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鄭巖品着這兩個字,看何嗣煬掏了手機出來,他伸手,按上他的手腕。
“等等。”
“什麼?”何嗣煬疑惑的看向鄭巖,“放着不管?”
“管,可你要打電話給誰?”鄭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當然是阿臻啊,那不是阿臻的老婆嗎?”何嗣煬奇怪的看着鄭巖,“不打給阿臻打給誰?”
鄭巖搖頭失笑,鬆開了手。
好吧,別看這貨平時是個二缺,這種時候倒是看的明白。
阿臻和成喚都對季七月鍥而不捨,可季七月呢?
在永縣見到的,已經說明一切。
“打吧。”
“切~”何嗣煬不明白剛纔鄭巖經歷了怎樣一番心理建設才叫自己打電話,他只想着要看好戲。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傳來顧臻冷沉的聲音:“什麼事?”
“嘿嘿。”何嗣煬先是猥瑣的笑,沒等他笑夠,笑容已經僵硬在臉上。
“怎麼了?”鄭巖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阿臻說什麼了?”
迷茫的看着鄭巖,何嗣煬晃了晃手機,“他把電話掛了。”
“該!”鄭巖冷笑,“你快點說事情,他會掛你電話?學人家冷笑什麼,笑的猥瑣勁兒。”
“靠之!尼瑪別太過分!”何嗣煬怒,給了鄭巖一個手拐。
看他疼的一張俊臉皺在一起,何嗣煬大笑,在他還手前躲到一邊,再次撥出顧臻的號碼。
這一次過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
顧臻上來就說:“你最好有事情說。”
“哼。”何嗣煬冷嗤:“你不聽我的話一定後悔,我們正在eternity餐廳,季七月也在。”
這下子,顧臻安靜了。
何嗣煬得意的笑,視線一轉。
季七月和安然面前已經坐着兩個男人。
於是他開始現場直播:“現在呢,她對面坐着兩個男人,穿的都是人模狗樣的,看這架勢,應該是,相親?真是老土。”
何嗣煬話音剛落,手機聽筒裡就傳來忙音。
收起手機,他走回鄭巖身邊,搭上對方肩膀。
“說完了?”
“嗯,我想阿臻應該馬上就到。”
“找個地方看戲去。”
“OK.”
“你們遲到了。”安然挑眉睨着對面兩個男人。
兩個人長得還算過得去,一個戴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一個微笑的時候臉上會露出個酒窩,還有那麼點可愛
。
聞言,酒窩男先開口:“抱歉,因爲路上有點堵車,所以……”
“那你不會早點出來?”
他沒說完的話就被安然冷聲打斷。
“不好意思。”
“讓我們女生等你們,我看這頓飯吃了也沒意思。”安然繼續咄咄逼人,拉着季七月站起身。
“走吧,小七月。”
“哦。”季七月乖乖點頭,鬆了口氣,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安小姐!”酒窩男和眼鏡男站起身,想要追她們。
安然拉着季七月加快腳步,只是剛走了幾步,她的手機忽然叫囂響起。
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她老爸的電話。
“喂,老爸。”
“你往哪兒走?”那邊,安父質問。
安然一驚,馬上明白過來,往餐廳四周望去,她咬牙切齒:“老爸,你躲在哪裡偷看呢?!”
安父尷尬的低咳一聲,“你別管我,快回去坐下,你的信用卡不想要了?”
打蛇打七寸。
安父是死死捏住了安然的七寸。
狠狠的掛了手機,正好酒窩男和眼鏡男走過來道歉,給了她們臺階下。
“回去吧。”安然垂頭喪氣的說道。
季七月拍了拍她的手臂,輕聲說:“那就吃個飯再走。”
“嗯。”
四個人重新坐下來,酒窩男比較開朗,一直是他在說話,把氣氛弄得不至於太沉悶。
後來安然也加入,只不過一直在旁敲側擊的諷刺酒窩男。
而對方居然也不惱,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到讓安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所以收斂了一些。
飯吃了一半,安然又接到了安父的電話。
“什麼?你在樓上包間?”
