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低矮的樓房,在夕陽的映射下盡顯歷史的滄桑。
歐陽雪把她紅色的小轎車緩緩的開了過來,停在了這排小樓房的院門前。她打開了車門,把她那穿着紅色高跟的鞋腳先伸了車門,肉色絲襪包裹的美腿引得路邊上的幾個男人們伸長了脖子往這兒瞧。
任天飛看了一眼歐陽雪,快速的下了車,朝着這排樓房的第四個小院門走了過去,然後伸手便在緊閉着的院門上面輕輕的拍了兩下。
不一會兒,隨着吧嗒吧嗒的拖鞋聲,小院的院門打了開來。一個漂亮的女人把身子往外一探,一看門前站的人竟然是任天飛時,這女人忽然臉色大變,想把院門再次關起來時。只見任天飛一步上前,猛的一推,院門嘩啦一聲大開,差點把這個女人推着摔倒在了院裡。
“韋豔菲!你什麼意思?還不想讓我進去?”
任天飛說着,一步已搶着踏了進去。他身後的歐陽雪也緊跟着走了進來。
“誰啊?”
隨着一個男人的聲音,只見鄭海平穿着一身睡衣從小樓裡走了出來。
“喲!鄭老闆,這麼早就打算睡了,你不怕累死你嗎?你表弟胡九爲了給你當打手,現在還躺在醫院,你卻在這裡尋歡作樂。還有你,自己家裡明明有老公,卻偏要跑到這裡和人家搞破鞋,你不覺得丟人嗎?”
這些詞,任天飛在來的路上早都想好了,所以他一看到這兩個人,便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韋豔菲領教過了任天飛的厲害,所以她一看到任天飛來了,便嚇的趕緊躲到了鄭海平的身後。
鄭海平同樣是一臉的緊張神色,不過他畢竟是男人,立馬便鎮定的下來。他聲音冰冷的問道:“你們來幹什麼?我可提醒你,阿成他把我表弟打成了重傷,他是犯了法被抓了起來,所以你們還是不要來找我。如果你敢動我一下,我照樣報警”
“要報是吧!那我先打斷你的一條腿再說”
任天飛說着,做勢便往上撲。鄭海平嚇的轉過身子便鑽進了屋內。任天飛隨後便追了進來。
這傢伙一進屋便抓起了桌上的電話,可是一看任天飛滿臉殺氣的樣子,他嚇的又把手裡的電話放了回去。
這時,歐陽雪從後面走了進來,她冷冷的說:“老實一點坐哪兒,否則你這腿能不能保的住,那還真難說。如果你想去醫院陪着你表弟,那就不防試試”
“哎呀!這事是阿成和胡九的事,我不知道你們來找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少說廢話,老實的坐在哪裡,否則我真饒不了你”
任天飛指了一下站在牆角處鄭海平,逼着他坐在了沙發上。韋豔菲不敢過來,老實的則站在了鄭海平的身後。
歐陽雪看了一眼任天飛,便在鄭海平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看了一眼任天飛,便壓低了聲音說:“明人不做暗事,這事既然是你挑起的,那咱們就好好的談談”
“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要談你們就去找胡九”
鄭海平偷看了一眼任天飛小聲的說道。
任天飛猛的站了起來,他呵呵一笑說:“你個混蛋玩意兒我看是不想活了。我現在就去給阿貴打電話,就說你把他的老婆拐騙到了這裡。另外,你想把阿成的高鋪搶過去,所以就讓胡九故意來鬧事。才導致了胡九的腿被阿成打斷,你就是罪魁禍首。既然你想鬧,那咱們就算是讓阿成在裡面呆上幾年,我也要讓你去陪着他。這事一旦被你老婆及孩子知道了,我看你還有臉面再回去嗎?”
任天飛說着,怒氣衝衝的拉了一把歐陽雪。歐陽雪會意,便跟着站了起來。兩人還真從門裡走了出來。
快走到小院的大門口時,鄭海平忽然從裡面追了出來說道:“胡九是孤兒,從小就在我家長大,所以他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做主,咱們還是談談吧!”
“你他媽的就是個賤貨,掌在手裡不吃,踩在腳下偏吃”
任天飛停止腳步,回過頭來怒聲喝斥道。今天的他,比社會混子還要兇。這可是在來的路上,歐陽紅特意給他安排好的。說對付這樣的人,不帶點殺氣那可是不行的。
三個人圍着茶几重新坐了下來,韋豔菲趕緊忙着燒水沏茶。歐陽雪看也不看鄭海平一眼,她聲音冰冷的說:“直接說吧!要多少錢?但是我告訴你的是阿成他沒有什麼錢,這個想必你也知道。所以千萬別獅子大開口,否則咱們就魚死網破”
歐陽雪的話不多,但聽起來在理,而且還非常的狠。
鄭海平兩手不停的搓動着,眼睛也跟着亂轉。他心裡在盤算着胡九的一條腿到底值多少錢呢?其實他早就想好了,只是歐陽雪這樣一說,他倒不敢說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着,屋內的氣氛有點緊張。忽然之間,任天飛猛的拍了一把茶几,他怒聲吼道:“你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是拉是尿,你能不能快點?”
