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打狗
武藏雄瞅準了這個時機,血淋淋的東洋刀突然轉向,徑直砍向向天笑的頭部。
“砰砰!”幾聲槍聲,武藏雄身子在子彈中飛騰起來,暗地裡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武藏雄的意念中,向天笑只不過是一名有勇無謀的土匪,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刻,居然有着如此敏捷的身手。
武藏雄此時不敢有半點的輕敵和怠慢,除了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面前的對手,不是想象中的土匪外,而且,不能搶在分秒之間除掉向天笑,趕緊脫身,自己定然難以完成使命。
在向天笑的臥室裡傳來了槍聲,無異於是發出了緊急的號令,門外的保鏢和山寨周圍的土匪,肯定已經包圍,或是衝進了臥室。
武藏雄不愧爲是傑出的忍者,不僅機靈地躲過了向天笑射擊的子彈,而且,在身體騰飛之時,一隻手從腰間拔出了飛鏢,並且,迅猛地向向天笑射擊出去。
向天笑雖然處於萬分的悲痛之中,但是,面對着死亡的威脅,也不敢有半點的遲疑和大意。
他一手抱着白如雪的身體,滾向桌子的下方,躲過飛鏢的射擊,一手又連續地射擊了幾槍。
武藏雄是想在呼吸之間結果了向天笑的生命,但是,他已經失去了最佳出手的時刻,此刻,不僅刺殺向天笑的願望成了泡影,而且,想全身而退,也是奢望。
兩名保鏢如狼似虎地飛進了臥室,四個槍口同時向武藏雄噴射出子彈。密集的彈雨,打擊得臥室內物件,發出一陣陣噼噼啪啪乒乒乓乓的脆響。
保鏢們密集的彈雨,並沒有傷及到武藏雄。武藏雄能演繹出近乎神話,卻不是神話的神話,並不是他具有刀槍不入的奇特功能,而是具有狼一般狡詐的結果。
武藏雄從大門口進入到向天笑臥室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時刻防範着門口保鏢的襲擊。所以,在大門口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時,他不得不放棄了對向天笑的刺殺,選擇了逃跑保命。
在命懸一線的時候,保命自己的生命,這也是忍者的信條,因此而不能完成任務,絕對不會受到主子的處罰,這也是忍者不同於武士和浪人的地方。
武藏雄選擇的逃命的突破口,就是臥室左側的窗戶。在他看來,這是目前唯一的安全出口,奔赴臥室的人們,絕對不會想到他會從這裡飛出去。
武藏雄身子橫向飛起,窗櫺在東洋刀的旋卷中,木片紛飛,身子近乎閃電一般飛向窗外。
wWW▪тt kan▪C○
武藏雄低估了白蟒山寨的力量,當然,他也不清楚秋實此時已經趕到了向天笑的臥室外,所以,在他認爲是安全的出口,竟然成了他通往地獄的大門。
就在這時,窗戶前不失時機地飄起一個身影,彈腿擊落了武藏雄手中的東洋刀,彈腿將武藏雄的身子從窗戶中踹進到臥室之內。
秋實如影隨形地從窗戶中飛越進來,不待武藏雄作出反擊的舉動,砰砰兩槍擊中了武藏雄左右腿的膝蓋。武藏雄咬牙切齒地跌倒在地面上,也意識到自己是插翅難逃。更明白秋實沒有當場擊斃他的用意所在。
武藏雄沒有呻吟和叫喊,手中的東洋刀沒有絲毫猶豫地插進了自己的胸脯。身子在一陣彈雨的射擊中,噴射着一束束的鮮血,左右晃盪了半天,栽倒了下去。
臥室中的槍聲突然間停息了下來,臥室外卻是人聲鼎沸,奔赴過來的土匪,大呼小叫地在臥室外的周圍地段進行搜查。
秋實和呂飄香默默無言地站立在向天笑的身邊,向天笑旁若無人地抱着白如雪的屍體,淚流滿面,步履蹣跚走向牀邊,輕輕地將白如雪的屍體平放在牀上。
“向寨主,我的心情與你一樣的悲痛,化悲痛爲力量,殲滅日寇混入山寨的餘黨,也算是對夫人的安慰。山寨眼下的情形萬分危險,不能迅速追查出潛入山寨的日寇,恐怕還會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秋實心急如火燎,忍禁不住走向向天笑的跟前,聲音低沉地對向天笑說道。
向天笑牙幫在一陣緊一陣地咬動,驀然從牀邊站立起來,閃動着淚花的眼睛盯着呂飄香,一字一頓地說道:“掘地三尺,也要將那批日寇給我找出來,發現一個殺一個,發現兩名殺一雙。我要用他們的頭顱和心臟,去祭奠如雪!”
