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說服他的,他不是那種不可救藥的人,我會把我自己當成反面教材來把他重新扭回正路。”魏鬆說。
看得出來他很害怕我們向雷波下手。雷波現在成了他唯一的親人,他當然希望雷波好好的。
“我的意思,還是希望你能讓他和我們見一面,現在目標鎖定了他,我絕對能夠對付他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們的能力。”錦笙說。
“行,那明天吧,明天你們到這裡來,我讓他也到這裡來,你們見一面,讓他和你們開誠佈公地談談。我也希望他能給你們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我希望他能和你們成爲朋友,而不是成爲敵人。”魏鬆說。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說說私事吧,我還是想知道,你爲什麼……”我指了指自己的臉。
說完我又趕緊補充,“你也可能選擇不說的,這畢竟事關隱私。”
魏鬆拿過放在病牀上的包,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張紙。然後遞給我們看。
那紙上是一個男人,相貌普通,不過也算是端正,穿着一身藍色工裝,像是一個工人。
雖像那人很清楚,但神態方面卻顯得有些不是那麼生動,感覺那不是照片,而是畫像。
我不明白魏鬆的意思,於是把那畫像遞給錦笙看,錦笙看完也是一臉茫然,我們都等着魏鬆給我們解釋。
可是魏鬆卻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竟然又從包裡拿出一張東西來,這一次倒不是畫像,是一張真實的照片,我接過來看的時候,嚇了一跳。
沒錯,是真的嚇了一跳。那照片上的人,簡直就不能算是一個人,除了眼睛還像人外,整張臉已經完全變形,看起來非常可怖。
“看了有什麼感想?”魏鬆問我們。
我和錦笙對看了一眼,都是從對方眼裡看到茫然。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魏鬆指了指那畫像,“這你們肯定也看出來了,這是我請人畫的,根據我的描述畫出來人像,雖然不是很像,但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這個人,叫雷鬆,你們都是絕頂聰明的人,應該能想到是誰。”
我和錦笙又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一次我們都想到了,這個人就是魏鬆,只是他原來叫雷鬆而已。
可是那畫像上的人,不管是和眼前大病的魏鬆,還是和以前英俊的魏鬆相比,那都是天差地別,根本很難聯繫起來,這又是爲何?
“我們本來想猜這人是你,可是相貌相差太大,我們不太敢猜。”我實話說。
“沒錯,就是我,那個穿着工人裝的男人,就是我。”魏鬆點頭。
我也點頭,“我以前聽雷蕾說過,她大哥在一家工廠裡打工,後來遇上了火災,然後就死了,所以火災中你沒有死,只是被毀容了,所以第二張照片,也是你,只是臉徹底被毀壞了?”
“小暖真是很聰明,哦,對不起,我不能叫你小暖的,應該叫袁小姐。”魏鬆說。
“沒事,以前我們是仇人,現在我們至少不是仇人了,雖然我對你還是沒好感,但至少不恨你,如果沒有你的相助,我已經死了,救命大恩,我當然會記得。叫一聲小暖,也沒什麼。”
“謝謝你肯原諒我以前的犯下的罪,你猜的沒錯,在那場火災中我沒有死,而是被一個人給救了,但是我整個面容都毀了,我需要作高強度的整形,那個救我的人從韓國請來了一流的整形專家,請他們給我整形。”
“然後你就整成了後來英俊瀟灑的魏鬆?難怪我一直認爲你的臉部線條接近於完美,原來是經過整形的。”我說。
“當時那些專家說,我的身體條件在那種時候並不適合整形,而且我的那種整形幾乎是顛覆性的,不是局部修飾,而是整體重塑,需要的時間很長,我將會長期處於手術之中,但我當時被大火燒過,並不能承受那麼高強度長時間的手術。”
我和錦笙都沒有說話,聽着他繼續說下去。
“但後來還是強制做了手術,一方面是我自己同意的,另一方面也是救我的人希望我能儘快好後,出來爲他做事。經過長時間的手術後,我幾次差點死了,但還是活了下來,因爲我要報仇,我要重新活回來。當時我整形的時候,用的是一個韓國人的照片爲標準,那個人長得很帥,我整出來後,和他的照片真的很接近,我非常的滿意自己的容貌。”魏鬆說。
“原來如此。你知道胡芮當初爲什麼那麼喜歡你嗎?”我插了一句嘴。
“因爲我長得帥唄,女人都喜歡帥的,如果她現在看到我這個樣子,我相信他只會想吐,肯定是對我沒有任何的興趣了。”魏鬆苦笑着說。
