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二:千年的等待,孟婆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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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狹窄的山道一路往前而去,便是一處小小山洞,齊石站在洞外便能將洞內看得一清二楚。洞內無他,僅僅一張石牀鋪着一層草蓆,那厚厚的灰塵,卻是看着像多年無人居住的樣子。齊石輕輕喝出一口氣,便能吹起一片灰塵揚起,在這空中瀰漫。

“嚴洛恩在哪?”平靜的望着孟婆站立洞內,齊石左腳悄悄後撤了一步。

“就在這啊。”孟婆笑嘻嘻的與齊石打着謎語。

“你究竟有什麼企圖!?帶我到這來說嚴洛恩尋我,可如今這洞內滿是灰塵,那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齊石本想直接與幽一併將這孟婆殺之後快,然而那幫了歐陽玥的地獄靈芝卻還是替孟婆增了幾分在齊石心底的信任。

孟婆就如同未看到齊石那氣氛的模樣,玩弄着腰間的青巾,仍舊是笑着說道:“這本就沒人居住,當然是灰塵啦!奴家可沒說謊呀!”

看孟婆這一副拖賴模樣,明顯就是與齊石賣着關子,想急上齊石一急。

見至如此,齊石索性便打算與孟婆繞上了。你不是賣關子麼?我便偏不問了,看你能憋到幾時!如此一想,齊石放開了手腳,大喇喇的邁着步子繞過孟婆來至那石牀邊,揮袖將石牀上的草蓆與那灰塵一併掃了去,坐在上頭笑盈盈的看着孟婆不說話了。

可齊石忍得了,但那歐陽玥卻是忍不住出聲道:“你有什麼便直說啊,玩什麼神秘?!”

“奴家自然要說,只不過是與他說,不是與你說。”

歐陽玥嘴一嘟,在地上狠跺了幾腳,那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齊石,還從她那鼻中不斷髮出氣哼聲。齊石此刻還是較爲關心身世所繫,是故擺擺手笑道:“小玥,你先出去吧。不會有事的,她若是要害我,我們早已死了。不是麼?!”

看着歐陽玥重重跺了一腳出去後,齊石方笑眯眯的轉頭看着孟婆,捏着那無須的下巴,神色玩味。

“哎呀,你這般看着奴家,弄得奴家可不好意思的啦。”

任那孟婆在眼前做着害羞模樣,齊石依舊不變,如同一尊雕塑。

許是覺得齊石不再問她而覺得無趣,那孟婆神色微正,連說話的調調也變了:“奴家便是嚴洛恩。”

心中微微一驚,齊石面色不變仍舊笑着問道:“哦?你便是嚴洛恩?!”

“正是。奴家便是嚴洛恩,這處隱蔽之地並不是奴家的,而是你的。”這孟婆此刻聲音清冷,低垂着頭,雙手將她那腰間青巾攏在一起,似是回憶。看在齊石眼中竟是透出幾分哀怨的意味,卻又不知這哀怨從何而來,而孟婆口中所言無不透出一個疑惑,只待他去問。然而齊石卻被先頭孟婆賣關子給弄怕了,只是輕嗯了一聲,示意孟婆繼續說下去。而這孟婆也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

“那當初我在這放了什麼?”齊石看着說完故事的孟婆拭去眼中霧珠,輕聲問道。

“我這便拿出交予你,你先起來。”孟婆說完,右手從懷中拿出一粒血紅色小珠,左手掐了幾個法決打入,那珠子變亮起光芒來。

在齊石之前所坐那位置,石牀也亮起幾個

符籙浮現出來。幾聲咯啦響動,那符籙再度陷入石牀之中,而石牀之上也顯出一個由紅線構成的方形小格,那紅線靜靜亮着光芒,卻不見動靜。齊石疑惑看向那孟婆一眼,卻見孟婆微微笑着望着自己,突然道:“過來滴上一滴血。”

自指尖逼出一滴紅紅鮮血滴在那紅線劃出的小方格之內,瞬間這方格亮起刺目亮光晃得齊石眼睛生疼。

光芒僅僅是一閃而過,待齊石眼睛恢復之後,他便看清了那小格已經變爲一個凹槽,裡面正放着一枚朱釵和一個類似於劍柄的漆黑棍子。孟婆看到那朱釵眼中竟又流出淚水,一把將那朱釵拿在手中,捧在懷裡。齊石也不去驚擾她,只是拿出那漆黑棍子疑惑的歪着腦袋打量。

看了半天,齊石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而那孟婆還捧着那隻朱釵哭個不停,他也不好開口詢問,只好先出去找在外面的歐陽玥了。

“小玥,還在生氣吶。”看着歐陽玥有一腳沒一腳的踢着外面的小樹,齊石笑眯着眼道。

“都弄清楚了?”

慌亂的收腳停下踢樹而險些絆倒的歐陽玥,齊石呵呵笑起,點頭道:“弄清楚了。不過再等一會,等她出來。”

齊石指着洞口的手還未收回,那孟婆就已經紅腫着雙眼,頭上插着那隻朱釵走了出來,那手中還拿着那顆血紅色的小珠子對着齊石好似抱歉一笑,走了過來。緩緩走到齊石身前,將那顆血紅小珠向着他一遞,孟婆輕聲道:“這顆珠子該是還給你了。”

腳下一躲,躲過歐陽玥偷襲的一腳,齊石笑道:“這顆珠子伴了你千年,還是你自己拿着吧,就當做他給你的紀念吧。”

然而孟婆搖了搖頭,那紅腫的眼中帶着一絲開心的笑意道:“不了,這本是你的東西,而且那柄刑魔劍也需要它。我,有這釵子足矣。”

“咦?你怎麼不奴家,奴家的自稱了!?”歐陽玥在一旁突然出聲道,大眼睛一眨一眨,頗爲好奇的模樣。

從乾坤戒裡去出那根形如劍柄的漆黑木棍,齊石向着那對着歐陽玥微微笑着的孟婆問道:“你是說這東西?”

