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馬長根急忙上前拉住馬小樂,“你想到哪兒去?”
“我去李長喜和曹二魁家!”馬小樂道,“爹,咱們不能吃悶虧!”
“啥悶虧啊!”馬長根道,“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胡愛英聽到動靜,也從竈屋裡跑出來,“小樂,咱也沒吃啥虧啊,徐紅旗已經把損失給咱補上了。”
“對,紅旗人不錯,按顆給錢,每顆三十,賠了一千看多塊呢!”馬長根以爲這下馬小樂該消氣了,“我們是賺了呢,本來我自己砍了,還沒這一千多呢!你看,這是多好的事!”
“那也不行!”馬小樂道,“總歸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得去罵罵他們,讓他們知道我馬小樂可不是吃悶虧的人!”
“罵啥啊,他們走了,闖外去了,你還罵誰啊。”馬長根還是不給走。
“我罵他們的女人,罵田小娥和姚曉燕!”馬小樂氣呼呼地說。
“小樂,你聽我們一句,好男不跟女鬥,你這麼大的官,跑到人家和女人罵仗,你說你不是自找難看麼!”胡愛英皺着眉頭,焦急地說,“你不知道,我和你爹多爲你擔心,上次你回來和劉長喜吵架,我們都擔心的要命,萬一那劉長喜要是動起刀子來,那刀子可是不長眼的啊!”
“他劉長喜還沒那個膽子!”馬小樂道,“搞他劉長喜,我手拿把攥的!”
“你也別那麼說。”胡愛英道,“你都不知道,我和你爹幾夜都沒睡好!”
馬小樂見馬長根和胡愛英這麼說,也不再口口聲聲要去罵田小娥和姚曉燕了,“行了,爹、媽,我出去看看金柱帶的隊伍怎麼樣,可別幹出啥差錯來。”
馬長根和胡愛英聽馬小樂這麼一說,點了點頭,說那中,並說晚上多弄幾個菜,到時把金柱和工人們喊過來吃頓飯。
馬小樂出來了,沿着坑窪不平的小巷子,一路來到高得勝家。
“金柱!”馬小樂老遠就喊起來。
“唉,馬大!”金柱正在池邊指揮,聽到馬小樂呼喚,立刻撒丫子跑過去,“幹啥馬大?”
“走,跟我去整個人!”馬小樂手一揮,往田小娥家走去。
“好咧!”金柱興高采烈,“在咱村,整人那還不跟吃根麪條似的嘛!”
“別這麼說。”馬小樂走在前頭,“在哪整人也不怵頭啊,金柱,我可告訴你,只要不出人命,隨你怎麼折騰,我有路子。”
“嘿嘿,那是那是!”金柱跟在後頭,點着頭,雖然馬小樂看不到,但他仍然點得很認真,很到位。
“曹二魁不在家,你把他女人按倒!”馬小樂道。
金柱一聽,傻了眼,“馬,馬大,這,這不太好吧,都是一個村的。”
“啥啊,只是讓你按倒她,只是按倒而已,沒讓你真騎了她。”馬小樂搖了搖頭,“金柱,你的理解能力簡直是太差了。”
“理解能力差,動手能力強!”金柱嘿嘿地回了一句。馬小樂一聽,回頭笑了,“金柱,行嘛,長知識了啊!”
“那是,跟在馬大後頭,得加強學習吶!”金柱齜牙咧嘴地笑着,“咱也得裝點文化出來,要不都不好意思跟在你後頭做事!”
“行,金柱,你有這想法,就是最好的學習了!”
兩人邊說邊笑,來到了田小娥家門口。田小娥正在家裡磨豆腐。
“田小娥,你家曹二魁夜裡偷偷砍了我家果樹!”馬小樂道,“罪大惡極!”
田小娥“嗨嗨”了兩聲,緊張兮兮地說道:“我,我怎麼不知道,可能是外面人瞎說的吧。”
“瞎說?”金柱一瞪眼,“這麼說,全村的人,男女老少,除了你這個癟貨,都是瞎說的嘍?”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咱家二魁可能沒幹那事吧!”田小娥諾諾着。
“還她孃的犟嘴呢!”金柱伸手一把抓過田小娥,“今天馬大吩咐了,得把你按倒!”說完,把瘦小的田小娥提了起來,朝竈膛旁的草堆上一扔,就撲了過去。
“把她上衣給扒開了!”馬小樂平靜地說道,“金柱,得給她點印象,等曹二魁回來,好讓她不會忘記訴說訴說!”
“嘿嘿,那好,就扒上衣啊。”金柱“哧溜”一聲,就拽開了田小娥的上衣,“奶奶的,瞧你人這麼小,胸還挺大呢!”金柱看到了田小娥的前胸。
田小娥“啊啊”地扭着身子躲閃,但沒有多少力度,“你們到底要幹啥?”
“不幹啥。”金柱跳了起來,“聽馬大吩咐,按倒、扒了上衣,給你個教訓,就這麼個事!”
