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白首不相離(六)
婚禮前夜,溫晚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依照老家的風俗兩人今晚不能見面,所以她早早就被林有珍給接回了家裡。
也不知道是換了牀睡不着,還是最近習慣了身邊有人,腦子裡格外清明。本以爲經歷過一次婚姻已經不會太緊張,可是她發現這次居然比當初還要忐忑,一會擔心自己明天狀態不夠好,一會又擔心明天出狀況……
手機在枕側微微亮了起來,是短信,來自賀沉,很簡單地一個字:嗯?
溫晚嘴角一抿,眼底露出笑意:怎麼?
那邊也很快就回過來:試試你睡了沒。
想象着此刻他可能和自己一樣緊張,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手指動的飛快:你緊張啊?
賀沉大概覺得沒面子,非常簡明扼要地表達情緒:滾。
溫晚撇了撇嘴,越來越發現賀先生傲嬌了,想了想打了四個字:快點睡覺。
她翻了個身準備睡,手機又輕輕震了下,這次內容有點長,看的她眼眶微微發熱:謝謝你嫁給我,除了愛情,我終於有家了。
想着他這些年的遭遇,溫晚微微有些心疼,汲了汲鼻子:這麼煽情,明天我要是眼睛腫了,你要負責。
賀沉看着手機屏幕,低低地笑了一聲:你再醜我也娶定了。
這次換溫晚慍怒,直接發了個再見的表情。
手機有一陣子沒反應,溫晚以爲他睡了,誰知道剛剛閉眼直接有電話進來,低低沉沉的男音在夜色裡格外迷-人:“我想你。”
溫晚抿着笑,翻身低低地罵了一句:“肉-麻。”
“不抱着你睡不着。”這人完全不覺得羞赧,繼續說着膩死人的情-話。
溫晚其實也想他,兩人這段日子幾乎形影不離,忽然這麼分開總覺得空落落地,可事實上分開還不滿二十四小時呢。她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小聲回答:“我也想你。”
“我們玩個遊戲?”
溫晚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愣愣地反問:“什麼遊戲?”
他的聲音沉了幾度,微微黯啞:“電話做ai。”
溫晚迴應他的是直接掐了電話,心裡還恨恨罵了句“流氓”。
第081章操地開了房門衝出去。沛沛那就更簡單了,馮爵倚在門口說了三個字,她就乖乖開了門。
看看這倆,實在太沒有原則了!賀沉輕輕鬆鬆就抱得美人歸,還在她耳邊低笑一句:“我等今天等了這麼久,誰能攔得住?”
溫晚貼着他結實的胸口,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沉而穩的心跳聲,靜了靜,伸手環得他更緊,紅脣貼上他耳畔:“我也等了好久,這纔等到你。”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控制不住,俯身就將她誘-人的小嘴更堵住了。
婚禮現場,顧銘琛居然真的帶了個女人過來。對方始終文文靜靜地站在他身側,一直得體地微笑,極少會在不合時宜的時間插話,看人時眼角微微下垂,卻是很舒服的樣子。
溫晚打量了一會,越看越覺得眼熟,等她去衛生間的機會就抓了顧銘琛追問:“這個比你之前那些靠譜多了,但是怎麼感覺在哪見過?”
難得她八卦一次,顧銘琛有些勉強,卻還是實話說了:“吳迪的姐姐。”
“……”這樣真的好嗎?難怪剛纔說名字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
顧銘琛瞧懂了她的眼神,馬上皺了皺眉頭:“別亂想,那次你腿傷之後和她有了些交集,再後來在國外遇到。”
他斟酌片刻又說:“覺得投緣罷了,只是朋友,吳淼這樣的一看就不對我胃口。”
溫晚嘴巴張成小小的“o”型,她怎麼剛剛一見到吳淼就覺得這是顧銘琛喜歡的類型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是表示理解:“這個關係是有些亂,可惜了,我看她很不錯的樣子。”
顧銘琛嗤笑:“改行學看相了?”
溫晚撇了撇嘴,暗自咂舌:“反正你以前那些,我一個都不看好。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千萬別,你介紹那些,一個比一個悶。”
“嘖,過日子,你要那麼鬧的幹嘛?”
