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已婚女人,被一個男人惦記了一整晚,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讓人渾身難受,溫晚哪裡還會想知道這男人後來做了什麼?更何況賀沉那副曖昧的語氣怎麼聽都讓人不舒服。
她算是知道這男人有多睚眥必報了,心裡再恨臉上也不能露出端倪,只是用力推了推他厚實的胸口:“賀沉,你鬧夠沒有!”
賀沉還是一言不發地望着她,撐在椅側的手指卻慢慢覆住了她的。
溫晚的指尖一顫,她想往回收已經來不及,被那男人的掌心牢牢覆蓋住。他掌心的紋路略顯粗糙,指腹處還有微微凸起的老繭,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拿槍——
她想到這些心臟一緊,全身都瑟瑟發起抖來。
他俯身下來,淡淡的菸草味拂過她鼻腔,接着是癢癢麻麻的觸感在頸間輕輕掠過,耳畔傳來低啞的男聲:“怎麼流汗了?很熱?”
他體貼地伸手替她擦拭光潔的額頭,將那層細密的汗意一點點抹去,這溫柔的舉動非但沒讓溫晚輕鬆下來,反而越發的不安。
果然下一秒,賀沉已經鉗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的手按在了某個勃-起的部位。
溫晚的腦子倏地炸開,全身的血液都直衝腦門,她能想象自己此刻的臉有多紅。
上次怎麼說都是意外,並且她沒敢仔細摸,這次卻被他牢牢按住動彈不得,甚至跟着他的力道來回感受那玩意兒的形狀。
溫晚要瘋了。
賀沉的聲音很低,每個字都像是落在琴鍵上的低緩音符,帶着幾分沙啞輕巧在她脣間響起:“我昨晚就是這麼想你的。”
溫晚被他這話說的更是一陣耳熱,恨恨罵了聲“變-態”,掙扎着想抽-出手,無奈力氣敵不過賀沉,反而越是扭動,掌心摩擦的就更加厲害。
賀沉的鼻息加重,俯身更加欺近她幾分,接着懲罰性地咬了咬她紅嫩的下脣:“噓,被人聽到不好,安靜一點。”
他還一臉平靜,只是黑眸越發的深邃,沉沉望着她,輾轉加深了那個吻。
溫晚再次被這男人強-吻,而且還被迫用手幫他……手心裡火熱的溫度讓她整張臉都燒了起來,燒的全身都在劇烈發着抖。
幸好辦公室門被人輕輕叩響,兩人都同時停了下來,溫晚咬脣瞪着身上的男人,賀沉卻一臉戲謔地不肯起來。
“適、可、而、止”,這四個字溫晚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如果不是她的手還被賀沉制住無法動彈,她真想一巴掌招呼過去。
賀沉低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她微微腫起的脣瓣:“你可以裝沒聽到,我們繼續。”
溫晚差點咬碎一口白牙,情急之下,只好脹-紅着臉用力抓了把手心裡的硬物。她的力道是帶着幾分恨意的,一點情面都不留,那硬梆梆的東西猙獰跳動幾下,彷彿是作出不滿抗議一樣。
賀沉的鼻息加重,倒是馬上從她身上退開了。
溫晚得到自由先是大大喘了口氣,接着迅速整理好衣物,已經對門外的人喊了一聲:“請進。”
賀沉的臉色很難看,溫晚能看到他微微有些窘迫地背過身,鬢角上還有淺淺的汗意浸溼了黑髮。她那一下下手極重,恐怕這流氓得有好幾天神氣不起來了。
溫晚這才微微有些解恨,擡眼看推門進來的人,待看清是誰,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滯了。
顧銘琛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房間裡神色各異的兩個人,表情自然不會有多好看,只是依舊冷靜地問溫晚:“可以走了嗎?”
兩人今天要去民政局的,而且昨晚顧銘琛忽然提議要先去個地方,所以時間便提前了。溫晚都險些把這事兒給忘了,還好剛纔的狼狽沒被他撞上,不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她努力調整呼吸,在顧銘琛面前也不好發作,把桌上有些凌亂的資料整理好,掩飾性地低着頭:“噢,我好了,可以走了。”
顧銘琛看了眼賀沉,賀沉這時候也收斂思緒,慢慢地轉過身,面上早就恢復了一派沉靜。
兩個男人每次見面都氣氛焦灼,這次也不例外,辦公室裡溫度驟降,隱隱還有些冷風過境。溫晚頭疼地看了眼賀沉:“霆衍的出院手續會有專人負責,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不想再看這兩人起爭執,眼下心境不對。
顧銘琛這人畢竟順風順水慣了,有什麼情緒全都寫在臉上。上次賀沉佔了上風,這次怎麼也不可能再吃虧。可賀沉也不是好招惹的,況且自己那一下恐怕又激怒他了……
溫晚怎麼想眼下都不該讓兩人碰面,只好極力緩解氣氛。
偏偏兩個男人似乎都有心戀戰,賀沉依舊是那副將笑未笑的樣子,眼神冷的能殺人:“辦出院手續,你這個主治醫生不在,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顧銘琛搶在溫晚前發話了:“賀總還真有空,每次找小晚都能巧遇你。”
賀沉看溫晚站在顧銘琛身後,莫名就有些火氣,可是他這人又和顧銘琛性子恰恰相反,越是生氣就越是冷靜:“要是我沒記錯,認識溫醫生這麼久,也只見過顧先生一次面而已。”
這是在嘲諷顧銘琛和溫晚不經常見了,顧銘琛又怎麼會聽不懂,他面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非常得體地笑着,一手將溫晚拉得離自己更近些:“以前的確太忙忽略了她,以後肯定多抽空好好補償,今天我們就準備一起看電影,賀總要不要一起?”
