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幼稚!
這赤裸裸的人身攻擊的話傳遍場上,衆人面色皆是變了變,竟然在今日這種場合,毫不客氣的罵楊峰幼稚的,這說話之人是得有多牛的身份。
很快,說話之人也表明了身份,只見觀禮臺上,李導教方臉威勢的緩緩站了起來,面色陰沉的看向楊峰,冷笑道:
“楊峰導師身爲我靈牧學院內院大導師,教導學員是一把好手,但要論起管理學院的話,還得再學習學習。我靈牧學院在聖亞帝國開院數百年,信譽乃立院之根本,今日楊峰導師,是想將我靈牧學院推進背信棄義的深淵麼?”
“你…”臺上,楊峰面色猛然一變,看向李導教,卻被他給直接搶過了話頭。
“楊峰導師,出發點本來是好的,想以比試替換決鬥,替我靈牧學院保下這兩位天才,但當日葉尋與易天決鬥之事,乃是煉藥師公會門前,當着石木城衆多百姓之事定下的,倘若今日當衆食言,豈不是讓我靈牧學院失信於天下,如此行爲,我靈牧學院豈能久存?”
“楊峰導師,吾言你想法幼稚,對否?”
一道厲聲質問,李導教聲音中滿是震盪之勢,臺上,楊峰面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好一個失信於天下,小女子倒是想問一問李導教大人,身爲靈牧學院三大高層之一,如此設身處地爲石木城中某一大家族考慮,長此以往,是否要我靈牧學院改姓‘李’或者‘易’?”李導教的話音落下,平秋這邊,卡菲婭譏諷的聲音驟然響起。
要靈牧學院改姓,卡菲婭這番嘲諷可謂字字珠心,犀利無比,直言李導教在靈牧學院中以權謀私的事實。
“哼,卡菲婭導師,休得含血噴人,你身爲學院執法主任期間,竟與學生產生不倫之戀,還爲他,打傷我靈牧學院傳說天才,大鬧城中刀劍商行,敢問卡菲婭導師,你是要把我靈牧學院改姓‘卡’麼?”
陰沉不屑的冷哼一聲,李導教直接搬出了卡菲婭一日前在刀劍商行欲殺易雲一事,絲毫不留餘地的揭露卡菲婭與葉尋關係曖昧的事。
當然,因爲一日前刀劍商行的事兒,卡菲婭此時已經不是執法主任了,而是被停職,以導師之身份暫代執法主任的職務,待學末大測後另選其人。
“老孃就與葉尋不倫之戀怎麼了,老狗你來咬我啊!”多次重申,卡菲婭乃是脾氣火爆,天不怕地不怕之輩,聽到李導教這明嘲暗諷的話,當即跳了起來,嬌叱道。
“你!”被卡菲婭直辱,李導教臉上瞬間浮現慍色,氣勢陡然爆發,卻又收了回去,呵斥道:“你這廝,休要損我靈牧學院形象。”
“哼哼,損形象,你這老狗事事拿靈牧學院形象壓人,殘害靈牧學院學員,縱容李天蠢貨爲非作歹,既然你這靈牧學院三大高層之一都不在意靈牧學院形象,那我一女流之輩爲何要在乎?”不屑的冷笑一聲,卡菲婭滿不在乎的頂撞道。
雙方你來我往,可謂劍拔弩張,觀禮臺上,諸多外來勢力的人,臉上可謂複雜精彩無比,心頭直呼過癮,畢竟,靈牧學院在學末大測上這種當衆內訌的事兒,可謂建院以來頭一遭。
“看來在關
於準三階煉藥師與傳說天才的取捨之上,靈牧學院內部也很糾結啊,這下好了,今天這場好戲,必然精彩到了極致。”觀禮臺貴賓區,那鳳羽門的老者臉色泛起淺淺的笑意,神色不由得期待起來。
“幹!這不會葉尋與易天還沒上臺,咱們靈牧學院的導師們就先打一仗吧。”學員區域,終於有人忍不住大呼出聲。
“這個賤女人。”人羣中,石婷婷那如同來自地獄一般怨毒的媚眼中,恨意明晰無比,而這恨意的目標,正是事事爲葉尋出頭的卡菲婭。
“好了,今乃我靈牧學院學末大測之盛事,你們身爲東道主,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就在衆人推測會不會打起來之際,一直沉默的副院長平秋終於開口了,恍如春風拂面,平秋一出聲音,衆人心頭皆是一震,安靜了下來。
不過,這種安靜也僅僅只持續了一瞬,就在衆人非常給面子的寂靜當中,易元峰老頭那不服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見他向平秋拱了拱手,不岔的喊冤道:
“平秋院長,我等素來知道,您是一個公正無比的人,七日前,煉藥師公會門前,葉尋與易天立下決鬥之事,生死契約之事,石木城衆所周知,平秋院長,你可得秉公辦事。”
若是葉尋此子與易天決鬥,以吾孫易天昨日突破元者十一階的實力,必然將葉尋斬殺,屆時,我易家的憂患算是解決了。
半是威脅,半是喊冤,隨着易元峰老頭話音落下,觀禮區內,又有一人站了起來,贊同易元峰的話道:“易老哥說得對,七日前,葉尋與易天生死決鬥之事,老夫至今還歷歷在目,平秋院長切不可偏頗。”
這人面色肅然,一派與易元峰老頭共進退的模樣,此人正是石木城四小家族張家家主,葉尋與這張家之仇,也可謂不小,張家在靈牧學院兩個子弟,張衍與張林,皆是折在了葉尋手裡。
“對,當日老夫也在場,也可做個證人。”此時,又一老者站了起來,非常篤定的輕喝道,這老者,正是蘇家之人,除了蘇揚之外,蘇家的第二號人物。
“平秋院長,我等也可以做個證人,決鬥確有其事。”隨着這三人的發話,石木城本土實力中,當即譁然站起來一大堆人,皆是揚言決鬥之事他們可以作證!