顧銘琛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大喇喇地說:“我喜歡主動的。”
溫晚嫌棄地瞪着他,鄙視之意溢於言表。顧銘琛看了她一眼,反而伸手替她撥了撥滑到肩側的頭紗,感嘆道:“今天很漂亮,比那時候……還要美。”
溫晚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時候”是指他們第一次的婚禮,頰邊露出梨渦,故意打趣:“因爲那時候你都沒正眼瞧我呀。”
顧銘琛神色微微複雜,頓了頓,非常誠摯地點點頭:“這麼多年,我欠你一句對不起。小晚,一定要幸福給我看。”
溫晚眨了眨眼睛,始終笑眯眯的樣子:“我接受,所以你以後也別亂想。好好找個人結婚生子,阿姨一直等着呢。”
顧銘琛笑了笑,剛好看到吳淼聘聘婷婷地走過來,眼神淡淡掠過她清秀的面龐,沒有再接話,只是抿了口手中的紅酒。
婚禮是賀沉一手策劃的,在海邊舉行,就連她的婚紗也是他找專人設計的。看得出來他很用心,整個過程中驚喜不斷,他居然還將林教授和喜珠也一併接了過來。溫晚本來就沒什麼朋友和親人,此刻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哭得妝都花了。
“壞人,你非要我哭是不是。”她躲在他肩側擦眼淚,越擦卻掉的越兇。
賀沉無聲嘆了口氣,竟低頭將她臉上的淚珠都給吮-掉,細細密密地吻-着:“我想要你在意的人全都見證你的幸福,也見證我的承諾,我說過要給你幸福,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海風和着他性-感磁性的嗓音,將每個字都牢牢刻進她心底,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賀沉,太幸福了,我會害怕。”
她嘗過幸福的滋味兒都太短暫了,尤其被他傷過之後,即使和好了還是充滿了不安全感。此刻真的太幸福了,一切彷彿將她拋上了雲端,真的害怕忽然再下墜的恐懼感。
賀沉看着她發紅的眼眶,什麼也沒說,只是將她的掌心覆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邊,其它的,我會用這裡證明。”
她手裡還拿着捧花,奮力的踮起腳,另一手牢牢圈住他頸項,哽咽着斷斷續續吐出一句:“謝謝,還有……我愛你。”
後面三個字讓他完全愣住,全身的細胞好像都開始沸騰發酵,爲了這三個字,他恐怕真要甘之如飴一輩子了。
在親友和牧師的見證下,臺上的兩位新人說着誓詞,顧銘琛安安靜靜地看着,直到身旁的人細聲開口:“後悔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直到見賀沉將戒指慢慢套牢在她指間,心臟狠狠一刺,這才啞聲回答:“如果她好,有什麼好後悔的。”
吳淼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發現其實他也並非如外界描述的那樣濫情……
賀先生的洞-房實在不算太愉快,進展一半正是最要命的時候,賀太太很不給面子地又親人造訪了。溫晚也覺得窘,難怪她感覺今晚格外不對勁,身下的溼度讓人臉紅,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兩人正是不上不下的高度。
賀沉掐着她左右爲難,最後還是抱着她去了洗浴間。
溫晚都沒敢看他臉色,老老實實地裹着浴袍站在一邊不吭聲,等他試好水溫,一言不發地出去給她找換洗衣物了,那臉色實在黑的嚇人。
溫晚哀哀地嘆息一聲,某人慾-求不滿的時候最可怕了,今晚可千萬別惹他。
她洗完澡出去,見他也在另一個房間沐浴完,頭髮還溼漉漉地往下滴水,坐在牀上煩躁地頻繁換臺。
她大着膽子瞥了眼他腿-根,因爲穿着浴袍也看不清裡邊兒的情形如何,拿了毛巾走過去,跪坐在牀邊給他擦頭髮。
他無聲地轉過頭看她,漆黑的眼底暗流涌動,卻是伸手將她拖進懷裡,掌心熱熱地覆住她小腹:“痛嗎?”
還記着她有痛經的毛病,大手力道適中地替她按摩,溫晚安心地閉上眼,枕着他胸膛舒服地嘆了口氣:“還以爲你在生氣。”
“以爲我是禽-獸?”
他的語氣依舊不太好,溫晚嗤嗤地笑了一聲:“難道不是。”
“死丫頭。”他的手上滑,又開始不老實,溫晚也知道他難受的厲害,尤其今晚格外不一樣。這之前他也忍了好久沒要她,就是爲今晚做準備的。
她心下一軟,忽然從他腿上下滑,悠悠地在他身前蹲下。
賀沉看着她的動作,那明豔豔的小嘴一張一合地,白淨地小臉挨着自己要命的地方,喉結上下一動:“你——”
“獎勵你。”她說着手已經覆了上去,學着上次在車裡他指導的那樣,緩緩地揉,緩緩地套。
賀沉倒抽一口涼氣,嗓音啞的不像話:“獎勵我,什麼?”
溫晚試着吃進去一點,嘴巴馬上又酸又脹,又緩慢地吐出來,脣邊拉起亮瑩瑩一縷銀絲,一雙眼含嬌帶嗔地望向他:“你也給了我一個家,還給了我一份最好的愛,所以,我也要謝謝你。”
“賀沉,謝謝你那時候沒放棄。”
那時候她放棄,如果他沒有堅持,或許現在他們還在人海中尋尋覓覓找尋自己追逐的那份感情。有時,原諒也是另一種方式的得到。
長夜漫漫,屬於他們的幸福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