他說着從大衣口袋拿出兩張電影票,還挑釁地揚了揚。
賀沉看着那兩張電影票,恰好看清了還是情侶座,再看溫晚時眼神更是像把鋒利的匕首。
溫晚也不知道顧銘琛之前說的地方是電影院,大概是想補償小時候欠她的?可賀沉那副樣子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們就算親過兩次甚至有更狎暱的舉動,但根本沒關係好麼?
溫晚被他看得不舒服,拿了包準備走:“我已經和主任請了假,你有事可以找其他人解決,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
賀沉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攏,脣邊卻露出一點笑:“那不耽誤溫醫生你了。”
溫晚往外走的時候如芒在背,賀沉這次估計真是被她氣得不輕,可是想到他之前做的,溫晚又覺得解氣。
賀沉今天的表現只會更加證明她心裡想的,這個男人只不過把她視作有趣的玩物,現在還有興致在都能這樣肆意戲耍,以後有一天不感興趣了,她的下場恐怕不是此時能想象的。
這種男人,理智一點還是避開的好。
“想什麼?”顧銘琛俯身要幫她系安全帶,溫晚拒絕了,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快,卻還是沒表現出來,只說,“賀沉不是好人,你離他遠點。”
溫晚不知道在想什麼,等他皺眉看過來,纔回魂一樣:“哦。”
顧銘琛手臂搭在方向盤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溫晚被他看得莫名:“怎麼了?”
“你喜歡他?”顧銘琛說這話時眼神銳利極了,眼角微微眯起,帶着幾分審視。
溫晚捏緊手包帶子,轉頭直視前方,清楚地回道:“你還不瞭解我?明知道是危險我就會躲開,怎麼還會撞上去。”
顧銘琛仔細看着她,大概在揣測這話裡的真假,過了片刻才微微鬆了口氣,卻好像話裡有話似的:“小晚,不管將來如何,記住千萬別愛上賀沉。我不想——”
他說了一半又頓住,再轉過頭來,兀自笑了笑:“我管太寬了,以前對你不好,在你心裡扣了不少分,以後希望能全都補回來。至少我還是你哥對嗎?我希望你將來過的好。”
溫晚狐疑地看着他,顧銘琛微微側着頭,這時候的陽光正烈,刺得她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她皺了皺眉頭,將臉扭開:“你今天怎麼了?”
顧銘琛也笑:“對啊,今天怎麼了。”說着一腳踩上油門,車子就飛快地駛了出去。
車子直接開去了電影院,溫晚站在影院門口有些恍惚,小時候她和爸媽去看電影還是那種很老很舊的設備,許多人坐一間,門口有人賣花生和瓜子。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周圍全是年輕的小情侶,兩人依偎在一起不知道該選哪一部,言語間卻滿溢幸福。
顧銘琛給她買了可樂和爆米花,溫晚看着,忽然有些好笑:“我這年紀,好不搭。”
“哪裡不搭?”顧銘琛手臂上還搭着他的黑色外套,身上只穿了一間灰色針織衫,看起來倒是少了幾分冷漠和壓迫感,語氣也溫和了不少,“你在我眼裡還是當年那小丫頭。”
溫晚笑着搖頭。
“笑什麼?”顧銘琛皺着眉,一臉不高興地看她。
溫晚嘆氣道:“所以我在你眼裡,還是很醜很土吧?”
顧銘琛難得沉默,大概經她提起又回憶了不少往事。兩人檢票進場,溫晚沒問顧銘琛爲什麼買的情侶座,只是和他一同坐好,安靜地等電影開場。
看得是部文藝片,劇情或者臺詞都透着一股沉悶的壓抑感,畫風有些暗,整個過程影院裡都是暗濛濛的。溫晚看得倒是挺投入,她不管做什麼都很耐心專注,所以一直沒留意顧銘琛的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拿着爆米花盒子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