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我對不起你,不要這樣,我走了,我媽媽怎麼辦呀?”她哀哀說着,乞求着他,眼淚汪汪的。
樂辰逸最終妥協了。
他實在捨不得看到她的眼淚,一點也不捨得。
簡初哭得稀里譁拉的。
那個在生命裡對她最好的男人,是他抱着她嗎?
只有他纔會那麼憐惜她吧。
張嘴想叫卻叫不出聲來。
迷迷糊糊的,從鼻翼裡鑽進一股熟悉的味道,這樣的味道會鑽進她的心房裡,讓她心尖發顫,那麼熟悉的味道,卻記不起來是誰了,只是感到有人抱緊了她,然後有脣吻了過來。
她脣齒間都是那種熟悉的味道。
是那個夢中的男孩!
她身心愉悅,在夢裡,無法控制自已,也不想控制自己了。
只有在夢裡纔會有這樣幸福安靜的瞬間,多麼希望這樣的時間能久一點。
可是,就在她嘴角露出微笑時。
就感到胸前一空,一股涼風襲了過來。
徒地睜開了眼睛。
印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的臉,可那張臉瞬間就狠狠剜了她的心。
即使她腦袋放空迷茫着,即使她燒得糊里糊塗,她也不可能忘記這張臉。
那個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羞辱她的,對她毫無憐惜的男人。
此刻,她卻躺在他的懷裡。
他的手摟着她。
他目光冷鷙,正在打量着她。
簡初驚慌失措,伸手去推他,卻紋絲不動。
“醒了,餓嗎?”竟是他溫存動聽的聲音。
她迷茫地對視着他的眸光,似要把他看透。
一會兒後,明白過來了,在他的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的,因此,冷靜了下來。
“這是在哪裡?”實在感覺到這裡的環境異常,她不由暗啞着嗓音問道,眼珠艱難地轉動着,打量着周圍模糊的一切。
“這是你外婆家。”厲容銘輕聲答,手摸上了她的臉。
外婆家?簡初睜着乾澀的眼睛四處打量着,真的是外婆家,還在這個四合院裡。
“走,你不配呆在這裡。”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鼻腔泛酸,趨趕着他。
揹着她和媽媽竟然買走了這裡的一切,這個可惡的男人,此時竟然還會跟她同牀共枕,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要看到他,尤其不要在這裡看到他。
“別鬧,外面很冷。”被子從她身上滑落到一旁,夜色越重越來越寒冷,看到她單薄的身子抖了下,低聲喝道:“還在生着病呢,不要小孩子氣了。”
他說出的話是責備的語氣,卻也溫存輕柔。
“我寧願死,也不想在這裡看到你。”她咬牙發誓,明白了剛剛並不是做夢,而是他在吻她,一直都是他陪在她的身邊時,她有種萬劫不復的感覺。
他是應該去陪着他的雪薇的,而不是呆在這裡。
“我說過了有本事就等身體好起來後再來找我算賬,在這之前,你必須聽我的。”厲容銘不爲所動,也沒有在意她的排斥,只是用手撫摸着她的頭,把她強塞進被子裡,伸手給她蓋嚴實了被子。
又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一會兒,保姆披着衣服給他送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燕窩湯。
“先生,小米粥,燕窩湯來了。”保姆進來很有禮貌地笑眯眯說道。
“好,放到一旁。”厲容銘語氣幽淡,“你下去先休息吧。”
“好的。”保姆的眼角看了眼被子裡的女人,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心裡卻暗暗想着,這女人也真是有福氣,這個男人如此有耐心,溫存體貼,而且還長得那麼帥,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少爺公子,這樣的男人能這麼緊張一個女人,也算是少的了。
“先起來把東西喝了,必須的。”厲容銘把她捂得緊緊的,只露出了個頭來,湊到她耳邊輕聲‘威脅’着。
簡初嘴裡全是苦澀,沒有半點味道,根本就沒有胃口吃東西。
“我不吃。”她氣息紊亂,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只能虛弱地抵抗着。
厲容銘低頭看她,只是這樣一會兒她就虛弱得額上直冒冷汗,劍眉擰成了一團,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伸手端過一旁放着的燕窩,語氣近乎嚴厲:“快,聽話,必須喝了它們。”
有了今天早上的教訓,簡初也知道無法抗拒他了,只是閉着脣,不理不睬。
“告訴你,我耐心可沒那麼好,你要不吃,我有的是辦法。”他這樣說可不是威脅,天氣這麼冷,這熱熱的食物很快就會涼了,再吃進去只會傷胃的。
簡初垂着眸,仍在賭氣似的。
厲容銘端起湯碗放進脣邊就要喝下一大口。
“我喝。”簡初立刻知道他要怎麼喂她了,臉一紅,張嘴制止道。
厲容銘停住了手裡的動作,脣角微微上揚。
“這就乖嘛,好好喝了,大家都好。”厲容銘一手把簡初扶進他的懷裡半躺着,一手把碗遞到了她的脣旁,然後,他會用一隻手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她,耐心細緻,動作輕柔極了。
簡初的嘴裡毫無任何滋味,機械的一口一口喝着。
他不時會拿起紙巾替她擦拭着嘴角,非常的細緻。
簡初有剎那間的迷惑,真沒想到這個霸道的男人照顧起人來還會有這麼認真細緻的一面。
他這應該是經常照顧雪薇練就的身手吧。
這樣一想,腦海裡立即浮過雪薇蒼白的臉,那樣哀哀地乞求她:“姐姐,把我的銘哥哥還給我好嗎?”
