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太短了,那趙山河還是六階武者,不過崩山拳卻已經第一層巔峰了,隨時能突破。他那個弟弟倒是進步挺快,已經是六階武者了!我算是看出來了,是金子,放到哪兒都能放光。咱們趙家有祖先保佑啊!”
趙星宇實在是嫉妒,去年十月底這倆十三歲的小孩進來,今年才十四歲。卻雙雙成了六階武者,他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連三階武者都沒突破。但話說回來,自己當年要是有他倆這個勤奮勁兒,以後的成長卻也難說。
趙雲飛親手爲他沏了一杯茶,悵然若失地說道:“是啊!山河這孩子,性格堅韌、心性也不錯,就是脾氣太不好了!爲了他二嬸不受欺負,當街殺人,哎……我都替趙文海覺得可惜。”
“哈哈,族長,別怪我說話難聽,”趙星宇並不怎麼同意他這說法,接過茶杯,用杯蓋輕輕蕩了蕩茶水,有滋有味地抿了一小口,“當年咱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不比他們更衝動?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朝氣,什麼叫血氣方剛?這就叫血氣方剛!”
“我記得老族長還在的時候,有一次,上官家搞了次三族的比武大會。你失手殺了上官家的一個直系弟子,惹得他們大怒,兩族差點火拼!連上官家那個活了多少年的老祖都現身了!哈哈,那叫一個過癮!”
聽着趙星宇唾液橫飛地敘述着往事,趙雲飛的臉上也逐漸染上了一層自豪的紅暈:“本來就是那廝有殺我之心,難道我還要束手待斃不成?殺了就是殺了,他上官家能把我怎麼地?我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兩人相視大笑。趙星宇拈了拈嘴邊的鬍子,又說道:“其實把他倆關進去沒什麼不好。磨一磨他們的性子,增加一些修煉的難度,還是有好處的。當年你到了一階武師的時候,老族長不一樣把你扔進琅琊森林三年多?”
“嗯……這樣,你替我傳個口信給他們:一年之內,突破不到八階武者,就把他倆驅逐出族門!哪有這麼坐牢的道理?”趙雲飛感慨想起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那三年多夜不能寐晝不能安穩的回憶,心裡開始不平衡了起來:想要有所突破,就得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痛苦!
躲在裡間偷聽他倆談話的趙穎,眼中異彩連連。她也一度以爲趙山河弟兄倆這輩子都完了,誰知道卻這麼堅韌。那牢房是什麼地方?陰冷潮溼、終年不見天日,老鼠滿地爬、稻草也在生黴,地上還有死人的骨頭……
身處這般險境,還能堅定意志修煉。這倆小孩是不是人啊?
趙穎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開始佩服起趙山河來。當日,他詭異的幹掉了趙普,還有那奇特的招數,她一直深埋在心底,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一幕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裡。
“你再給家帶個口信,允許他親弟弟趙統,每兩個月去看他一次。這件事別讓長老們知道。去吧。”趙雲飛叫住了就要離開的趙星宇,想了想又交待到。
一年的時間?八階武者?
趙山河覺得趙雲飛有些瘋了。自己哪有這個本事?有丹藥的輔助和催化,還是得要靠自己不斷修煉,把修爲鞏固下來才行。並不是說有了等級,就會有相應的實力。這不是一碼事嘛。
在這該死的牢獄裡,崩山拳第一層倒是達到了,但苦於沒有對手、沒有實戰經驗,嚴格說起來意義並不是很大。
可趙星宇說的也很清楚,達不到沒關係,開除族籍!
趙山河沒法可想。不過現在倒是有個方便,那就是正大光明的修煉魂天變秘籍,不怕有人知道。趙廣已經知道他在修煉這個奇特的功法,可是在聽說只有一層的成功率後,心驚膽戰的放棄了也修煉的念頭。
秘籍的第一境第四層已經鞏固了下來,只要堅持下去,隨時可以突破。
第四層的要求,是修煉七魄中天衝魄和靈慧魄。此二魄主思想、主智慧,也被稱之爲天魄;
天魄的強大,可以感應到殘留於陰陽間的棄魂。只有先感應到,才能滅掉它們。
棄魂就是俗稱的鬼,由於各種原因,他們無法自行消散,永遠滯留於陰陽之間,永生不滅。
棄魂是沒有智慧的,由於刻骨的仇恨,會對活人進行不死不休的精神攻擊。攻擊方式就是擾亂乃至毀滅活人的精神力,然後吸收其元神,如此循環,以至於越來越強大。
將魂力從英魄入,經由精魄、氣魄、力魄和中樞魄,從天衝魄和靈慧魄出。再配上口訣,說起來還是這麼簡單。
趙山河已經習慣了那種痛苦,他不再恐懼魂魄的消散,與之相反,消散的可能越大,就說明成功性越大。他終於明白秘籍裡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你想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由於趙家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死在這牢獄裡的人已經無法計數,陰氣之重也非常適合修煉魂天變。
有了這麼個適宜的環境,又過了兩個月,趙山河終於突破了第四層。在第四層之前感覺不到棄魂,卻只能感應到活人的元神。
剎那之間,他看到這陰氣森森的監牢內到處是棄魂,它們漫無目的的飄蕩着。他有些疑惑:既然棄魂能夠吸收活人元神,趙廣又怎麼會沒事的?
