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8章神秘墨衣男萬更

V068章 神秘墨衣男☆萬更

“駕——”

寂靜的街道上,清脆的馬蹄聲空曠而深遠,隱隱有着冰雪破碎的聲音,由遠即近。

“東西都收拾妥當了嗎?”

管家穿着深色的袍子,寒冷的天氣裡,頭上也戴着一頂同色的絨毛帽子,兩隻耳朵遮得嚴嚴實實的,說話的聲音卻是極其的洪亮有力。

“韓管家,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隨時都可以出發離開。”

“嗯。”韓管家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心裡盤算着要帶走的東西,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交待道:“再仔細的清點一下,確認沒有任何遺漏的東西,然後就出發。”

三天前,韓管家就接到夜絕塵的飛鴿傳書,要求他將戰王府裡,一些貴重的物品一一清點出來,然後運往城郊新的戰王府。

他是一早就知道,即便王爺帶着王妃回了錦城,那也絕對不可能再住回戰王府。因此,早早的他就着手清點物品,以便接收到夜絕塵的指令,就可以遷往新的戰王府居住。

雖說,現在是累一些,可一旦安定下來,以後的日子就舒服了。

這座戰王府,因爲具有特殊的意義,所以不可能毀掉。相比起來,新的戰王府意義更爲重大,韓管家相信,那個地方會是一個真正充滿歡樂,充滿溫馨的地方。

畢竟,這裡有着屬於別人的記憶與痕跡,王妃不喜歡是常理中的事情。王爺既是有心給予王妃獨一無二的新家,他這個做奴才的自是滿心歡喜。

以後,那女人也徹底沒了囂張的底氣,想起來心裡挺樂呵的。

“知道了,韓管家。”

聞言,戰王府的侍衛與家奴,立馬又調頭走進戰王府,仔仔細細的再清點一遍。

韓管家心也挺細,收拾東西的時候,特竟詢問過夜絕塵,那些曾經不小心被某些個女人碰觸過的東西,統統都送去當鋪,換成了厚厚的銀票。

這些銀票,自然是要交給王妃處理,是扔了還是用來買東西,全憑王妃心情好壞。

“韓管家,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夜悅辰特意起了一大清早,騎着馬就溜出了宮,直奔戰王府。

騎着馬,遠遠的就瞥見戰王府外一大馬車一大馬車的東西,敢情這是要逃難呢?

“老奴參見七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萬福金安。”背後的聲音一響起,韓管家先是一愣,轉過身來立馬就恭敬的跪了下去。

在他身後的戰王府其他下人,也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恭敬的向夜悅辰行禮,低垂着腦袋。

“地上冷,起來回話。”夜悅辰皺着好看的眉頭,揚了揚手中緊握的馬鞭,滿是疑惑的視線掠過擺滿了整個戰王府大門口的物品,心裡的問號是一個接着一個。

誰能給他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老奴謝過七皇子殿下。”韓管家從地上站起身,眼裡有着溫和的笑意。他是瞧着戰王夜絕塵長大的老人,對夜悅辰也不算陌生。在夜悅辰還沒有離開皇宮上山學藝之前,夜悅辰最喜歡黏着的人便是夜絕塵,因此呆在戰王府的時間很多。

一直以來,都是韓管家親自照顧他。

夜悅辰對待韓管家的態度很好,也不會擺出七皇子的架子,若非重大的場合,韓管家對夜悅辰並不需要行跪拜之禮。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皇兄呢?還有那個我、、、、”皇嫂兩個字都已經到了嘴邊,夜悅辰又險險的嚥了回去,板着一張俊臉,沉聲問道。

他纔不要喚她皇嫂呢?