這一下,竟是涵蓋了整個石木城一大半的勢力。
受此風潮的影響,雖然城主府與寧家的負責人並沒有表態,但也有個別當日前往了煉藥師公會參觀了比賽的人,在這易家的重金收買之下,在觀衆區站了起來,大聲吼吼作證道。
平秋臉上的神色,緩緩變得難看起來,原本覆蓋於全場那春風拂面的氣息也變了變,帶上了幾分倒春寒的涼意。
“哈哈,這是要逼宮啊,沒想到靈牧學院在石木城立足這麼多年,今日竟會被城中這麼多勢力聯合起來逼宮,平秋這張老臉,今日算是在帝國北部數城間,丟盡了。”
“哎,靈牧學院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看來帝國四大學院,靈牧學院今年是註定要墊底了。”兩道頗具得意的聲音毫不掩飾的響起,這些人乃是來自另外兩大學院的代表。
帝國四大學院,除了皇家學院一直超然第一之
外,另外三大學院,靈牧學院,楓原學院,金陽學院,皆是處於明裡暗裡的爭鬥當中,此時見靈牧學院發生此等千古第一糗事兒,當然樂見其成。
“爾等休得放肆!”平秋的氣機只是由春風拂面轉換成爲了倒春寒,但場上卻是驟然浮現另一道寒冷刺骨的氣機,瞬間壓住了站起來‘逼宮’的所有人。
“竟然想插手我靈牧學院的事,你們,很大膽啊。”一襲黑袍,馮滄蒼老的身形緩緩立了起來,身上陰寒的殺意毫無保留的籠罩住開口的石木城各大勢力之人,一道無形的波動劃過,易元峰等人面色皆是慘白幾分。
身爲靈牧學院的大供奉,馮滄的自責便是保衛靈牧學院的安危,維護靈牧學院在石木城甚至聖亞帝國北部的超然地位,但此時,這個靈牧學院自以爲固若金湯的腳下石木城,竟然有一大半勢力站出來,妄圖逼宮靈牧學院,馮滄如何能忍?
“馮滄大執事,那日確實…”場上觀禮區邊緣,還有一個石木城排在數十位之後易家的邊緣小勢力之一,爲了維護‘正義’,其家主毫不客氣的開口說話。
“死!”回答他的,只有馮滄冷意十足的聲音。
下一刻,說話之人瞬間身首異處。
血腥味漸漸泛起,不管是心有慼慼的石木城易元峰等人,還是那些打算看好戲的外來勢力,都非常默契的停了下來,場面總算是靜住了。
“馮滄大執事…”
“李雲川,老夫不管你在學院內外的那些齷蹉事,你丫的也別來管老夫,要是不服,跟老夫去後山打一架,誰拳頭大誰說了算!”冷聲怒斥,馮滄個性十足怒斥聲的直接打斷李導教的話,冷眼掃過去,竟是有與李導教大幹一場之勢。
武夫!匹夫!心頭惡狠狠的咆哮兩聲,李導教顯然也知道馮滄的性子,倒是沒有與他耍嘴皮子,之勢陰測測的哼道:“那馮滄大執事給一個解決辦法。”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讓這兩個小子上臺,親自給老夫說出決鬥的話,親自立下生死契約!”不屑的冷哼一聲,馮滄乃是少數幾個根本不需在乎給李導教面子的人,一句話,又將這皮球彈了回去。
“就如你所願。”臉上泛起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李導教冷喝道:“易天!”
“學生在。”見終於輪到自己發話,易天總算是放下心來,心頭暗道,待本少上臺,與葉尋相對,只需三言兩語的刺激,以葉尋那狂妄的脾氣,不與本少決鬥纔怪。
朗言答了一聲,易天一步一躍,幾個呼吸間便到了比武臺之上,落地,謙遜的向臺上氣氛怪異的衆人躬身行禮,易天不卑不亢的說道:“學生是自願與葉尋決鬥,自願與葉尋簽下生死契約的。”
說完,易天猛然擡起頭,目光掃過臺下黑壓壓的人羣,暴喝道:“葉尋,你要是男人,就站出來,承認當日答應與本少決鬥之事!”
聲音帶一點侮辱,極具挑釁之色,只不過,迴應他的,是場下的寂靜無聲。
“葉尋!”這是易天的第二聲暴喝。場下,依舊寂靜如斯,衆人面面相覷,一個怪異的念頭在心頭緩緩浮現。
正主兒,又遲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