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家家主也是同樣大吃一驚:“厲先生,你這是何意?”
鐵巖在下面叫道:“他這是惱怒我佔過芳華那女人的身子,所以纔給我這種懲罰!爹,你可不能聽他的話,他這是要我們鐵家斷子絕孫啊!”
鐵家家主聞言,也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在他背後的那個白髮老者卻是早已經勃然大怒,雙目睜開:“小子,你當真是這個意思?你真要叫我們鐵家從此之後斷子絕孫?”
厲同冷冷道:“我說出第一個條件,你們便喋喋不休,不肯答應,這難道也叫商量?或者,你們真以爲我不能滅掉你們鐵家整個家族?”
“小子,你大可以試試!”那白髮老者怒聲吼道。
鐵家家主卻是急忙伸手止住他,又對厲同說道:“厲先生言行舉止並非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物,不知這個條件有何深意?”
厲同說道:“我說叫他百年之內不能人道,說過叫他永生永世不能人道麼?”
鐵家家主聞言,更加確定厲同這個條件不是苦苦相逼,說道:“原來厲先生想的是懲罰我兒百年不能人道……若是僅僅如此,作爲冒犯芳華姑娘的代價,那倒是也並無不可。只不過我們鐵家還等着我兒傳宗接代,這樣一來我們鐵家的繼承人只怕要出現問題。”
“不過,既然厲先生開口了,我們又有錯在先,自然是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他這話說得漂亮,然而心中想的卻是稍稍做個樣子答應了厲同的條件,至於其他事情,等到厲同離開之後再說也不遲。
真的傻乎乎等一百年?那纔是咄咄怪事。
厲同淡淡說道:“不要說這種勉爲其難的話,這件事情對於你們鐵家何嘗沒有好處?鐵巖這貪花好色的毛病應該是你們從小縱容養出來的,既然如此,你們也應該知道他遲遲不能讓女子有孕的事情。”
“說來說去,便是他這個人即便有武道金丹境界的修爲,身體各處都健康無比,**也絕無問題,卻終究是壞了。”
鐵家家主聽到這裡,心中大有觸動:“厲先生難道是說?”
厲同繼續說道:“叫他禁慾一百年,固然是叫他這麼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收斂心性,從此不再做紈絝禍害世人,其實也是給他一個重新好好修煉並且養好身體的機會。”
“簡單來說,你們鐵家能夠繼續叫他傳宗接代的前提就是讓他絕情禁慾一百年,身體徹底恢復纔可。”
“現在都沒用,一百多年後就會有用了?”鐵家家主心中半信半疑地想到。不過眼看鐵巖如今連一個兒女也沒有,每天每夜都是懷抱女人胡作非爲,也不由心中想要試一試。
或許真的有用?
不只是他,他身後的白髮老者也有些躍躍欲試。唯有鐵岩心中慘叫連連,暗暗對天禱告,只求自家父親不要答應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他如今一天不碰女人都渾身難受,要是一百年不碰,那該是何等可怕的情形?該不會成爲花癡吧?
不過,在這時候他並沒有多少開口說話的權利,只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父親,希望他能夠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然而,現實卻殘忍地擊破了他繼續大被同眠的幻想。
鐵家家主微微沉吟之後,對厲同說道:“厲先生既然這麼說了,又是爲我們鐵家着想,我自然沒有不允許的道理。接下來百年,我定然好好管教鐵巖,叫他習文練武、不再欺男霸女,也不敢在出沒青樓。”
“這樣的答案,厲先生可曾滿意?”
厲同稍一點頭:“既然鐵家這樣表態,我自然也不會苦苦相逼。自此之後,我厲同和鐵家的事情便再無關聯,仇怨盡去,不知鐵家主意下如何?”
“這自然是好極了!好極了!”
鐵家家主笑着說道,心中卻在暗暗猜測厲同這樣要求的背後含義。這厲同雖然看上去脾氣暴烈、說一不二,但是其實卻也是一位軟心腸的人啊……
“那麼,還有一件事情。”厲同淡淡說道,“春華閣的芳華姑娘,你帶來了嗎?”
鐵家家主聞言,頓時含笑說道:“芳華姑娘既然和厲先生認識,冒昧帶來自然有些不妥,我已經命人擡了一頂上好軟轎,專門去請芳華姑娘,以免怠慢了她。”
厲同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話。
“厲公子這樣的少年英才,和芳華姑娘那樣的絕色天仙、花中魁首在一起,可謂是天作之合、良才美玉一般的般配人物。”鐵家家主笑着說道。
在他身後的那白髮老者也帶着一點不知道是恭賀還是嘲諷的笑意:“當真是金玉良緣。”
站在厲同身側的忠叔也急忙點頭:“這就是最般配的人物,自然不能怠慢了!”