頂多,正式場合那麼稱呼她,平時他還是喜歡喚她小九。

“回七皇子的話,王爺跟王妃在王府裡。”

夜悅辰挑了挑眉,手掌輕拍了拍跨下不安份的烈馬,又道:“既然皇兄在府裡,那你們這是做什麼?難不成這些東西,全都要換新的麼?”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爲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統統都搬到外面。

明顯,這個樣子跟搬家沒有兩樣。

好歹他是七皇子,從小到大見過的好東西多不勝數,一眼就能瞧出擺在這裡的這些東西,價值連城。

皇兄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把這些東西隨意的丟掉吧。

這可比燒錢奢侈多了。

“呵呵。”韓管家聞言,先是一愣,而後輕笑出聲。望着夜悅辰那張疑惑不解的俊臉,解釋道:“七皇子殿下誤會了,王爺跟王妃已經住進了新的戰王府,這些東西全都是要搬去新王府的,以後七皇子再想找王爺,就得去東城郊外了。”

“什麼?”

眨眨眼,夜悅辰特有的娃娃音猛然飆高,似驚得房頂上那未消融的冰雪都發出‘嗤嗤’的破碎聲。

“也不怪七皇子不知道這事兒,王爺將戰王府搬到東城郊外的事情,估計也只跟皇上說過。”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回七皇子的話,自然是王爺回宮之後的事情,只不過在這之前,新的戰王府就已經在籌備了。”王爺辦事的效率之高,真是讓韓管家想不服都難。

東城郊外新建的戰王府,那是在王妃伊心染離開之前,就已經在新建的。倘若,王妃沒有離開,或許新建的戰王府還能早日完工也說不定。

那本就是王爺要送給王妃的驚喜,不曾想,遲來了那麼一月左右。

過程雖說是曲折了些,結局完美也是好的。

“皇兄也真是的,居然都不告訴我一聲,害我白跑一趟。”撇了撇嘴,夜悅辰慢慢的消化掉這個消息,情緒並未有多大的波動。

老實說,這座戰王府雖說華麗宏偉,但他沒有多喜歡。以前,瞧着就是一個吃飯睡覺的地方,沒有別的意義。以後,這裡就更加沒有什麼意義了。

反正他都已經出了宮,跟着韓管家一起去瞧瞧新的戰王府,似乎會更有趣一些。

“你們可是要出發前去新的戰王府,本皇子隨你們一起去。”過了這一次,以後他想去戰王府,便不用別人領路了。

“回七皇子的話,馬上就出發了。”

“嗯。”點了點頭,夜悅辰突然又開口道:“這好好的王府,皇兄怎麼想起要新建一處?”

精光閃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緊盯着韓管家,他要聽的是實話,可不是隨便忽悠他的話。

“王爺將王府遷走,自是爲了王妃,至於其中隱藏的原因,老奴相信以七皇子的聰慧,肯定能想明白的。”韓管家躬着身子,笑呵呵的道。

他不過區區一介下人,不能妄言主子是非的。

若有所思的垂眸,雙脣緊抿成一條直線,夜悅辰似想到些什麼,瞭然的沒再多問什麼。

從小,他最喜歡黏着的人便是夜絕塵,對於夜絕塵跟南榮淺語之間那段似是而非的糾纏,夜悅辰也是瞧在眼裡的。雖然,他年紀小,但是他可不是笨蛋。自幼就生活在那麼一個大染缸裡面,他的心智比起同齡人來說,是要成熟一些的。

只是,他自幼就被保護得太多,以至於有很多隱藏的東西,並沒有真實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當然,夜悅辰並不知道戰王府裡面,那些雪依蘭背後的故事。他也如同表面上那些人所認識到的一樣,都認爲雪依蘭所代表的人便是——南榮淺語。

他對南榮淺語那種近乎是骨子裡的排斥,也與這一層關係脫不了干係。在他看來,南榮淺語不單單禍害了他的皇兄,還害了他的太子皇兄夜修傑。

在夜悅辰跟伊心染接觸那段不長不短的日子裡,他也能感覺得到,後者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女人。想要她回來,甚至是走進她的心裡去,沒有些本事絕對辦不到。

