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天丹再聚,去還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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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有同無數螞蟻在爬,麻癢不已,不僅體內麻癢不已,齊石更覺得渾身皮膚都有一絲灼痛感,就如同有烙鐵貼在上面,縱然他閉着眼也能感受到那焦糊的味道。他想要睜開眼睛,但那眼皮就如同有千斤之重,無論他怎般努力也無法睜開。他如今神志清醒,可就如同被束縛在一個獨立的空間內,與他的身體間的聯繫斷開,致使他開始害怕是不是剛纔發狂導致了什麼不好的後果,此時他依稀能夠想起當時心中的滿足感。

轟隆的巨響,齊石所在的奇特空間內突然爆起一片璀璨華光,道道華光在他面前糾結在一塊,如同一個繭。

黑白兩色的繭絲包裹成那繭,繭內則透出七色光華像是在其中醞釀。然而這一切到齊石眼中看得頗有幾分熟悉,不由便想起時至至今還未恢復的九天玄丹來。這繭與那九天玄丹一樣亦是九色,想及到此,齊石不由生出一股悲慼,不僅僅是因爲九天玄丹碎爲雲霧,更是不由想起老刁來。

那繭似乎被漸漸拉遠,在齊石眼中也變得越來越小,也看到了更多東西。

一條長長的金龍一尾搭在這奇異的繭上,龍身曲折向天而去,遙遙不可見。齊石的視野變得更大,所看到的亦變得更多起來,在那奇異的繭之下,赫然是幾道金色的霹靂在遊動,無疑在告訴着他,這繭便是那九天玄丹所成。而無數道細如絲線的溪流也出現在他面前,無不通向那怪繭。

似乎視野已經被拉得足夠遠,齊石還來不及爲那九天玄丹再聚而高興,就急速向上飛去,順着那曲折的金龍一路上去,不多時便看到一團冒着紫光的光球被金龍銜在口中。

視線又再度被極速的拉近,那光球在齊石的眼中不斷的變大,轉眼間他便看到紫府內那好似人蔘果一般的神識凝聚體。本是粉嫩透白的人蔘果此刻全身透出紅光,那可愛的臉蛋也帶着一絲邪笑望着齊石,竟如同有着本我意識一樣。

看不見自己本體的齊石站立在這人蔘果之前,心中本是爲天丹再度凝聚而開心地喜悅變得驚慌。

透着妖異的紅光,那人蔘果就那般看着自己,讓齊石有種心底起毛的錯覺。可惜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他依舊緩緩的靠向那妖異的人蔘果,看着那人蔘果臉上邪笑。

沒有任何準備,一道紅光就那麼突然的從人蔘果那向齊石飛來,而他連躲閃都做不了,只能呆立在遠處被那紅光擊中。

不似齊石想得那般可怕,自己神魂俱滅,這人蔘果取而代之。而是那股瘋狂的念頭,那欲摧毀一切的念頭,這念頭就如同一個魔障再度將他引入那瘋狂的慾望之中,似不舔到鮮血就不善罷甘休,就一直摧毀他的神智。念頭卻又很快地消失了,在齊石的心間留下一片深深陰影,那害怕再度陷入那瘋狂念頭傷了自己親友的恐懼。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朦朧起來,齊石似乎又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眼皮不再那般沉重,緩緩睜開。

齊石睜眼看見的便是

君王殿那破爛的屋頂與那蒼白的天空,身上皮膚依舊有那般之前他所感受到的灼痛感,背上與頭髮都黏答答的,更是讓他異常難受。一張小臉突然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縱然那小臉上還有乾涸的血液與淚水的痕跡,可也無礙那臉上透出的絲絲關懷。

對着歐陽玥露出一絲笑容,齊石迅速起身,急欲離開地上弄得他背上那黏答答的東西,然而他手撐在地上時卻覺得一絲奇怪。

映入眼簾的是那黑無常被齊石抓得滿地的碎肉,讓他腸胃一陣翻涌生出一絲嘔吐之感。不過此時他更關心的是剛纔手撐在地上傳來的那股奇異感覺,急忙將雙手擺在眼前。尖長的血紅指甲突出他的五指,僅僅看去便能感受那指甲的鋒利,而他露在袖口外的一節手臂上,一個個幽藍色的花紋亮着微光。那血紅的指甲上還掛着一絲血肉,讓他剛剛消去的嘔吐欲又突然冒起。

不是沒殺過人,不是沒看過比這更血腥的場景,哪怕當時與歐陽玥一同尋找身世時,那虎妖被齊石飛劍絞成一堆碎肉時,他也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嘔吐欲。

以前,齊石無不是藉着飛劍等殺人,哪怕那些可怕的怨鬼也比此刻血腥得多,然而這一次不一樣,這次是他親手一點點造成的,那種對自己的恐懼感與血腥感更加的真切。

哇!

站起身吐了一地,齊石總算好過了些,然而帶着一絲嘲諷的聲音突然響起,卻又不是幽。

“哎呀,弄得奴家也想那什麼了呢!”

撇着眼打望那依舊玩弄青巾,根本無一絲要吐意思的孟婆,齊石冷聲問道:“你究竟是要做什麼!?”

