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丁晴已經恢復平時模樣,除了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哭過一場。
厲同和她稍微說兩句話,又叫畢需前來,準備將兩人送出青玄‘門’的事情。
畢需聽後,有些爲難地說道:“公子,反正武道金丹境界什麼時候都能突破,不如我暫且停了修煉,留在青玄‘門’內……”
厲同驚訝:“這是爲何?”
丁晴也有些詫異,有些猜到緣由,不過此刻心思紛雜,難免轉瞬便忘,因此並未說得出口。
畢需開口答道:“公子修煉需要靈石甚多,青玄‘門’這邊是如論如何也不能放棄。之前金友光被送出去突破武道金丹境界,如今我和丁晴姑娘離開青玄‘門’,這些靈石豈不是就等於白白‘浪’費了?”
厲同聞言,卻也心中微動:畢需說的的確也是道理,對於厲同而言,雖然有了第四層的丹‘藥’支持,但是卻也依舊不能完全放棄這些靈石。
畢需又說道:“江流鶴不男不‘女’,和我們畢竟不是一條心,若是將靈石‘交’給江流鶴,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來。《血‘玉’功》和《純‘玉’功》兩個功法十分神奇,我何時突破武道金丹境界都可以,還是留下來,爲公子積蓄靈石的好。”
厲同稍作沉‘吟’,微微擺手:“不必如此。江流鶴不是我們的人,那就將他變成我們的人,你去把他叫來,我今日便要將他徹底收服,叫他乖乖聽命。”
“你還是和丁晴一起出去,在外面突破了武道金丹境界,到時候也幫着雅韻和金友光壓住另外兩人。那兩人前後和我接觸時間不算太多,若有忠心這會兒也不知道剩下多少,只靠雅韻和金友光兩人壓制難免出錯,你們兩人也去,若發現那兩人不妥可以動手殺了。”
畢需和丁晴早已經知道外面念同樓和斷腸樓的事情,明白厲同說的是王天凌和晉求兩人這兩人若是一直在厲同身前,的確忠心不必懷疑,只是如今在人間享受榮華富貴、高高在上的滋味多了,又一直沒有絕強的壓力震懾兩人,厲同也只是偶爾外出歷練才能見到兩人。
如此條件環境之下,他們兩人一旦修爲到達武道金丹境界,生殺大權更重,豈會不生出驕橫之氣?
畢需和丁晴聽到厲同決定下來,便都應聲。
過不片刻,畢需將江流鶴請來。
“厲師兄安好?江流鶴有禮拜見啦!”
江流鶴穿着素白長裙,頭上挽着髮髻,對厲同盈盈下拜,竟是行的‘女’子‘婦’人之禮。
厲同聽他聲音柔和婉轉,已經再也沒有之前那樣尖細難聽,也不知他是已經徹底完成轉化爲‘女’子的變化還是用什麼竅‘門’改變了自己聲音。
“江師妹請起。”厲同淡淡說道,並未伸手扶她。
江流鶴帶着點怨氣對他稍稍白了一眼,自己站起身來:“厲師兄,你可是大男人,就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嗎?”
厲同說道:“你的本事如今又有‘精’進,內‘門’弟子之中,只怕除我之外再也無人是你對手,你又何必自謙,說什麼弱‘女’子?”
“一個‘女’子,就算是再強,那也是弱‘女’子。只要遇上了意中的男兒,那自然更不必說……”
江流鶴咯咯笑着,‘花’枝‘亂’顫,只是厲同早知道他這‘花’枝上面曾經長着的是什麼東西,就算他笑的再甜再美,心中也難有好感。
不過,仔細品味江流鶴的一番話後,厲同卻又在心中想起了極西之地的那一段往事。
‘女’人就算是再強,終究也只是弱‘女’子?
那纔怪吧,怎麼能奢求一個元嬰化身的強者對自己真的動心?更何況那只是一個大受損傷的化身神魂而已,一旦恢復實力,只怕第一個念頭就是將厲同徹底斬殺。
“厲師兄請小妹來,有什麼事情?”見他沉默不語,江流鶴開口問道。
厲同說道:“也並無其他事情,只是請江師妹徹底投靠我,爲我效力罷了。”
江流鶴微微吃了一驚,隨即粉面含‘春’:“原來你看上我了!”
厲同、畢需兩人微微愕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話來。
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悲傷心思的丁晴居然心中錯愕之下,撲哧一聲笑出來。
江流鶴也跟着笑道:“晴姑娘這是笑什麼呢?他可不就是看上了我麼!”
聽他這樣說,丁晴越發笑的厲害,甚至笑出幾滴淚來。
厲同輕嘆一聲,心知丁晴到底是個心地純良的‘女’孩,自家母親和哥哥走上絕路,她心中的悲切豈是輕易就能抹平?這會兒笑出來的淚水,只怕傷心和發泄的成分更大。
江流鶴也瞧出來幾分不對,輕聲說道:“晴姑娘,有什麼事情也不要太過放在心上。你要知道,咱們‘女’人最重要的是要經常笑,不能經常哭,如此才能常保青‘春’美麗。”
丁晴面帶悲哀笑意,微微搖頭:“多謝江師姐關心,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江流鶴這才轉頭看向厲同:“叫晴姑娘哭成這樣,該不會是厲師兄對她始‘亂’終棄了吧?”
