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鷹盤旋着,在那宮殿門口緩緩落下,收起寬闊翅膀。
郭嵩陽、趙全海、藍雅芝三人帶着二十四名外門弟子下了羊鷹,在兩名中年男子的引導之下步入那宮殿。
門口有但底牌弟子先開口唱響:“青玄門諸位武道高人到!”
宮殿內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起身聲音。
青玄門衆人跟着兩名中年男子緩步入內,只見大殿內已經有了一二百人,俱都鴉雀無聲。
中間有一把椅子,椅子前站着的是一個滿頭銀髮、面色紅潤的老者。
老者微微拱手,笑道:“原來是青玄門的郭師兄、趙師兄、藍師妹!三位今日可是來的不太早,叫我們一陣好等!”
郭嵩陽拱手答道:“洪掌門和各位師兄請見諒,路上遇上了一點麻煩,因此耽擱了一些時候。”
左右兩側的椅子之前已經有了八九個人,一名年輕書生,一名面色微冷的女子,一名白髮老者,還有六名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中年男子。
聽到郭嵩陽這麼說,那年輕書生笑道:“郭師兄的巨劍一貫威名赫赫,十萬大山之內一向少有人敢當面挑釁,這一次是什麼麻煩,竟能叫郭師兄也耽擱時間去解決?”
郭嵩陽答道:“是星光妖纓那小畜生,他帶了十多個化形妖獸阻攔我們青玄門一行人。”
此言一出,正中間的銀髮老者和左右兩側的其餘九人都吃了一驚,便是之前引路的那兩名中年男子也都吃驚地回過頭來,看向郭嵩陽。
郭嵩陽迎着他們吃驚的目光緩緩點頭,示意自己說的的確是真的,衆人便都面色沉重起來。
“十萬大山的妖獸一向數不盡數,沒想到這不到一年的功夫,星光妖纓這小畜生竟然當真成了氣候,聚攏了這麼多化形妖獸。”
站在中間的銀髮老者、丹鼎派洪掌門開口說道。
那年輕書生也道:“的確叫人意想不到!這麼多化形妖獸做他手下,若只是比較這些手下,他竟然已經不弱於一個妖王的勢力了!”
年輕書生的一側,那白髮老者忽地面色漲紅,開口說道:“星光妖纓那小畜生可曾出手了?之前我竟然敗在他手下,這一次再叫我遇上,定然要叫他有來無回!”
郭嵩陽看了這白髮老者一眼,對趙全海微微點頭:這白髮老者正是那曾經敗給星光妖纓的符甲派武道金丹強者,他雖然白髮蒼蒼,真實修爲卻並不太高,是以頗高的年齡險之又險地成就了武道金丹境界。
要讓衆人都認識到星光妖纓的可怕進步,完成青玄門師祖之前的囑託,這時候非要趙全海站出來親自說明不可。
趙全海對那白髮老者微微拱手:“白師兄。”
白髮老者不明所以,同樣拱手還禮:“趙師兄客氣了。”
“白師兄如今突破了武道金丹的二層沒有?”趙全海問道。
白髮老者頓時面有不悅神色,這殿中一二百人,有同爲武道金丹的強者,有各門派的小輩,趙全海當面問這種問題,實在是頗爲失禮!
沉吟一下,感覺趙全海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問,白髮老者乾巴巴地答道:“沒有。”
趙全海又開口道:“我如今武道金丹中期,第四層。”
這話大有比較之意,白髮老者頓時面色通紅,怒聲道:“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想要和我動手試試不成?莫非青玄門和我們符甲派想要比試一下!?”
不僅是他,其餘幾人也都面帶不悅神色——不管怎麼看,趙全海這樣說話都有欺人太甚的嫌疑。這樣直白地對比修爲層次,難不成真是要故意挑起爭鬥麼?
趙全海也看出了衆人的不滿之意,拱手說道:“請白師兄和諸位師兄暫且息怒,我要說的,正是我和星光妖纓交手的事情。”
衆人這才明白趙全海這樣問話是有原因,便都不再發怒,只看他怎麼說。
趙全海道:“這一次,我和星光妖纓交手,三十息內我便被他擊敗,連逃跑機會也沒有,差點被他所殺!”
白髮老者霍然瞪大眼睛,吃驚叫道:“這不可能!”
“這是真的!”藍雅芝上前,沉聲說道,“我也是武道金丹二層,竟然被星光妖纓一個眼神望來,硬生生逼退一步!這小畜生的實力增長快的可怕!”
白髮老者紅着臉怒聲叫道:“那也不該如此快!他的實力不可能增長如此快!”
那年輕書生面色鄭重,開口說道:“星光妖纓這小畜生的實力的確增長奇快,但是他進入化形境界之後怎麼實力還如此快?難道他那奇遇到如今還在給予他好處不成?”
