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陷阱
毛萌剛剛甦醒過來的時候,秋實立即吩咐胡醫生爲她做了取彈手術。E3無彈窗餘夢對秋實自作主張的行動,嘴裡是沒有說出什麼話語,心裡卻是很有一些的想法。
儘管秋實事後向她解釋說,要想及早地提審毛萌,勢必要讓她清醒過來。但是毛萌覺察到秋實是另有隱情。
餘夢是不清楚毛萌和秋實之間,存在着兩段生命攸關的經歷,但是從秋實有些不合常理的表現中,她隱約地看出秋實與毛萌早就認識。秋實閃爍其辭的解釋,不僅沒有消除餘夢心中的疑惑,反而增強了餘夢對秋實的懷疑。
餘夢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着秋實對毛萌的提審,也沒有責怪秋實第一次提審,沒有半點突破性進展的結果,只是顯得很關心地讓心神疲憊的秋實回去休息。
秋實是很疲憊,但是,此時哪有一點的睡意?
秋實實在搞不清楚自己眼下在情報站裡工作,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是不是應該繼續地在情報站呆下去。
秋實雖然對毛萌不是很瞭解,明裡暗裡對她的幫助,大多是出自於對毛萌當年求助他逃離八仙城的一種報答。但是,他了解黃河,也瞭解祝安。在秋實的心目中,他們不愧爲是頂天立地的爺們,他們能與毛萌親密地走到一起,說明他們的意氣相投。
情報站將黃河他們視爲亂黨,絞盡腦汁地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情報站的舉動和行爲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這樣的人是亂黨,讓秋實很難以理喻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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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實想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訴給段虎,因此,從情報站出來後,徑直回到了段氏茶莊。
段虎雖然是一如既往地給秋實遞茶倒水,但是,秋實從段虎的神情中,看出了段虎對他的輕視和不滿。
“段幫主,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你在我面前都不說實話。秋實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你不言明和糾正,也背叛了你自己當年的承諾。”秋實認爲譴將不如激將,因此如是說道。
“你是當年的少爺嗎?你能聽進誰說的話語?”段虎的話語說得鋒芒畢露。
秋實聽了心裡是很不舒服,半天沒有言語,他冷靜地思索了好長一段時間,心裡對段虎的一絲怨恨也漸漸地消失了。他感覺到,在很長的時間內,的確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語,說明自己已經將自己孤立了起來。
“段幫主,如果你認爲秋實還算得上是你的朋友和晚輩,請你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秋實的語氣低落下來,表情也有些淒涼。
“我不管毛萌是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是什麼亂黨不亂黨的,單憑你向她開槍的事實,我就對你很有想法,你這是忘恩負義。當年沒有毛萌的幫助,還有你今天的秋實少爺?你不願幫助她,總不至於要殺害她吧?!”段虎的話說得很快,表情也很激動。
秋實內心裡涌起一陣子的痠痛,卻又不好向段虎言明事情的真相:在民安旅社向毛萌開槍的舉動,他也是無奈之舉,從事情的本質上說,完全是出於要救護毛萌。
他當時不向毛萌開槍,毛萌絕對是死路一條,不是毛萌死在她自己的槍口下,斷然要死在特工們的亂槍之中。是秋實及時的出手,改變事情的結果。
段虎望着雙手抱着腦袋,表情很痛苦的秋實,悠悠地嘆息了一聲,語氣平靜了許多,接着對秋實說道:“你能說出毛萌他們錯在哪裡?你就不能放過毛萌?黃鏢主剛纔來過這裡,對你也是頗有微辭。少爺,你不要鬼迷心竅,落到衆叛親離的地步啊!”
秋實沒有言語,幅度不大地搖了搖頭。他的確說不出毛萌他們錯在哪裡,也確實沒有膽量放過毛萌。餘夢剛纔的態度,讓秋實感覺到,除非毛萌按照餘夢的意頭,交待她所掌握的情報,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既然你有苦衷,我也不可能強你所難,只想求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情,讓黃鏢主他們去處理好了。他們是決定去營救毛萌的。”
秋實忽然站立起來,雙手抓着段虎的肩膀,急忙地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行動?”