作天飛的這一下,把鄭海平嚇的臉色一變,他脫口而出:“胡九的一條腿就算是治好,也是廢腿一條。再說了,這醫療費也不是一筆小數字。所以說沒有十五萬,這事沒法解決”
“走!那就請鄭老闆收拾準備一下,陪着阿成在裡面呆上幾年吧!”
歐陽雪大怒,猛的站了起來,招呼着任天飛就往外走。
鄭海平急了,他表弟的腿是被打腿了,但醫生說可以做手術接上去,手術費也就兩萬多元。將來走路是沒有任何的問題,至於能不能負重,那就難說了。
鄭海平一看歐陽雪和任天飛馬上就要走出門口了,他情急之下喊道:“那就十萬元,低於這個數,那就隨便你們了”
歐陽雪一聽,立馬停止了腳步。可任天飛卻瞪了一眼鄭海平說:“阿成自己只有六萬元的存款。老子這趟蘋果生意只賺了兩萬,就算我一分錢也不賺,加起來也就八萬元。如果要,你表弟就能得到這八萬。如果不要,大不了阿成進去呆上幾年,你以爲你能逃脫的掉?另外,你這樣搞,你表弟是一分錢也得不到的。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任天飛說着,輕輕的拉了一把歐陽雪,歐陽雪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着任天飛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小院的在門口,也沒有見鄭海平追上來。
潑出去的水,說出去的話。既然任天飛都把話說死了,他們也不好意思回去,兩人只好硬着頭皮上了車。
歐陽雪看了一眼任天飛笑道:“你今天真是太猛了,根本就不像以前的你。不過給八萬是不是太少了?”
歐陽雪的話音剛剛落下,只見韋豔菲跑了過來。她輕聲的說道:“鄭老闆請你們回去,他說這事還能往下談”
再次回到了鄭海平的家裡,任天飛沒有一絲感謝他的意思,而是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把我們當猴在耍?”
“哎呀!你這年輕人脾氣也太火爆了。阿菲,趕緊把茶水送上來,給他降降火”
鄭海平一個人尷尬的笑了笑,讓韋豔菲給任天飛和歐陽雪把茶水端了過來。
歐陽雪眉頭一挑,一臉嚴肅的說:“有話就說,我們倆的脾氣都不好”
“請問這位漂亮的小姐尊姓大名,和阿成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鄭海平沒有接歐陽雪的話,而是笑呵呵的問了這麼一句。
任天飛眼睛一瞪吼道:“幹什麼啊?你想查戶口啊!”
歐陽雪伸手在任天飛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然後對鄭海平說:“本人歐陽,是阿成的表姐。他的所有事情都由我給替他做主,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好!歐陽小姐也是一個痛快人。既然你們說了八萬那就八萬,不過咱們得籤張協議。阿成從派出所出來,不許再找我的麻煩,過往的一切都回歸於零。還有他,我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他也不能再來找我的麻煩,這兩件事你如果能答應,那咱們現在就寫協議,完了一起去派出所”
鄭海平終於說出了他最後的想法。不過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而且這個阿成別看他瘦得像只猴子,他渾蛋起來也是挺可怕的。
歐陽雪想了一下說:“好吧!你寫協議,我來簽字。完了咱們現在就去派出所,因爲去晚了我怕阿成改變主意。至於你提的這兩條我都能保證。”
鄭海平點了點頭說:“好!我現在就寫”
阿菲一聽,趕緊的找來了紙和筆。鄭海平也不虧是做老闆的人,他動作非常迅速的便寫好了一張協議,就連阿成所願意賠償的金額他也寫了上去。
歐陽雪拿過來看了看後,便給了任天飛。任天飛仔細看了兩遍,這纔給了歐陽雪。歐陽雪二話沒說,便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恐怕不行了,處理這事的幹警也下班了,咱們還是明天早晨在派出所見面,你們一定要把錢帶上,咱們當着警察的面,把這件事給處理了”
鄭海平看了一眼手錶,呵呵一笑說道。
歐陽雪一想,鄭海平說的沒有錯,這個時候過去找誰?人家又不是二十四小時上班,明天早上過去剛好。
於是她站了起來說:“好吧!那就明天早上,千萬不能耽誤,否則過了這個時間結點,你想和平處理都沒有法子”
歐陽雪說着,便起身就走。任天飛像一個保鏢似的緊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上車時,發現太陽都落了下去。坐在車上的歐陽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這事總算是有了個結果,不過比預料的要好一點”
任天飛點了點頭,他忍不住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