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剛纔跑走的這人分明就是個男人,他怎麼會從隔離的房間跑出來呢?況且隔壁的房子裡住着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的牀上好像也沒掛簾子之類的。就算是掛了,那……
任天飛不敢往下再想了,這一發現讓他吃驚不小。這後半夜,任天飛幾乎就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早上,任天飛起了個大早,他先是在樓頂上打了套拳,等出了汗,他這才跑回了房間裡洗了個澡,等他換上衣服走出房門時,迎面便碰上了楊銀花。
楊銀花回頭看了一眼她身後,忽然壓低聲音對任天飛說道:“你小子也太放肆了!完全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下次姐可沒這麼好的脾氣,小心打斷你的腿”
“什麼意思?怎麼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了?”
任天飛一頭的霧水,他忍不住冷聲問道。
楊銀花氣得直搖頭,她用手指了一下任天飛說:“真沒有想到你這人的臉皮可真厚,敢做不敢當,還好意思在這兒問”
楊銀花說完,生氣的一轉身,扭着好看的豐臀,直朝餐廳走去。
這還真是撞到鬼了,昨晚上的人影讓他後半夜就沒怎麼睡覺,這一大早就被楊銀花說了個雲山霧罩。任天飛還真是有點糊塗了,他吃早餐時,王波給他打招呼他都沒有聽到,要不是盧慧提醒了他一下,否則王波還以爲他擺什麼臭架子。
吃過早餐走到餐廳的門口時,迎面碰上了宋小梅,他正要給她打招呼,沒想到宋小紅粉臉微微一紅,有點害羞的躲開了他。哎呀媽呀!這還真是活見鬼了。
任天飛嘆着氣來到了生管課的辦公室,他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坐,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開早會時,他一想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便把這個權利又給了最喜歡當領導的熊蘭。熊蘭一聽任天飛又要讓他帶領大家開早會,她還真是有點高興壞了。
一散會,熊蘭便跑到任天飛的辦公室,她笑着說:“任課長!前天的工資推延到今天發,一會兒咱們倆人過去領吧!”
“哎呀!沒有這個必要。咱們課就這麼點人,你帶上宋小雅過去領過來就行。如果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好吧!”
熊蘭偷看了一眼悶悶不樂的任天飛,快步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任天飛坐在電腦前發了一會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這楊銀花睡了一晚上的覺,一大早怎麼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還有宋小梅怪怪的表情,以及昨晚上的哪個人影,這一切好像都是個迷。
任天飛越想覺得這事越是不對,看來他得親自找一趟楊銀花,或許從她的嘴裡應該能問出點什麼。
一想到這裡,任天飛便趕緊站了起來,他抱上一本資料夾,然後把對講機掛在了腰部,這才走出了辦公室。
在去針車課的路上,任天飛覺得自己跑針車課問這事有點不妥,因爲哪裡人太多。萬一被別人聽到點什麼,這小事豈不是弄成了大事。
權衡再三,任天飛便沒有去針車課,而是一拐上樓去了中倉組。王東平一看任天飛來了,便趕緊站了起來。
“你去外邊先看看,我找針車課的楊課長,在你這兒談點事”
任天飛一邊說着,一邊便抓起了桌上的電話。電話一打就通,沒想到接電話的人竟然就是楊銀花。任天飛多餘的話也沒有說,他直接說:“你來趟中倉組辦公室,我有事找你談”
任天飛一說完,不管楊銀花答應不答應,他便非常乾脆的把電話給掛了。
沒過多久,楊銀花抱着一本資料夾跑了進來。一進門她便冷冷的問道:“什麼事?還要在這兒談?鞋標的事採購部重新下了訂單。做錯的鞋面已退到了我們針車課,這單子最遲明天就能送到中倉”
“哎呀!我沒有問你這事,你先把房門關好了,然後坐近一點,我問一件工作之外的重要事情?”
“你搞錯了吧!現在可是上班時間,我可沒有這個閒功夫”
楊銀花說着,身子一扭,做勢要走。
任天飛臉色一變,假裝嚴肅的說:“你走一個試試”
“呵!你這是想殺人滅口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們偷着好那就算了,完全可以去你的房間,爲什麼要跑到我們的房間來,而且還要當着我的面……”
“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是莫名其妙。你就不能好好的說話嗎?能不能說的明白了一點。就算是你讓我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好不好”
任天飛被楊銀花一通說的都快要抓狂了,他真不知道這女人中了什麼邪,一開口就胡說八道。
楊銀花愣了一下,她把辦公室的房門關嚴實了,這才走到任天飛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呵呵一笑說:“任天飛!別看你腦子好,但是姐我也不是什麼傻瓜。你既然能做出那樣的醜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好了!我求求你,我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好不好?”
