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位大小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脾氣火爆,惱恨美國佬出口罵人,不依不饒的就想衝上去。李衛東連忙拉住她說:“求財不求氣,我們是來賭錢的,不是來鬧事的!”又衝荷官冷冷的說:“你都看到了,是這傢伙先動的手,怨不得我們。如果懷疑我作弊出千,你們可以隨時檢查,我配合。”
可憐的美國佬手臂脫臼,疼的臉都白了,嘶嘶直抽涼氣。這時負責看場子的人也過來,詢問怎麼回事,按照規矩,賭場鬧事肯定要被立刻清出去的,但是李衛東說的有理有據,任誰都挑不出毛病。荷官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好一會兒才說:“不關這位先生和這位女士的事。”
美國佬被幾個彪形大漢架走了,一個看場子的傢伙將李衛東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說:“如果有人懷疑先生作弊的話,不知您是否介意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李衛東笑了笑,舉起胳膊,淡淡的說:“請便。”
那廝仔仔細細的摸過李衛東的袖子和腰,一般來說老千都是在這兩個部位做手腳的,但是卻什麼都沒發現,又找來一位女荷官仔細搜查了夏若芸,結果當然也是一樣。那廝扭頭跟荷官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些不甘心的衝李衛東鞠了個躬,說:“對不起,打擾了。”
重新坐回賭桌,荷官用滾金耙將十五支籌碼推倒了李衛東面前,僅僅是兩手牌,一萬日元就變成了十五萬,天底下恐怕再也沒有這麼暴利的好買賣了,夏若芸笑的眼花沒縫兒,如果不是帶着墨鏡加口罩,估計她這一笑至少將周圍的看客要嚇跑一半。
那個韓國人見識到此妞兇悍,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也不吱聲,抓起面前的籌碼就想風緊扯呼。夏若芸啪的一拍賭檯,冷冷喝道:“剛纔是誰說中國人沒見過錢的,想走?先問問我拳頭答應不答應!”
韓國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的坐回到賭檯上。李衛東對荷官說:“現在只剩下兩家,玩起來不爽,我想請你一起賭,可以嗎?”
賭檯上小於三人的時候玩家是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的,荷官徵詢了一下韓國人的意思。韓國人結結巴巴的說:“這個,這個,我,我……”
夏若芸厲聲喝道:“你什麼?”
“我沒意見!”韓國人擦了把冷汗,心說還好這句話反應夠快,不然保不齊那悍妞一腳就踹過來了。
仍舊三家,韓國人在下家,荷官在李衛東上家。要知道李衛東的本金才一萬日元,想贏到三四千萬,就算是手手梭哈也還要N多把,單靠賭客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逼着荷官代表賭場出手。
這家賭場看上去給人一個很乾淨很正規的印象,使用的也是那種賭場專用的美國蜜蜂撲克牌,一把一換,起碼到現在爲止李衛東還沒有察覺到什麼貓膩。可是就在第三手荷官剛要發牌的時候,李衛東卻一聲冷笑,淡淡的說:“我要求換牌!”
荷官臉上表情驟然一僵,心裡就猛的跳出兩個字:高手!原來這一局牌,他故意使用了完美洗牌法,就是五十二張牌均勻分成兩份、左右手輪流依次只落下一張的那種洗牌方法,連續三遍,每一張牌的位置都在他掌控之中。因爲這家賭場平時基本接待的都是各國遊客,有錢而且賭的也大,但是真正的職業賭徒卻並不多見,加上他自信手法極快,普通的賭客絕不會發現。現在卻被李衛東一眼就看穿了,很顯然,這個看上去土了土氣的傢伙,原來是賭道高手!