看似很容易親近的伊心染,實則在她的身上有着一道道隱形的高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走進她的心裡。

讓她,記在眼裡,放在心上的。

搬離這裡,換個王府,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想明白這些,夜悅辰撲了一個空有些鬱悶的心情,立馬就變得晴空萬里。

“東城郊外可有着不短的距離,動作都利索一點兒,本皇子可不想去了連午飯都吃不上一頓。”瞥了眼天色,跟着這麼龐大一個隊伍,等到了新的戰王府之後,估計午時都過了。

“韓管家,以後王府就留下四個看門的,六個日常打理裡面清潔的下人,如此安排可好?”

“暫時先這樣,具體怎樣安排,待問過王爺之後再做定奪。”

“是。”

“上馬車,出發。”隨着韓管家話音落地,長長的馬車隊伍有序的行駛了起來,朝着東城門而去。

韓管家對着夜悅辰行了一禮,然後才上了領頭的那輛馬車,囑咐後面的人跟緊一些,保護好馬車的物品,不時回頭看一眼在他眼中逐漸變得小而模糊的戰王府,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以後,這裡只能掛着戰王府之外,卻不再是真正的戰王府了。

真正的戰王府,從今以後就屹立在東城郊外。

唯有那裡,纔是一處有着靈魂的戰王府。

“忠伯,有皇兄的地方纔是真正的戰王府。”夜悅辰騎着馬,與韓管家所坐的馬車並排着,說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

隨即,他搖了搖頭,這真是一點兒也不符合他的風格。

“呵呵,七皇子說得對,老奴也就是一時感慨罷了。”有夜悅辰在,韓管家哪敢坐到馬車裡面去休息,乾脆一屁股坐在馬車前面,與馬伕並列而坐。

有王爺的地方就是戰王府,可有王妃的地方,纔會有王爺。

這一點,韓管家可是深刻的認識到了。

“出了城,要多久才能到啊?”

“馬車速度有限,應該要近三個時辰才趕得到。”韓管家很保守的開口,要是將馬車趕得快一些,倒也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若是騎馬,一個半時辰足矣。七皇子的馬可是千里挑一的好馬,一個時辰足以到達。”

夜悅辰雙腿輕踢馬腹,要他跟着這慢悠悠的馬車隊伍,真挺不耐煩的,“忠伯,告訴本皇子路線。”

“七皇子出城之後,一直往西走,不要分路,就能看到王府所在了。”新建王府那片區域,早在很多年前,夜皇就將之賞賜給了夜絕塵。

只是,誰能想象得到,那塊一直空着的地,會成爲如今的戰王府。

“那本皇子就先走一步了。”

“七皇子路上小心些,別騎太快了。”韓管家提着一口氣,對已經騎馬遠去的夜悅辰大聲喊道。

夜悅辰沒有回頭,只是對着身後揮了揮手,他的騎術說不得絕佳,那也是頂好的,不可能發生墜馬那種糗事。

他雖不是武林高手,自保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前段時間,在藍月鎮刺殺他的那些黑衣刺客,夜絕塵已經找到了,正在等待時機一舉擊殺掉他們。

因而,夜悅辰如今出行,倒不必太擔心安全問題。

緣分這種東西太奇妙,誰能想象得到,對他而言不過只是在雅城遇到的一個特別的女子,竟然會是南國的九公主,更玄幻的是,她還是他皇兄的王妃,他的皇嫂。

剛得知這個消息時,夜悅辰的心情可謂相當的複雜。

待他理清之後,心裡不由得有些高興。

在他看來,那般優秀的女人,做他的皇嫂,他挺有面子的。

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伊心染的年紀爲毛要比他小,真是太打擊人了。

他的箭術在經過伊心染的指點之後,明顯進步很大。只是,夜悅辰也開始對伊心染的騎術好奇起來,非常想要與她一較高低。

南國,可說是一個遊牧民族。

相傳,他們是在馬背上打天下的國家。騎射,對於每一個南國人來說,都是自幼必學的本領之一。

無論男女,只要你出生在南國,那麼就必然會騎射。雖說,南國人人都會騎射,但那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鳳羽,對夜悅辰而言,有着致命的誘惑。

