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雋邦站在這個男人面前,遲遲不敢做出任何舉動。
韓承毅靜默的打量着他,只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個心思深沉的人,和他單純的寶貝早早比起來,不知道要複雜多少倍。韓承毅朝着樑雋邦擡擡手,“坐。”
樑雋邦依言坐下。
“知道我來的目的?”韓承毅揚聲問道,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嗯。”樑雋邦點點頭,“知道……要我離開早早。”
韓承毅不經意的勾了勾脣,聰明人。“然後,你的回答呢?”
樑雋邦直視着韓承毅,目光篤定,“抱歉,我做不到。”
這個答案,顯然也在韓承毅衣料之中,韓承毅不緊不慢的搖搖頭,“你想怎麼樣?想從早早身上得到什麼?不如,你現在開個價,我現在就可以一次滿足你!”
“韓總!”
樑雋邦陡然拔高了聲音打斷了韓承毅,“你這麼說,是在侮辱我,還是傷害早早?”
“哼……”
韓承毅勾脣冷笑,“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沒錯,我是在侮辱你,可是不要扯上我的早早!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疼愛早早!小子,你還太嫩了。”
“韓總……”樑雋邦敗下陣來,氣勢不像剛纔了,“我是真心喜歡早早,希望您給我一次機會。”
韓承毅訝然,不知道該發怒還是該嘲笑,“真心喜歡?樑雋邦,這種話你在我面前也要這麼說嗎?你敢說,不是因爲看中了韓家女婿這個身份!”
“……”樑雋邦頓住,一開始的確是,而直到現在樑駱也是打的這個主意,但是,這並不是他的想法。
“不說話?默認了?”韓承毅站了起來,走向樑雋邦,慢慢逼近他,“樑雋邦,你有點本事,把我的女兒騙的團團轉還死心塌地,但是,你騙不過我的!”
“先生……”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司馬昱走了進來,神色焦急。
“什麼事?如此慌張。”韓承毅不悅的擰眉。
司馬昱走到韓承毅身側,靠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韓承毅大驚,瞥了眼樑雋邦,沒有說什麼,帶着司馬昱匆匆離開了。樑雋邦一臉茫然,直覺是早早出事了。
“韓總,是不是早早?早早!”
可是,韓承毅已經走遠了,根本不能回答他。
“究竟怎麼回事?家裡那麼多下人,竟然都沒看住小姐?”韓承毅一邊走一邊罵,氣急敗壞的樣子。
司馬昱低着頭,連聲說着,“是、是屬下疏忽,誰也沒有想到小姐會跳窗戶……”
“嘖!”韓承毅不耐煩的打斷司馬昱,“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傷的不是很重……”
韓承毅帶着司馬昱匆匆趕回長夏,早早正在牀上躺着,右腿已經打上了石膏。早早砸門砸不開,便從窗戶下跳了下去,幸而沒有摔斷腿,只是韌帶拉傷加輕度骨裂。
“早早,怎麼樣了?怎麼膽子這麼大?連窗戶也敢跳?你跳窗戶想要幹什麼?”
一進房門,韓承毅便衝着女兒一通的大罵。
早早噘着嘴,知道父親心疼自己,但她絲毫不買賬。“哼……摔斷了也不要你管!”
“你……”韓承毅氣結,他拿女兒真是沒有一點辦法,“早早,爸爸是擔心你!”
早早心裡有點發虛,哼唧着,“那你爲什麼要我和雋邦分手?早早就是喜歡他,要和他在一起!你關着我也沒用,這次傷着腿,下次我還是會再跳的。”
“早早……”
“哼……我要睡覺了!”
早早一拉被子,轉過身背對着父親。什麼人勸都沒有用,任何想要阻攔她和雋邦的人都是敵人。
韓承毅只得退出了早早的房間,韓希朗正在門口等着他,看到父親臉色凝重,韓希朗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如果連父親也沒有辦法,那早早就只能跟樑雋邦在一起了嗎?
“希朗。”
“是。”
韓承毅凝神沉吟,“儘快把樑雋邦撈出來,越快越好。”
說完,轉身回了房。韓希朗一怔,父親的意思,難道是同意了早早和樑雋邦嗎?但既然父親發了話,就只有按照父親的意思做了。有了韓家的幫助,樑雋邦那邊很快撤銷了調查,被放了出來。
樑雋邦從門口走出來,長夏派了司馬昱來接他。
“樑先生,請上車。”司馬昱一指門口的車子,樑雋邦瞭然,這是韓承毅要見他。
樑雋邦被接到長夏,原以爲要見的人是韓承毅。然而,到了長夏,司馬昱卻先是將他帶到了早早房間。
“樑先生,這是早早小姐的臥室,她前兩天從窗戶跳下去,傷了腿,所以今天不能去接你……您請進……”司馬昱推開臥室的門,對樑雋邦比了個手勢。
樑雋邦微怔,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天韓承毅突然匆匆離去,是因爲早早跳了窗戶。
“早早!”
