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個夜晚,趙山河就要回到外門了,因此他在白天的時候對趙統督促的特別緊。趙廣看他那架勢,大有把趙統操練到吐血的地步,只要攔住他:
“明天咱們就回外門了,統兒七天來這麼辛苦,讓他放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嘛。”
趙山河心裡還是帶着氣的。因爲趙統心裡的那種念頭,對他以後的修煉前途極爲不利,如果不及時地清除掉,有百害而無一利。但一張一弛纔是王道,他悻悻地說道:“今晚不用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趙統歡呼着想要雀躍,張了張嘴卻喊不出聲,他實在是被累壞了,往地上一倒就呼呼大睡起來。
“哥,那什麼玄元宗……會不會來報復咱們啊?”趙廣跟了他那麼長時間,見識漲了不少,憂心沖沖地問道。
趙山河並未太放在心上:“那天半途攔截的傢伙都被幹掉了,唯一一個還‘活’着的鄭南峰,在我的破龍棍裡舒服呢。應該不會有啥後患,不過還是得小心爲上。”
“他們會來的!”鄭南峰的棄魂從破龍棍上鑽出來,言之鑿鑿地道,“玄元宗有種秘術,叫做什麼搜魂術,就算是死人也逃不掉搜魂的。”
趙山河頓時汗毛直豎:“那你咋不早說?”
鄭南峰輕笑一聲:“怕什麼。那些小子又感覺不到你的元神,就算是倒黴,也是你趙家倒黴。你自己家裡很安全的。”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無法理解鄭南峰那異於常人的邏輯思維,“趙家完了,我自家豈能獨善其身!今晚咱們連夜趕路,早點回外門!”
匆匆跟父母告別,也顧不上跟趙統交待,趙山河帶着兩人縱馬直奔義陽城而去。這七天來他的收穫也不小,元力穩穩地達到了魂天變第二境第二層的標準,不過每往後一步,都會顯得舉步維艱。
月色穿透雲層清冷地俯視着蒼茫大地,遠處的琅琊森林就像是一片波譎雲詭的林海,高聳入雲的琅山上,時不時地傳來野獸的吼叫聲。
道路上傳來沉悶的馬蹄聲,趙山河心急如焚,他必須要提醒族長和長老,嚴防死守,絕不能小看玄元宗。
“來了!”腦海中忽然傳來鄭南峰的聲音,“在你右側二百步的地方,三個武師一個大武師!”棄魂狀態下的他,神識比以前要敏銳的多。
趙振海不待趙山河下令,就帶着兩具死士俑跳下馬躍了過去。趙山河的速度絲毫不減繼續前進,趙廣也緊隨其後不落半步。
靈器的碰撞聲、男人的喝罵聲、慘叫聲立時響起了一片。趙山河並不擔心趙振海會遇險,因爲鄭南峰提醒過,玄元宗的武尊現在專門負責鎮守山門,不能外出一步。所以暗殺這種事還輪不到他們。
幾息的時間,那四名殺手就被結局掉,趙振海迅速回到馬上,腰間掛着四顆人頭。趙山河連看都沒看,對鄭南峰說道:“都是你的!做的不錯!”
鄭南峰很開心,棄魂唯一的強大途徑就是吸取活人魂魄,這四人剛死不久,正是大補之物啊。看來這個主子對下人還是很好的!
“左後側三百步,三個武師兩個大武師!”得到獎勵的他勞動積極性大漲,反正死人對趙山河無用,對他卻有大用。
還是趙振海衝鋒在前,誰讓他是大武師呢?不過這次爲了爭取時間,趙廣也出手了。趁雙方纏鬥的功夫,他轉身彎弓搭箭,五支破軍箭離弦而出!
噗、噗、噗、噗噗!
不多時趙振海又提着五顆首級回來,鄭南峰的棄魂長着血盆大口正等着呢,毫不客氣地照單全收。
這是趙廣第一次把趙武弓用於殺人。他最滿意的不是破軍箭的威力,而是破軍箭並不像一般弓箭,飛行中會發出尖嘯,而是無聲無息!這幅弓箭不會暴露靈力波動,太適合暗殺了。
“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受?”趙山河心急火燎之下還不忘關心一下。
趙廣用破軍箭撓了撓頭皮:“沒啥感受。跟獵殺魔獸沒啥區別啊!”
義陽城的城門已經出現在眼前,城牆上的護衛隊看到幾匹馬疾馳而來,還以爲是那些殺手的同夥,舉手就要下令放箭。
“休要放箭,我是趙山河!快開城門!”
眼見可能會造成誤傷,趙山河顧不得暴露了,高聲衝着城牆上喊起來。一嗓子喊完,從各個方向撲向城池的黑影停頓了一下,然後緊跟着馬後就追了上來。
望着暗潮涌動的四周,趙山河狠狠把馬鞭甩在了馬臀上。果然不能硬碰硬,這麼多殺手,就算是武尊也要被活活累死!