以前,哪怕他們是朋友,夜悅辰也不好意思開口,讓伊心染將鳳羽送給他。現在,他可是頂着伊心染小叔子的名頭,好歹他也喊她一聲皇嫂,想必要不到她手裡的鳳羽,但是要一把類似鳳羽的弓,應該不難。

出了城,一邊騎着馬飛速的朝着戰王府而去,一邊在腦海裡盤算着怎麼從伊心染的手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這日子,當真是過得相當的充實。

、、、、、、、、、、、、

醉香樓

“進來。”

房門應聲而開,一個黑衣侍衛深吸一口氣,提腳走進房間,恭敬的道:“屬下參見主子。”

出門在外,他對臨窗而站的男人的稱呼也轉變成了主子,正是爲了以防萬一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說話的男人,身形頎長,一襲墨色的暗紋錦袍,銀色的絲線勾勒出青松形態,墨發高束,只餘一縷輕拂在頰邊,神情漠淡,隱隱透着一股冰冷之氣。

此人氣息綿延幽長,一瞧便知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空氣中無形涌動的氣息,帶給人莫名的壓抑,連大氣都不敢喘。

“回主子的話,已經辦妥。”

墨袍男人保持着臨窗遠眺的姿勢,聞言身形未動,唯有手指輕敲着窗櫺的聲音在屋內,非常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一下一下,清脆,響亮。

仔細的聽,不但富有節奏感,彷彿還是一首曲子似的,不禁令人心神爲之一震。

黑衣侍衛小心翼翼的擡起頭,飛快的瞄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男人,再次垂下頭去,在這樣的氣息下,他只覺得呼吸困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當然,他更沒有膽子隨意的開口說話,從來都是主子問什麼,他答什麼。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已經牢牢的刻印在他的生命裡,容不得他有片刻的忘記。

“戰王夜絕塵有何動靜?”久久的,在黑衣侍衛以爲窗前的主子不會再開口說話時,墨袍男人清冷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醉香樓的斜對面,便是天下第一樓。

比起天下第一樓來,此時他所住的醉香樓,的確要遜色那麼幾分。可他身份太特殊,即便是極力隱藏,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只能退而求其次,住以醉香樓裡。

天下第一樓,乃是軒轅世家的產業。

而軒轅世家與夜國皇室的關係,那是擺在明面上的。如今,十大世家三年一度的盛會即將開始,難保天下第一樓裡沒有安插夜國皇室的探子,一切都必須小心行事,容不得他有半點的馬虎大意。

若說,要選擇一個地方,密切關注天下第一樓的動靜。最好的地方莫過於唯愛經典,只可惜那地方卻不是給人吃飯住宿的。

“回主子的話,屬下打聽到的消息是,戰王夜絕塵將王府搬到了東城郊外,而錦城內的戰王府,已經徹底的空了下來,除了幾個守門的跟平日打掃的,再沒有其他的人在裡面。”

得到這個消息,他就反反覆覆確認了好幾遍,甚至冒險潛進了戰王府一探究竟。

事實證明,果真如同外面傳言的那般,夜絕塵真的將戰王府移遷到了東城郊外,就是不知道夜絕塵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好好的戰王府在錦城裡,距離皇宮又不遠,爲什麼非要搬到郊外去。

“確認過了嗎?”

“屬下潛進戰王府查看過,並且看到戰王府的管家領着大批的侍衛押運着財物出城。”

敲擊着窗櫺的手指一頓,墨袍男子輕‘咦’了聲,緋色的脣瓣輕扯出一抹淡到極至的淺笑,轉瞬即逝。

“可知道他爲什麼將戰王府遷移出錦城?”

