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比賽於是變得相對血腥了起來,各有損傷。尤其是當公孫家對陣上官家的時候,個個都下了死手——上官家的都是丫頭片子,誰知道她們會不會用這種陰損的招數?
看了將近兩個時辰,趙山河覺得很有些索然無味,轉頭對袁玫問道:“袁師姐,你身體裡的毒素是不是真的祛除了?”他始終無法相信那條蛇。
“嗯,真是謝謝你們了。”袁玫愛憐地把趙廣的腦袋抱在懷裡邊揉搓邊說道。她已經二十二歲,雖然比趙廣大了不少,卻特別喜歡這個小男孩的個性,柔聲道:“不過養了幾天病,就徹底痊癒了。”
“嘿嘿,姐姐,你看俺對你多好啊……”趙廣享受着她胸脯的柔軟,深深聞着她的體香,雙手順過她的腰抱了過去。
袁玫翹着小嘴輕啐一口,習慣性的拍了他腦袋一巴掌:“去,死小孩別亂摸!”
趙山河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道:“這大庭廣衆的,你別那麼丟人行不行?等到晚上再說嘛……”
鐵良頓時爆笑不已:“哈,你這哥當得……”
袁玫嬌嗔着用力推了他一把,有些慌亂地指着場中道:“你們看,這是上官家最神秘的上官鈺。她是上官無忌的義女,生父母在二十多年前身死異鄉,就認了上官無忌做乾爹。”
“上官鈺?”
趙山河漸漸地收起了笑容。
上官鈺的對手是趙穆。沒想到趙穆已經是二階武師,而且很快就又會突破,但在她的手下還是佔不到便宜。
上官家的絕學從來都是隱於世事的,人們大多隻知道它素以鑄造兵器著稱,爲兗州乃至整個天玄大陸的不少強者鑄造了不少靈器。另外兩家不敢得罪它,正是因爲誰也不知道,上官家的背後究竟是誰。
尤其是那些擁有上官家鑄造的靈器的強者們,多如牛毛。袁玫繼續道,在數年前,公孫家與上官家因爲拍賣會上的一柄靈器發生了衝突,結果數名兗州外的強者爲其出頭,斬殺了公孫家兩名武師!
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強者爲他們出頭?這口氣不忍也得忍,不過上官家很會做事情,提出了以丹藥換靈器,而且價格相對低廉一些,算是徹底擺平了此事。
趙穆不是公孫恭,上官鈺再漂亮,也無法引開他的注意力。但交手時間一長,經驗不足的弱點就暴露了出來,一時間被她逼得手忙腳亂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使出虎嘯掌,右手使出崩山拳,從上下兩路齊攻了過去!
“呀~”
上官鈺清呵一聲,身體忽然擺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從這危險至極的拳掌之間閃過,雙臂從他脖頸兩側伸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
繼而急跳而起,雙腿從兩臂間穿過,夾住了他的脖子;雙手也忽然放開,腰身躺平,全身一擰就是一圈迴旋;
小小的賽場上突然爆發出了三階武師的風暴,衆人急速閃開到一邊,屏住了呼吸,看着這令人震驚的一幕!
“咔!”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趙穆被甩到空中,然後掉在了賽場下。
上官鈺施施然地拍了拍手掌:“放心,我沒打算要他性命。”從頭至尾她都沒有露出過笑容,彷彿冰美人一般,口氣也冷淡的可以,看也不看衆人就直接離開,回到上官鉉的身邊乖巧地站好。
趙山河也看了上官家其他幾個女弟子的比賽,誰都沒有這個上官鈺乾淨利落,而且上官家的功夫看樣子是以身法爲重的。
“這一招叫回月絞。在絞住對方脖頸的時候,全力爆發修爲,配合身法,幾乎是必死的招數,”袁玫欽佩地說道,“沒想到她還能精準地控制靈力,當真是不得了啊!”
趙山河下意識地點頭應道:“確實。我也沒想到,趙穆會敗得這麼快。”
三長老趙博的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言不發地親自抱起趙穆,快速拿出一粒丹藥塞進他口中,又瞪了瞪趙家的其他幾個核心弟子。
大家緊抿着嘴脣,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都看清楚了?之後的比賽,儘可能拉開距離,別讓上官家的弟子近身!”趙博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無論是拳術還是掌訣,都是近身才能放開修爲的。
除了上官鈺,其他的上官女弟子幾乎都是持械上場,而且手中兵器全是靈器。這讓趙家極爲吃虧,公孫家在之後的對戰中也使用了靈器。
趙博表面上平心靜氣,心中波濤洶涌不已:這次實在是失策,爲了不顯露出真實的實力,趙家的弟子全都被禁止持械,結果卻……
輪到他的兒子、核心弟子趙威上場時,趙威居然低聲下氣地向圍觀的青葉門弟子借了一把劍——他的靈劍被鎖在趙家的兵器庫裡呢。
趙博也只能當沒看到,不然怎麼辦?最強的趙穆都已經敗了,他總不能讓自己兒子再受重傷吧?
