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面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一樣,顧妍曦幾乎沒有辦法思考。
脣瓣被他用力吮吸的有些痛感,她輕聲嚶嚀,手指握拳捶打着他的後背。
柏亦央微微喘息着放開她,手卻還緊緊握着她的雙臂。
低眸,他凝着她緋色的臉頰,然後視線轉到她櫻色略微紅腫的脣瓣上,眸色暗下去。
“你……”顧妍曦張嘴,剛說出一個字,嘴巴就再一次被柏亦央堵住。
他手臂堅實的攬住她的腰,帶着她進門。
擡腳將門勾上,柏亦央將顧妍曦托住腰臀面對面抱起,直接放在鞋櫃上。
顧妍曦居高臨下,纖細的手指按在柏亦央的肩膀上。
低着頭,她正對上他濃烈熱切的眼神。
“柏亦央,你這是做什麼?”淡淡一笑,她伸手撫着他英挺俊逸的面頰,指尖挑逗般的劃過他的喉結。
沒有男人可以抵抗這樣的誘/惑,更何況他身心都想要她想要的發瘋。
“曦曦。”低沉悅耳的男聲如古老的大提琴般悠揚,他眸子斂起顏色,按捺不住的仰頭啄吻她調皮的指腹。
調/情,調/情。
調的就是情/欲。
兩個人之間就好像是進行着一場博弈,用盡自己知道的手段撩撥對方的心。
他們互相知道對方都想要彼此,可邁出一步,恰好是最困難的。
“柏亦央,我有沒有說過,那一晚,就是最後一次。”俯身,顧妍曦貼在柏亦央耳邊低語。
幽幽的女聲鑽進柏亦央的耳蝸。
她說完,還曖昧的含了一下柏亦央的耳垂。
柏亦央頓時下腹一緊,呼吸加重了一些,他手掌箍緊顧妍曦的細腰,手指幾乎快要陷入她的肉裡。
“是嗎?”他勾脣一笑,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顧妍曦白嫩的下頜。
這個妖孽!
顧妍曦心臟一顫,咬牙瞪着他。
他從哪裡學來這種下/流的招式。
俏臉控制不住的染上紅色,顧妍曦閉了閉眼睛,低聲說道:“夠了,柏亦央,我不做小三。”
“誰說你是小三?”
她的話戳中了他的痛點,憐惜一閃而過,他將顧妍曦從鞋櫃上抱下,溫柔的摟進懷中。
“我怎麼捨得?”
“呵!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顧妍曦推開柏亦央,轉身往客廳裡走去。
柏亦央嘆息一聲,跟在她身後。
指着沙發,顧妍曦抱肩道:“你就在這裡。”
柏亦央愣了一下,眼神掃過客房的方向。
顧妍曦卻不開口,徑自走向臥室。
“曦曦。”柏亦央一驚,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都有反應了,可看她的樣子,是不打算讓他吃了?
顧妍曦背對着柏亦央露出一抹笑意,回頭,她故意瞥過柏亦央的身下,嘲諷的勾脣:“你這麼精神,不如去衝個涼水澡?”
柏亦央咬牙,已經知道她打定主意戲弄自己,無法動怒,他只能沉聲說道:“能借你的浴室嗎?”
“好啊。”顧妍曦愉悅的挑眉,指着客房,“隨便用。”末了,又加了一句,“涼水多得是。”
看着柏亦央進了客房,顧妍曦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實在無法預料,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是下定決心和他說再見,可是一旦看見他,她的心還是控制不住軟成一團了。
鬧了這一下,已經是凌晨3點,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忍不住躺在沙發上,把自己蜷縮起來。
穿着備用浴袍,柏亦央從客房走出。
沙發上,顧妍曦已經睡着,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一片靜謐之色。
柏亦央站在那裡看了很久,等到身上不那麼涼了,這才走過來。
彎身,他一手托住她的脖頸,一手托住她的腿彎,將她抱起。
顧妍曦睫毛動了動,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攬上柏亦央的脖頸。
柏亦央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忍不住輕輕吻了吻她的額。
將她抱進房間,放進被子裡,柏亦央坐在牀邊,給她掖了掖被角。
“對不起。”他喃喃低語,骨節分明的指撫着她的發,“再給我一點時間。”
幸好第二天是週末,不用上班,顧妍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
坐起身,她迷茫了一下,記憶瞬間歸籠,耙了耙頭髮,掀開被子下地。
進浴室,掬起冷水撲了臉,洗漱過後,她走出房間。
一開門,就被香味吸引住。
尋着味道來到廚房,她依靠在門框上,看着還穿着浴袍的高大男人正背對着她忙碌早飯。
“醒了。”柏亦央回頭,微笑說道。
顧妍曦秀眉蹙了一下,淡淡開口:“你怎麼還沒走?”