黑衣侍衛一愣,表情有些古怪的道:“相傳,是因爲戰王妃不喜歡,戰王夜絕塵就在城郊新建了一座戰王府,請旨之後就搬了過去。”

“哦。”低沉而冰冷的嗓音微微上揚,墨袍男人眸光一亮,復又沉寂了下去,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邃起來。

雖說,他從未跟夜絕塵正面交鋒過,但他對後者可是進行了相當深入的瞭解。憑着他對夜絕塵的瞭解,後者壓根就不是一個會百般遷就女人的男人。

即便,那個女人是有着南國第一美人之稱的九公主伊心染。

“屬下還打聽到,自打戰王夜絕塵將戰王妃找回來之後,便再沒回過戰王府,離開皇宮之後就直接住進了城郊的戰王府。”

夜皇對外宣稱,戰王妃進入寺院祈福一事,騙得了全天下的百姓,卻是騙不了他們這些生活在暗夜裡的人。

只要他家主子想要知道的事情,那就從來沒有打聽不到的。

“有意思。”挑了挑眉,墨袍男人突然對戰王妃特別的感興趣起來。

他真想仔仔細細的瞧一瞧,是怎樣一個女人,竟然有本事讓素來以冷酷無情著稱的夜絕塵,都要捧在手心裡疼着寵着。

並且,還不只一次,爲了這個女人,放棄自己的原則。

天下間,從不缺少美貌的女人,但偏偏缺少那種美貌與個性共存的女人。他見過的美貌女人兩個手都數不過來,然而,還從未遇見一個,可以讓他真正看進眼裡,記進心裡的女人。

希望,這個南國九公主不要讓他失望纔好。

“主子,戰王夜絕塵在這段時間裡,除了遷移戰王府之外,並沒有任何的舉動。”

“吩咐下去,讓那些暗探距離夜絕塵遠一些,切記不要暴露了身份。”夜絕塵是何等人物,豈能容得了他們近身。

怕只怕,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被發現。

虧本的買賣,墨袍男人不屑去做。

“屬下明白。”

“將南國九公主的情報,整理一份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似想到什麼,墨袍男人沉聲吩咐,“另外,將她到夜國之後,可以查到的情報也交上來。”

一個能讓夜絕塵那般維護的女人,他自當好好的瞭解一番。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是。”

“南國與蕭國,有何動靜?”

“回主子的話,暫無消息傳來。”

“十大世家的人,可都已經齊聚錦城?”幽深的眸光,依舊遠眺着對面的天下第一樓。

只是,他的視線彷彿只停留在天下第一樓的某一處,似懷念,又似在回憶。

“距離十大世家盛會的舉行還有五天時間,除了居住在錦城的四個家族之外,其餘的六大世家家主都未到達錦城,唯有各個家族的少主都到了。”今年的十大世家盛會,註定了不平常。

還未展開,就已經引起其他三國關注,由不得夜國不重視。

按理說,十大世家只不過是夜國的十大世家,並不與其他三國參雜任何的關係。然而,近些年,各國的野心都在膨脹,也不排除這十大世家裡面,有些家族不安於現狀,有着瘋狂的野心,背地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因此,今年這場盛會,很是複雜。

“繼續盯着,不要放鬆警惕。”墨袍男人緩緩的收回視線,垂眸望着街道上有些擁擠的人流。

沿途小商販的叫賣聲,讓他冰冷的心,微微產生了些許溫度,生出一種想要外出走走的情緒。

他提前來到夜國,自然是有他的目的。除了將自己隱藏妥當之外,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掌握各方情報,以求以最少的投資,最少的犧牲達成所願。

“屬下明白。”

“下去吧。”揮了揮手,墨袍男人揉了揉額角,眼裡掠過一抹疲憊。既然他親自來了,沒能達成所願,那便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麼多年過去,他總算是等到一個可以與夜絕塵一較高低的機會,又怎能錯過。

要知道這一次的錯過,下一次,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是。”

