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唐妤不着痕跡的掙脫開袁熊的手,淡聲說。
小菲眼睛一閃,插到兩人之間,臉上帶笑:“袁總,咱們有事回包間去說啊。”
袁熊皺眉,精光的眼睛裡閃過煩躁和厭惡。今晚,他是看上唐妤了,不得到手決不罷休。
要說袁熊是兩個月前從涼城調任過來商都國際的,對於唐妤,他完全不清楚身份,就以爲是個普通的女職員。
和唐氏已經有過兩次合作,那兩次,不管來的是誰,也沒有敢這樣折損他顏面的。
袁熊不知道,可是他身邊的男人卻知道,只不過這男人是袁熊的下屬,惦記袁熊的位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點破,他就是想看着袁熊自掘墳墓。
“包間太吵,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聊啊?”袁熊吐着酒氣,肥壯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就要再次去抓唐妤的手。
唐妤利落的躲開,眸裡盛了冷意:“袁總,這就是你們商都國際的態度嗎?”
“你什麼意思?”袁熊蹙眉,“給你臉你還不要了”低吼一聲,他朝旁邊男人看了一眼。
那男人立刻握住小菲的手臂,將她拖開。
“唐妤唐妤”小菲叫着,被男人捂了嘴巴:“閉嘴”
走廊裡只剩下唐妤和袁熊兩人。在袁熊看來,唐妤就是他到手的獵物。
“我說你也別不識擡舉,好好陪着,以後有你吃香喝辣。”說着,袁熊朝唐妤伸出黝黑的大手。
唐妤厭惡的冷笑,凌厲的一巴掌扇向袁熊油膩膩的臉頰。
“啪”
袁熊被這一巴掌鎮住,大手捂着臉頰滿目不敢置信的看向唐妤,“他媽的你敢打我”
“袁總現在清醒點了嗎?”唐妤冷聲說。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打了袁熊的手在輕輕顫抖,一個人面對這樣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袁熊怒急冷笑,一把握住唐妤纖細的手臂,“給你臉了看今晚老子不弄死你”
“你想弄死誰?”冷諷的男聲響起。
接着袁熊手骨一疼,“嗷嗷”叫着鬆開了唐妤的手臂。
來人一手捏着袁熊手腕骨,一腳窩在袁熊腿窩。袁熊整個人舉着手狼狽的跪在地上,那人嘴角勾起,擡起另一手照着袁熊肥膩的臉頰一頓狂抽。
袁熊被打的臉頰高高腫起,男人這才放開他,冷聲吼:“滾”
屁滾尿流的從地上爬起,袁熊都不敢多耽擱,扶着牆壁往樓下跑去。
“你沒事吧?”點燃一根菸,他靠在牆壁上,緩緩的吸。
唐妤揉了一下疼痛的手臂,淡聲說:“謝謝你,左先生。”
“呵”左橙光吐出一個菸圈,低笑一聲,“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唐妤沒打算和左橙光閒聊,淡淡說:“我先走了。”
“等一下。”左橙光立即握住唐妤的手腕,“等一下。”
“有事?”唐妤側目看向他。
“你,你有靜施施的消息嗎?”
唐妤聞言,冷冷勾着嘴角:“我聽說,你快和楚莘訂婚了?”
左橙光瞪大眼睛,鬆開了唐妤的手腕,神色痛苦:“我就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靜施施失蹤這麼久,他不停的找,可是這一次,她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唐妤眼睛一閃,輕聲說:“這個,你要去問左母了。”
“什麼意思?”左橙光蹙眉,腦海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的他幾乎抓不住,“和我母親有什麼關係?”
唐妤沒回答,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剛走到包間門口,迎面就遇見一臉急色的劉洋和小菲。
小菲見到唐妤,立刻撲過來,“唐妤,你沒事吧?”
唐妤搖頭,輕聲說:“沒事。”她朝眉心緊蹙的劉洋看過去,低聲說:“我想先走了,可以嗎?”