就在此時,厲同終於按捺不住,冷冷挑眉:“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認識我?”
“派人將她抓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用一個妓女來挑起我和鐵家的仇恨!”
此言一出,傳遍周圍天上地下,鐵家家主等人臉上霍然變色,一起看向鐵巖。
鐵巖呆若木雞,猛地一拍大腿,怒聲罵道:“好一個臭婊子,原來全是她在搗鬼!老子要把她碎屍萬段!”
鐵家家主也勃然大怒:“好啊!原來是有人盯上了咱們鐵家,專門引了厲先生這位高手前來,叫我們鐵家栽倒一個跟頭!”
回頭對那白髮老者說道:“二叔,請您出手一次,把那個賤人完好無損地帶到厲先生面前來,叫她任憑厲先生髮落!”
“再命人看住春華閣,我倒要看一看,是誰要對我們鐵家下手!”
那白髮老者答應一聲,帶着怒氣匆匆而去。
不過片刻之間,他便在手中提了一個女子返回此處,直接將這個頭髮散亂的女子拋到厲同眼前:“這個賤人我已經帶來了,現在就任憑你發落吧!”
說罷轉身而去,顯然又去對付那個叫春華閣妓院。
雲鬢香腮、衣衫微亂,髮髻不齊,正是楚楚可憐。這位芳華姑娘微微翹着俏臉,身上的香氣若有若無,神色帶着淡淡哀怨,實在不愧是頭牌姑娘,稱得上是美麗動人。
厲同看着她模樣,卻絲毫不爲之所動。他本來便不是爲美色昏頭的人,更何況眼前有可能便是害他的人,他更加不會有半點留手的可能。
心念一動,無形的神魂之力控制住芳華姑娘的身體,防止她有什麼自殺的舉動。
隨後,厲同開口問道:“是誰告訴你我的名字?”
“聽一個姐妹閒談的時候說起,從那以後就迷上了公子的英姿。”芳華姑娘微笑着說道。
“我還沒告訴過我是誰,你卻已經知道我的來歷……這真是少見,還是說你見過我?”厲同冷冷問道。
芳華姑娘笑着說道:“公子說笑了,我哪裡會見過你?我只不過是見過你的一幅畫像而已。從那之後我就愛上了公子,心中的愛意叫我什麼也顧不了,什麼也管不上……”
“誰給你的畫像,畫像在何處?”厲同問道。
“是那個姐妹給我的畫像,不過看過之後那畫像就被她收走了,我後來再找她看,她卻說燒燬了。”芳華姑娘說道。
厲同微微頷首:“你倒是推卸的一乾二淨,什麼事情都是你那姐妹做的。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芳華姑娘笑道:“這個麼,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厲公子陪我喝杯茶,我就能夠想起來了?”
說話之間笑的十分美麗嫵媚,所謂美豔不可方物,差不多便是如此。再聽她話中之意,竟是對厲同頗有邀請之意,這樣美豔女子的邀請,怕是多數男人都會前仆後繼、甘之如飴。
可惜厲同卻恰好不是這種男人,他輕彈手指,一縷火焰落在芳華姑娘手臂上,口中淡淡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芳華姑娘頓時大驚失色,運起自己的元氣拼命抵抗。她雖然是青樓花魁,卻也是築基境界武者,否則根本經不起修爲高深的武者折騰。
只不過她這點微末的修爲對於厲同的火焰來說自然遠遠不夠,眨眼之間,厲同的火焰便燒穿了她的護體元氣,徑直在她手臂上熊熊燃燒起來。
“啊——!我說!我說!饒了我吧!”
芳華姑娘的手臂在剎那便燒出一圈焦臭的氣息,打着滾哀聲求饒起來。
厲同平靜地看着她,手掌微擡,那道火焰便離開了芳華姑娘的手臂:“說吧,誰叫你這麼做的。”
芳華姑娘連連點頭,叫道:“是明公子吩咐我,叫我這麼做的!是明公子!我雖然表面是鐵公子的女人,其實卻已經和明公子私定終身,是他吩咐我要這麼做的!”
“明公子?”厲同看向鐵家家主,“你們鐵家的敵人?”
鐵家家主有些奇怪:“不是,是一個小家族的子弟,以往經常跟着鐵巖。他怎麼會想要用這種方法來害我們鐵家?就算鐵家倒了,也輪不到他家纔對!”
厲同道:“那就是背後還有別人,命人將明公子帶來便是。”
鐵家家主微微點頭。
“那我……”芳華姑娘開口問道。
厲同冷冷一哼,伸手一點,一團火焰徑直將她化作灰燼。
見到這一幕,鐵家家主頓時心內微微發寒,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摧花殞玉的事情也絲毫不皺眉,厲同這傢伙絕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若不是不想叫背後那人得逞陰謀,怕是他真的不會放過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