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姐,那個時候我跟我媽的確都不懂法,可是就算懂法,這法律也是給我們窮人制定的,羅桀他們家有錢有勢,我們怎麼樣才能鬥得過他?就算是真的把他送進監獄,東子出來一樣沒有好日子過。羅北當時就說了狠話:我就算殺人,也有人頂罪,兩萬塊錢,我就能買下李衛東的人頭!可是我跟我媽把這些話告訴警察,警察卻說:沒有達成犯罪,就沒有證據,這種事我們管不了……”
“薇薇姐,我真的不是爲了錢,可是我不想讓東子死啊!羅北那些禽獸,畜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不想看着東子白白送命!被逼無奈,我決定告東子強姦,那時候我也打定了主意,反正不管他做多少年的牢,我都會等他,嫁給他還我欠下的債。可是這些事我沒有辦法告訴東子的父母,他們託了很多的關係,還找來媒體的朋友,羅北不想把事情鬧大,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而東子家也突然搬走,沒有留下任何的消息,我知道,他肯定會恨我一輩子。”
“自從東子走後,我媽因爲心裡內疚,大病了一場,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有次走過街天橋,看到前面一個背影好像東子,想追過去,卻一腳踩空,從天橋的臺階上滾了下來,摔成了癱瘓。我爸的手術也出現了意外,雖然不用插管子了,可是卻只能躺在那裡,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了。我媽說,這就是報應,是我們害了東子一家,這一切都是我們應該受到的懲罰。薇薇姐,我知道我對不起東子,對不起他爸媽,可我,可是誰能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林雨萌再也止不住,爬在膝蓋上嗚嗚痛哭起來。姚薇小拳頭已經攥的指節發白,從小到大,她聽到的都是她作爲市委書記的父親說的什麼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大道理,幾曾聽到過這種顛倒黑白、善惡不分的事?一時間驚訝、憤怒、同情,種種滋味一齊涌上心頭,看着哭成淚人的林雨萌,又不知該怎麼去勸慰。
好一會林雨萌才止住哭泣,兩眼含淚,握着姚薇的手說:“薇薇姐,東子他鬥不過羅桀他們家的。無論如何請你相信我,勸勸東子,別在跟羅桀作對了。我怕,我真的怕他、他會……”
姚薇用力一握林雨萌的手,說:“雨萌,謝謝你今天把一切都告訴我。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初的事情有這麼多的曲折。萌萌,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是那個該死的羅桀,我還曾經勸過東子放過他,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敗類!不行,他犯下的罪惡,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不,別別!”林雨萌臉上掠過一陣驚恐,連忙站起身說:“薇薇姐,這些事情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你可千萬別……別告訴東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能再惹麻煩,再說,再說東子現在也很幸福,有你這樣一個女朋友……薇薇姐,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我保證,絕不會破壞你和東子的幸福,你、你就當從沒有聽過這些事吧。”
姚薇也站起身,看着林雨萌一臉的惴惴,之前所有對她的誤解頃刻間煙消雲散。在整件事情中,李衛東固然是無辜的,而林雨萌又何嘗不是一個受害者?
鍋裡的水沸騰了,熱氣衝的鍋蓋撲撲的響。林雨萌衝姚薇歉意的笑了笑,打開鍋蓋,用抹布墊着端了飯菜送到屋裡去。看着她纖秀柔弱的背影,姚薇輕輕嘆了口氣,從包包裡翻出一張銀行卡,又撕下張便籤寫下密碼,放在小板凳上,然後快步走出林雨萌家。
出了小院,她掏出手機給李衛東打了個電話,什麼都沒說,只告訴他立刻打車到某某地址來。李衛東莫名其妙問:“紅旗路?靠,那是貧民區啊,兔子都不拉屎,去那幹嘛?”
“什麼幹嘛,你問那麼多幹嘛?!”姚薇心情正極度的鬱悶,衝着電話大喊了一聲:“有人要非禮我,你來不來!”然後就使勁按了手機。
剛走出衚衕口,就聽背後響起一個聲音:“薇薇姐,你等等!”姚薇連忙快走兩步想避開,但是林雨萌跑的很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說:“薇薇姐,你這是幹什麼?我現在自食其力,能養活我爸媽,你的錢我不能要。”
說着把銀行卡塞到她手裡,姚薇嘆了口氣,說:“萌萌,我知道你自食其力,我能幫到你的也不多。這些錢,你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無論如何你要收下……”
出乎意料的是,還沒等她說完,林雨萌忽然拽着她的胳膊掉頭就走。姚薇奇怪的說:“萌萌,你怎麼了?”
林雨萌越走越快,緊接着竟跑了起來,從牙縫兒裡說出幾個字:“別回頭!羅北!”
李衛東今天心情無比的鬱悶。如果說夏若冰那個小丫頭讓他無法釋懷,那麼禁忌之泉的泉水,更是讓他欲哭無淚。
爲什麼會是這樣?該死的泉水,一邊給予我修復裝備的希望,一邊卻又混合着邪惡的力量!難道說我李衛東,就註定要成爲邪神附體,從此墮落?