“不僅是因爲你長得帥,還因爲你和他以前喜歡的一個人長得很像,那個人也是個韓國人,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小,你照着整形的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胡芮以前喜歡的韓國歐巴。所以她才如此着迷。可是沒想到,後來竟然被你傷成那樣。”我說。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對不起的人是我妹妹,然後就是胡芮。其實我配不上她,真的配不上。”魏鬆說。
“可是我有些不解,你好像也是海歸哦,你一個工人,整過形後就變成精英了?就算是你的面容變得好看了,可那些才華方面的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吧?”錦笙冷淡地說。
“我整容完了以後,確實是經過一番培訓的,但正如你所說,有些東西是需要積累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所以前期很多東西,都是那個救我的人在暗中替我做,但我確實也很努力,後來學到了很多東西,勉強能在臺面上裝成精英,當然了,很多時候,我的決斷還是會有很大的問題。”魏鬆說。
我又回想起以前的時候,魏鬆執掌着美如星辰。那時他確實很能幹,但很多時候,他又表現出很低的水平。原來他背後有高手在指點,有些時候高手不能指點的時候,他就出昏招了。
“那個救人的人,到底是誰?你以前也說過這事,但你好像沒有說實話。”我說。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我經常和一個人聯繫,那個人姓保。他的女兒,和你弟弟在談戀愛。”魏鬆說。
“保寶的老爸?”我驚叫道。
“是的,就是他。他的生意做得挺大的,而且都是跨國的。具體是做些什麼,我也不太清楚。後來他讓我接近安明,成爲安明的好朋友,把安明的所有行動,都全部告訴他。”魏鬆說。
“所以你是別人放在安明身邊的棋子?在有必要的時候,你就在他背後捅刀子?”
“差不多就是這樣,但說實話,我真心沒有捅過安明多少刀子,我只是向姓保的報告安明的行蹤和一些生活情況,尤其是誰來找過安明,安明又去找過誰,這是必須要報告的。”
“那你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嗎?”我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有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的。因爲他再造我的生命,讓我從一個差點死了的人變成英俊不凡的高富帥,過上了我以前做夢也不敢想的生活,我當然會感激他,他讓我做什麼我都會樂意。”
我和錦笙都點頭,這種心情我們能理解。可以想像一個很窮,又被毀容的人,忽然變成了一個有房有車有地位的上流精英,不管是誰給他的這一切,他都會非常感激的。這是一定的。
就算是那個人讓他去做一些他自己不太樂意的事,他都一定會同意,什麼叫再生父母,那就是再生父母。
“所以你現在變成這樣,就是因爲當年強行手術,在你身體條件並不是特別合適的情況下手術,造成了今天的惡果?讓你整過形的臉開始嚴重變形?”我問道。
魏鬆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
“是的,就是這樣。所以任何激進的行爲最後都會付出代價。我當了那麼幾年的帥哥,現在終於還回去了。前一陣醫生說要準備後事了,但我問了中醫專家後,他們說通過中醫控制,我雖然恢復不了,但至少也可以再活十年,但容貌肯定會變得糟糕了。我後來想了想,我做的壞事太多,能活下來就容易了,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於是我開始接受中醫治療,能活多久並不重要,但我要看到小波走上正道,不要像我以前那樣當壞人。遲早是會遭報應的。”
魏鬆的話說得很誠懇,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懺悔了。
說來他也算是一個有傳奇經歷的人,一個普通工人,後來差點葬身火海,又被人救了,然後打造成人工帥哥,還成了精英,過上和以前天差地別的生活。輝煌過後,卻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這樣的人生經歷,恐怕少有人經歷過。所以他在頓悟之後,悟得更爲徹底。
——
“既然醫生說你可以活得更久,那應該就沒事了。有過這麼豐富的經歷,相信你以後會過得更自在的。因爲境界更高,心放下了,其他的東西也就放下了,放下了,就輕鬆了。”我笑着說。
“謝謝你,
說來我們也算是有緣,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在的那家廠子,原來是你爸開的。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的有緣?”
我聽了又是一愣,在那場大火中被燒的人,原來不止是安永烈他們父子,還有魏鬆?
