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唐唐不見了?”靜施施這下子驚出一身冷,握住左橙光的手臂,急聲問:“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橙光看着她,知道她並不是在說謊,輕輕嘆息,“這麼說吧,唐妤和逢時吵架了,然後唐妤就離家出走了。現在逢時找她都快找瘋了,你真的不知道唐妤會去哪裡嗎?”
“吵架?離家出走?”短短几個字,讓靜施施徹底懵住了。
據她所瞭解的唐妤,不像是會做出離家出走這種事的人,如果她真的離開,一定是因爲對顧逢時徹底傷心了。
想到這裡,她擡眸,冷聲說:“一定是顧逢時那傢伙欺負唐唐了,唐唐不想見到他才走的。”
左橙光沒辦法替老友解釋,只能哄着懷裡這個寶貝兒,“不管是不是,你要是能想到唐妤在哪兒,就趕緊說出來,這件事不是小事,找不到唐妤,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
這樣一說,靜施施心裡也是一沉,咬咬脣,她想了想,說:“我真的不知道,唐唐沒有和我聯繫,不過,她會不會回老家去了呢?”
“老家?”
“我也不確定。”靜施施輕輕皺皺眉頭,“就是隱約記得唐唐說起過,她的老家在一個小縣城。”
“那縣城叫什麼?”左橙光一邊問,一邊拿出手機。
“哎!”靜施施按住他的手,“你要給顧逢時打電話?”
“逢時滿世界找她呢。相信我,他真的着急了。”
靜施施撇撇嘴,鬆了手,說:“我只是猜測,你告訴他,他也許會撲個空。”
“這個你放心,現在給他點希望也是好的,再說了,讓他去找,也算給你好閨蜜出氣了。”左橙光眨眨眼,壞壞的樣子。
靜施施無語,這人,怎麼連自己朋友都坑。想一想,攤上他,她算是倒黴透了。
打着電話,左橙光將靜施施拖到懷裡抱住,吻着她的耳朵,看她羞紅了臉,他心情大好,電話接通,他聲音染着絲絲笑意:“逢時,我找到人了。”頓了頓,他接着說:“不過施施也不知道唐妤去了哪裡。”
電話那邊,顧逢時擡起的心又落下,淡淡的:“嗯”了一聲就要掛斷電話。
左橙光薄脣一勾,又說:“不過施施說,唐妤可能回老家了,但只是猜測,你……”
還沒等左橙光的話說完,顧逢時立刻說:“地址給我!”
左橙光朝靜施施眨眨眼,將電話遞給她,“告訴他地址。”
靜施施接過電話,說了地址,“我只知道大概是這裡,具體還要你自己找。”
顧逢時“嗯”了一聲,靜施施又說:“顧逢時,你一定要把唐唐找到。”
靜施施話落,好一會兒,那邊才傳來顧逢時的回答:“我知道。”
將手機還給左橙光,靜施施看着他,低聲說:“顧逢時的聲音好像很疲憊。”
左橙光笑了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放心,唐妤不見了,逢時絕不會好受。他們兩個,且要糾纏呢。”
……
這是一座山腳下的小城,民風質樸,空氣清新,山清水秀。
這裡,也是唐妤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從大巴車上下來,唐妤沒有行李,只有一個隨身的手提包。路上她只吃了些麪包,喝了半瓶礦泉水,這時候肚子有些餓了,她找了一家小店,要了一碗牛肉麪。
本來很餓,可是麪條上來,她又突然沒了胃口,勉強自己吃了小半碗,結賬時,她問老闆娘,“今天去川泠的車還有嗎?”
老闆娘說:“還有一趟,下午5點的。”
唐妤道了謝,走出小店。
她沒有手機,無法判斷時間,怕誤了車,於是就直接過去車站等。
去川泠的人不多,差不多4點,司機看着沒人,直接就發車走了。
從小城到川泠不算遠,差不多40分鐘左右。車上一共算上唐妤才5個人,一對情侶,一對老夫妻。
那對老夫妻坐在唐妤旁邊的位置,老人家見唐妤眉間似有輕愁,於是主動和她搭話。
“小姑娘,你家在川泠?”