任天飛雙手合什,對楊銀花近乎於乞求的說道。
楊銀花冷冷一笑,她先是看了一眼玻璃窗外,一看沒有什麼人,這才把頭往任天飛這邊一伸說道:“你昨天晚上半夜裡,跑到宋姐的牀上幹什麼?”
“什麼?你神經病嗎?你不會是腦子壞了吧!或者說你這人有夢遊症?”
任天飛聽楊銀花這麼一說,他是既吃驚,又覺得好笑。當然他也很生氣,有一種被誣陷了的感覺。
楊銀花一看任天飛這個樣子,她咬牙罵道:“混蛋!你還以爲我真睡着了,我一睜眼就看到有個人影站在宋姐的牀前。後來我爲了證實是不是你,結果走到門口時就看到你站在哪裡”
“關門的人是你?”
“你以爲呢?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銀花說着,生氣的起身就走。任天飛想攔她下來,可是沒有攔住。
任天飛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楊銀花誤以爲他昨晚半夜去過了她們的房間,而且還從宋小梅的牀上爬了起來,這還真是冤枉死人了。
不過他從楊銀花的嘴裡能確信,她們的房間昨晚確實進去了一個人,那會是誰呢?任天飛的腦子在這個時候忽然一亮,他昨晚不就看到了一個人影纔跟着跑出去的嗎?
哎呀!我去他大爺的,看來他是成了這個人影的替死鬼了。任天飛有點懊惱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腦門。早知道他應該衝出去,把這男子抓住纔對。可是他的這想法立馬又被自己給否決了。這男子真要是宋小梅的什麼相好,那他這樣做豈不是讓宋小梅恨死他了。
就在任天飛正站在中倉組的辦公室想着這個問題時,他腰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生管課任襄理請回辦公室,有人找”
任天飛一聽喊對講機的人是熊蘭,他心裡不由得暗暗罵道“不就領回來了工資嗎?有這麼着急”
心裡不爽歸不爽,但他還是應了一句:“任天飛收到!”
等他趕回辦公室時,還真是熊蘭在哪裡等他。他剛要說熊蘭兩句時,熊蘭微笑着說道:“剛纔童協理來了電話,讓你去趟協理室。另外,這是你的工資,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一般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任天飛說着,伸手接過了熊蘭手中的工資袋,他看也沒看便丟進了抽屜裡。
可等熊蘭一走,他又有點迫不急待的拿出來數了數。這厚厚的一疊鈔票,可是他最願意看到的東西,要不是因爲這個,他纔不想呆在這地方,每天過這種燒腦的日子。
這麼多的鈔票,幾乎是有些員工一年的工資,他可不敢大意。任天飛把抽屜旁邊的櫃子打了開來,然後放了進去,再在外面上了鎖。放好了工資袋,他這才小跑着去了童協理的辦公室。
任天飛進去時,陸鋒正在給童協理彙報工作。按照組織架構,陸鋒的上級可是陳海,他這樣做一是越級,二是走私。不過按照陸鋒的性格,越級的可能性不大,走私絕對有可能。
給童協理彙報完工作,陸鋒衝任天飛點了點頭,這才轉身走了。等陸鋒走出去把辦公室的房門一關好,童協理這纔拿起桌上厚厚的一個牛皮紙信封說:“這是你爲廠裡受傷,董事長親批的兩萬元獎勵。考慮到這事的影響性,這錢你拿着就不公開了,當然你最好是給任何人不要說起”
“謝謝童協理,那我就收起來了”
這錢自己不可能不要,哪天晚上差點連命都丟了,這兩萬元說多也不多。任天飛說着,伸手從童協理的手裡接過了牛皮信封,塞進了自己的褲兜。
童協理看了一眼任天飛,忽然冷悠悠的對任天飛說:“我聽說最近郎劍兵和楊鷹鬧的很兇。你最好是勸勸他,讓他不要太厲害,有些事情忍忍就過去了。我希望你們幾個都能明白我的意思,因爲東昇廠的管理,將來還要靠你們幾個”
“我知道了童協理,我一會就去找他談”
任天飛說完,轉身便離開了協理室。在厂部的樓下,任天飛碰到了盧慧,任天飛本想給她打個招呼,沒想到盧慧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有點生氣的走了。
呵!這今天好像是八月二號,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這些人怎麼都怪怪的,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任天飛的腦子中,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