據安明說,他也在火災中差點喪命,但後來也被救了。魏鬆竟然也被救了,可是回憶起那場大火的時候,從來也沒有人說現場救出幾個人。
“你不信?我說的是真的,我以前就是你爸那個鞋廠的工人,我或許還是見過你,不過我們當時在最底層,你當然不可能認識我。”
“可是這說不過去啊,你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那時我還小,你又怎麼可能當得了工人呢?”
魏鬆苦笑,“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對於你們有錢人家的小孩來說,那是還小,但對於我們這樣窮人家的孩子來說,已經不小了,那個時候招工的年齡規定沒有現在這麼嚴格,而且那時候也是華夏製造業發展最快的時候,對工人的需求是非常的大的,雖然我那時確實也還小,但我報了假的年齡,也就混進去了,而且我幹活不比大人差,所以能在裡面當工人,並不奇怪。”
我點點頭,對於他的這種說法,我還是很贊同的。
我本來想說,那你見過安明沒有?要知道那時候安明也在那廠裡,你們應該是有機會見到的。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屬於安明的秘密,也關係到很多的事情。我還是不說爲好。
“關於那場火災,你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嗎?”我問魏鬆。
“很多人說,那場火災是你爸故意放的,是爲了燒死一個他不滿意的人,也或者是他的仇人。就是爲了滅口,而我這樣的,就是受了池魚之殃。被連累的。當然了,這種說法後來我也多次想去求證,但並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那是你爸有意人爲縱火。”魏鬆說。
“所以你其實也一度把我當成仇人,是不是?”我說。
“的確是這樣的,我在你和安明之間做過很多影響你們關係的壞事,那時我就是把你當成仇人的。至少也是仇人的女兒。那時的我,本來就是個壞人,就算你不是我仇人,我也會使壞的。”魏鬆說。
我心裡一動,“既然有我爸故意縱火這種說法,那如果有其他人在這場大火中遭難,那也一定會把我爸當成仇人,是不是?”
魏鬆並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說:“應該就是這樣,他們都會認爲你爸就是仇人,因爲他故意縱火,不惜燒了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別人當然會痛恨他。”
然後我就想到了安永烈,如果安永烈也差點在那場大火中喪生,那他恨我爸就是肯定的了。那他讓安明接近我,然後報仇,這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可是又是誰在大火中救了安明他們?又是誰放的火?又爲什麼要放火?
這太多的迷團卻無法解開,因爲事件已經過去很久遠了,要查起來真的很難。除非有當事人自己說出來,不然要查清楚,真的太難了。
如果安永烈只是因爲被火燒了以後就痛恨我們家,要安明想辦法報仇,那這件事好像就很簡單了。
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
所有做過企業的人都知道,自己經營的企業那就像孩子,好不容易養大一點了,只希望它越來越好。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在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孩子養大之後,然後去傷害他。
我爸的企業好不容易做大了,卻要自己縱火?如果他真是要想害誰,那可以有很多種手段,幹嘛要用縱火這種對自身傷害最大的方法?他可以花錢請個殺手什麼的直接幹掉那個人就行了,還要放火燒自己的廠子?這明顯不符合邏輯。
至少是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小。
那如果不是我爸爸縱火,那又是誰縱火?縱火的目的又是什麼?多年前的一場縱火案,帶來的影響現在卻依然在擴散。直接導致我和安明命的改變,這或許就是宿命難逃吧?
可要命的是,這件事真是太難弄清楚了,我爸失蹤多年了,如果他在,或許會知道一些細節,問我老媽,她基本上就是一問三不知,那時作爲闊太的她,想得更多的,應該是如何混跡各種高端場合吧?
所以我這注定會成爲我命運中的硬傷,一場火,多個人,說不清的秘密,不爲人知的內情,多年過去,影響都不能完全消除。
什麼叫命,這就是叫命。某個你生軌跡中的節點,就會影響你的一生,逃無可逃。
“嫂子,這事也聊得差不多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回去了,他現在是病人,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錦笙見我神思恍惚,在旁邊勸道。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幾點過來和你見面?”我說。
“我先聯繫一下小波,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明天星期幾?”