護衛隊的隊長只把城門打開了半扇,待幾匹馬衝進來之後,急切地又關上了。城牆上上千名趙傢俬兵把弓弩對準了那些企圖正面衝擊的殺手,逼迫的他們不得不遠遠離開。
“山河你是怎麼知道義陽城危險的?還回來做什麼!”師父趙起正調派手下的外門弟子,分配到城門和幾個制高點,見他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吼道。
趙山河也沒時間跟他解釋,下人遞上來一壺水,他一飲而盡:“快帶我見族長!玄元宗是打算要強攻了,外面那些殺手不足爲患,關鍵是不能讓高手衝進族內!”
已經來不及了。
此刻趙雲飛的面前正站着兩個一身黑衣的武尊,強大的氣勢壓迫的他有些頂不住。趙家的資深長老眼下都在琅山閉死關,就算有滅門之禍也無法及時趕回來。十個長老跟在他的身後,同樣放出滔天的氣勢苦苦支撐!
“閣下非要趕盡殺絕麼?”緊咬着牙關,趙雲飛的族長架勢完全顯露出來,“不知道我等拼死一戰,可否留下兩位陪葬?!”
一個黑衣人的語言聽不出任何感情 色彩:“殺我這麼多人,今天老子是來收賬的!”
趙山河還沒踏進大堂,便感受到這股恐怖的氣勢。他憤怒地質問鄭南峰道:“你不是說,武尊不會離開玄元宗門嗎?”
“媽的,我怎麼知道宗主馮遠征瘋了?也許他沒有下令,而是這些武尊擅自行動!”鄭南峰也很是摸不着頭腦,當年被滅門之時,這些武尊都沒做什麼抵抗就迅速撤離,誰知道這次鬧這麼大陣仗?
趙山河無法可想,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三家的控制,他必須要作出決斷,是撤是留?獨善其身的想法轉瞬即逝,趙家沒了,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平衡,另外兩家豈會放過自己,他決定拼一拼!
黑衣人動手了。開口那人騰空而起,雙臂平舉,剎那間,數十丈範圍內的上空陰雲密佈,雷電閃爍其中!
趙家大堂立刻被烏雲籠罩,天生異象讓趙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武尊的實力竟然如此霸道!
“今天,你們都得爲我宗門弟子陪葬!”黑衣人怪笑一聲,右臂一揮,數十道雷電纏繞期間,直指趙雲飛等人蓄勢待發!
“這是沈醉沈堂主的雷拳……”鄭南峰對趙家沒什麼感情,只關心趙山河一人,“主人快走啊,雷拳是可以毀滅元神的!”
魂師只能與武師相提並論,可以對大武師造成傷害,卻無法威脅到武尊!但趙山河打算豁出去了,不管成與不成,總要試一試!
握緊破龍棍,他元神出竅,衝着看熱鬧的另外一個黑衣人一躍而去!全身所有的元力都灌注其上,再加上已經吞噬八個活人魂魄的鄭南峰棄魂,魂天變第二境第二層的實力全部發揮出來,直接令空間產生了一絲波動。
黑衣武尊原本就沒把一個小小的趙家放在眼裡,同時來兩個也是爲了趕盡殺絕,又如何會想到這裡還有魂師?
猝不及防之下,他倉促地回身接住了這一擊!趙山河眼前一陣模糊,武尊果然非同尋常啊,反震之力差點把他的魂魄給震散架。
“魂師……修元者?!”黑衣武尊大驚失色。當年被上萬門派圍攻時的場景忽然浮現在眼前,其中就有渾水摸魚的修元者;對玄元宗造成巨大傷亡的也是這些人。
他硬接了這一棍也覺得胸間氣血翻涌,淒厲地衝上空的黑衣人喊道:“老沈快走!有魂師!”
殺了這個小魂師無所謂,被修元門派發現可就大事去矣,殘留的修元者個個比他們更加亡命、實力也更加強橫。沈醉也吃驚極甚,迅速收起全部的氣勢,兩人凌空往遠處逃竄。
御空而行是武尊以上的專利。
“沈醉你個老匹夫!休走!”聲振寰宇的聲音讓兩個人齊齊一顫,反而逃的更加快速!
“哈哈,我等你們已經很久了!留下命來!”一羣黑影猶如瞬移般忽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爲首的中年人雙掌一合,一道半徑達二十丈的淡黃色光芒把所有人籠罩在內。
沈醉此時卻不慌了:“**平,我敬你是北嶽峰的峰主,大家都留條後路,日後也好相見。”
鄭南峰眼睛都有些直了:“連北嶽峰峰主都現身了……怎麼玩這麼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