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初拉開衣櫃。
吃了一驚,裡面是清一色的女裝,上面全是嶄新的標籤,顯然從沒有穿過,亦如天勝集團的衣櫃一般。
心裡的酸楚越加濃愈。
拿起衣架,把襯衫掛了起來。
順便拿起一套女裝,換上後,才走出了臥室。
顧經理與樂辰逸都走了進來。
他們在沙發上坐下。
“公司現在有什麼事麼?”簡初冷靜地問。
“是的,簡總,飛弘集團現在步步緊逼,意在整垮天勝集團,徐總重情義,不能眼看着不管,這幾天裡合併了天勝集團,並有計劃在三個月內收購飛弘集團,把飛弘泉那隻老狐狸趕出市場。”顧承澤把最近發生的事跟簡初說了。
簡初的手指握緊了,腦海裡浮過那晚飛皓軒給她下藥的情景,眸眼裡的光很冷。
“因此,簡總,現在公司事物緊迫,飛弘泉小動作不斷,徐總必須要親自坐鎮指揮了,這個時候徐總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啊。”顧承澤憂心忡忡的。
他知道簡初纔是徐厲容銘心頭的癥結所在,她纔是醫治徐厲容銘的良藥,是他幸福的基石,因此要想看到徐厲容銘精力充沛,全身心地來處理公司事物,那就一定要解開這個結。
簡初的心一點點收緊再到痛無可痛,然後就是異常的冷靜。
“顧經理,你先去封鎖所有關於徐總失蹤的事,對外宣稱,目前徐厲容銘正在出差忙碌公司擴張到海外的事,過段時間就會回來的。”她把眼光看向了顧承澤,很冷靜清晰地說道。
顧承澤若有所思,心情忐忑。
徐總真的凶多吉少嗎?
如果真的出事了,那這隱瞞也只能是權宜之計。
一直以來跟着徐厲容銘闖蕩商海,若他出事了,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二眼一片黑,答應了一聲,只得打點起精神走出去處理事情去了。
“阿辰,你先回去吧,我要在這裡等阿銘的消息。”顧承澤走後,簡初就對着樂辰逸輕聲說道,“阿辰,謝謝你陪着我。”
樂辰逸沉默半晌,只得點頭同意了,站起來:“初初,不要太傷心了,要相信徐厲容銘,他不是普通人,不會輕易出事的,你先在這裡呆着也行,不許多想,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
“謝謝,我會的。”簡初也站了起來送客。
樂辰逸嘆息一聲,只能走了。
諾大的辦公室裡瞬間一片靜寂。
簡初呆呆站了會兒,纔來到辦公桌前坐下來。
打開抽屜。
她開始一點點地整理着他的辦公桌。
不知道這樣的行爲對不對,他與她現在法律上什麼都不是,他們只是個陌生人,理論上她是沒有任何權利來動他的辦公室的。
但簡初真不這樣認爲,一點意識也沒有。
在潛意識裡,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二人就合二爲一體了。
他們根本就是一個整體,從沒有分開過。
他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他的。
一點點翻看着手頭的文件,很快就觸目心驚地發現。
原來,他早就在安排身後事了。
心驚肉跳之下,打開了一份文件,手開始顫抖了。
這份文件裡,他已經把徐克帝國集團股權的三分之一過到了她的名下,另三分之一給了李季敏,而剩下的纔是徐家的。
爲什麼會要這樣做?