“星期六,明天公務員是不用上班的,他如果沒有特別的安排,應該是有時間的。”聞錦笙說。
“那就沒問題了,明天十點吧,十點你們過來,我們在這裡見面。我一定會把小波叫來的。”魏鬆說。
看着他樂觀的樣子,我倒也真心不想打擊他。但我心裡卻認爲這事並不那麼好辦。一個那樣的環境中混了那麼久的人,連對自己有大恩的姐姐都可以放棄的人,我不相信那會是一個好人。更不相信他會聽魏鬆的話當一個好人。
要知道有些路一但走上去了,是回不了頭的。像魏鬆這樣的回頭的,少之又少,要不是因爲雷蕾的事,要不是他自身的身體出了問題,恐怕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回頭。
“行,那我們明天十點就來,希望能見到你弟弟。”
從病房出來,我都感覺好累,這一聊聊出了那麼多的故事,全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小剛早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說:“難道這醫院還提供大餐,你們在那吃飯了,怎麼聊了這麼久?”
錦笙說:“你們在車上等我,我還得去回去一下,我得找找魏鬆的主治醫生,瞭解一下情況。”
錦笙的意思我明白,如果主治醫生那裡說的和魏鬆說的一致,那就說明魏鬆沒有撒謊,如果說的不一樣,那我們就得小心魏鬆了
雖然他的故事聽起來很逼真,但也不能絕對地相信他,江湖實在是太險惡了,隨便地相信別人,往往是給自己挖坑,然後會把自己埋了。
所以錦笙去確認一下是必要的,就算是心裡已經信了,但是還得確認一下,只是問問而已,也不需要很高的成本去調查,多問一下沒什麼不好。
錦笙進去以後,我開始和袁小剛複述在醫院裡和魏鬆的對話的內容,我發現信息量真是很大,我自問我的語言表達能力不是最差的,但我都還是說了很久沒有把魏鬆說的那些事情給說清楚。
袁小剛聽得也是不太明白,又問了我很多細節性的問題,這才慢慢清楚了。
然後他竟然表示說他不信。他認爲魏鬆在撒謊。
“魏鬆一個工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才,對方有必要花那麼多的價錢在他身上投資?你想啊,那整形得多貴啊,要是一個人嚴重燒傷了,整個面部重塑,那恐怕不是一兩百萬能搞定的吧?對方幹嘛非得要花這麼多的錢去打造他啊?要想找一個人安插在安明身邊,隨便找一個不就行了,我用得着從火堆裡刨一個出來?還是燒得半死不活的?”袁小剛說。
他的這一番話說得我啞口無言。我整件事我本來已經覺得沒問題了,錦笙也覺得沒問題了,可是讓袁小剛這麼一句話,我竟然覺得這事真是不符合常理。
是啊,魏鬆自己說了,之前他就是一普通生產工人。又不是什麼精英,那個救他的人憑什麼要花大價錢去重新打造他?
袁小剛見我不說話,說:“難道我說錯了,我知道你們的比我聰明,可我認爲這件事就是假的,魏鬆就是在撒謊。”
“我倒也沒有覺得你說的是錯的,你說的確實是挺有道理的。不過魏鬆幹嘛要撒謊啊,而且他說的和其他的細節完全是可以吻合起來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唯獨你說的這個問題,確實讓人覺得不合常理。你提的意見很好,很有道理。”
袁小剛這才笑了,“我還以爲你又怪我笨呢,沒想到這一次我的質疑竟然對了。你們當時沒有向魏鬆提這個問題嗎?”
“我和錦笙竟然也都沒有朝這個方向去想。倒也沒有問他,不過我如果問他,我估計他也會說不知道。”
袁小剛說:“那要不我們現在進去問他?”
我說:“不用了,明天再問。”
——
錦笙從醫院出來後,說他已經和主治醫生交談過了,主治醫生說,魏鬆說的的確都是事實,如果按照中醫療法,魏鬆可以延長几年的壽命,但也不會超過十年。
“可是小剛說,他認爲這件事是假的人,因爲那個花巨資爲魏鬆整形的人,根本就沒必要這樣做,因爲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並沒有什麼其他人無法替代的強項,
那個人沒必要選擇這種高成本的方式來重塑一個人。”我說。
錦笙想了一下,“小剛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也不能因爲客觀上存在不合理性就認爲這件事是假的,這樣否定太過簡單了,或許那個給他整形的人就喜歡玩這種耗資巨大,卻又有很大挑戰性的事情呢。把一個燒得不成形的人變成一個高富帥,這事一但完成,本身也會給人一種巨大的成就感對不對?魏鬆就是他的打造的作品,而且還是一個鮮活的作品,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如果那個人有的是錢和精力,又很喜歡這樣稀奇古怪的事,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對不對?”
