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寒風呼嘯。
馬蹄踏在堅硬冰冷的土地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揚起來,是就連大地也被這凜冽的寒風凍成了一塊。
一名身穿武士服的少年騎着駿馬不疾不徐地到了丹霞山下,看了一眼丹霞派的山門,便又調轉馬頭。
駿馬在他的控制下來到丹霞派的馬場,對人通報了一下姓名,馬場的人便驚呼一聲,管事連同下人都急匆匆地跑出來。
“原來是厲公子回來了!未能遠迎,還望恕罪!”那管事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
那幾名下人也連忙跟着行禮,說道:“恭迎厲公子游歷回來!”
厲同有些意外,翻身下馬,問道:“我出外遊歷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那馬場管事連忙點頭:“厲公子外出遊歷的消息三月之前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冀州府,我們也都知道了。對了,不知厲公子知道了沒有,那武家的小子又下了戰帖,四天之後便來丹霞派和你決戰……”
厲同點點頭:“此事我已經知道了。”
說着話將自己坐騎的繮繩遞給他:“有勞你將這匹馬牽回馬場。”
“應當的,應當的!”那馬場管事忙不迭地接過繮繩。
厲同便不再停留,朝着丹霞山上走去。
“厲公子這就走了?”一名下人眼看厲同咒怨,低聲問道。
那管事牽着馬說道:“自然要走了,他如今後天九層的修爲,雖然能夠擊敗先天高手,但是也是偶然。那豫州府武家的公子武狂風本身便是極爲厲害的天才,這一次前來又是突破到先天高手,厲公子不得不花些心思小心應對,怎麼會在我們這裡多做停留?”
那下人不免有些神往:“若說戰鬥的本事和刀法,厲公子實在是天下少有一頂一的天才,可要是看修爲的境界,那叫做武狂風的傢伙可就實在太厲害了,聽說他才二十多歲就已經成爲了先天高手。我們要是和他一樣厲害,那可就好了……”
管事冷冷一哼:“少做這些白日夢,老老實實去做飼料,伺候好厲公子的馬匹纔是正事!”
幾名下人聞言,連忙應了聲,急匆匆地各行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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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樹木已然凋零大半,唯有松柏等耐寒樹木依舊青青,若非有上山的石階指引,厲同恐怕都要不認得自己眼前的這座丹霞山了。
此次外出遊歷,他收穫不小,然而惹下的禍事也着實不小。
譬如那過夫人,若是那心狠手辣的女人當真一定要來丹霞派,那厲同就是爲整個丹霞派惹來了滔天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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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那一天之後過夫人不知爲何就此收手,也不再派過家的子弟對厲同進行糾纏,這讓厲同有了足夠的時間能夠安安穩穩的好好修煉。
至於過夫人說過的那真正的山河氣機圖,厲同便也只是放在心中而已。
按照過夫人之前所說,現在擁有真正的山河氣機圖的是一個叫做望宮蘇荼的先天武者。一個先天武者,能夠讓築基境界中期的過夫人露出忌憚神色,能夠讓過夫人不從他手中奪走山河氣機圖,這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就在厲同沉思的時候,胸口忽然變得鼓鼓囊囊一團,兩條雪白的長耳朵先伸了出來,緊接着是一個帶着幾分聰慧氣息的雪白兔子腦袋。
扒着厲同胸口的衣服看了看,這雪白兔子似乎有些厭惡寒冷,又把頭縮了回去。
令厲同感到神奇的是,隨着這兔子縮回去,他胸口那鼓起的一團也漸漸消下去,似乎什麼也沒有一樣。偏偏厲同還能感覺到那兔子就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做窩,就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小東西,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厲同心中暗暗納悶。
正想着,半山腰處傳來一陣嬉笑聲,一個男子笑道:“聽說厲師兄就要回來了,朱琳,你是不是心內很高興?”
說話的這人聲音倒不算難聽,只是一開口就帶着一股猥瑣味道,着實叫人不喜。
這正是那章乃東的聲音本色,厲同和他在入門之時也算結識一番,對他倒是觀感不錯。不過這會兒,他拿厲同和朱琳開玩笑,就讓厲同有些想要出手小小收拾他一次了。
轉念一想,這章乃東本身便是這等人,並非刻意要給厲同麻煩,厲同也就沒了這想法。
一名女子的聲音響起:“章乃東,你這猥瑣傢伙再拿我取笑,信不信我把你偷窺女弟子洗澡的事情告訴你父母?”
這話一出,頓時驚起一陣驚叫聲:“什麼?朱琳,這小子偷看我們洗澡了?”
“章乃東,你這小子,偷看怎麼也不叫上我們?!”
“姐妹們,將這小子收拾一頓,好好出氣!”
章乃東的慘叫聲音頓時從山腰一路傳來,越來越近:“哎呀,不要打!我錯啦!”
“朱琳,你不講信用!說好的不說的,怎麼能這樣說出來?”
朱琳笑道:“哼哼,讓你整天拿姑奶奶取笑,這下不敢了吧?”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章乃東提着兩隻水桶一路小跑,忽地停了下來,看着眼前山路上站着的人,驚聲叫道:“厲同!”
朱琳緊隨其後,笑罵道:“好啊,你這混蛋還敢取笑我,厲同在哪兒——”
忽地,她也看到了站在山路上的厲同,頓時漲得臉色通紅,急衝衝地將手中的水桶放下手掌在藍色的外門弟子服上擦了擦,有些困窘地看着厲同:“你回來了?”
厲同點點頭:“嗯,回來了。看來你們這段時日過的還不錯。”
章乃東渾身精幹了許多,而朱琳也不再像是原來那樣有些營養不良的瘦削,線條柔美的同時變得面色紅潤,結合之前他們和其他外門弟子說笑打鬧的情形,他們過得的確不算差。
二十多名身穿藍衣的外門弟子也都看到了厲同。他們手中都各自提着兩隻木桶,顯然正從山下提水。這是丹霞派外門弟子的功課,爲的是打熬身體,也是外門弟子們的修煉。
“厲師兄!”
“厲師兄回來了!”
“厲師弟……”
年齡大一些的實在無法稱呼厲同爲師兄,便叫厲同爲厲師弟,差不多二十歲上下的一開口叫的都是“厲師兄”。
厲同和他們稍微說幾句話,章乃東說道:“我們還要抓緊時間去挑水,否則又要受責罰!”
這些外門弟子聞言,便都急忙提這水桶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