劉洋一怔,趕緊說道:“可以,可以,小菲,你陪着唐妤一起回去吧。”
“好。”小菲點頭,返身回到包間拿了兩人的挎包出來。
唐妤接過挎包,朝劉洋點頭,與小菲一起離開。
兩人從金靡出來,小菲一直不停的道歉,又替劉洋說了不少的好話,說他多麼多麼着急之類。
唐妤靜靜的聽着,一直沒開口。
站在金靡門口,唐妤說:“我還有點事。”
小菲說:“哦,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唐妤點頭,見小菲往另一邊走,她猶豫一下,開口叫住她:“小菲。”
“什麼?”小菲回頭,疑惑的看向唐妤。
唐妤走過來,淡聲說:“你喜歡劉洋?”
小菲一怔,隨即臉一下子紅透,支支吾吾的否認:“沒,沒有,我沒有。”
唐妤嘆息,說:“不管有沒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他看着你被人佔便宜,卻一句話也不說,這樣的男人,你要考慮清楚。”說完,唐妤拍了一下小菲的肩膀,“今晚謝謝你,還有,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唐妤彎身坐進去。
小菲還怔然的站在路邊,自己挎包裡的手機響了好久,她纔拿出來接聽。
“怎麼樣?她說了什麼沒有?”男聲急切的詢問。
“沒有。”小菲冷聲說,說完掛了電話。深吸一口氣,她轉身離開。
到了東安醫院樓下,唐妤下車。
走向住院樓,她在樓下撥通了趙睿的手機。
病房裡,趙睿這個活寶正拼盡全力的逗弄果果。
果果坐在顧逢時牀邊,轉頭低聲說:“顧叔叔,他的腦袋有問題嗎?”果果的語氣帶着一絲同情。
顧逢時聞言,一愣,勾起嘴角笑道:“你也這麼覺得嗎?確實。”
那邊,不明所以的趙小爺還在生動的講解着自己在南極的奇遇,剛說到和三隻北極熊打架的事情,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天終於結束了”楚江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裴越說:“尼瑪這傢伙真能吹,他怎麼不說和十隻北極熊打架啊”
裴越挑眉:“你聽到的重點只有這個?”
楚江疑惑:“還有什麼?”
“比如,北極熊生活在南極?”
“我跟你說,這你就文盲了吧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泰姬陵在印度,不在泰國,有些人起名字就是無聊,你以爲北極熊就一定生活在北極嗎?千萬不要被名字騙了”楚江說的義憤填膺的樣子。
裴越:“……”不想和一個智商爲負的傢伙辯論。
“喂。”趙睿小心翼翼的開口。
顧逢時的眼神立刻朝他看過去。
唐妤淡聲說:“麻煩你幫我把果果帶下來。”
“你不上來嗎?逢時他……”
“謝謝。”
還沒等趙睿說完,唐妤已經掛了電話。
趙睿攤攤手,看向顧逢時:“別看了,人家不是都說讓你自生自滅了,她說不上來,讓我把小果子帶下去。”
趙睿話落,果果眼睛一亮,從病牀上跳下來,“唐唐來接我了嗎?”
趙睿點頭。
果果回頭對顧逢時說:“那我要走了,顧叔叔。”
“你不想再陪顧叔,”頓了一下,顧逢時說:“陪我一下嗎?”
果果說:“不了,我已經陪了你一晚上了啊。”
顧逢時內心流血,卻只能低聲說:“那好吧,讓趙睿送你下去。”
“好的,顧叔叔再見。”果果擺擺手。
趙睿牽着他的手走出病房。
裴越的視線一直追隨着顧逢時,等果果離開,他忽然說:“逢時,你很奇怪。”
顧逢時重瞳一眯,沉聲說:“你們沒事也趕緊走吧。”
“你不用我們陪着?”楚江問。
裴越勾住他的脖頸,冷笑:“人家想讓陪着的那個,不願意,咱們都是糟嫌棄的,還不走。”話落,他勾着楚江的脖頸往門口走,關門前,裴越的聲音傳來。
“明天再來看你。”
“砰。”病房門合上。
顧逢時疲倦的躺下,一手擡起蓋了眼睛。
“唐唐。”果果邁着小短腿撲向唐妤。
唐妤彎身將他抱起,眉頭輕蹙:“爲什麼和陌生人走?”