安父說道:“方睿這孩子不錯,你和他一起上來,咱們說說話。”
“我帶着小七月呢!”安然咬牙說道。
安父卻好像早有預見似的,“我知道啊,所以給你們安排了兩個人。”
這下子,安然有些凌亂了,幸好安父又說:“我就知道你肯定帶着七月,正好那孩子也不錯,和方睿一起的楊強也不錯,你讓他們兩個聊聊。”
“老爸。”安然無奈,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於是安父再次搬出殺手鐗,不聽話就停卡。
掛了手機,安然蔫蔫的對季七月說:“抱歉,小七月,你在這裡坐一下下,我馬上回來。”
季七月見狀,只好點頭,“你去吧
。”
安然站起身,對方睿,也就是酒窩男說道:“跟我來。”
方睿看來是知道要去哪兒,也沒問就站起身,跟着安然走了。
這時,餐廳門被推開,有人大步走進來。
來人一身黑色西裝,身形頎長。
鳳眸微斂,鼻樑挺直,薄脣緊抿,長相是令人驚詫的好看。
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氣,自帶凌厲的氣場。
“來了。”一直等着看好戲的何嗣煬、鄭巖迎上來。
“阿臻。”
顧臻鳳眸陰鷙,視線一掃,就落在大廳正中央的那個背影身上。
“看來他已經發現了。”何嗣煬低笑。
“現在危險,我們到遠處觀看。”鄭巖拉着何嗣煬,兩人退開。
顧臻凝着季七月的背影一會兒,薄脣勾起一抹冷滯,擡步,他走過來。
沒有直接走到兩人跟前,他找了個不近不遠,足夠聽見兩人對話聲音的地方坐下來。
“季小姐現在在哪裡上班?”
“我在海音公司。”季七月輕聲說道。
“季小姐是獨生子女嗎?”
“不是,我有個弟弟。”
楊強點頭,又是仔細的看了看季七月。
樣子清麗,性格溫婉,這樣的女孩子一看就是賢妻良母,符合自己的擇偶標準,而他對自己的條件十分的自信,所以,季七月他是勢在必得。
“季小姐,我呢,也不廢話,今天我們就是來相親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抱着一種坦誠的心態,你說呢?”
“那個,楊先生,其實是這樣,我……”
想要解釋,自己只是陪安安來的,可是對方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季小姐,我知道女孩子一般比較害羞,那就由我來說。你長得不算漂亮,但是看着比較舒服,我也不是要找一個狐狸精什麼的,我對你的長相還算滿意的。”
扶了一下眼睛,楊強繼續說道:“你說你在海音公司上班,這個職業我基本滿意。現在來說說我,我雖然是方睿的朋友,但我不是富二代,我現在有的都是我自己一手打拼出來的。”
聽到這裡,季七月還沒察覺出什麼不妥。
“我現在在恆潔集團工作,是廣告部經理,月薪上萬,房子已經付了首付,車貸還有兩年還清。我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我跟母親還有妹妹一起生活,我想我們以結婚爲前提先進行交往。
結婚以後,我希望你的工資可以交給我來管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對金錢投資方面還算是在行。”
“那個,楊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季七月聽得直皺眉,想要打斷楊強,可是對方還在滔滔不絕。
“你跟我一同承擔房貸,但是我要求,房產證上寫我母親名字,我母親養我不容易,我不想讓她覺得娶了媳婦忘了娘。還有婚後,我妹妹會和我一起住,她沒有工作,我要照顧她。
我每個月的工資會有一部分給我母親和妹妹,我希望你的工資也可以拿出一部分來給她們作爲生活費
。你要負責家裡的三餐還有家務,每年過年必須和我母親和妹妹一起吃年夜飯。還有……”
“停!”深吸一口氣,季七月真的聽不下去了,揚聲打斷楊強的自說自話。
這樣的奇葩男,她從來沒有見過。
“楊先生,我只是陪安安過來吃飯的,我沒打算要……”
“你不用覺得我們不合適,我知道自己條件比較好,你也還算可以,我並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楊強說道。
季七月簡直無語,手指握緊,她真的有一種把桌子上的水潑到楊強臉上的衝動。
“楊先生,你……”
“小七。”
低沉的男聲驀然響起。
季七月驚訝的轉頭,就見顧臻緩緩走過來。
伸手握住季七月的手腕,顧臻拉她起身。
“你是誰?”楊強皺眉看着顧臻,跟着站起身,“你什麼意思?我們正在說話呢!”