此言一出,丁晴的臉‘色’頓時微微一紅,只不過現在是在不願多做分辯。
倒是厲同輕咳一聲,說道:“我豈是那種人?”
聽到這話,丁晴心中頓時一暖,心知自己長久以來的心意終於獲得回報。厲同對別人說出這話,顯然是已經將丁晴當做自己‘女’人,等於給了丁晴一個承諾。
在此悲傷之時聽到這種喜訊,丁晴心中有悲有喜,實在難以述說心中滋味。只不過她終究不是尋常孱弱‘女’子,勉強平靜了心緒,繼續站在一旁聽厲同和江流鶴談話。
“厲師兄這話纔對!”江流鶴笑語晏晏,“不過,厲師兄若要叫我對你誠心歸附,只是一個不會始‘亂’終棄的承諾卻是不能夠打動我。”
厲同對他沒有那麼多耐心,淡淡說道:“江師妹,我無論會不會始‘亂’終棄,都不會用在你身上,這一點請你放心便好。”
江流鶴的笑臉頓時一冷,正要說話,厲同卻又說道:“不過我手中有一點你最需要的東西,也有一點你最不想要的東西,給江師妹兩個選擇。”
江流鶴終於嚴肅起來,開口問道:“不明白厲師兄所指何事?要給我的東西又是什麼東西?”
厲同說道:“簡單來說,跟我十年,叫你成就武道金丹。”
武道金丹?江流鶴駭然變‘色’!
他固然轉修了另外一‘門’強悍功法,卻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在十年內突破到武道金丹,甚至他都沒有把握確定自己今生是不是一定能夠突破到武道金丹。
厲同居然敢承諾他十年內突破到武道金丹?這話是真是假?值不值得相信?
“若不誠心歸附,今日便是你死期。”
厲同的下一句話傳來,江流鶴的臉上頓時變成了苦笑。
若說前一句話他還有些懷疑,這一句話他絕對不懷疑!
厲同是誰?築基境界第一,可以擊敗武道金丹強者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次大開殺戒,殺的血流成河,叫青玄‘門’都記住有個弟子叫做厲同,殺的正是他江流鶴的手下!
殺戮符甲派弟子,獨身一人挑戰六大‘門’派弟子,都說明他心腸之狠,手段之果斷。在殺人這件事上,厲同更是言必行、行必果。
他說今日是江流鶴的死期,那就說明今日絕無任何轉圜的餘地,要麼江流鶴乖乖答應,要麼今日就死在這裡。
無奈地給厲同飛了個白眼,江流鶴柔聲說道:“厲師兄一直都是這般粗暴嗎?你這樣強迫人家,只怕得不到人家的忠心呢……”
厲同目光便冷,殺機‘射’出:“是嗎?既然如此,留你也無用!”
江流鶴見他這便要動手,頓時吃了一驚,慌忙彎身行禮:“厲師兄何必如此心急,小妹這便投靠你,從此之後忠心不二,絕無二心!”
“是嗎?”厲同冷冷問道。
江流鶴見他言談之間便要殺人,哪還敢和他多說這些話,連忙跪倒在地:“請厲師兄放心,屬下絕對忠心不二,絕不會出現”
“咣咚!”
就在江流鶴跪倒在地想要指天發誓的時候,一陣巨響忽然從外面傳來,聲音由耳邊直達心底。
厲同頓時怔住:“這是什麼手段?宮師祖的手段?”
江流鶴急忙站起身來,有些遲疑:“莫不是那件東西響了?”
“那件東西?”厲同問道。
“就是那”
江流鶴還要再說,又是一聲巨響傳來,聲音和第一下差別不大,但是叫每個人都聽得更加清,更多深入心底。
“果真是六龍逐日鍾!”江流鶴叫道。
厲同疑‘惑’:“六龍逐日鍾?做什麼用的?”
江流鶴快速解釋道:“六龍逐日鍾共有六個,是一套元嬰化身境界的強大法寶,分別留在六大‘門’派之中。非有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這六龍逐日鍾絕不會響起……我曾經在拜見宮師祖的時候聽宮師祖講起過此事。”
在他由男變‘女’,修煉‘陰’陽顛倒的時候,宮師祖之前曾經專‘門’教導過他一些時日,對他說過一些屬於掌‘門’的獨有秘密,這六龍逐日鐘的秘密就屬於其中之一。
說着話,江流鶴仔細傾聽,沒有聽到第三下鐘響聲音,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響兩下說明僅僅是情報至關重要,敵人尚未攻來。若是響到第四下,就說明已經攻來。響到第五下第六下,就是六龍逐日鍾攻擊敵人的時候……看來這一次六大‘門’派遇上了一個強敵,居然要動用六龍逐日鍾來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