“好吧,你這意思也就是要強行把不合理變成合理,那誰還說得過你。”小剛有些不滿。
“倒也不是那個意思,你提出的質疑還是很有價值的,之前在和嫂子聽魏鬆說的時候,我們竟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這說明你還是有很細心的時候,這是巨大的進步,值得肯定。”錦笙說。
小剛一聽這話才又開心了很多:“這纔對嘛,雖然說你們都很聰明,但事實上我也不笨,只是面對事情的時候,我不太專心而已。”
每個人都需要認可,小剛也一樣。
但是對保寶的爸爸就是一直和魏鬆聯繫的這件事,我們誰也沒有告訴小剛。因爲他和保寶在談着戀愛,我們不想因爲這些事再給他們增加困擾。等以後事情都清楚明瞭,我們再說也不遲。
隨便找了一家餐廳吃完飯後,我約了胡芮出來見面。
胡芮對魏鬆恨之入骨,有一個心結一直解不掉,她一直認爲自己是女神級別的人物,卻被魏鬆無情的拋棄,是平身的奇恥大辱。作爲她的死黨,我認爲現在是到了解開她這個心結的時候了。
胡芮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走進咖啡廳的時候,還沒等我招呼,自己先到服務檯要了一大塊蛋糕。
“你不怕長胖了?你平時不是最忌諱這些高熱量的食物嗎?”我有些好奇。
“你知道嗎,我私信男神凌雋幾百次,要求他給我指導一隻股票,可是人家高冷啊,從來不回私信,於是我就說我虧了上百萬,現在老公都跟別的女人跑了,剩我一個人在養孩子,孩子營養不良,都瘦得快不行了,希望他給你推薦一兩隻股票翻本,好歹給孩子賺點牛奶錢,你猜怎麼着?”
“還能怎麼着,男神被你騙了,他結果給你回私信了唄。”我不屑地說。
胡芮興奮地一拍手,“對啊,他給我推薦了三隻股票,然後按他說的方法加倉,你猜怎麼着?連續三個漲停板啊,上帝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銀的賺啊,太爽了太爽了,所以我必須要慶祝一下啊。”
胡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眼裡都有小星星在閃。看來真是賺了不少。
“可你這樣騙人家好意思嘛?要是人發現了,那以後還理你?”
“靠,我私信他一百多次他纔回一次,這麼高冷人,以後你覺得他還會理我嗎?我不騙他他以後也不會理我的,不如撈點好處來得實惠,再說了,人家身在美國呢,隔着個太平洋呢,他會知道我騙他嗎?不對,我也不算騙他呀,我確實是虧了很多啊,除了老公和孩子這事是我撒了謊,其他的也算是真的啊。”
我也不想和胡芮爲了這件事爭執,她說她有理,那天王老子也不能把她說成無理。
再說了,我今天找她來,那可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怎麼?反應很冷淡啊,姐賺了錢了,你不替我高興一下,板個臉給誰看呢?你約我出來,就是爲了看你的臭臉?”胡芮有些不滿。
“我現在的境況不好,你要我喜笑顏開,你覺得可能嗎?”
“那倒也是,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吧,等我賺到大錢了,以後如果你老無所依,那姐養你,絕對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的。”胡芮一本正經地說。
“行了,別扯了,我告訴你一件事,魏鬆生病了,病得很嚴重。”
“那王八蛋別說是生病了,就算是死了也不關我的事,姐本來好好的興致,你一提起她我就覺得沒勁了。”胡芮狠狠地咬了一口蛋糕。
“這其中有一個曲折非常的故事,我相信你是一定有興趣知道的。事關魏鬆的過往歲月。”
“袁小暖我告訴你啊,你再說他的事,我就和你翻臉。你有病吧,一直提那混蛋幹嘛呀?難道你真的原諒他了?你傻吧?你忘了他有多討厭多壞了?”
我不管她的反應,繼續說自己,我相信她一定會感興趣的,對於她這麼八卦的人,沒理由不喜歡聽這樣奇怪的故事。
我拿出手機,翻出我拍的魏鬆那一張畫像,一張照片,遞給胡芮看。
“這又是鬧什麼?這誰啊,這麼醜?一個生產工人?”