顧臻鳳眸一凜,看着楊強。
甚至不用說話,只單單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楊強驚出冷汗。
他從來沒有見過氣場這樣強大的男人,強大到跟他相比,自己簡直就是一隻小螞蟻。
“我剛纔聽見你的話了。”顧臻開口,堅實的手臂摟住季七月的細腰,“你知道她是誰嗎?就敢隨便對她說那些話?”
“我,我……”楊強愣了,他看向季七月,一臉的懵/逼。
“她是我正在追求的人。”顧臻說着,轉頭看了眼季七月,“可是,她還沒有答應我。”
頓了頓,顧臻接着說:“她連我的追求都沒答應,你憑什麼以爲她會看上你?”
楊強感覺自己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羞辱,他不知道他是誰,可他又憑什麼說這些話!
“她看不上你,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比我優秀?你以爲你是誰?”楊強話落,驚訝的女聲自背後響起。
安然告訴了楊強,眼前人的身份,同時也讓他瞬間跌入地獄。
“顧臻?你怎麼在這兒?”
“顧,顧臻……”楊強不敢置信的退後一步,瞪大眼睛看着摟着季七月的男人。
他,他是顧臻?
世博的總裁,顧臻?!
打量了一下眼前情況,安然抱肩:“我說,難道你在跟蹤我們?”
“你覺得我會做那麼無聊的事情?”顧臻眼神冰冷的看向安然。
安然撇撇嘴,又看了看楊強,“喂,方睿都走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你不會看上小七月了吧?”
安然的話本來是玩笑,可是現在完全就是在打楊強的臉。
想到自己剛纔自以爲是的一番話,他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
。
“我,我先告辭了。”手忙腳亂的從座位上走出來,楊強低着頭,腳步匆匆的往餐廳外跑。
一路上又是撞上服務生,又是撞上客人,引起很多人不滿的聲音。
看着他走了,季七月這才轉頭問顧臻,“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你吧。”顧臻沉眸凝着她,臉色十分不好。
季七月尷尬的咬了下嘴脣,想要拒絕回答。
“你別想就這樣過去。”勒緊了季七月的腰肢,顧臻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警告。
安然看不下去兩個人的膩歪,抓了抓頭髮說道:“好了,你別問她了,是我來相親,她陪我的。”
顧臻聞言,似笑非笑的看向安然。
安然被他看的汗毛豎起,指着顧臻吼道:“收起你那些嘲笑的心思我告訴你,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威脅完顧臻,安然對季七月說道:“小七月,看來我也不用擔心你了,那個,我先走了,剛被我老爸墨跡了一通,煩死了,我去找人喝酒。”
“安安。”季七月叫了一聲,不太放心她,“我陪你。”
安然挑眉看了看顧臻,判斷了一下,嘆息着,她搖頭:“算了,讓你陪我,某些人不要氣死。”
擺擺手,她拿起挎包走出餐廳。
“她那麼大個人,不用你擔心。”顧臻低聲說道,“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季七月擡眸,輕聲說:“擔心我什麼?”
“小七,你不乖。”顧臻靠近她,氣息噴灑在她瓷白的臉上。
“我,我要回家了。”季七月臉色微紅,推開他,拿起座位上的挎包。
擡步要走,顧臻卻握住了她的手臂,“我送你。”
“我不用。”季七月掙扎,這時候,鄭巖和何嗣煬走上前來。
“好戲結束了。”何嗣煬略帶惋惜的說道。
鄭巖勾脣,看着季七月:“剛纔的奇葩,你有沒有想要揍他的衝動?”
季七月:“……”
什麼情況?
這兩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沒關係,你想就告訴我們。”何嗣煬活動了一下手腕,“說真的,好久沒動過手了,拳頭都癢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季七月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真的假的,但還是拒絕。
“我送你回家。”顧臻摟住她,帶着她往外走。
鄭巖和何嗣煬對視,搖頭一笑。
……
從餐廳出來,安然攔了輛出租車。
望着車外的霓虹,她心情有些低落。
她不想承認,可是她確實生平第一次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小七月。
她身邊有深愛她的顧臻,還有成喚這樣優秀的守護者
。
晃了晃腦袋,她把這種不該有的想法趕出腦海。
“小姐,去哪兒?”司機大叔問道。
安然從挎包裡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過。
報了個地址,她咬了下嘴脣,撥通了號碼。
“在不在家?你管我幹什麼,說在不在家?OK,我馬上過去找你。陪我喝酒!行了吧。”
車子停在一棟高級公寓樓下,安然從門口的超市買了一堆啤酒。
一個人搬到樓下,她實在沒力氣了,於是便打電話叫救援。
大概5分鐘左右,從樓裡走出來一人。
他穿着灰色的運動服,腳上是拖鞋。
“買這麼多?”低頭看着安然腳下的袋子,成喚皺眉,“你失戀了?”