可是這一幕讓青葉門看到,連齊世傑的眼中都多了一絲鄙夷:趙家的上盤功夫可圈可點,就是太拮据了些,連把像樣的靈器都拿不出來麼?他又瞥了眼趙振海背後的眉尖刀,心裡愈發疑惑起來:
如此重要的考覈怎麼不拿靈器,卻會配給一個不是親信高階的弟子幾個強者侍衛,還配這麼強的兵器?
趙山河的眉頭越皺越緊。看來趙家的形勢着實不太妙啊,這趙威底子倒是紮實,但手中兵器畢竟不是靈器,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劍,在對攻了幾下後居然被震碎了!
沒有趁手的靈器,對手又是二階武師公孫贊,他被迫跳出戰圈,大聲對裁判喊道:“我認輸!”
“認輸?”公孫贊冷笑一聲,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凌空斬下——
“哐!”
斜刺間忽然多出一柄通體黝黑的十字戟,擋住了這必中的一劍。趙威以爲這下死定了,萬念具焚地引頸待死,聽見這響聲又驚懼地睜開了雙眼。
“你是來送死的嗎?”公孫越的三兒子、大弟子公孫贊見錯過了時機,只是把劍尖對準了來人。
裁判也萬分警惕的看着這突然冒出的蒙面客。堂堂一個男人,卻蒙着一層黑色面紗,只露出一雙死人般的眼珠子!
趙博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雖然看清楚來者穿得是趙家的服飾,卻完全不認識此人。
來者也不答話,只用那雙死人眼瞪着裁判。青葉門的裁判嚥了口唾液,沒見過這種怪人啊,對他說道:“這位朋友,賽場是不允許干涉的,您已經觸犯了規矩!”
趙威見勢不妙,哪裡還不知道溜之大吉?順着擂臺邊滾了下來,對裁判拱拳道:“我認輸了。”
“想認輸不是不行——那就你來,他沒有持兵器,你也不許持!可敢上來一戰?”公孫贊回頭望了眼他的父親公孫越,人畜無害地說道,“我不佔你便宜,你們倆算一場如何?”
這已經是很欺負人了。蒙面客當然就是趙山河派出的死士俑,無法說話,卻重重點頭答應,甩手就把十字戟遞到趙博的手中。
趙博接過才發覺此兵器重的驚人,心中一動:族中沒人是持有這等靈器的啊?他到底是誰?
死士俑有些僵硬、又有些機械地走上賽場,對着公孫贊豎起大拇指,又慢慢地轉向下方!
這個怪人竟敢對自己挑戰?公孫贊瞪圓了眼睛,再次回頭望了望父親,待收到允許的暗號後,暗罵一聲,完全放出了所有的氣勢猛撲而上!
死士俑動也不動,任憑公孫贊攻打,更不做任何防禦!
這下連上官鉉都站了起來,指着死士俑失聲喊道:“難道是……?”
上官鈺湊過去疑惑地問到:“教頭,怎麼了?”
“沒事,沒事……”上官鉉慢慢坐了下去。公孫越也看出了不對,要麼對方身着寶甲、要麼對方實力深不可測,只好大聲提醒道:“贊兒,速戰速決!”
公孫贊把御劍訣發揮到了第五式的威力,橙色靈氣裹劍身而起,挾驚天動地之勢直衝死士俑的心腹而來!他從十一歲就開始修煉此劍訣,在公孫家族的青年人中已經沒什麼敵手了,可面對這個怪人,總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危機感。
“噠!”
死士俑根本就不閃躲,反而一把捏住了他手中的長劍劍刃,轉瞬間就止住了他的攻勢!
“噹啷噹啷……”
在所有人的瞠目結舌中,公孫贊手中的靈器長劍被活生生的捏碎成了數段!不等他反應過來,死士俑疾速上前,一拳對準他的胸部就搗了過去。
“噗!”
這一拳竟然穿透了公孫讚的胸腔,手中還握着他的心臟;那心臟還在手中撲騰騰地跳動着!
“贊兒啊!”公孫越發狂地大叫一聲,縱身跳上擂臺,凌空側身就是一記公孫家的絕學無影腿!
死士俑後退不及、格擋也來不及了,被一腳踢出老遠!
幾個裁判已經一擁而上,擋在了公孫越的面前:“越護法,喪子之仇待你們回城之後再報如何?”
更讓所有人奇怪的事情出現了:那怪人只趴了幾息的時間,就彷彿無事一般站了起來,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緊不慢地走下了擂臺。
公孫越僵住了。自己好歹也是個大武師,雖然級別不高,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