趙山河奇怪的發現,幾乎所有的棄魂都遠遠的避開自己的元神,根本不敢接近,更別提攻擊了。隨着他元神的移動,棄魂們紛紛逃離。
唯獨有一具棄魂,跪在監牢最陰暗的地方,瑟瑟發抖,既不敢漂浮也沒有躲避。
“你是何人?可有智慧?”趙山河魂魄飄了過去,疑惑萬分地問道。
那棄魂一聽到魂音,激動地擡起了頭,嘴裡還興奮地大喊着:“閻羅!你居然是閻羅!求你了,給我一個解脫吧……我已經困在這裡百餘年,不生不死,實在是受不了了啊……”
“閻羅?你是在說我?”趙山河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追問道,“爲何要這樣說?”
“……你不知道?”棄魂有些驚訝,“你的元神都修煉到了五殿閻羅王的地步,也就是魂士,已經可以掌控我們這些棄魂的生死。我就可以結束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趙山河只是知道元神能夠修煉,但對於元神實際上了解的太少。棄魂見他態度和藹,沒有折磨自己的念頭,這才顫顫巍巍的解釋起來。
這世上果然是有人修煉元神的。千百年來,在天玄大陸上還曾經有過不少的修元者及其門派。
“修元者也是有不同級別的。但我對他們瞭解很少,只是知道這修煉元神成功率太低,難度太大,所以修元者數量很少。而且因爲必須要吸收活人元神,在三百年前,終於惹來修士們的全面剿殺,世上從此再無修元者了。但是我跟一個修元者打過交道,他跟我說起過一些,他活着的時候是魂士、肉體死了後元神就被稱之爲五殿閻羅王。與你現在的修爲是一樣的。”
趙山河終於恍然大悟。不過看來這棄魂知道的也並不多,只好意興闌珊的問道:“那你究竟是誰?既然你不是修元者,你的棄魂怎能殘留至今?”
棄魂語氣一下子黯然了下來。他竟然是核心弟子之首趙穆的太爺爺,趙振海。
趙振海在數百年前,原本是趙家核心弟子之一,實力達到了七階大武師。卻在一次進琅山歷練的途中發現了一處修士古墓。由於貪圖墓中的靈器、功法和武技,他貿然帶着歷練小隊深入其內。
在墓中遭遇了一個同樣覬覦寶貝的修元者。大家合二爲一,共同對抗強大到令人髮指的棄魂,損失十分慘重。
只有趙振海和修元者兩人逃了出來。只可惜兩人已經奄奄一息。臨死之前,他跟趙振海談了不少,說肉體終究會死,唯有元神不會消亡。若要求得永生,還不如讓元神不滅呢。
他對趙振海施展了一個奇怪的魂術,讓元神保留所有的記憶還不會消亡。眼看着修元者肉體死亡,元神卻嘆息着離開,趙振海拼死回到族內。
貪婪帶來這麼巨大的損失,趙氏族長震怒不已,把他關押在這監牢內,最終賜他一杯毒酒,讓他以死謝罪。
誰知道肉體的死亡換來元神的永生,這永生卻讓自己痛苦萬分。沒有感覺、不能吃喝,生不得死不了,他這才體會到那修元者的陰險:
他定然有方法讓元神可以四處活動,卻沒告訴自己,棄魂只能被困在肉身死亡之地!
趙山河聽得是目瞪口呆!
“我不想再這麼下去了。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困了這麼多年,我只求一個解脫。只要你能讓我徹底死去,我可以把那古墓的位置告訴你。等你的實力強大到足以幹掉棄魂後,替我殺了它!”
趙振海的棄魂語氣中有說不出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