黑衣侍衛躬着身子退出房間,順手將房門輕輕的帶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不是他膽子小,而是在面對主子時,再大的膽子都要收起來,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天知道,他們的主子除了面冷之外,手段更是出了名的殘酷。

換了一身裝扮,墨袍男子容易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醉香樓,緩步朝着天下第一樓走去。

在他離開之後,飄散着獨屬於他氣息的房間,徹底的陷入了沉寂。

他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一張陽光燦爛的笑臉,幾個月過去,依舊揮之不去,反而烙印的越加的清晰。每每他心情陷入低谷之時,那明媚的笑容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裡,讓他很快的調整過來。

他記得,那是一張很平凡的臉,平凡到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正是那張平凡的臉上,有着令他都爲之動容的笑容。

那樣美好的笑容,有種讓人不顧一切想要守護的衝動。

純粹,乾淨,陽光,明媚,空靈,脫俗,她的笑,哪怕用世間最美好的詞語去形容,都害怕不及千分之一。她的笑容,似有魔力,能令人沉淪其中,而不願自拔。

她笑容的美好,是常年生活在陰暗世界裡的人,夢寐以求的奢侈品。

羨慕的同時,又懷着深深的憎惡。

一念可成佛,一念亦可成魔。

有的人,見了她的笑,想要死死的守護。

而有的人,見了她的笑,瘋狂的想要摧毀。

“奴才見過三小姐。”

司徒翩翩高昂着頭,掃過向她行禮的下人,滿眼的不屑,高傲的道:“本小姐不會進去的。”

原本,她的確是想仗着自己在司徒家的身份闖進去的,不過幸好沒有真的闖進去。否則,只怕她要受重罰的。

父親雖說寵她,但那並不包括這座院子。

“奴才多謝三小姐體諒。”尷尬的低頭笑了笑,他還真怕這姑奶奶硬闖。雖然,他不是聽命於司徒翩翩,奈何人家是主子,他是奴才,真要鬧起來,吃虧的人還是他。

“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父親大人有請。”

面對趾高氣揚的司徒翩翩,青衣奴才自是不敢與之對抗,立馬恭敬的道:“奴才這就去傳話。”

“哼。”看着青衣奴才跑遠,司徒翩翩皺着秀眉,冷哼一聲。

在司徒府裡,她可是能橫着走的人物,哪怕是見了家主,她的父親她都不懼怕。但是,每當對上那個看似溫潤如玉的哥哥司徒落瀾,她心裡就沒底,雙腿直打顫,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她知道,看似溫和的司徒落瀾,纔是兄弟姐妹裡面最嚴厲的那一個。縱使她刁蠻霸道,但在司徒落瀾的跟前,那就是一隻沒有爪子的貓,溫順得很。

“什麼事?”

書房內,聽到屋外凌亂的腳步聲,司徒落瀾溫潤的嗓音響起,不輕不重,卻是極有威嚴。

在司徒府,除了家主之外,就屬司徒落瀾能做主。

聞聲,青衣奴才並沒有顯得慌亂,顯然他對司徒落瀾知道他是誰一點兒都不感覺到奇怪。隨即,清了清嗓子,道:“回少主的話,三小姐前來,說是家主有請。”

這座院子裡,只有司徒落瀾,不用問也知道家主請的是誰。

“你且退下。”

“是,少主。”沒有過多的遲疑,青衣奴才立馬就退了回去。

“既然伯父找你有事,那我就先去戰王府一趟。”說話的男人懶洋洋的斜躺在軟榻上,赫然就是穿着一襲白衣的軒轅思澈。

他說的戰王府,可不是指錦城內這座,而是指城郊那處。

以他消息的靈通程度,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我跟你一起去見塵,紅護法的事情,必須當面跟他好好的談一談。”距離十大世家聚會還有五天時間,他必須提前做足準備。

那段時間,他將很忙,肯定會顧及不到紅護法,爲了避免出現差錯,唯有早做準備。

“也好。”