柏亦央拿麪包的手指一僵,回頭將牛奶和麪包端出來,“我沒衣服穿。”
“你昨天穿的那套呢?”顧妍曦確實餓了,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她咬着麪包問道。
柏亦央劍眉一斂,沉聲說道:“髒了。”
“你什麼意思?你不會用洗衣機嗎?”
“曦曦。”柏亦央叫她,似乎有些鬱悶她這樣着急的趕走自己。
顧妍曦將最後一口麪包嚥下去,拍了拍手,徑自走進客房。
他脫下來的衣服就放在收納籃子裡,顧妍曦把衣服拿出來看了看,確實沒辦法用洗衣機。
回頭,就見柏亦央靠在浴室門口看着自己。
他眼睛裡面的得意都快要溢出來了,這麼幼稚的樣子讓顧妍曦想笑。
不過她憋住了,淡聲說:“你叫人給你送衣服來。堂堂柏總裁,難道連一套衣服都搞不定?”
柏亦央臉色一沉,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出去了。
……
涼城。
“我見柏亦央也需要預約?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溫箏壓低嗓音說道,她不想因爲這個引起注意,太丟臉。
“對不起,夫人。”前臺小姐保持着標準的微笑,用溫柔的語氣說道:“所有見柏總的人都需要預約,這是柏總吩咐的,沒有例外。”
其實前臺小姐沒有說,這裡面還是有例外的,就是顧妍曦,不過她也明白什麼話不能說。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攔我!”溫箏再也控制不住,低吼出聲。
前臺依舊微笑着,不爲所動。
正在這時,一道中年男聲響起。
“夫人?”
溫箏回頭,看見吳雄,眼睛一亮,她立刻走過來。
“柏亦央呢?”
吳雄說道:“柏總去宣城了。”
“胡說!他明明在上面!”溫箏蹙眉,“你也幫着他,不讓我見他!”
“不是。”吳雄解釋,“柏總真的去宣城了,今天早上的飛機,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通知而已。”
“他去宣城幹什麼?”溫箏咬脣,眼神一厲,“他去找顧妍曦那個小浪蹄子了!是不是!”
“柏總是因爲和宣城公司那邊有合作。”吳雄再次解釋,因爲溫箏的話而有些不悅。
溫箏聞言,握緊了手裡的手包,回頭指着前臺,她說道:“給我辭了她!”
“抱歉,夫人,這個要等柏總回來才能決定。”
“你什麼意思?”溫箏怒極反笑,“我是柏亦央的太太,我連辭退一個前臺的權利都沒有了?”
“不是的,夫人。”
“好!很好!”溫箏指着吳雄,氣的渾身發抖,但她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咬牙,她一字一頓:“等我從宣城回來,你們一個兩個都別想跑!吳雄,你別以爲你跟過老爺子,我就怕了你!”
醫院。
護工正在給柏老爺子擦身,溫箏推門進來,護工立刻叫道:“柏太太。”
溫箏點頭,走到柏老爺子牀前,“爺爺。”
“嗯。”柏老爺子發出單音。
溫箏俯身握着老爺子的手,輕聲說道:“爺爺,我要去宣城一趟,會有幾天不能過來看你了。”
柏老爺子眨眨眼,似乎在問溫箏爲什麼去宣城。
溫箏臉色微變,別開視線說道:“亦央去了宣城,我,我想去找他。”
她話落,柏老爺子立刻明白了。
牽動了情緒,老爺子忍不住咳嗽起來。
“找,找他,找……”
“爺爺!爺爺!”溫箏慌了神,趕緊給老爺子拍背順氣,“爺爺,您別生氣,別生氣,我去找亦央回來。”
從病房走出,溫箏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馬上給我訂一張去宣城的機票,要最近的航班。”
掛了電話,她拿起墨鏡戴好,高傲的走出醫院。
如果柏亦央想要藉此機會和顧妍曦發生點什麼,她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
因爲下午還要和合作公司的負責人見面,所以柏亦央也無法在顧妍曦家裡待太長時間。
跟着他的司機給他送了一套新的衣服來,柏亦央穿好,從客房裡走出。
顧妍曦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好像沒看柏亦央,卻暗中注意着他的動靜。
柏亦央走過來坐在她身邊,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曦曦。”
“什麼?”顧妍曦貌似不耐煩的問道。
柏亦央說道:“我要走了,下午約了人談合作案。”
“哦。”顧妍曦漫不經心的應聲,俯身拿了茶几果盤裡一根香蕉。
柏亦央接過她手裡的香蕉給她扒了皮,遞給她。
顧妍曦咬了口香蕉,冷哼:“你還不走?”
