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氏等了一整天,雷耀輝一無所獲,是拖着疲憊的身子回的莊園。
時間已經不早,家裡人都休息了,早早留着燈在等着他。
“耀輝,回來啦?”
雷耀輝疲倦的點點頭,“嗯……你怎麼還沒睡?”
“嘻嘻。”早早微笑着,聲音低低的,“你還沒回來,我怎麼睡得着?你還沒吃吧?飯菜還在爐子上煨着……我去幫你端出來……”說着轉身要往廚房走。
卻被雷耀輝抱住了,“早早。”
“嗯。”早早靠在他肩頭,輕撫着他的背,“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不過你不要給自己這麼的壓力……凡事盡力就好了,你的身體又不好。”
“嗯。”雷耀輝輕聲應了,幸好還有早早在。
接連幾天,雷耀輝一直在往梁氏奔波,但同樣都是見不到他們的少總。
“這個梁氏,當家人本來就夠神秘,怎麼又冒出個少總來?”雷先生急的焦頭爛額,要知道這件事每往後拖一天,就會造成相應的損失。
“不清楚,只知道這件事是他們的少總負責的。”
父子倆陷入惆悵中,莫可奈何之際,終於接到了梁氏的電話,通知他們第二天一早去梁氏,這讓他們終於看到了希望,同時也對這個梁氏少總的好奇心到達了頂峰。
第二天一早,雷耀輝很早就到了梁氏,談些什麼、該怎麼談,他已經準備好了。
“少爺,雷耀輝到了……您準備什麼時候見?”
樑雋邦斜勾着脣角,冷笑道,“着什麼急?讓他再等兩個小時,不要讓人給他倒茶、更不要送什麼點心,讓他乾等着。等的急了,口渴了、肚子餓了,腦子也會跟着亂!”
“是。”助理眉目輕聳,暗道少爺真不愧是總裁的兒子,玩起心理戰術來簡直是駕輕就熟。
結果,雷耀輝就這麼在會客室裡等了整整一個上午,別說找個人問了,中間連個倒茶的人都沒有。雷耀輝耐心耗盡,終於站了起來拉開門走出去。
“呀,雷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們少總剛開完會,您這邊請……”
剛一出門,便有人上來引着他往總裁室裡走。
雷耀輝憋了一肚子的怒氣無可宣泄,還不得不保持笑臉,忍着氣跟在那人身後。
“雷總,請……”
推開內室的門,雷耀輝終於見到了這位梁氏少總的廬山真面目。
紫檀紅木辦公桌後,樑雋邦正坐在椅子上,一邊接電話,一邊拿着筆在秘書遞來的文件上簽字,“嗯,好,這件事就先這樣,等我看了報表再說……行了,簽完字拿走吧!”
雷耀輝卻已是看的呆住了,這個人……他不是樑雋邦嗎?怎麼會成了梁氏少總?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驀地,雷耀輝反應過來,樑雋邦!姓樑!
“就這樣,我這裡還有貴客。”樑雋邦匆匆掛上了電話,擡眸看向雷耀輝,乾淨利落的眼神透着凜冽的果敢。不同於雷耀輝,他可是一絲疑惑也沒有。
樑雋邦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朝着雷耀輝伸出手,“坐!”
雷耀輝茫然的拉開椅子坐下,終究是開口道,“是你?”
“有什麼問題嗎?”樑雋邦攤了攤手,脣邊一抹淡淡的譏誚,“需要這麼吃驚嗎?做生意而已,雷總還需要挑人嗎?”
“呵……”雷耀輝輕笑着搖搖頭,“這話,恐怕我現在沒有這個資格說……”他一擡眸,心裡已經明瞭了。“我不知道你就是梁氏少總,可是你卻是知道雷家的人是我,對嗎?”
樑雋邦聳聳肩,讚許的點頭,“不錯,看來你也不是光有外表的公子哥。”
“哼!”雷耀輝淡淡冷笑,“所以,你讓我等這麼多天,又把我晾在外面一個上午……都是有意爲之,目的就是要羞辱我?”