段虎搖了搖頭。
“你趕緊去告訴黃鏢主他們,千萬不要貿然行動。想從情報站裡救出毛萌,那是羊入狼羣,結果是得不償失。餘夢已經作出了部署,正等着他們的現身。情報站警備森嚴,黃鏢主他們絕對不是特工和城防司令部的對手。”
秋實明知這是不能講出的秘密,但是仍然說了出來。他的確不願再看到黃河他們死在自己的眼前,讓他增添許多的痛楚和愧疚。
“他們是義薄雲天的英雄,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段虎說話的語氣又提升起來,流露出對秋實的蔑視。
秋實心知肚明段虎對自己的看法,不僅沒有滋生半點的憤慨,反而感到了一股的溫暖。他認爲,只有段虎纔會向他這樣說,也說明段虎仍然在關心着他。
“段幫主,你告訴他們,要營救毛萌,也要聽我的消息。毛萌閉口不開,餘夢也是無可奈何。她在我面前流露出要將毛萌送往省城裡的想法,我回去後,再鼓動鼓動。假若,她決定將毛萌送往省城,我會將押送的時間和路線透露給他們。在押送的途中採取行動,不論是從安全和營救的角度上講,把握性就要大多了。”
秋實又說出了他不能說出的話語。
“少爺,我、、、我是不是錯怪你了?我確實不想看見和聽到別人對你的指責,那樣我就心痛,我就不安啦!”段虎半眯着雙眼,右手在秋實的肩頭輕輕地拍打着。
秋實默默無言地嘆息了一聲,神情沮喪地離開了段氏茶莊。
段虎在第二天的中午,將秋實象是無意間說出的話語及時轉告給黃河:兩天後,毛萌將經過黑風口,押送到省城。
秋實提及到黑風口,實質上是在提醒黃河他們要營救毛萌,就要在那裡伏擊。在榕城通往省城的道路中,只有黑風口才是一段經過峽谷的道路,也是唯一的必經之路。
黃河與秦川在商議在黑風口營救毛萌方案中,雙方的意見不是很統一,說不上是各持己見,但仍然各自保留着自己的看法。只不過,支持黃河意見的人佔着大多數,最終決定:一部分人在黑風口營救毛萌,另一部分人配合秦川的行動。
黑風口地勢險峻,羣峰迭起。通往省城的道路蜿蜒地穿過羣峰對峙的峽谷之中,的確是難得的伏擊地點。
黃河和祝安分別帶領着雄風鏢局的弟兄和游擊隊員,潛伏在峽谷左右的草叢之中,全神貫注地盯着眼前道路上的動靜,作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
日近中天,一輛蒙着雨布片的卡車,卷着厚重的塵埃,顛顛簸簸地進入到峽谷之中,透過間或被風塵掀起雨布,隱約看見車廂裡站立的持槍荷彈的士兵,和五花大綁的毛萌。
三百米,一百米,卡車有恃無恐般向峽谷挺進。
五十米,三十米,卡車在潛伏人們焦急的等待中進入了伏擊圈。
“打!”黃河和祝安幾乎是同時發出了出擊的號令。幾顆手榴彈分別在卡車的前後爆炸,一陣密集的子彈在卡車的旁邊掃射了一陣子。
卡車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身在原地跳躍了幾下停了下來,從雨布裡伸出的槍口,驚慌地向左右的草叢開槍射擊。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要作無爲的反抗。只要你們乖乖地將車上押送的人交出來,我們一定放你們一條活路”
黃河揮手示意,讓左右潛伏的人們停止了射擊,扯着嗓子向卡車方向喊着話。他的確不想因此而傷及無辜,押送的士兵,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的執行者罷了。
卡車上的槍聲也停了下來,同時也發出了應和:“只要英雄好漢們不食言,我們就下車,將人犯放在車廂裡。”
卡車上的話語停下來的時候,卡車的雨布也掀了起來。士兵們將槍支掛在脖子上,舉起雙手紛紛地從車廂裡跳了下來,腳一着地,就是撒腿向來時的方向奔跑,車廂裡就剩下毛萌在掙扎。
黃河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沒有想到如此輕鬆地將毛萌營救了下來。
“快!趕快帶領毛書記離開這裡,趕快去通知秦川同志,取消他們的行動。”
黃河發出指令的同時,率先衝出了草叢,龍騰虎躍一般地衝向道路中的卡車。從左右草叢中跳躍出來的同志們個個奮勇爭先,勢如潮涌圍住卡車,四五名同志敏捷地攀上了車廂。
“有炸彈,快離開!”攀上車廂的同志,還未接近毛萌就發出響遏行雲的呼喊。黃河和車廂下的同志們驚慌着四處奔跑。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車廂裡響起,木片紛飛,血肉紛飛。
“毛書記----!”黃河一拳頭砸在地面上,鮮血淋漓,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就在黃河和同志們驚慌悲痛的時刻,一陣密集的槍聲,從黑風口前方響起來,速度極快地向卡車方向席捲而來。剛剛跑出不過兩百米遠近的士兵,突然轉過身來,擺好陣勢,一邊射擊,一邊向黃河他們發起了衝鋒。
“趕緊撤離!我們中了埋伏,我們中了圈套。秋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黃河咬牙切齒地叫喊着,雙槍同時開火。清醒過來的同志們,雖然感覺到此時情況的兇險,但仍是鬥志昂揚,在拼命還擊的同時,尋找着可退的路線。邊戰邊撤。
有備而來的敵人,不論是火力還是兵力上,勢力遠遠地超過了黃河他們。儘管黃河帶領的同志們有着視死如歸的氣慨和英勇無畏的鬥志,但是彼此力量的懸殊實在是太大。
相持不到一刻鐘的光景,同志們的死傷慘重,漸漸地被敵人包圍在覈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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