“是啊,大小姐今天失戀。”安然拍了一下成喚的肩膀,徑自進樓。
成喚失笑,彎身拎起袋子,跟在她身後。
這裡是他以前住的地方,這次回來也還是住這裡。
進門,她換了鞋子就跑到沙發上窩着。
成喚把啤酒放在茶几上,看着她:“真的要喝?”
“廢話。”安然冷哼,把所有的啤酒全部打開,“不喝完不行。”
成喚無法,只好坐下來陪她喝酒聊天。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居然都喝多了。
安然躺在沙發上,成喚坐在她腳邊的地毯上,手裡都握着半罐沒喝完的酒。
“啊啊啊……”突然,安然大叫了幾聲。
成喚迷濛的拍了拍她的小腿,“你叫什麼啊?閉嘴。”
“我心裡難受。”安然眼淚溢滿眼眶,錘着自己的胸口,“我心口疼。”
聞言,成喚苦笑,“我也疼,每天都疼。”
“我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不該愛的人。”安然坐起身,卻沒坐穩,一下子跌到地上。
“喂!”成喚扔了手裡啤酒,撲過來抱住安然。
女在下,男在上。
兩人對視,一時有種曖昧的氣氛瀰漫。
“你愛上了誰啊?”成喚望着安然,低聲問,“你這麼好個女孩,他還不珍惜你。”
“是啊。”安然閉着眼鏡笑了一下,“他是個混蛋!”
“你告訴我是哪個混蛋,我幫你教訓他。”成喚又是說道。
安然腦袋懵懵的,她有感覺自己不能說出來,可是嘴巴卻不受意識的控制。
“不就是你嘍。”她說着,睜開眼睛。
成喚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他驚訝的望着身下的女孩子
。
安然淺淺一笑,主動伸手勾住成喚的脖頸,“不就是你,混蛋……”
她呢喃,最後話音的尾聲沒落在兩人緊貼的脣上。
溫熱的觸感從脣上傳來。
成喚震驚了,下意識的推開安然。
女孩迷茫的被推開,愣愣的望着他。
安然長得很美,真的很美。
柳眉,杏眼,皮膚吹彈可破,性子可愛率真。
如果沒有季七月,他一定會喜歡她。
如果沒有季七月……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吧,或許,他心底確實對安然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又或許,是因爲他看見她眼角溢出的淚。
傾身,他用力吻上安然的脣瓣。
兩人就好像是在赴一場荼蘼的盛宴。
從沙發,到臥室,再到大牀上。
衣服鋪了一路,安然的粉色小內內裹在成喚的運動服裡。
甜蜜的聲音蔓延。
安然從來沒有經歷過,在變成女人的那一刻,她意識清醒了。
那一刻,她淚流滿面。
那痛,實在太痛。
成喚停下來,他望着安然,眼神裡全然的驚詫。
他沒有想過安然還是,還是……
她玩的瘋,他知道,他不知道她還是……
“安然?”
“快點,別墨跡。”安然別開頭,臉色緋紅的低吼。
成喚咬牙凝着她,可是最後還是欲/望主導了一切。
……
清晨的陽光鋪灑進來,空氣中還有隱隱的糜爛味道。
成喚幽幽醒過來,睜開眼睛,他望着天花板一陣出神。
坐起身,他上身赤着,下身穿着睡褲。
下地,他走出臥室,一陣飯香飄入鼻端。
“你醒了。”安然從廚房走出,神色正常的看着他,“過來吃早飯。”
成喚沉默的走向餐廳,坐下來。
“喏。”安然把牛奶/推到他手邊。
桌上放着兩人份的吐司,荷包蛋,培根。
“安然,我……”
“喂,不用說,都是成年人了,我可不會對你負責哦。”
她說的語氣輕鬆,可他彷彿看見她心裡的傷口。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