趙睿:“……”
果果抿着小嘴脣,一臉的歉意:“對不起,媽咪。”
趙睿忍不住開口:“喂,我不是陌生人吧。”好歹他可是幫她和顧逢時看顧了多少次這個高冷霸道小總裁啊。
唐妤神色淡漠的看向趙睿:“抱歉,下次請不要這樣做了。”話落,她抱着果果轉身就走。
趙睿皺眉,大步追上來:“等一下,唐妤。”
唐妤停住腳步。
“你真的不去看一下逢時?他真的病了,高燒39度5。你不信可以看體溫計。”說着,他就要從白大褂裡掏體溫計出來。
唐妤卻冷漠的說:“不用了。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哎”趙睿看着唐妤漠然的背影,眼神一暗。
轉頭,就看見楚江和裴越出來了。
“你們也走了?”
“嗯,明天再過來。”
趙睿點頭,忍不住說:“你說女人要是心狠起來還真是厲害,剛纔我跟唐妤說逢時高燒39度5,她都沒反應。”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反應?”裴越勾脣,眼神輕眨,“好了,晚上你照顧逢時。”
“好。”
坐上出租車,唐妤看着窗外發呆。
果果扭了扭小屁股,拉了一下她的手指:“媽咪。”
“什麼?”唐妤轉頭看向果果。
果果輕聲說:“你想問顧叔叔的病嗎?”
唐妤咬脣,冷聲說:“不想。”
“哦。”果果點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唐妤的聲音傳來。
“很嚴重嗎?”
果果抿着嘴角,他覺得唐唐這樣就是那個詞,叫口是心非。
不過,他還是會告訴唐唐的。因爲他覺得顧叔叔有點可憐,照顧他的人腦子都有問題。
“有點嚴重吧。”果果嚴肅的說:“我看顧叔叔臉都是白色的,而且晚上也沒有吃東西,一直在打針。”
唐妤心臟一刺,握緊了果果的手。
她告訴自己,這一定是他的苦肉計。
怎麼會突然就生病呢?他身體明明那麼好。每一次都是要逼她心軟,顧逢時就是抓住了她的軟肋。
“唐唐,自生自滅什麼意思?”突然,果果想起這個詞,問道。今天他說出來,不知道爲什麼那三個大人笑得直不起腰,顧叔叔的臉色也變黑了。
“呃。”唐妤侷促,想了一下,解釋:“就是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麻煩別人的意思。”
“哦。”果果不疑有他,點頭。
唐妤看他一眼,心裡嘆息。
趙睿推門進來,卻見病牀上空空如也,半張被子都耷拉在牀下。
眉心輕蹙,就聽洗手間傳來聲音。
水聲?
“咚咚”他站在洗手間門口敲門:“逢時,你不能洗太久,你身體那麼虛弱。”
裡面沒有回答,只有持續不停的水聲。
這人就是犟
趙睿低嘆,將被子撿起扔在牀上,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顧逢時出來。
他再次走到洗手間門口,咬咬牙,直接推門。
門沒鎖,他推開,迎面而來一股冷氣流。
“靠之”低吼一聲,他衝進去,就見顧逢時赤身站在水流下。
水流沒有一絲蒸騰的熱氣。
“你他媽瘋了”快手關了水,趙睿手忙腳亂的拿過浴巾披在顧逢時肩頭,觸手冰涼
他居然洗冷水澡
高燒剛退到38度,他居然洗冷水澡不想活了
好不容易把顧逢時從洗手間里弄出來,趙睿拿被子將顧逢時裹住,額上青筋直跳,想到什麼,他冷聲質問:“你突然發高燒,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吧”
顧逢時抿脣,沉默不語。
趙睿差點跳起來揍他一頓:“瘋了你真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高燒也會死人的還有你這身體還沒好,你居然又去洗冷水澡?”
呵
顧逢時自嘲一笑,重瞳陰沉,他在凌晨洗十遍冷水澡,換不來她一絲心疼,有什麼用?
“我說顧**oss什麼時候要用苦肉計這招了?”趙睿抱肩,幽幽說道。
顧逢時嗓音沙啞,低聲說:“閉嘴。”
“好,好,我閉嘴,你把衣服穿上。”將病號服扔過去,他說:“我去找人給你打針尼瑪真是瘋了”
趙睿罵罵咧咧,摔門離開。
顧逢時擡起手,渾身無力,硬撐着拿起衣服,剛套上褲子,他就控制不住眼前發黑,頭一昏,他倒在牀上,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