摸了摸她的頭髮,柏亦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往門口走去。
剛走了幾步,顧妍曦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柏亦央,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柏亦央頓住腳步,良久,低聲回答:“曦曦,給我點時間。”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顧妍曦苦澀一笑,“你走吧。”她說完,站起身走進臥室。
……
世博。
“咚咚。”
“進來。”
夏青推門而入,手裡拿着幾份需要顧臻簽字的文件。
站在辦公桌前,她將文件放在顧臻面前。
“顧總,請您簽字。”
視線低垂,她眼角的餘光卻在偷看。
怎麼顧總看上去比昨天還要憔悴?
難道那束花並沒有哄好那個女孩子嗎?
“出去吧。”將簽好的文件遞給夏青,顧臻沉聲說道。
夏青點頭,接過文件,朝顧臻頷首,她轉身剛走了幾步,顧臻幽幽的聲音響起。
“昨天的花,謝謝你。”
夏青驚喜,下意識的問道:“她喜歡嗎?”問完,她才驚覺自己好像越矩了。
暗自咬牙,只聽顧臻沉聲說道:“應該喜歡吧。”
“那就好,顧總,我先出去了。”夏青微笑,又是鞠躬,轉身離開。
門合上,顧臻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看着窗外,他望着某處出神。
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他連聽說,都沒有地方聽說。
晚上顧臻和兆達國際的總裁有約,卻沒想到會遇見故人。
高級會所門口,顧臻下了車子,直接進去。
到了預定的包間,對方已經到了。
顧臻進門,崔兆臨起身迎過來。
“顧總。”
“崔總。”
兩人握手,客氣寒暄一番便都坐了下來。
崔兆臨笑着說道:“顧總不介意再等幾分鐘吧,還有一位貴客沒到。”
“當然。”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
崔兆臨立刻說道:“請進。”
服務生將門推開,只見從他身後翩然走進來一人。
她穿着淺藍色的連衣裙,捲髮披肩,溫婉嫺靜。
一進來,看見包間裡的顧臻,她驚訝的出聲:“阿臻?”
崔兆臨疑惑的說道:“可瑜,你認識顧總?”
薛可瑜撥弄了一下頭髮,淺淺一笑:“嗯,我們是朋友。”
“那太好了。”崔兆臨說着,爲薛可瑜拉開椅子,“可瑜,坐吧。”
薛可瑜入座,崔兆臨叫來了服務生點餐。
一頓飯吃的氣氛融洽,崔兆臨對薛可瑜照顧有加,心意昭然若揭。
吃了一半,薛可瑜起身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不遠處的走廊裡站着一人,正在吸菸。
“阿臻。”薛可瑜走過來,輕聲叫道。
顧臻回頭,將手裡的煙支熄滅。
“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薛可瑜微笑。
自從她家被燒燬那一次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見過。
一開始是她自己憋着一口氣不聯繫他,可後來他也沒有主動聯繫自己,久而久之,她冷靜下來,也把事情都想清楚了。
“你也不知道主動給我打電話,還當不當我是朋友。”薛可瑜語氣輕鬆的說道。
顧臻勾脣,微笑說道:“我當然把你當朋友。”
兩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樣就很好了,薛可瑜想。
能和他做朋友,她就沒有失去他。
“你和崔兆臨?”顧臻問道。
薛可瑜不好意思的抿脣,輕聲說:“他有一次來聽我的演奏會,然後就認識了。”
“他不錯。”顧臻沉聲說道,“你可以考慮看看。”
“嗯,我會好好考慮。”薛可瑜點頭,“你呢,什麼時候和季小姐修成正果,一定要告訴我哦。我會祝福你們的。”
薛可瑜話落,卻見顧臻神色微變。
畢竟和顧臻認識多年,又曾經在一起過,她自然看得出不妥。
“阿臻,你們?”
