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了一跳,這也太巧了吧!昨天到現在我一直都在心裡期盼着他能夠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短信,總之,有一點消息就行,可是都沒有,在我失望到命令自己不許再有任何想法的時候,他卻在我手掌裡有了迴音。
田森,難道我還沒有放下你?
本來我以爲我真的不會在乎,但是當跟他就隔着一層電流的時候,心裡卻跟煮開了的水一樣翻滾着。
之前的冷漠,憤怒,鬱悶全部都變成了汗水,我很緊張,不知道田森會跟我說些什麼。
“果兒,誰打來的電話?你快點接了就給小田打過去,省得耽誤時間!”我媽看我一直不接聽,有些着急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不想讓我媽摻和到我和田森之間,也不願意告訴她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趕緊站了起來:“公司打來的,我去外面接。”
“長話短說!”我媽還在身後叮囑我,我趕緊跑到了病房外面,一溜煙去了樓梯轉角處。
我做了個深呼吸,劃開了接聽鍵,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小果兒,是你嗎?”田森的嗓音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感覺就跟沙啞到了極限似的。
“嗯,是我。”我心口一疼,眼睛就溼潤了,鼻子也馬上變得酸酸的。
田森努力的笑了一下:“幸好我堅持到了最後,沒有掛斷,否則你一定不會再給我機會的了。”
“田森,你,你頭上的傷怎麼樣?”我不敢聽他說下去,太令人難過了。
“沒事,皮外傷而已,包紮一下就好了。”田森的聲音顫抖着,聽得出來他在極力控制着情緒。
我閉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把即將溢出來的眼淚給吞了回去,不能哭,爲什麼要哭?
“小果兒,我想跟你說,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當時太沖動了可是,我真的以爲你跟喬子軒,唉,我控制不住對你的思念,平時我不是這樣,你知道的,對不對?”
是的,他一向都很紳士很禮貌,對我一直都照顧有加,細心呵護,從來都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何況對我用強?
田森確實很尊重我,我也能夠理解一個男人在情到深處的本能和慾望,他數次放棄了跟我合爲一體的機會,也都是爲了我那一句話,那天如果不是我爸的藥酒,田森絕對不會強迫我。
而昨天,也確實是我說話刺激到了他的神經,這樣想起來,他的責任又有多少?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不會放在心裡,何況我還砸破了你的頭呢,我想一定很痛的!”
現在我確實有些心疼起來,田森是個大少爺,儒雅紳士,他何曾有過這樣的經歷?
田森苦澀的笑了笑:“沒什麼,是我先破壞了你的門,今天我已經找人重新給你裝上了。”
他停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只是鑰匙還在我手裡,你要是不願意見我,我就找人給你送到風行去。”
這句話說得我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他的體貼和溫柔全都浮現在我腦海中。
我決定了要跟他見一面,我對自己說,是想要看看他的傷,只有親眼看到他沒事我纔會安心,纔會沒有那麼重的負罪感。
其實到底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我想沒有人會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馬上就看到他。
“鑰匙,你親自拿給我吧!”我脫口而出,田森一下就愣住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我小心的問道:“你還在嗎?”
“在,你在哪裡,我,我馬上給你送過來!”田森很激動,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大舌頭了。
“我在榕樹公園。”我說了一個我們感情好時經常去逛的一個地方,離這醫院也不是很遠。
在榕樹公園裡有一棵很大的古樹,樹冠非常寬,以前我和田森在樹下還一起撿過樹葉,我想我就算不說,他也能很順利的找到我的。
當我到達的時候田森還沒有來,我走到那棵古樹下,慢慢的轉着圈,轉到第五圈,頭就有點暈了,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
“小果兒!”
是田森!我擡起頭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麼憔悴那麼消瘦,下巴上青青的一層胡茬。
不過才一天的時間,他竟然連眼睛都凹下去好多,看得我心裡一震,刺痛感隨之襲來。
“田森,你,你”我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可憐的田森,前一天跳樓被磚頭磕破了腦門,緊跟着又被我用菸灰缸砸到了後腦勺,弄得頭上前面也是紗布後面也是紗布。
田森看着我,笑了起來:“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滑稽?”
“不,不是的,對不起,我太過分了,這兩處傷口都是由我造成的!”我真的覺得好抱歉,雖然這兩次衝突都是同一個原因,但是我畢竟毫髮無損,他卻這樣狼狽。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永遠都不會責怪你的!”田森將我輕輕的攬進懷裡,溫柔的拍拍我的背。
我覺得一種熟悉的幸福感涌上心頭,但還是推開了他,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田森臉上出現一絲受傷的表情,不過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沒有給我造成負擔,然後他卻看着我的眼睛很真誠的表達了他對我的眷戀和不捨。
“小果兒,我真的沒有辦法忘記你,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他的眼神打動了我,是啊,仔細想想我們之間又有多少不可調和的矛盾?
但是田森接着又說了一句話:“你把風行的工作辭掉吧,我們一樣會過得很充實的!”
怎麼又來了?我突然覺得很難過,原來我們依然無法達成共識,他還是希望我做他背後的女人,永遠只能以附屬品的形式存在,可我不願意,一開始到現在我都不能接受。
“田森,我做不到,抱歉!”說完這句話,我連此行的目的都給忘了,鑰匙也沒有找他要,轉身準備離開。
我的淚水馬上就要決堤,我不想被田森看到,剛纔聽到我的話,他的無奈和憤怒已經很明顯了。
就在我一邊走一邊倔強的任憑眼淚在風中亂舞時候,一雙大手從後面伸過來抱住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