一名面帶刀疤、揹着長槍的中年男子開口道:“若真是如此,那奇遇還真是當真可怕,難道那奇遇會一路送他成爲妖王不成?”
那面色微冷的女子卻說道:“這個暫且不說,星光妖纓既然如此厲害,又帶了十多名化形妖獸,青玄門諸位是如何從星光妖纓的手中脫身的?”
郭嵩陽答道:“那是因爲我們青玄門師伯的元嬰化身出手了。”
衆人聞言,這才恍然。
那白髮老者帶着希冀神色問道:“元嬰化身出手,星光妖纓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逃脫不了了。敢問青玄門宮師伯可是將那小畜生斬殺在當場了?”
他這話問的十分心切,顯然是已經恨星光妖纓入骨。可惜衆人都知道,若是星光妖纓當真被斬殺了,青玄門一行人便不會是這種神情了。
只是衆人心中又有些想不出來,在元嬰化身面前,星光妖纓又怎麼可能逃出生天?
郭嵩陽回答了衆人疑惑,開口說道:“星光妖纓已經和河中老怪的孫女定了婚約,他身上帶着那河中老怪的元嬰化身,因此逃過了一劫。”
衆人聞言,皆是恍然,隨後又是驚歎。
“有河中老怪撐腰,這小畜生以後肯定是一大禍患!”
“從此之後,再想對付星光妖纓,恐怕就難了!”
“星光妖纓一向仇視我們六大門派弟子,以後各門派弟子外出,一定要小心謹慎!”
諸位武道金丹境界的強者議論紛紛、交頭接耳,站在最中央的的洪掌門卻不能失了禮數,開口邀請郭嵩陽等人坐下,讓厲同等二十四名外門弟子和其餘各門派外門弟子坐在一起。
藍雅芝並未就坐,輕聲對之前引路的一名中年男子道:“柯師兄,我手下有一名弟子有些頑疾,可否找個清靜處,叫我爲他緩解一番身上頑疾?”
那柯師兄頗爲熱心,笑着說道:“丹鼎派療傷治病的丹藥頗多,若是頑疾,藍師妹不妨說出來——”
說到這裡,柯師兄忽地面露尷尬神色,停下不說:“藍師妹請稍後,這便爲你安排一個清靜之處……”
他本來是好心好意,忽地想起:這弟子若是一般病症,青玄門自己便能夠治好,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自己來做順手人情。若不是一般病症,青玄門治不好,那就說明那頑疾定然麻煩至極,丹鼎派就算能治好,也要耗費極爲珍貴的丹藥或者人力物力,那可不是簡單的順手人情的事情了。
爲了青玄門的一名弟子,丹鼎派還犯不上要做到這種程度!
柯師兄若是再說下去,一旦被藍雅芝用話套牢了,門內怨他多管閒事,青玄門怨他信口開河、不守承諾,那就當真是裡外不是人、兩頭受埋怨了。
從宮殿的一旁安排了一處靜室,藍雅芝將厲同從外門弟子中喚出,待到了靜室之中。
藍雅芝關閉靜室門,掏出一柄一尺長的淡褐色摺扇。
青玄門師祖的元嬰化身、那白髮年輕人便從這柄摺扇上冒出來,對厲同說道:“過來坐好。”
厲同走上前去,盤膝坐好。
白髮年輕人又對藍雅芝說道:“雅芝,你做一個水球,放在茶杯中密封好。”
藍雅芝聞言也不多言,手掌輕擡,一個鵝蛋大小的水球出現在手掌中,伸手抓來一個茶杯,將水球放入茶杯內。
緊接着,她手上帶着一層淡藍水光,拿起茶杯上的小瓷蓋便要蓋上——這一下蓋上之後,整個水杯便都密封無隙,普通人用再大力氣都不可能打開。
“且慢。”
白髮年輕人止住了他,伸手一擡,一道微風擦過厲同指尖,頓時一滴亮紅的鮮血從厲同手指上滴落。
白髮年輕人擡手將那鮮血落入茶杯之內的水中,盯着厲同的手指,竟然有些神色奇怪。
厲同和藍雅芝都看向他,他才若有所覺,面上一笑,用力在厲同胸口一拍。
厲同還以爲這一下會把自己重傷,卻不料身上絲毫感覺也沒有,只感覺一陣酥麻,一條黑線從手指處的傷口跳出,竄入了那茶杯之中。
白髮年輕人擡手一按,親自將茶杯和瓷蓋合二爲一。
“好了。”
白髮年輕人將密封好的茶杯遞給厲同:“以後帶着這茶杯,若是茶杯有異動,就說明對方有行動了,你也就知道對方的目的所在了。”
厲同點點頭,接過這密封的茶杯。
“這東西不算毒,因此你的身體對這個沒有反應。若是我不管,對方叫這東西發作,恐怕也在你身上得不到多少好處。”
白髮年輕人又開口說道,叫厲同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