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想得這麼齷齪,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小心眼的。”簡初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懶得跟他廢話了。
“怎麼,被我攪了你的好事,現在惱羞成怒了吧。”厲容銘得意的笑,那天她說過的,三個月後就會辭職,敢情現在跟飛皓軒熱絡上,不會是想離開他的公司去飛鴻集團吧。
他偏不讓她得逞。
“記住,晚上要給我準備晚點,不要忘了。”看到簡初氣鼓鼓的模樣,厲容銘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心情舒服了不少。
想得美!
簡初甩開他,獨自朝着包廂走去。
吃過中飯,簡初以爲該要散場了,可那班兄弟意猶未盡,提議午休後繼續嗨皮。
簡初想離開,卻又不好駁了厲容銘的面子,只得隨他到套房去休息。
打開手機新聞,看到昨晚發的貼子已經被不少人點讚了,佔據在各大網站的頭條,心底裡高興,脣角就噙着一抹微微的笑來。
“你笑什麼?”厲容銘歪頭打量着她,落在她腰間的手就收緊了,圈她入懷裡,噴着酒氣問道。
這傢伙中午被幾個死黨灌了不少酒,此時正騰雲架霧着呢。
“請你正經點,不要忘了,我只是你名義上的老婆而已。”簡初被他擁在懷中,聽着他激烈的心跳,心慌地提醒道,可他們是夫妻,只給他們開了一間套房,她實在沒地方可去。
“我去,哪個男人會在老婆面前裝正經,少來這一套。”他對上她的眸,不無好笑的模樣。
他的眸眨着瑩光,彷彿藏了個巨獸,隨時都會撲過來把她香進肚腹般。
“你真承認我是你的太太嗎?”這一刻簡初的心是凌亂的,她承認,她受不了厲容銘這樣似真似假的調戲,每次在她面前,他的挑豆與暖昧,都讓她分不清到底是真還是假,亦或根本就只是在捉弄她。
‘就讓我們彼此傷害,看誰最先傷痕累累地退出彼此的生活吧。’這是那天他逼她離婚時說過的,簡初從不敢忘記。
“你不是一直都想做我的太太嗎?好吧,我現在願意放開過去,成全你。”他笑得邪魅,噴着酒氣,醉眼迷離。
簡初突然想笑。
“厲容銘,自大是一種病,得治。”她伸手去抻他的胸膛,極力想要逃脫這牢籠的束縛。
她從不需要施捨的愛,這傢伙已經把對她的動手動腳當成施捨了,還在等着她感恩戴德的跪舔這份恩情呢,何其悲摧。
此時的厲容銘卻是浴火焚身,昨晚在夢中就想着她的身子了,那白光若膩的肌膚,芊細緊緻的腰,xing感的美腿會纏繞着他的腰,很快,就感到褲子越來越小了,小得讓他討厭。
他以爲,他堂堂厲大少要她,那就是看得起她,她會欣喜若狂的。
可沒有。
她滿臉的拒絕,冷冷看着他。
漸漸的,他心裡很不是味道。
敢對我不從麼?
他有的是辦法征服女人!
一隻手用力箍緊了她溫軟的身子,打橫抱起她朝着牀上走去,健碩的身軀瞬間把她壓在身下,女人即刻不能動彈。
他抿了抿乾燥的脣,嘿嘿一笑。
“女人,別裝了,真不高興,幹嘛要來設計勾引我,該不會說是爲了要立貞潔牌坊吧。”他戲謔,根本不看簡初的表情,一雙手急不可耐的伸進了她的內衣裡。
簡初渾身顫粟,面紅耳赤,就在他的脣吻過來時,簡初涼薄的話語終於像釋放了壓力的洪水般朝她狂肆過來:
“厲容銘,不要忘了,你愛的人是雪薇,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彷彿給一盆炙烤的炭火當頭澆了盆冰水般,簡初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噝噝的煙味。
厲容銘的身子僵住了,定格在簡初的身上。
簡初的心一陣悶脹,像受到了極大的阻力般,呼吸阻滯。
一把推開他,翻身爬了起來,摔開房門朝着外面跑去。
會所的後花園,有一塊花圃,隔着玻璃,冬天的太陽傾瀉下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簡初就坐在這寂靜無人的木椅上,心中一陣陣發冷。
她決定不會再回到那個套房了。
三個月時間很短的,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不能再陷進去了。
這幾天厲容銘似乎對她好了不少,尤其是發生昨天的跳樓事件後,他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但那又怎樣?
這種無愛的婚姻,她不需要!
她的男人必須是要全身心愛着她的,譬如樂辰逸!
恍若心有靈犀般。
電話鈴聲即刻響了起來。
她呼出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初初,是我。”電話剛接通,樂辰逸如磁的聲音就在裡面響起來。
“阿辰。”她嘴脣動了動,鼻眶竟有些泛酸。
“初初,你在哪裡呢?沒事吧?”似乎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憂傷般,樂辰逸在那邊及時問道。
“沒事,我在外面有點事呢。”她搖搖頭,微微一笑。
“哦。”樂辰逸鬆了口氣,寵溺地說道:“丫頭,記住了,今天晚上請我吃飯的,可不要放我鴿子喲。”
他的語氣裡有調侃,親暱。
簡初微愕,一會兒後才記起確實是今晚約好了吃飯的。
“好,我記得的。”她笑。
樂辰逸也笑,聽得出,他心情很愉悅!