“我們分手了。”顧臻說道。
“怎麼會?”薛可瑜驚訝的瞪大眼,不敢相信,“你們怎麼分手了呢?”
他那麼喜歡季七月。
她知道。
“說來話長。”顧臻並不打算多說,轉開話題,“我們回去吧。”
薛可瑜瞭解他,不方便多問,只好點頭。
兩人往包間走,臨要進門前,薛可瑜突然拉住顧臻的手腕。
“阿臻。”
“嗯?”
“不要放開她,不然你會後悔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對一個人比對她還要用心。嗯?”
望着顧臻的眼睛,薛可瑜真誠的說道。
顧臻一怔,終究沒有回答。
從會所出來,崔兆臨送薛可瑜回家。
車上,崔兆臨側目看向薛可瑜,忍不住說道:“可瑜,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和顧總,你們真的只是朋友?”
薛可瑜一愣,表情已經做了回答。
崔兆臨苦笑,握緊了方向盤,“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薛可瑜挑眉,笑着說:“我和他在一起過,不過現在只是朋友。他有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孩子,我,”
頓了頓,薛可瑜主動伸手握住崔兆臨的手臂,“也在準備接受其他人。”
薛可瑜話落,崔兆臨猛地踩了剎車。
薛可瑜驚了一下,身體已經被崔兆臨摟到懷中抱緊。
“可瑜,謝謝你,謝謝你。我保證,我會對你好的,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甜蜜溢滿心間,她伸手摟住崔兆臨的背脊,“嗯”了一聲。
對她來說,放手,會收穫另一份幸福。
她衷心的希望,顧臻和季七月也能幸福。
銀輝公寓。
開門進來,松子立刻從客廳裡跑出來。
咬着顧臻的褲管,它把他往客廳裡拖。
顧臻跟着它走進客廳,松子馬上鬆開顧臻,跑向自己的小窩前。
它的食盤和水盆都空了。
“嗷嗷。”朝顧臻叫了兩聲,松子抱怨。
顧臻給它填了食物和水,看它埋頭吃的歡實,他坐在沙發上,疲倦的閉了眼睛。
“抱歉,松子。”顧臻沉沉開口。
松子停下吃東西,看向他。
“我沒照顧好你。”
“嗷嗚。”松子跑過來,蹭了蹭顧臻的腳踝,彷彿在安慰他。
眼角蘊溼,顧臻擡起手臂蓋了眼睛。
……
齊修臣今天出院,唐星特地請了假來接他。
這陣子她照顧齊修臣,兩個人又比以前熟悉很多,儼然是好朋友的樣子。
只不過好朋友是唐星想的,齊修臣還是沒有放棄追求她,因爲心底一直有的執念,他也不會放棄。
齊修臣的腿受傷比較嚴重,就算是出院也需要短時間拄拐。
唐星一手拿着包,一手扶着齊修臣,兩個人從醫院出來,上了唐星的車子。
開車到了齊修臣住的地方,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他家。
“要上去嗎?”解開安全帶,齊修臣微笑問道。
唐星撇嘴,“廢話!我得送你上去啊。”
齊修臣的公寓大概一百多平米,不算大,他自己說了,不喜歡住太大的地方,一個人的話,地方太大就會顯得有些空曠,寂寞。
傢俱的色調還是偏冷,大體以黑白灰爲主,收拾的很乾淨。
“不錯啊。”唐星看了看,誇讚道,“我以爲單身男人的公寓會慘不忍睹呢。”
“謝謝誇獎,沒讓你失望就好。”齊修臣笑道。
唐星扶着他坐在沙發上,問道:“要喝水嗎?”
“麻煩你了。”
唐星點頭,齊修臣給她指了廚房的方向,她便走過去。
從冰箱裡拿了礦泉水,剛關上冰箱門,就聽見大門傳來響動。
她從廚房走出,一下子愣住。
此刻的客廳裡多了一個人,那個人居然是金正昊。
“你,你,你……”唐星指着金正昊,連說了三個你,卻說不出別的話。
金正昊一驚之後,很快回過神,好整以暇的挑眉,他看着齊修臣,冷聲說:“你今天出院?”
居然沒有告訴他。
齊修臣只覺得寒意從腳底襲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而唐星的下一句話,更是讓他如置冰窟。
“金正昊,你怎麼會知道齊修臣家裡的密碼?”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