“嗯。這顆珠子你拿去,便可以使了。”

“小玥,這有什麼好問的。”齊石悄聲在歐陽玥耳邊說道,弄得那歐陽玥耳朵一癢偏頭躲至一邊。

接過那血紅珠子,齊石疑惑望着兩樣東西,仍舊是不知道如何使用。而爲他一直充當萬能寶典的幽恰時說道:“以靈元御使那刑魔珠,你纔可以使用,現在你全身靈元匯聚爲繭,靈力更是化爲養分供給,暫時還是別想了。”

那孟婆將刑魔珠遞與齊石後,見齊石將東西收入乾坤戒中,身上竟開始冒出一片彩光將其包裹在內。轉眼間彩光消失後,原本孟婆一身漆黑已然全部不見,身着華彩榮裳,朱玉佩飾,唯有那一頭青絲上插着那株朱釵才讓齊石勉強辨認得。孟婆也不再如之前所看到的那般清冷,那絕色面容被此變化之後的衣衫一襯更顯絕色,只不過那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球間過於平靜,隱隱透着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

“如今這裡我已事了,你這般卻是要做甚?”齊石被身旁歐陽玥打醒,輕聲問道。

“地府冥城我已然呆不下去。你既

是他,那我就跟着你好了。”

“我記得你。”幽突然出聲,倒是嚇了齊石一跳,而歐陽玥則眼中透出幾絲怒氣望着。至於那孟婆則神色依舊,一對眼睛望着幽。

“你叫莫嫣,對不對?”

“你是誰?怎的知曉我的姓名?”那孟婆,又或者莫嫣此刻眼中微帶疑惑地望着幽,輕聲問道,不急不緩。

齊石細想一番已然明瞭,笑呵呵的替莫嫣解釋,一指幽身上穿的那件幽藍色鎧甲道:“他身上那件鎧甲,你可還認得?”。

一對眼珠上下打量了幽幾番,莫嫣對着齊石輕輕點頭,示意自己已然明白其中原委。然而那莫嫣眉頭又輕微一動,出聲道:“冥幽鎧我自當認得,這娃娃我也當是認得,不過卻怎是這般模樣。對於冥幽鎧的器靈我可是見過,卻不是這般模樣。”

“你們在說什麼啊?人家都快糊塗了。”

呵呵一笑,齊石拍了拍歐陽玥,對那滿身華裳莫嫣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行離了這地府陰曹再說吧。”

“嗯。”

輕應一聲,莫嫣纖手在空中劃了幾劃,幾人便出現在了那累累白骨而成的道路之上。突然的出現,將那正在督押鬼魂的青面獠牙鬼嚇了一跳,忙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而其所督押的那些個鬼魂紛紛高興一呼,身上還縛着那鎖鏈便往回逃,接過撞在一面無形的牆上,渾身燃起火焰,慘嚎不已。不多時那些個欲逃跑的鬼魂便化爲一攤灰燼,只餘下那隻負責督押的青面鬼。

“別急,我們留他還有用。”莫嫣突然止住欲將那小鬼吞食的幽,淡淡出口道。

疑惑的望着莫嫣,齊石不解問道:“我們都要走了,留他還有何用?”

搖了搖頭,莫嫣手中出現一條長紗,將那小鬼捆縛得如同一個糉子般,方纔開口:“要出地府,遠比你想得要難,如果還是你不是被他們認作妖仙,或許還很簡單。如何來的,便如何回去罷了。如今卻只有一條路,通過這十八層地獄的入口,進入真正的地府之中,方纔能尋到出路。”

“真正的地府?爲何不能直接從這回到冥城,再出黑水離開?那應該很簡單吧?”

那莫嫣笑着輕咳一聲,替齊石解答道:“如若你真如此回去,便是要陷入輪迴之井內,不入輪迴,不得出來。你所見那冥城,其實不過都是虛假的,那其中只有黑白無常與陸判是真的。冥城不過就是這無邊陰曹中的一處小城,作爲距離最近人間路口的一處站點。真正地府有那六位大帝,最高是北陰酆都大帝。之後有五方鬼帝:東方鬼帝蔡鬱壘、神荼,治桃止山;鬼門關西方鬼帝趙文和,王真人,治嶓冢山;北方鬼帝張衡、楊雲,治羅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羅浮山;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抱犢山。真正的冥城便是羅酆山酆都城,由北陰酆都大帝所統。”

“那爲何不能由黑水回去?”

“你攪擾了這冥城,滅去了黑白兩位無常,此刻那頂替幾位大帝坐鎮那冥城的閻羅王已然回了酆都,那冥城便真正啓用了戒備。如你由原路而去,想從黑水而出,只會落入那輪迴之井中。”

“齊石你只管聽莫嫣的便是。”幽突然出聲道,替齊石做了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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