簡初收了電話,把頭靠在木椅背上,閉着眼睛。
腦海裡突然就閃過一張臉來,驚得她睜開了眼。
現在的厲容銘只要稍微對她好一點,她的頭腦就會發熱,心裡會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來,牽扯着她心底柔軟的神經,甚至會讓她亢奮。
那些暖昧羞人的話,親密的舉止,男人特有的氣息,總會往她的心裡直直地闖進去,讓她情不自禁的雙臉發燙。
不能這樣!
太危險了!
她不能讓自已這樣沉淪下去。
現在唯一還留有的就是那點可憐的自尊了!
騰地站了起來。
她要離開這兒,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輕手輕腳地朝着外面走去。
剛來到一個拐角處,就看到了厲容銘那高大的身影正在前面的大廳裡張着頭走着,似乎正在找人般。
她隱藏了起來,悄悄伸過頭去。
會是在找她嗎?
畢竟剛剛,她是賭氣跑出來的。
悠揚的電話鈴聲響起來。
簡初低頭,不是她的手機。
耳邊就傳來了厲容銘的聲音:
“小薇,怎麼了?”
聽到‘小薇’這二個字,簡初就感覺到渾身都抖動了下。
很快,聽到厲容銘焦急的聲音:“小薇,躺着別動,我馬上就回來,晚上我陪你去吃飯。”
話音剛落,厲容銘的腳步聲就快速消失在大堂裡。
簡初臉上涌起股涼薄的笑。
看到了吧,厲容銘真正在乎的是誰?
聽這說話聲,應該是雪薇不舒服了吧,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他聽到雪薇的聲音,哪怕只是她的名字,他都會緊張到極致。
這纔是真正的愛人之間的表現!
她可千萬不要自作多情,否則只會尊嚴盡失,讓自己擡不起頭來。
厲容銘的身影消失了,大堂裡空蕩蕩的,簡初也鬆了口氣。
此時纔是正午,她可不想回明龍閣。
絕不會想去看到他們恩恩愛愛的畫面。
更何況
這些天每天下班回家,確實夠她煩的,那些個什麼禮儀磚家總會守在客廳裡等着她,只要看到她回來,就會板着臉孔上來,給她培訓那些該死繁瑣的禮儀知識。
簡初無可奈何,也非常不爽!
今天好不容易解放出來,絕不會那麼快回去的。
當下走到外面叫了輛的士,絕塵而去。
聯邦私家偵探會客室裡。
“厲太太,是這樣的,寧雄這段時間去了國外,恐怕還要有些時間才能回來,您的案子,他已經交待了,要您稍安勿燥,現在還不到時候,請您靜侯他的消息。”簡初在會客廳裡,一個瘦高個的男人接待了她,轉達了寧雄的話。
“那寧偵探要去多久呢?”得到這樣的回答,簡初有些泄氣,還是不安地問道。
“放心,不會太久的,多則十天半月,少則幾天就會回來的,畢竟那邊的案子也很棘手。”對面的男人安慰着她。
“謝謝。”簡初萬般無奈,看來,這個事情還只能等下去,至於要等多久,她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心中彷徨,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着,忽然招了輛的士,上車後朝着司機說了句話,的士司機載着她往前面飛奔而去。
天色陰沉,松濤陣陣。
簡初才下車,就聽到了由遠及近,忽東忽西的浪濤聲,像悶雷般朝她腦海裡襲來,又恍若在低低的嘆息,無比的悲壯。
這裡是市郊的一棟荒廢的別墅,臨近海邊,已是雜草叢生,鐵柵大門上早已鏽跡斑斑,顯示這裡很久沒人住了。
別墅的圍牆邊‘怡人居’三個大字落滿了灰塵,更顯滄桑。
一條幽深的小徑從外面的大馬路上延伸進來,小徑二旁栽滿了一棵棵大榕樹。
簡初站在大門口,心怦怦跳着,臉色白得可怕。
小徑的拐角處是個小黑屋,原來是個車庫來的,現在廢棄了。
她走得很慢,眸眼像被霜打過般蔫然無神。
二年前,就是在這兒。
沒錯,就是在這裡,地上似乎還能看到血跡。
她的車撞死了連碧珠,雪薇的媽媽。
從此後,原本對她冷漠的厲容銘,因爲撞死了他心愛的女人的媽媽,竟然像對待敵人那般對她。
他們之間已經只剩下恨了。
陰冷的海風吹得她身上的大衣飄了起來,長髮隨風翻飛,拂過她蒼白的臉。
許多次午夜夢迴,她都會害怕得發抖。
那個身影被她撞得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倒地,再然後就是滿臉,滿身,滿地的血。
爲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