點了點頭,兩人肩並着肩走出書房,穿過花園朝着前院走去。

司徒翩翩站在園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臉色很是不好看,生生毀了她那張娟秀的臉蛋。青衣奴才很悲催,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落瀾哥哥。”正想出言教訓青衣奴才的司徒翩翩,猛然看到司徒落瀾,那到嘴邊的話又立馬嚥了回去。

眼神瞄到司徒落瀾身旁的軒轅思澈時,不由得滿心歡喜,只差雙眼冒粉紅色的桃心了。

“嗯。”微微頷首,司徒落瀾並沒有過多的話要說。尤其在看到司徒翩翩臉上那抹緋紅之後,臉色略微有些古怪。

他可不認爲,軒轅思澈會喜歡上司徒翩翩。

對這個妹妹,他並不怎麼看好,自然不會希望她跟軒轅思澈扯上什麼關係。但顯然,司徒翩翩最近接二連三的想要與他搭話,倒是跟軒轅思澈脫不了干係。

後者,分明就是衝着軒轅思澈來的,而非衝着他這個親哥哥來的。

“落瀾,你先去見伯父,我在府外等你。”軒轅思澈說完,也不等司徒落瀾迴應,錯身快步離開。

尼瑪,別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瞅着他,會讓他忍不住噁心的感覺揍人的。

“他不是你能把握住的男人。”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司徒落瀾轉身快步離去。

時間緊迫,他要儘快跟夜絕塵見上一面。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我難道配不上他嗎?”雖然,軒轅思澈是敏郡候,身份尊貴。但是,她司徒翩翩好歹也是司徒世家的三小姐,身份同樣也很尊貴。

怎麼就配不上他了?

要是她都配不上軒轅思澈,那還有誰能配得上。

“你也知道他是敏郡候,那你也應該知道,他的婚事只有皇上才能做得了主。”司徒落瀾腳步一頓,轉頭看着司徒翩翩。

他並不想自己這個妹妹走錯路,雖然他對她並沒有多少兄妹之情。

“可是、、、、、”只要軒轅思澈認定了她,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勉強他呀。司徒翩翩倔強的咬着紅脣,眼裡有着滿滿的不甘。

“沒有可是。”

“只要是他喜歡的,皇上也不一定就會反對,再說我們司徒世家可並不比軒轅世家弱,能讓兩家聯姻,對皇室也是有好處的。”

“愚蠢。”

“你、、、、、、”

顧不得司徒翩翩那顫抖着指向自己的手,司徒落瀾難得冷下了臉,連帶着聲音都冷下了三分,沉聲道:“別做會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他若是有半分喜歡你,又豈會無視你的存在。人貴有自知之明,他對你的厭惡,你就半點兒感覺不到。”

女人的感覺向來敏銳,司徒落瀾也不介意點明。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哥哥。”司徒翩翩尖叫着,捂着耳朵提着裙襬跑走,嘴裡滿是對司徒落瀾的指責。

望着那道背影,輕嘆一口氣,低喃道:“我是爲你好。”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軒轅思澈跟司徒落瀾兩人,騎着馬出了錦城,直奔戰王府而去。

皇宮·椒房殿

“渺兒,還在生氣麼?”軒轅皇后柔聲笑道,提着裙襬坐到了夜月渺的身旁,伸出手輕撫她的長髮。

眼看着女兒一天天的長大,出落得越來越美麗,她的心裡既是高興,又是擔憂。

這個被她捧在手心上疼愛的女兒,爲了夜國皇室犧牲太多,同時也讓軒轅皇后對她充滿了愧疚。即便是皇室,到了夜月渺這個年紀,那也早就出嫁了。

可惜,長公主夜月渺依舊待字閨中。

這也是伊心染滿心好奇的事情。只是每次她開口一問,夜月渺眼裡就會流露出空洞的情緒,讓得她不敢細問下去。

“對,生小七的氣。”以前,他們都叫他悅辰,倒是從未有人叫過夜悅辰小七。聽到伊心染叫小七叫得那麼順口,夜月渺也隨之改了口。

不但她改了口,就連夜皇跟軒轅皇后都改了口。

“是因爲小七自己跑去戰王府,沒有帶上你。”軒轅皇后莞爾,她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孕育了這幾個孩子。