“奴家聽了可是傷心死了呢!奴家爲了你可是當面與閻王爺對着幹呀,如今奴家無家可歸,你卻如此待人家。嗚嗚……”

雖是誰都能看出這孟婆不過是假哭,可齊石卻一個頭比兩個大,這孟婆行事莫名,來意更是不清不楚,更何況還有當日那對着他與老刁的一笑,實在是令他難以判斷。此刻那孟婆正欲靠近,還在頭疼得齊石連忙示意她停下,大腦飛速運轉着,想要尋出這孟婆目的何在。

“臭石頭,不要理她。就是她來了,你纔會變成那可怕地樣子的。”歐陽玥說着還拿眼等了那孟婆一眼,然雙手卻捂着嘴,一副害怕模樣。

“小姑娘家家可不要污衊人吶。那黑無常可是說了是傳說哦,怎能賴在奴家身上呀。”

這卻是齊石當時如同瘋魔而未曾聽清的話,此刻孟婆說起,淡淡問道:“什麼傳說?”。怕那孟婆以爲自己非常在意此事,齊石還特意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那孟婆對着齊石一眨眼睛,悄聲解答:“奴家正要說呢。傳說不過就是那血月出現之時,會有一個人變爲魔啦。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哦,這個傳說其實就是奴家傳出來的哦。”。說完後這孟婆又欲圖靠近齊石,被齊石連忙出手止住,於是又露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正疑惑的皺着眉頭思慮孟婆話中所含隱意,齊石身旁的歐陽玥卻

突然身子晃了晃,作勢欲倒,嚇得齊石連忙扶住。

“我沒事。”

看着煞白小臉的歐陽玥還頹自晃着腦袋示意自己沒事,齊石心中不由一疼,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卻有突然想起那滿是血腥的手,一時猶豫。

幽扯着怪異的笑,那細長的眼睛裡透着一絲奇怪的笑意,連他一貫幽冷的聲音都有微微變聲道:“齊石,那孟婆說你是魔啊。”

看着長有血紅長長指甲的手,還有那依舊亮着微弱光亮的幽藍色花紋,齊石向遠處那玩弄長長青巾的孟婆望去,卻是得到孟婆微笑的點頭,不由疑惑起來。魔這個奇異的種族,他從他師父那聽說過,不過他一直把那當做了一個故事而已,而當初他師父也確實當做一個故事講給他聽。卻是魔族在千年前便被崑崙與蜀山,更甚還有妖界衆妖聯合起來滅了種族,早已不復存在。

可是思及玄玉所說那魔族特徵正與自己現在幾乎一樣,卻又有一些不一樣,不由讓齊石更加疑惑,然卻不待他思慮清楚,他所扶的歐陽玥突然一頭栽在他肩膀上,昏迷了過去。

齊石接連呼喚幾聲,歐陽玥都無甚反應,急的他根本顧不得那可能極其危險的孟婆,連忙從體內九天玄丹的繭內強抽了幾絲靈力探向歐陽玥的內府。這一探之下,他方纔知道歐陽玥早先運使了靈力逆行之法,丹田內空空蕩蕩,更是有幾處顯眼的裂痕,傷得頗重。而他知曉自他出現後,歐陽玥都不曾動過一下,更明顯在他醒來之前一直強撐着,如今是撐不下去才昏迷過去。

好在齊石乾坤戒內還剩有一顆還元丹,急忙喂與歐陽玥吞下,他便擔憂望着。也是歐陽玥情況與他不同,他在經歷藥力搗亂靈池後還敢將還元丹給歐陽玥吃。

但是靈力逆行與當初齊石和歐陽玥第一次見面一樣,還元丹只能起些微作用,具體還要養元丹慢慢孕養恢復丹田,不然便會影響今後。想當初第一次與歐陽玥相見時,齊石也是被歐陽玥一顆還元丹保了他一命。此刻與當時是怎搬相像?

“奴家可是吃醋了呢!”

長有血紅指甲的手一下揮起,那空氣竟被化出幾道漣漪向着孟婆緩緩而去,隨之還有齊石的怒吼:“滾開。”。那般大聲的將靠近了自己的孟婆吼開,齊石卻突然變回那關心的樣子看向歐陽玥,眼中帶着因爲剛剛太大聲好似吵着昏睡的歐陽玥的愧疚。

“奴家有辦法幫這小姑娘啦,不過要你陪奴家下一趟十八層地獄唷。”孟婆依舊在齊石眼裡擺着那讓他討厭的樣子,卻也讓齊石發現剛剛那奇異的漣漪完全未傷到她。

然而孟婆說的這話卻不由讓齊石深思,此刻他真的信了這孟婆一分,不說這孟婆未傷他一毫。在他昏迷時,以幽和歐陽玥根本不可能擋得住孟婆,而齊石依舊安然無恙。加之孟婆之前所說的話中透出的一絲絲線索,更兼他那般對待,孟婆也一如常態。而偏偏在齊石心中做判斷時,孟婆再度出聲加重了籌碼。

“奴家要帶你去十八層地獄找嚴洛恩吶,他可一直在找你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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