突然就一陣噁心,什麼都吃不下去了。
好在燕窩已經喝完了,只有小米粥時,隨意喝了那麼一口就怎麼也不肯再張開嘴了。
厲容銘見她總算是吃了點東西,放下了心來,把碗勺放到牀頭櫃上,回頭抱她的時候,很明顯地看到了她臉上的厭惡情緒,心裡沉了下,用手扶起了她的臉,“你不想跟我在一起,討厭我,可剛剛你很明顯就是喜歡我的吻啊,還那麼主動地配合着我呢。”
簡初的臉瞬間紅極了。
果然,是他在她睡着了的時候來強吻她的。
這男人……
“只是做夢而已。”她沒好氣地別過頭去,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做夢,跟樂辰逸親吻麼?”厲容銘的語氣裡沾了怒氣,更有酸味,硬是將她的臉轉了過來。
簡初立即感到有股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心裡一陣害怕,不知這瘋子會要將她怎麼樣?
“如果是樂辰逸這樣抱着你,甚至睡你,你就心甘情願麼?”他低頭,輕舔着她的耳朵,懊惱的問。
這女人,越來越發現她很嫌惡他,從心裡嫌惡他。
一個已婚的女人若對丈夫嫌惡,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心裡裝了另一個男人。
很顯然,能讓她在夢中叫出聲的男人,一定於她是意義非凡的。
厲容銘的心裡直冒酸氣,說出的話也是酸溜溜的。
簡初的身子顫抖着,眸眼裡藏了一層霧氣,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指甲上泛着白色。
這樣的厲容銘讓她害怕,不僅是因現在的她病着,虛弱得厲害,承受不了他的粗魯,更是因爲,她無法面對着厲容銘這樣的糾纏。
他在她面前這樣的霸道,強勢,似乎隨時就能控制住她的一切,包括身心,這種感覺讓她害怕,心慌,只想遠遠的逃離這裡。
她害怕萬劫不復。
好在厲容銘只是用手摟緊了她,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再也沒有其它動作了,顯然,他在剋制着自已。
忽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二人都驚訝得擡頭。
很快,簡初就看到了是她的電話在響。
厲容銘的臉黑了下,伸手拿過了牀頭櫃上的手機過來,電話上面‘樂辰逸’三個字閃閃發光。
電話纔剛響起,厲容銘就知道會是誰打來的了,果不其然。
“不要忘了你還是厲太太,我可是你的丈夫。”他拿着電話,咬牙切齒的模樣。
簡初伸手去搶。
正在此時,房中的燈泡連着閃了幾下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二個取暖機瞬間就停止了工作。
手機卻還在一閃一閃的,亮光照亮了他們二人的臉:
一個虛弱蒼白,一個黑沉帶着酸氣。
厲容銘皺了皺眉。
憑他的經驗,這一定是四合院常年沒人住,電線老化,承受不了這二個取暖器的動力,跳閘或者短路了。
反正已經上牀了,今天也來不及修理了。
他倒沒太在意,可面前還在閃着的手機卻惹得它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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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初知道是樂辰逸的電話,趁着他不注意,伸手握住了手機的另一頭,用力要搶過來。
她可不想樂辰逸的電話讓他給拿在手裡。
其實她聲音嘶啞,精力不振,也不想接通樂辰逸的電話,只是想拿過來按掉關機的。
“住手。”他低喝一聲,語音裡警告意味很濃。
簡初莫名的有些慌亂,手指鬆動了。
厲容銘看她一眼,冷哼聲,接通了手機按健。
“初初,你還好嗎?”樂辰逸永遠溫潤如的聲音從手機裡飄了過來。
“初初,在麼?”樂辰逸沒有聽到簡初的說話聲,又在那邊追問着。
厲容銘脣邊帶着冷冷的笑,眸色深沉又幽冷地望了簡初一眼。
簡初被他的眼神望得心驚膽寒,這男人的眼神好可怕,眼神好冷。
“在。”厲容銘的眸光懾人,卻只是淡淡地說道:“樂辰逸,我和我的太太正在牀上睡覺呢,你找我太太有什麼事麼?”
他故意把‘睡覺’二字咬得很重,生怕樂辰逸聽不到般。
屋中一片靜謐,好久都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