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頓時都大笑起來,不管買不買,反正長安人的臉不能丟。
楊凌也是滿頭黑線,這池老頭兒嘴巴好毒,對價格不滿意,直接開啓了地域攻擊模式。
龍會長臉色黑的都快滴出墨汁來了,一口老血在喉嚨醞釀許久之後才終於收回一根手指頭。
池本昌搖搖頭,“龍會長,大家都是明白人,你這顆珠子應該說的確是個好東西,剛好我也知道一些這東西的來歷,加上我的這位好朋友小楊也很有興趣,所以我纔打算買下來一起研究一下,你這個價格還是太離譜了。”
其實池老頭兒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老子上次買了一件傳說中神仙使用的法寶也才花了四千萬。
龍會長面色羞赫,不過臉色本來就黑,別人也看不出來他臉紅沒有,他猶豫了一下說:“既然池會長的確想買,那你說個價吧,我最近是急着用一筆錢,老古和我是多年好友,也是他介紹說池會長善識寶貝,當初曾經花重金到一件傳說中的青星墨玉盤,所以我纔不遠千里跑來長安,這個價格可不要讓我太失望。”
一說到青星墨玉盤,楊凌的臉皮忍不住抽抽了幾下,當初自己不識寶,稀裡糊塗的就四千萬賣給了池老頭兒,後來雖然有些後悔,但現在想想也真的沒啥,正是那四千萬的啓動資金,讓自己把凌海飛車公司開起來了,如今賺的錢早就不知道翻出多少倍了。
池本昌把清涼珠放進木頭盒子裡面,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
龍會長搖搖頭,池本昌想了一下又伸出一根指頭,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龍會長,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也是我所有的棺材本,你要覺得可以,我們就在這麼多長安同道面前立下字據……”
你丫的棺材本也太多了吧?
楊凌無語的看着池老頭兒的一張胖臉,恨不得一指頭戳過去,當初買自己的青星墨玉盤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龍會長想了許久終於點點頭,就在楊凌鬆了一口氣,圍觀的人也都激動地準備見證這件寶貝成交的時候,樓梯口突然上來三個人,直接急吼吼的衝了過來。
“麻煩,都讓讓,都讓讓~!”
走在前面的正是茶館的老闆,楊凌在下面見過的那個老馮,跟在他後面的也是一個老頭兒,穿着一件居士服,腳下蹬着一雙布鞋,手裡捏着一串天珠,鬚髮灰白,不過氣勢威嚴,雙目囧囧有神,老頭兒後面還跟着一個年輕人,大約二十五六歲,體恤牛仔褲,鼻直口闊,板寸,精神飽滿,渾身肌肉緊繃,一看就是那種很耐揍的角色。
三個人直接走到茶桌附近,捏着天珠的老頭兒把楊凌等人掃了一眼,最後眼光停在古香古色的小木盒子上。
“龍會長是吧,你的這件寶貝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龍會長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其實內心還有些竊喜,多一個競爭對手,這顆珠子起碼要多賣不少錢。
老頭兒旁若無人的在楊凌旁邊坐下來,然後把木頭盒子移到自己面前,掏出放大鏡開始仔細的觀察起來。
楊凌沒有說話,而池本昌似乎臉上也有些不自在,猶豫了幾次還是把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老頭兒對着盒子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才終於點點頭,嘴裡彷彿自言自語的說:“果然是七百年的海南黃花梨,與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然後他又打開盒子,看着躺在裡面一截木心孔洞之中的清涼珠,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顫抖着把珠子拿起來。
周圍異常安靜,大家都在默默等待事情的發展。
在古玩界,像這種半路插槓子的事情不能說沒有,但絕對很少見,特別是在池本昌這種收藏界的泰山北斗面前,無論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都要給幾分面子。
老頭兒足足看了四五分鐘,這才又把珠子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裡,然後擡頭看着池本昌。
“老池,剛纔你們價格談好沒有?”
楊凌這才明白原來這老頭兒和池本昌認識。
池本昌臉色有些難看的點點頭伸出兩根手指。
老頭兒嘆口氣說:“老池,我知道這樣做有點兒過分,但這顆清涼珠乃是我曾祖爺爺留下來的遺物,文/革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我們曾家這幾十年一直在找它,沒想到我剛到長安幾天就遇上了,這也算是天意吧,這顆珠子我今天一定要帶走,不過也不能讓你吃虧,你把這顆珠子讓給我,我補償你一張懷素的《藏真帖》宋摹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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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本昌臉皮抽抽了幾下轉頭看楊凌,楊凌此時把玩着手裡一串天星木手串。
他不知道這個老頭兒是個什麼來歷,既然池本昌都有些忌憚,而且身上也帶着一股久居高位的氣勢,看來也不是一般的有錢有勢那麼簡單。
曾家?
楊凌想了一下,實在是沒想起來中國現在還有這麼一個牛逼的家族,不過,就算牛逼又怎樣?到了自己嘴邊的肉,怎麼會放過去?
於是楊凌微笑着說:“世間寶物,有德者據之,大家遇上這種寶物都不容易,對這顆珠子,我也非常的感興趣!何況,我們是先來的,任何事情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老頭兒這才轉身看着楊凌,原來坐在桌子上的這個年輕人才是真正的買家,不過他臉上沒有顯露任何表情,猶豫了一下說:“小兄弟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叫曾昭綸,剛纔我說的曾祖爺爺名叫曾國藩,晚清洋務運動的發起者,也是北洋艦隊和湘軍的開創者……”
楊凌這才明悟,這個曾家,果然是個牛逼的家族。
要說對於整個清朝,現在的中國人喜歡的真不多,外族入主中原,幾百年統治下來,整個中華傳承的漢文明差點兒就崩潰了,特別是晚清時期八國聯軍的入侵,更是導致了中華民族百年積弱,國土被列強瓜分成殖民地,這個影響甚至一直到現在還在持續發酵,成爲中華文明歷史上的一道巨大的傷疤,一想起來就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