仔細照了N多遍鏡子,眼睛也都沒出現夏若冰所說的那種綠色。李衛東一時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剛剛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可是破碎的窗戶,牀底下變成碎片的筆記本,卻都在證明着事實的存在。
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說砸個電腦什麼的還是小事,反正現在有的是錢可以賠,但是對夏若冰做出的那種禽獸行爲,李衛東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倒不是說佔了便宜還要賣乖,他實在是無法預見自己今後是不是還會做出同樣的行爲,是不是如果有天在大街上看到一個美女,也會一時失控忍不住撲上去?
那可就被這該死的泉水給玩死了!
禁忌之泉的泉水,是修復裝備耐久度的唯一希望,但是對於現在的李衛東來說,卻成了最大的煩惱。比命還寶貴的裝備肯定是要修復的,不然就爆掉了,可是修復裝備,就意味着要被這附着了邪惡力量的泉水所侵蝕。這一次不過是使用了一滴泉水,就險些強暴了夏若冰,如果再使用第二滴、第三滴呢?而這整整十一瓶禁忌之泉的泉水,如果都使用的話,自己又將變成什麼樣子……
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李衛東從戒指裡取出一瓶泉水,衝進衛生間就想倒掉。可是在拔開瓶塞的一剎那,又忍不住停下了,泉水沒有了,裝備怎麼辦?……
猶豫了N久,李衛東還是重重嘆了口氣,將泉水收進戒指空間。當初爲了尋找禁忌之泉,簡直是九死一生,現在就這麼把寶貴的泉水白白倒掉,簡直比殺頭還難受。
“媽的,大不了以後在現實世界裡,不使用它就是了!”
李衛東恨恨的說到,但是以現在任務卷軸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想保證裝備耐久度不降爲零,也越來越難。對於李衛東來說,使用泉水簡直就像讓他去死一樣,但是眼看着裝備爆掉,卻是比死還難受!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李衛東在寢室裡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直到中午下課,邊浩哥幾個都回來了還沒想出一個好主意。老二洛翔是個大嗓門,進門看到李衛東還很奇怪的說:“喲,老四你沒跟你大老婆、二老婆吃飯去啊?幹嘛垂頭喪氣的,不是你兩個老婆不要你了吧?……咦,這是什麼?這是……攝像頭?”
洛翔撿起散落在牀腳的一個小東西,老三王磊連忙說:“啥牌子攝像頭,給我看看。”從洛翔手裡搶過那個攝像頭殘骸,剛看了一眼,頓時就楞了一下,說:“咦,這玩意怎麼這麼眼熟,老四,這是……啊!!!”
一聲慘叫,王磊飛撲到自己牀上,枕頭被子翻個稀爛,嘴裡顛三倒四的說:“不會,我靠,不可能!本本呢,我的本本呢?”
李衛東一陣愧疚,低聲說:“三哥,你別找了。你的本本,在……在牀底下呢。”
“啊?”王磊怔了怔,蹭的跳下牀,掀開下鋪搭下來的牀單,臉唰的就變白了。邊浩和洛翔這時也湊過來看,只見牀下一堆的筆記本碎片。邊浩驚訝的看着李衛東,說:“老四,這咋回事啊,不會是你小子乾的吧?”
李衛東點了點頭說:“三哥,對不起,你的筆記本確實是我砸的。”
“我靠!”王磊一下就暴走了,撲上來就想揪李衛東的衣領,可是自從李衛東一個人單挑整個跆拳道社,現在又是武術社代理社長,誰不知道他的厲害?王磊天生膽小,手都伸出一半的有生生頓住,帶着哭腔說:“你爲啥砸我電腦?老四我沒做過啥對不起你的事吧,招你惹你了你就砸我電腦,你憑啥啊?”
李衛東自知理虧,這種事也沒法分辨,賠着笑說:“三哥,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啥,我砸壞的東西,我賠,我這就跟你去買個新的一模一樣的筆記本,好不好?”
“一模一樣?靠,我裡面的片子呢,我好容易偷來的MM資料呢?”王磊悲憤欲絕,指着那一堆殘骸說:“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這都快砸成渣了!老四我就想問你,我得罪你了嗎?如果有,你說唄,爲啥拿我電腦出氣啊?”
“咳咳,三哥你誤會了……”
“誤會啥啊,老四,你也忒不地道了吧?”老二洛翔忍不住叫起來,這廝天生的嗓門大,脾氣也急,看到什麼不平的事都喜歡吼兩嗓子,伸手一推李衛東,說:“靠,都是一個寢的兄弟,你說有你這麼幹的麼……”
手剛沾到衣角,李衛東臉色驟然一變,單手揪住洛翔的衣領,竟把這個身材比自己還高着半頭的傢伙揪的兩腳離了地,通的抵在牀柱上,目露兇光,咬着牙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老四,你,你……”
洛翔領口被緊緊揪住,勒的直翻白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老大洛翔連忙上前拉,一看到李衛東的臉,不由得大吃一驚,說:“老四,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