想到早早傷了腿,樑雋邦一陣心焦,疾步走了進去。
早早躺在牀上,正無聊的翻看着平板,見到樑雋邦進來了,欣喜若狂的扔了平板,大笑着,“哈哈……雋邦!我在這兒,你怎麼來了?”
“早早。”
樑雋邦將早早抱進懷裡,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腿,低聲責罵着,“怎麼還跳窗戶?膽子這麼大?幸好沒什麼事,萬一出大事了可怎麼辦?”
“嘻嘻。”早早咧嘴笑着,俏皮的吐吐舌頭,“這不是沒事嗎?就是打着石膏看着嚇人,其實我一點都不疼。”
“是爲了我對嗎?”樑雋邦托起早早的下頜,雙眸灼灼的凝望着她,“我能這麼快出來,也是因爲你,是不是?”
早早只看看着他笑,並不說話,她心甘情願爲他做所有的事情,但並不是爲了讓他感激。
“傻瓜。”樑雋邦感慨的將早早抱住,在她耳邊低喃,“值得嗎?爲了我,真的值得嗎?”
“嗯。”早早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點點頭,“值得……雋邦,我認爲值得。但是你要答應我,要讓我永遠這麼認爲……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可是,我還是相信你。”
“早早……”
兩個人正依偎在一起,房門卻突然被推開了,韓承毅從門外走了進來。
早早下意識的往樑雋邦懷裡鑽了鑽,樑雋邦輕拍着她的肩膀,低聲說到,“沒事……我會好好跟你爸爸說。”
韓承毅挺拔的身子屹立在兩人面前,垂眸的樣子高高在上,不言不語便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他的視線在早早和樑雋邦身上游移,最後落在了早早身上。
“早早,爸爸再問你一次,一定要跟這個小子嗎?”
早早握緊樑雋邦的手,點點頭,“嗯。”
“哎……”韓承毅發出一聲嘆息,朝樑雋邦擡擡下頜,“你……跟我來。”
“雋邦。”早早不放心的拽住樑雋邦。
樑雋邦朝她點點頭,“放心,沒事。”
韓承毅將樑雋邦帶進了書房,書房門關上,裡面只有韓承毅、韓希朗和樑雋邦。
“你……帶我女兒走吧!”韓承毅沉穩的嗓音,聽起來有一絲不真切。
樑雋邦以爲自己聽錯了,韓承毅居然讓他帶早早走?
“你沒聽錯。”韓承毅勾脣輕笑,“我是讓你帶早早走……樑雋邦,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但我現在能肯定的是,早早相信你、認定了你,無論我怎麼反對,結果只會適得其反,所以,我讓你帶她走。”
樑雋邦垂下眼眸,感激到,“謝謝……”
韓承毅驀地擡起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不用感謝我,我的話還沒說完……有兩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是,您請說。”樑雋邦恭敬的朝韓承毅微微彎下腰。
“第一,你帶她走,沾不到韓家任何好處,我要看到你的實力、看到你對她的真心,纔可以決定韓家女婿這份榮耀能不能給你。”韓承毅擡起手伸出一指。
樑雋邦眼眸一擡,緩緩點點頭。
韓承毅伸出兩指,“第二,早早還小,她還不滿二十歲,在她滿二十歲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動她。”
樑雋邦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我……可以相信你?”韓承毅直視着樑雋邦,樑雋邦眸光絲毫不躲閃。
“是,我樑雋邦雖然不能跟您想比,但是……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能夠做到。”
“好。”韓承毅極緩的點點頭,“那你可以帶早早走了,從你帶她走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韓家小姐,你們的一切和韓家無關,走吧!帶她走吧!”
“是。”樑雋邦朝韓承毅鞠了個90度的躬,而後轉身離去。
書房裡,氣氛凝滯。
“爸!”韓希朗擰眉,很是擔憂,“這麼做,合適嗎?早早她,沒有吃過苦,也沒有經歷過傷痛……”
韓承毅目光遊離的看向窗外,“正是因爲沒有,所以她現在纔會這麼任性……吃過苦、撞得頭破血流,未必不是件好事。你,讓人繼續跟着早早,行蹤要隨時報告。”
“是。”韓希朗點點頭,“那,真的要早早離開長夏?”
韓承毅沒有直接回答,“樑雋邦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至於早早,只有看清這一點,才能夠清醒……讓你的人守護好早早,不能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