簡初的眼淚再度流了下來。
他的深情,他的執着,他的專一,在潛意識裡,一直都是她認可的。
如果沒有他對雪薇的專一,沒有他的仁義,估計潛意識裡,她也是不敢放心去愛他的。
連着二天,簡初仍然聯繫不到任何人,她的人也是得不到一點點消息。
她茶飯不思,仍然堅守在徐克帝國集團內。
白天她的人會到處打探,沿着海岸線尋找,晚上,她就睡在辦公室的套房裡,寢食難安。
顧承澤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
她打點起精神來處理宜豐和徐克帝國集團的公事,日子無比的煎熬。
第三天,簡初從林柔雲口中知道了簡洛雲的狀況。
她站起來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原來那晚雪寒鬆把簡洛雲送到岸上後就通知了福江幫陸地上的殘餘手下把簡洛雲丟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後就走了。
那晚的簡洛雲渾身是血,傷勢嚇人。
醫院不敢怠慢,還是對她進行了搶救措施。
這樣簡洛雲連續昏迷了三天三夜,直到今天早上才清醒過來,醫生通過問詢後,這才把電話打到了林柔雲那裡。
林柔雲接到消息後,也是大吃一驚,當即就給簡初掛了電話。
簡初接到電話就趨車前往醫院親自去接簡洛雲了。
icu病房裡,簡洛雲臉色蒼白如紙,奄奄一息地躺着。
“洛雲”,簡初走進去,腦海裡都是她奮不顧身替自己擋刀的畫面,眼淚流了下來,哽咽不成聲。
聽到簡初的叫聲,簡洛雲虛弱的睜開了雙眼,眼裡閃出道亮光來。
“姐姐。”她想要爬起來,可才動了下,觸到了傷口,疼得額上都是冷汗。
“快別動。”簡初上前去按住了她,柔聲說道。
“姐姐,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媽還會要那樣傷害你。”簡洛雲眼裡有不安,痛苦。
“傻丫頭,別說了。”簡初噙着淚,撫摸着她的臉,眨着眼淚,輕聲說道,“洛雲,你可要好好的,我們簡家就只剩下我們姐妹倆了,我們一定要發揚簡家的風格,以後簡洛氏集團還要靠你去發揚光大呢。”
簡洛雲沒事,這是簡初最欣慰的,當年簡沐明曾懇求她,讓她照顧好這個妹妹,其實這些年,做爲她的姐姐,她也沒有管她多少,她自小被許如梅嬌寵壞了,能犯些錯也在情理之中,只要能改好了,簡初還是很高興的。
“姐姐,你能原諒我就好了。”簡洛雲的眼裡閃過歉意的光,那些年,她對簡初真比陌生人還不如,有幾次甚至想到要害死了她才解恨,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那麼邪惡的心思,現在想來,還是自己爭強好勝的原因,實際上她自身的條件真不如她啊,現在想起這些都讓她無顏來面對着這個姐姐。
“好妹妹,我從沒有真正恨過你呀,還謝謝那天你救了我呢。”簡初暗啞着嗓音,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慶幸那天教育好了她,爲自已的舉動感到高興,差點,她也與她徹底反目成仇了的,本想放手不管的,在最後時刻,她還是本着姐妹情,本着簡沐明的叮囑選擇了先教育她,果然,還是教育好了她,很值得高興,“洛雲,這裡太簡陋了,我馬上就給你辦轉院手續。”
簡初拉着她的手,噙着淚卻也是欣慰的笑容。
“姐姐,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只是想贖罪。”簡洛雲的眼角流下了晦澀的淚水。
姐妹二人歷經種種磨難,都流着辛酸的淚。
“洛雲,從此後我們二姐妹相親相愛,不要再提過去了,好好養傷,到時姐給你做好吃的。”簡初擦乾眼淚,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的心裡是無比的沉重,許如梅已經死了,當晚就被幾個黑幫男人輪姦後,跳海了。
那晚她被綁在甲板上親眼看到的,她無法阻攔,也阻攔不了。
這些她不知道該要怎麼跟簡洛雲說起,也不知道她知道後會要怎麼的傷心。
目前這樣的狀況,她不打算說給她聽了,她想,以後有機會時再說吧!
“好的,姐姐,我要吃紅燒乳鴿,要你親手做的。”簡洛雲臉上忽然有了笑容,有着幸福的紅光,俏皮地說着。
“好,只是你要快些好起來喲,等你好了,我就親自下廚做給你吃,你也知道那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一般都不輕易做的,就連晨晨都很少吃到呢。”簡初流着眼淚答應道。
這一點難能可貴的親情讓她情不自禁地捂緊了嘴,眼淚不知不覺間再次流了滿臉。
這些年,她每天忙碌着,確實很少動手做飯,就連晨晨都沒有吃到幾餐她做的飯。
她的眼淚是因爲感動而流的。
簡洛雲真的長大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南城的晚春,樹濃葉茂,生機盎然。
簡初徘徊在綠樹叢中,心情沉沉。
“嫂子,我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厲思晗像陣風似的急匆匆趕了過來。
儘管簡初與顧承澤把媒體壓下去沒有播報徐厲容銘失蹤這件事,但這消息還是不徑而走了。
厲思晗當然也會知道,事關親哥,當下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思晗,我……”簡初面對着厲思晗焦急的臉,竟然不知說什麼好。
“嫂子,快告訴我,我哥是不是已經死了?”厲思晗向來說話沒有遮攔,這個時候心急如焚,更是口無顧忌,眼淚叭塔叭塔地往下直掉。
簡初的心一時更加煩亂了,“思晗,你聽我說,這都只是傳說,沒有那回事的。”
“行了,嫂子。”厲思晗打斷了她的話,大聲說道:“你這些話騙騙外人還是可以,我又怎麼會信呢?”
說完她雙手掩面,痛哭失聲:“我知道的,我哥一定是出事了,聽說他是爲了救你和晨晨中槍後掉進海里去的,那麼深的海,一定很難活命的,可憐的哥啊,生前那麼愛嫂子,卻得不到嫂子的愛,這命怎麼那麼苦啊。”
簡初呆呆站着,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