尤其,伊心染來了之後,那種感覺更甚。

“真沒想到,塵的心思還那麼細,如此一來,九兒怕是再也離不開了。”雖然,伊心染嘴上沒有說過什麼,但是夜月渺卻是知道,她是一個自主意識很強的女人。

除非能走進她的心裡,得到她的心,否則,很難讓她的腳步爲誰而停留。

她很羨慕伊心染。

只是,她卻沒有伊心染的勇氣,也不如她那般灑脫。

“要不是聽你父皇提起,母后都不知道他們竟然搬到城郊去了,皇城裡的戰王府,愣是成了擺設。”

“母后,有時間我想去城郊看看。”

“你手裡不是有你父皇給的令牌,出宮對你而言,不是難事。”軒轅皇后拍拍夜月渺的手,忽然心裡很是難受。

她知道,她的女兒需要的並不是這些。

“也不知道新的戰王府是什麼模樣,想必母后也很好奇吧。”眨眨眼,夜月渺笑得明媚。

頭輕輕的靠在軒轅皇后肩上,雙手緊緊抱着軒轅皇后的胳膊,微垂的鳳眸掩去她真實的心思。她知道軒轅皇后在擔心什麼,在自責什麼,可她不能替自己做主。

她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了。

“肯定很漂亮。”

“塵跟九兒能幸福就好。”

“他們會幸福的,母后的渺兒也會幸福的。”深吸一口氣,軒轅皇后柔聲道。

無論如何,她都要讓夜月渺得到幸福。

“能陪在父皇母后身邊,就是渺兒的幸福。”

“傻丫頭。”

“皇后娘娘,太子妃前來請安。”

軒轅皇后柳眉微蹙,冷聲道:“她不是已經來過了嗎?”

對南榮淺語,軒轅皇后是真的打心眼裡喜歡不起來了。或許,越是善良美麗的伊心染,就越發襯托出南榮淺語的不堪,也就更讓她打心眼裡不喜歡。

貴爲皇后,她的手中並非沒有染過血,想要在深宮中活得自在,有些事情就是不可避免的。

即便,她不想去傷人,但爲了自保,她卻不得不去傷人。

要知道,在這個充滿了醜惡的深宮內院裡,她要保護不僅僅只是她自己,還有她的孩子。

她若不狠,她的孩子又如何能平安長到現在這麼大。

“芳白姑姑,請太子妃進來吧。”夜月渺擡眸,幽光掠過她的眼,瞬間又恢復平靜。

“是。”

“母后,裝裝面子總是要的,且先看看她爲何而來。”

“你說傑兒怎麼就喜歡上了她。”軒轅皇后輕嘆一聲,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面色如常,雍容華貴。

在她看來,夜修傑並非真那麼喜歡南榮淺語,真那麼非她不可,也就是說,待時機一到,或許她能替夜修傑換一個太子妃。

只要夜修傑不喜歡她,軒轅皇后就能下手。

“感情的事情,局外雖說瞧得明白,但卻不能體會其中滋味,母后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夜月渺搖搖頭,接着又道:“太子皇兄不是愚笨之人,這些事情他會處理好的。”

若非,南榮淺語與夜修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夜月渺很難想象,爲什麼南榮淺語將心思都花在了他們的身上。

興許,有些事情正在悄然中進行,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母后不插手他們的事情。”

南榮淺語跟着芳白姑姑走進內殿,一襲粉紅色的束腰長裙,一朵朵牡丹花綻放在裙襬上,嬌豔明媚,聲若黃鶯出谷,柔聲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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