男人。
顧承澤無疑是理解他的。
事實上,厲容銘確實就是這麼想的,他的親孃李季敏老是看不起簡初,總拿有色眼鏡衡量簡初的一舉一動,之所以會對她如此排斥,不外乎就是因爲簡初的孃家不給力。
而明龍閣裡的人之所以會敢怠慢她,也正是因爲她孃家沒有背景後臺。
現在的簡愛集團在厲容銘的打理和精心呵護下,早已今非昔比了。
他憶成功替簡沐明翻案,作爲簡初的老爸,從獄中出來後,就會與徐蔓刪團聚。
那麼,簡初馬上就能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了。
g城的上流社會裡很快就會有簡沐明的一席之地了,衆人也會對簡家刮目相看。
所有的人都將不會因爲簡初孃家的身世貧寒而瞧不起她,小看她。
這纔是厲容銘的初衷,也是他的計劃之一。
他要讓自已愛着的女人幸福,僅此而已!
“這樣,你吩咐裴先勝,這段時間,一定要盡全力打點好簡愛集團,做好準備,迎接簡愛集團的總裁簡沐明回家。”厲容銘擡起了眉眼,朝着顧承澤沉聲自信地下令。
顧承澤明白過來後,微笑着答應了。
“顧經理,這樣吧,這段時間你也抽調到南城的簡愛集團去,把那邊的紅酒山莊與幾個大型商場收購過來,把一些繁瑣的手續儘快辦好,我希望簡沐明回去時一切都是井然有序,蓬勃發展的。”顧承澤剛轉過身去,厲容銘不放心,又繼續補充發話了。
顧承澤會心的一笑,一迭聲地答應了。
顧承澤前腳剛走,離落就匆匆走了進來。
“厲總,簡沐明的出獄手續已經辦妥了,明天就可以出獄了。”
“好,”厲容銘臉上有了點笑意,不由關切地問道:“我岳丈他身體還好吧?”
“還好,放心,有您的關照,不會差到哪裡去的。”離落笑笑答。
厲容銘嘴角彎成了一個有致的弧度,突然心裡一沉,想起了什麼似的,立刻說道:“這樣,離落,你給我快速去查下簡初這幾天去了哪裡?她肚子裡的孩子現在可好?”
這幾天找不到她,他一邊忙着讓她高興的事,也一邊覺得自已快要瘋掉了。
想着她和孩子,最主要的還是這女人的態度真讓他傷腦筋!
這世上也就只有這個女人有本事讓他瘋狂。
“好,我馬上就去。”離落接到命令後轉身走了出去。
可剛走出去,只走了幾步,腳步就停頓了下來。
總裁專用梯的門打開的瞬間,一個女人的身影走了出來,朝着厲容銘的辦公室走來。
她穿着米色的裙子,簡單的綿綢上衣,下襬處鏽着幾朵蘭色的小花,簡易舒適的平底鞋,修長的雙腿,白潔的肌膚,姣好的面容,一頭秀髮垂落在肩上,如果不是臉色過於蒼白,真的能讓人瞬間驚豔。
簡初提着精緻的手提包,典雅,高貴,大方,沉靜,臉上是淡淡的表情,見到離落則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少nainai。”離落嘴脣微張着,爾後醒悟過來,提高了聲音。
他這是在暗示着裡面的厲容銘,簡初來了。
厲容銘自然聽到了這個聲音,眼前一亮,瞬間一股難耐的激動涌上了心頭。
她終於來了。
應該是來向他坦白肚子裡的孩子的吧。
總算還像那麼回事,畢竟他纔是孩子的爸爸呢。
“讓她進來。”他坐回到了辦公椅上,強忍住了那股想要衝上去抱住她,詢問孩子的衝動,只是淡淡然吩咐着。
離落微微一笑,放心走了。
簡初推開門的瞬間,心裡一澀。
厲容銘正坐在辦公桌上埋頭批改着文件,一頭濃密的黑髮在宮頂燈下閃着亮光。
恍惚間。
就像回到了幾個月前,媽媽重病,她闖進他的辦公室裡向他要錢的情景,鼻子葛然泛酸。
那時的他逼着她離婚,竟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現在她終於來了。
不過,她是主動來找他離婚的。
世事就是這樣,輪流轉換,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只是厲容銘身邊那張小小的辦公桌還是告訴她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慢慢走了進去,在男人面前站住。
男人身着銀色筆挺的西服,打着深藍色的領帶,眉目深遠,俊逸非凡的側臉美侖美奐,渾身尊貴清冷莫測。
簡初的心狠狠孿縮了下。
“厲總,這是離婚協議書,請簽字。”她沒有猶豫,順手從包裡掏出一式二份的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到了厲容銘的辦公桌面前,聲音清晰而平穩,面色也很淡定。
厲容銘拿着筆的手一抖,緩緩擡起了頭來。
簡初冷靜地望着他,眸眼裡看不出一絲情緒。
厲容銘眸光灼灼,發出犀利的暗光,眼珠盯着她,從上到下地打量着,最後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緊緊盯着,再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那樣的目光讓簡初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帶着審視一切,看透一切的涼意,卻又難掩內心的那份喜悅,如潮水般把她徹底淹滅。
可她強自鎮定地站着,面無表情。
“厲容銘,簽字吧,我們好合好散。”她冷靜得出奇,眸光清冷,再次開口。
厲容銘的眸光這才慢慢從她肚子上移了開來,落在了面前的離婚協議書上。
‘離婚’二個字還特意用黑色的筆墨描濃了。
太tm刺眼了!
而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如此鎮定地站在他的面前,要知道這可是離婚喲,難道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會無動於衷麼?
他將背慢慢往後靠去,向後靠的過程中,清晰地看到了離婚協議書的下方已經簽好了她的大名。
呵呵
真是做得夠絕,夠狠的。
這段時間,她時刻不忘催他離婚,現在按奈不住,竟找上門來了。
原以爲,她是過來告訴他懷了他的孩子的。
看來又是他自做多情了!
心中狠狠抽搐了下。
強行壓住了所有的複雜情緒,包括對她和孩子的強烈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