馬小樂點點頭,“田小娥,其實咱倆吧,怎麼說呢,你心裡清楚,想想你家曹二魁,是不是有些事情是他過分了?”
田小娥眨巴着眼睛,點了點頭。
“今天這事,就算提個醒,要是他以後再敢對我家怎麼怎麼樣,我告訴你田小娥,事情就不是像今天這麼簡單了。”馬小樂說完,轉身便走。
“馬局長,你不坐會了?”田小娥突然很柔聲地說道,“豆腐腦很快就好了,喝碗唄!”
金柱跟在馬小樂後頭,一聽到這話,“嘿嘿”地笑了,小聲對馬小樂道:“馬大,她不害怕你!”
“她想讓我日她!”馬小樂沉着臉,“不過我可不日,急死她!”
金柱又嘿嘿地笑了,回頭對田小娥道,“田小娥,你以爲你是豆腐西施啊,少來,不吃你豆腐腦!”
馬小樂帶着金柱走了,金柱突然想起來,說道:“馬大,下一家該是劉長喜家了吧,走我,我再把姚曉燕給扒了!”
“不用了,姚曉燕我自己來!”馬小樂道,“他劉長喜可不能怪我了,當初念跟他在村部裡共事的情意,我堅決不碰他女人,現在他跟我拼死作對,半夜去放倒了我家果樹,那我就半夜去放倒他女人!”
“馬大,儘管去!”金柱道,“你幹啥我都支持!”
“行,金柱,我對我忠心耿耿,鬼都看得出來,你放心,這輩子我絕不對對待你!”馬小樂道,“當然,我還看在金朵的面子上,她走了那麼長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不知道,也沒跟家裡來個信兒。”金柱道,“估計她男人還賴活着,她說過,等她一個人了,會回來的。”
“哦。”馬小樂若有所思,點點頭,“不說那些,心裡不舒坦。”
金柱當然不敢再說下去,要是惹起馬小樂的不快,打罵他一頓,也得白捱了。
“金柱,回去告訴工人,晚上到我家吃飯。”馬小樂道,“七點鐘啊,要準時,我先到徐紅旗家去一趟。”
徐紅旗正在家裡懊悔呢,上午沒往鄉里貼金,馬屁沒拍上。
“紅旗,還惱悔着呢。”馬小樂呵呵一笑,“沒事,這點小事算啥。”
“在你眼裡是小事,在我眼裡,那可是天大的事呢!”劉長喜唉聲嘆氣,“當時被錢縣長誇了一下,腦袋懵了,哪裡還想得起來。現在想想,他錢縣長認識我是老幾呢,哪裡有鄉里莊書記或者馮鄉長照顧得那麼直接!”
“別想太多,累不累啊。”馬小樂道,“紅旗,你放心吧,我馬小樂會幫你的,不爲別的,就爲你給咱家賠償了果樹錢。”
“那是當然的了,你不是跟我說過嘛,你不在家,長根叔有啥事照顧照顧。”徐紅旗道,“誰想到果樹會被砍了,沒法子,只有補償點了。”
“行,長喜,告訴你,我馬小樂也該有點混頭,只要我能耐再大點,別的不好說,我把你弄鄉里去,怎麼樣!”馬小樂道,“其實,村長、支書啥的實在不算什麼,到鄉里去,哪怕是個小辦事員,也比支書牛!”
劉長喜一聽這話,激動得下巴直抖,“馬,馬,馬局長,真的?!”
“激動個啥,說了,私下裡別叫局長。”馬小樂道,“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你可得站好隊伍,以後跟馮義善那老東西別走太近,莊重信可以貼靠貼靠,我跟他就是一個隊的,你要是不聽勸,跟馮義善攪和到一起,站錯了隊,可別怪我馬小樂不幫襯你!”
“怎麼會!”劉長喜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絕對保證忠誠!”說完,劉長喜“咕咚咕咚”跑回屋裡,老半天才出來,懷裡抱着一罈子酒,“馬局……小樂,這酒,原酒,絕對純正夠勁,我給你抱回去嚐嚐!”
“喲,長喜,還有不少私貨嘛!”馬小樂呵呵笑了,“剛好,晚上我讓金柱帶着隊員去我家吃飯,你也過去吧,雖然都是周遭的鄉親,但人家有頭銜了,是榆寧縣沼氣建設專業隊,由我們領導小組認可的!”
“行,沒問題!”劉長喜道,“我作爲村官,應該招待他們!這樣,長根叔晚上操辦的飯菜,我給記上賬,到時村裡報銷去!”
“不用!”馬小樂哈哈一笑,“隨便吃頓飯嘛,不用那麼在意。”
“啥不用在意啊!”劉長喜道,“我馬上讓人殺兩隻大公雞送過去,有魚的話再弄幾條魚!”
馬小樂不阻攔,本來還有點放不下,家裡是沒啥像樣的大菜。不過,馬小樂最放不下的還是姚曉燕,他想先去看看,估計她這時也下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