秋實還想說出幾句心裡話,但是,望着又坐向牀邊的向天笑,和已經轉身離去的呂飄香,最終也沒有將要說出的話語說出口來。緊跟着呂飄香的身後。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向天笑的臥室。
呂飄香在總堂的大廳裡召集了各分寨的寨主,傳達了向天笑的指令,又按照事先與秋實商量的意思,佈置搜查的任務。
白蟒山寨頓時沸騰起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嗅到血腥味的土匪,象是迎來了一個重大的節日一般,興高采烈鬥志昂揚,持槍執劍,風風火火展開搜捕。
一陣陣的槍聲和廝殺聲,從山寨不同的方位傳來,一隊隊分散的人流,漸漸集結到一起,搜捕的包圍圈迅速地縮小了。
龜縮在一個山洞中的畢玉和範蛟,早就焦急得如同是熱鍋裡的螃蟹,繞着山洞的邊緣,沒有意識和目標地來回轉動。
“在接受酒井大佐的指令的時候,我就向你說明過,收編,是愚蠢的舉動,最終的結果,就是羊入虎口,現在相信了吧?!”
範蛟臉上流淌着冷汗,頭腦裡也是亂糟糟的,全然忘卻了自己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地將心中的怨憤,毫不保留地宣泄了出來。
畢玉的手掌是小巧而又潔白,但是,抽出的耳光是響亮而有力度,不出三五秒鐘的時間,範蛟的臉面綻放出四條醒目的紅紅的手指印。
“大日本皇軍的是非功過,是你這張骯髒的嘴巴所能議論的麼?!你這樣貪生怕死的本性,做狗都不會有主人願意收留你。大上海都在我大日本帝國的掌握之中,小小的白蟒山寨,能擋得住我大日本帝國的炮火?!再敢胡言亂語,我現在就擊斃了你這條支那狗!”
畢玉當然清楚山寨裡此時的沸騰和喧囂意味着什麼,也知道武藏雄的行動失敗,更意識到自己面臨着是什麼樣的危險。
但是,範蛟的話語不僅流露出對酒井的輕視,而且,也在指責她的過失。處於焦慮和憤怒中的畢玉,正要尋找發泄的對象。範蛟恰是時候地說出這些不適時宜的話語,畢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三名日寇先後衝進山洞,形容狼狽,身上流着鮮血,彙報着內容大致相同的情況:一同潛入山寨的人,在刀槍中喪生了,山寨的土匪已經集結在一起,向這裡搜查過來。
坐在山洞內的松下惠,此時已經將發報機背在身上,表情冷漠地瞅着畢玉,一聲不吭。
“有什麼驚慌和恐懼的?我相信我們的炮火馬上就會在白蟒山寨開花。作爲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和武士,能爲天皇的聖戰流血犧牲,就是莫大的榮耀!”
畢玉聲音不小,但是讓人聽起來,仍然感到底氣不足。
畢玉很清楚,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道路:攻打山寨的部隊及時趕到了,他們就能絕處逢生;再過一時片刻,他們也只有以死盡忠了。
“與其坐着等死,不如殺個痛快!”幾名武士和特工心知肚明眼前所處的境地,但是畢玉剛纔的一番話語,也激起了他們骨子裡的瘋狂,紛紛拍着胸脯,就要衝出山洞,與搜捕的土匪拼個魚死網破。
“無爲的犧牲是雙倍的悲哀,也是皇軍的恥辱。這個時候衝出去,不就成了土匪的活靶子?”
畢玉製止住武士和特工的行動。在沒有走到山窮水盡地地步,畢玉不會離開這個山洞。就是土匪真的搜索到這個山洞,他們仍然能借助這個山洞的保護,與土匪抗衡一陣子,還有一線希望等待着部隊的出現。
畢玉的決定,是孤注一擲,對於自己的夢想是否能變爲現實,也沒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可是,事實證明,是她這個決定,讓他們獲得了絕處逢生的機會。
就在山寨的土匪快要搜索到這個山洞的時候,出乎人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山寨幾個門樓上,先後傳來急報:日寇的軍隊逼近白蟒山寨,有兩個門樓已經在日寇的炮火中被摧毀,日寇的軍隊已經如潮水一般向山寨的總堂涌來。
狼煙一柱柱地從周圍的山峰上翻滾起來,一聲緊一聲的號炮在白蟒山寨的上空,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脆響。
秋實和向天笑頓時是大吃一驚,他們弄不明白,日寇怎麼會如同從天而降地出現在白蟒山寨?他們又是怎麼知道山寨總堂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