唐妤從車窗外回過神,輕聲說:“嗯,我奶奶家在那裡。”
老人家點點頭,又和唐妤說了幾句話,路上的時間飛快,很快車子就到了。
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見熟悉的田間路。
可能沒有人相信,宣城唐家的千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告別兩位老人家,唐妤順着小路往裡面走。
走着走着,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聲音,接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唐妤回頭,就見身後一個皮膚黝黑,相貌卻很俊朗的男人跨坐在一輛銀灰色的摩托車上。
“唐妤?”男人試探着叫了一聲。
唐妤微笑,輕聲說:“嚴煦。”
“真的是你?”嚴煦驚喜的瞪大眼睛,還有點激動:“我就看着背影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唐妤奶奶在她17歲那年因病過世,那時候來了一個看上去很厲害的老人,一手操辦了唐妤奶奶的後事,然後就把她帶走了。
嚴煦和唐妤是中學同學,家住的地方也離唐妤奶奶家不遠。其實他一直暗戀唐妤,只不過他小時候性格內向,都不敢和唐妤多說一句話,這份感情,也隨之不了了之了。
後來長大了,他性格也變了很多,前年結的婚,去年有了兒子,家庭幸福。看見唐妤,他早已沒了當初的悸動,有的只是見到朋友的開心。
“上車,我帶你,你表叔表嬸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唐妤也不推辭,直接坐上了車,嚴煦帶着她,飛馳在熟悉的田間路上。
唐妤的表叔和表嬸見到唐妤,別提多驚訝了,自從唐妤5年前被帶走以後,就和他們幾乎失去了聯繫。
他們的母親是唐妤奶奶的妹妹,雖然他們不是至親,但也總是親戚。
晚上做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飯迎接唐妤,他們的兒子在城裡讀大學,一年纔回來一次,房間空着,表嫂就把房間打掃出來給唐妤住。
第二天,唐妤帶了水果和鮮花上山,去看奶奶。
奶奶和爺爺是在這裡定情的,奶奶在這裡等了爺爺一輩子,臨死前,說要葬在這裡。只是唐妤沒有辦法將爺爺帶來這裡,讓兩個人老人就這樣分開了。
從奶奶的墓前一直坐到天黑,和奶奶說了好多話,唐妤這才下山回家。
……
顧逢時是自己開車從宣城出來的。
路上左橙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問他到哪裡了。
他說了地方,那邊左橙光聽說他是自己開車去的,一驚,頓了頓,左橙光低聲說:“逢時,這一次你去找唐妤,如果找到了,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和唐妤的關係。那件事之後,你從來不開車。可是你兩次破例都是爲了她,或許,她就是你的救贖,你該從過去活過來了。”
掛斷了和左橙光的電話,顧逢時將車子停在路邊。
現在是夜裡11點,一整條寂靜馬路上,除了他的車和他,沒有別的車和人,前面是一望無際的漆黑。
他擡手進西裝口袋,掏出一盒煙,點燃一支,忽明忽暗的火星在他指尖閃爍。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下巴上長滿了青茬,眼底青黑,頭髮髒亂,堪稱狼狽。
大口的吸了一口煙,他慢慢吐出菸圈,煙霧繚繞下,心臟最深處細微的疼痛如此清晰。
閉上眼,他耳邊就會響起唐妤小心翼翼的輕喃,她說她怕,那是她第一次和他示弱,可是,他做了什麼?
將煙支熄滅,顧逢時打開車門上車,啓動車子,繼續前行。
唐妤回來這幾天,白天就去山上陪奶奶,一待就是一整天,她表叔和表嬸覺得這孩子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可是唐妤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她很活潑,現在卻變得有些淡漠,甚至是冷漠。
他們兩個人就算是關心,也都不知道該怎麼問這話。
這天嚴煦上門來,說是想叫唐妤去他家裡吃飯。
唐妤本來要拒絕的,她表叔給表嬸使了個顏色,表嬸立刻會意,上前來拉住她的手,輕聲說:“小妤,你這孩子有事淨兒憋在心裡可不行,我和你表叔年紀大了,你不願意和我們說,可是你這樣子,讓我們擔心啊。”
唐妤聞言,垂下眸不語。
她表嬸又說:“你多出去走動走動,和年輕人在一起,願意說說話,你就說說,這心情就能好點。”
唐妤知道表嬸是爲自己好,點點頭,她擡眸看向嚴煦:“不會太麻煩你妻子嗎?”
嚴煦露出一個憨實的微笑,摸摸頭說:“不會,走吧,我老婆做飯挺好吃的。”
“那就麻煩了。”唐妤淺淺一笑。
嚴煦看着她那抹笑,愣住,回過神,他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率先走在前面,唐妤跟在他身後。
“這幾天下了雨,地上很泥濘又滑,進川泠的路也格外難走。”嚴煦笑着和唐妤說。
唐妤安靜的聽着,視線低垂,點點頭,兩人從巷子口出來,突然,一道沙啞低沉的男聲響起,彷彿來自天外,卻硬生生劃開唐妤的耳膜。
“唐唐!”
唐妤愣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就站在不遠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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