一副牌直接放入碎紙機切掉,另取一副新牌,這次就不敢再搞小動作,規規矩矩的發牌。一共賭了十一手,四把梭哈,全部輸掉。那位韓國人早已被嚇破了膽,走又不敢走,把把在那裡陪底,十一手牌只拿到個對A跟了一手,還碰上了李衛東的兩對,一把掠走了一百多萬日元,鬱悶的都要哭了。
如此神乎其技的賭術,吸引的全場賭客都不賭了,跑過來圍的裡外三層,有兩個日本傢伙當場就跪在地上咚咚磕頭,想要拜師學藝。李衛東只是淡淡一笑,不予理會。
贏到一百多萬的時候,李衛東分出一半交給夏若芸,擔心一個失手就血本無歸,這樣可以留條後路,還能東山再起。而那位荷官真的被他徹底的鎮住了,跟牌的次數還不足一半,再加上幸運寶石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勝率,贏面遠大於輸面。很快,李衛東面前的籌碼像滾雪球一樣的滾到了二百七十餘萬。
最後三手,卻是賭場老闆收到消息急三火四的趕來,親自恭恭敬敬的把李衛東和夏若芸迎進貴賓室,並派出最牛的荷官。結果三手梭哈,李衛東干淨利落的全部拿下,面前的籌碼由紅變黃,由黃便藍,一萬日元的本金,眨眼變成了一千萬還拐彎。
這賭場老闆也是見多識廣,深知如果再讓李衛東賭下去,有多少銀子也不夠輸的,估計最後就只有把賭場送給他好了。這老闆是個矮矮胖胖的傢伙,長的無比猥瑣,人倒是很光棍,直接捧出三千萬日元,請求李衛東不要再賭了手下留情,出來混,大家彼此留條路走,不要趕盡殺絕。
李衛東正中下懷,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真要鬧的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再說錢這東西不必太多,夠花就行。而夏若芸明顯是殺紅了眼,她當然不在乎錢多錢少,只是賭博這玩意實在太刺激了,把把梭哈的感覺,豈是一個爽字了得!還想拉着李衛東再賭幾手,李衛東嚇得連拖帶拽的纔算把她弄出賭場。
一共四千二百多萬日元,零頭李衛東隨手打賞給荷官,剩下的四千二百萬全部兌換成現金,跟夏若芸出門連續換乘幾兩車,確定沒有沒有像上次羅北一樣卑鄙的派人跟蹤,這纔算放心。兩人僱了輛車來到另外一處小鎮,找了間小旅館住下,夏若芸看着滿滿一皮箱子的錢,眉飛色舞,要知道早上的時候兩人還窮的要死要活的,突然變成了四千多萬,簡直跟做夢一樣!
看起來李衛東這個傢伙還是挺能幹的嘛,不亞於一隻會下金蛋的老母雞啊!夏若芸看着李衛東的眼神,一時間溫柔極了,李衛東嚇得連忙捂着臉說:“別過來,再親我小心我跟你翻臉!另外,這些錢是我贏來的,只能算我借給你,回頭記得還!”
“靠!”夏若芸勃然大怒,說:“早上那一萬塊錢的賭本是誰的?”
“切,大不了還你!喏,兩萬,還你雙倍。”
順利拿到了所需的錢,夏若芸留李衛東待在旅館裡,出去轉了一圈,弄回來一個手機,還有兩套運動版的衣服,好歹先讓李衛東把那件土了吧唧的白襯衫牛仔褲換下來了。只是這丫頭不夠細心,忘了李衛東連裡面的褲頭都丟了,竟沒有買內衣,李衛東只好鬱悶的真空出鏡。
夏若芸先是給二叔侯萬風打了個電話,本想將這邊的事跟他商量一下,可是還沒等她開口,侯萬風在電話那頭已經吼了起來:“大小姐,聽說你那邊出事了!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危險?還有,今天早上方林突然離開了中海,我查過的他的航班,是轉機飛往加拿大。我給集團那邊打過電話,但是無法接通,我懷疑集團出事了!”
夏若芸臉色立刻就變了,按下電話接連撥出幾個號碼,全部無法接通,好不容易撥通了一個,只聽裡面傳出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完了!夏小姐,方震南收購了岳家和趙家的全部股份,現在持股至少超過了百分之四十五,已經申請凍結夏氏集團的全部股份。董事會臨時決議,封存賬目,包括子公司在內所有資金全部凍結,完了,我們上了方家的當了!”
夏若芸面色慘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啪的一聲將手機摔成了幾半。李衛東並不清楚夏氏集團的運作方式,但是電話裡的聲音聽的是清清楚楚,當即心裡就猛跳了一下,靠,問題嚴重了!看這意思,難道夏氏集團要被方震南鳩佔鵲巢?方震南這老傢伙可真夠狠的,看起來是早有預謀啊!不過夏家是不是倒黴倒跟咱沒關係,關鍵是夏若芸要是完蛋了,聖獸之淚賣給誰去啊?日啊日,早知道這樣,真不如投靠方震南,把大小姐給幹掉算了!
一想到這,李衛東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無恥,雖說是人窮志短吧,可也不能有奶便是娘不是?乾咳了兩聲,說:“大小姐,你現在什麼打算,不然,我們馬上離開日本?”
“不!方震南這隻老狐狸,想釜底抽薪,逼我就範,哪有那麼容易!”夏若芸用力咬着嘴脣,斬釘截鐵的說:“方震南這麼做,就是想逼我放棄,好掩蓋害死我父親的真相,我夏若芸就算死,也絕不會讓他得逞,殺父之仇我一定要報,我父親的死,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李衛東搖搖頭嘆了口氣,這位大小姐看上去很拉風很牛,如果單純是生意上,或許也能獨擋一面,但是說到勾心鬥角,她又怎麼會是方震南那一票人的對手,那幫傢伙,無一不是老奸巨猾。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可是殺父之仇,如果換上自己,就算家破人亡了肯定也是要跟對方死磕到底的。所以這麼一想,李衛東不免又有些同情起夏若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