“這是我給你介紹的男朋友,有沒有興趣見一面。”我說。
“神經病,雖然我也很尊重勞動人民,可是我好歹也是個精英海歸,你讓我找個生產工人,是不是也太埋汰我了?”
“也就是說,你對這個人沒興趣?”
“當然,一點興趣都沒有,姐姐怎麼會看上這類屌絲。”胡芮還真是不客氣。
“那你再看下一張。往左邊翻。”我說。
胡芮按我說的翻了一下,驚叫了一聲。“你這又是鬧的什麼鬼?弄張驚悚圖片嚇人?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這張臉怎麼樣?”
“嚇人!靠,這是燒傷的吧?哎喲,慘哦,你網上找的圖片,你給我看這個幹嘛呀?你腦子有毛病啊?”
“那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這兩張照片都是同一個人,這個人你認識的。” Wωω▪TTkan▪C○
“你別告訴我說這是魏鬆,你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
胡芮還是很聰明的,一下子就把圖片和前面的話題聯繫了起來。
“恭喜你,答對了,這個人就是魏鬆,第一張是他憑着自己的記憶,請專業的人像繪畫師給描出來的,另一張則是他被燒傷後實照的。”
胡芮盯着我,一臉的不相信。似乎是在懷疑我在和她開一個惡意的玩笑。但她也知道,我並不是一個熱衷於開各種離譜玩笑的人。
“小暖,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以前我們家的廠子發生過火災這事你是知道的,魏鬆當時就是在我們家的廠子裡打工的。他在那場火中被燒了。然後就變成那照片上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會是開這種玩笑的人,在這樣的境況下,你更沒有心情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所以親愛的,這是你從哪裡聽來的故事?是恨魏鬆的人編出來黑他的嗎?”胡芮說。
“當然不是,是魏鬆自己說的,魏鬆可不是那種自黑的人,這你是知道的。當時他整形的時候身體情況並不完全合適,但還是強行整容了,結果留下了後遺症,現在他的整個臉已經變形了。這是他的近照,我今天醫院裡拍的,是得到了他的允許,我纔給你看這些,向你說這些的,你翻第三張照片吧。”
胡芮又輕呼了一聲,“mygod!”
魏鬆的臉雖然變形了,但以胡芮對魏鬆的熟悉程度,她當然是能認出那就是魏鬆。
“那他現在怎樣了?”胡芮問。
“在醫院,接受中醫治療,醫生說,雖然容貌是無法恢復了,但可以延長生命,但也不會超過十年。”
胡芮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我相信,他對魏鬆的恨意和愛意,在一瞬間肯定就都成爲過去了。
如果她知道魏鬆是這樣的一個民工修飾而來的人造帥哥,而不是什麼精英,她肯定不會愛魏鬆,如果她知道魏鬆這樣的慘,她也不會再恨魏鬆。所以愛和恨,都會因爲真相而消釋。
шωш ▪Tтkan ▪¢O 她的那個心結,應該可以解了。
“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他說,給他整形的專家全都來自韓國,做整形的時候,拿了一個韓國帥哥照片作樣本,所以他和照片上的人,長得很像。”
“韓國歐巴?”胡芮叫道。
“雖然這聽起來很離奇,但絕對是有這種可能的,也許魏鬆就是照着你喜歡的那個歐巴而造出來的,所以他纔會和那個人長得那麼像。我只能說,你真是很不走運,遇上這麼一段孽緣。”
“靠,這命運也真會捉弄人啊,真的歐巴和我無緣,給了我一個山寨歐巴,讓我愛得要死要活的,結果讓自己遍體鱗傷。我這前世是造了什麼孽,上天要這樣對我。”胡芮哀嘆道。
“我倒認爲,上天其實對你不錯,試想如果當初你和魏鬆結婚了,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會不會後悔得要死?你如果轉身而去,那你得有多絕情?如果你守着他,卻又不得不面對他那張萎縮的臉,你受得了嗎?”
“咦,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行了大運了?袁小暖,我又想到了一件更爲重要的事。”
“你說。”
“要這麼說,那個韓國的歐巴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人造的?然後那些專家按照一個成功的標本來製造另一個標本?”
“絕對有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