“哈?”樑雋邦大笑出聲,“雷總,說笑了!我是真忙!”
雷耀輝微微擰眉,低聲說到,“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啪’的一聲,樑雋邦雙手猛的拍在桌面上,人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身子壓向雷耀輝,逼人的視線更是讓對方心生畏懼。樑雋邦毫無遮掩的低吼道。
“我是什麼人?需要你來告訴我嗎?你給我聽着,現在的我不再是帝都那個任人欺凌的樑雋邦!你雷耀輝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雷家少爺,真是好顯赫的出身啊!可是那又怎麼樣?隨時都可能在我手上失去一切!”
樑雋邦越說越激動,薄脣輕顫。
“我說我忙,那是真的忙!我手上分分鐘要解決多少業務你知道嗎?我讓你等着,那是按照規矩來!那麼多商家都要仰樑家的鼻息,他們等得,你憑什麼等不得?”
連番的質問,句句都將雷耀輝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雷耀輝面色蒼白,眼瞼微顫、牙關緊咬。
“呼!”樑雋邦長舒口氣,慢慢穩下心神重新坐下,朝雷耀輝擡起下頜,“說吧!爲了什麼來的?”
他這樣問,分明就是有意再羞辱雷耀輝一次,無非是要雷耀輝親口求他!
雷耀輝手指緊了鬆、鬆了又緊,忍着心頭的屈辱感,從公文包裡掏出‘葡萄園’的計劃書。“這個,是雷氏關於‘葡萄園’的計劃書,請您先過目……”
樑雋邦瞟了一眼計劃書的封面,卻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我問你……在帝都的時候,不讓早早接我電話、還把我的號碼設成黑名單的,是不是你?”
這個問題,困擾在他心頭已久。他怎麼也不相信早早會那樣做,早早那麼簡單,就算是要拒絕都不會婉轉迂迴,所以他們三個人之間纔會變成今天這樣!
雷耀輝一怔,不自覺的別開了視線。
這個反應,無疑是應證了樑雋邦的猜測。樑雋邦怒火中燒,一揚手將計劃書打翻,一把揪住雷耀輝的衣領,咬牙恨道,“果然是你!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早早願不願意見我,那是她的自由!”
“你……欺人太甚!”
雷耀輝揚聲反駁,“樑雋邦,早早是我的未婚妻!”
“放屁!”樑雋邦怒吼着打斷他,“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不過是仗着替她擋了顆子彈,卻要她賠上一輩子的幸福!”
雷耀輝面色一僵,這句話觸到了他的痛處,頓時讓他反抗起來。
樑雋邦眉目一聳,手上一用力,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雷耀輝摁在地上、四肢鉗制住。冷笑道,“呵呵!哈!哼!想跟我打?就憑你?雷耀輝,你看清楚了!我想要踩死你,就是這麼簡單!”
“樑雋邦!”雷耀輝絲毫動彈不得,羞憤交加,“你到底想怎麼樣?”
“呼!”
樑雋邦吐了口氣鬆開雷耀輝站了起來,“我不跟你打,我要是動手,一拳頭就能要了你的命!看在你救了早早的份上,我也不會打死你!”
雷耀輝撐着胳膊,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雖然樑雋邦並沒有怎麼動手,但只這幾下已經讓他夠受的了。
看他齜牙咧嘴的痛苦樣子,樑雋邦更加堅定了不能把早早讓給他!
“起來,我們說說葡萄園的事……”樑雋邦活動着手腕,坐回椅子上。
“哼!”雷耀輝冷笑道,“還談什麼?如果我沒猜錯,這事也是你故意整出來的,要怎麼解決,還不都完全看你的意思……樑雋邦,你究竟想怎麼樣?”
樑雋邦整理着袖口,淡淡的笑着,“嗯,還是挺明白的……那我就直說、不拐彎抹角了!”
他朝着雷耀輝靠近,壓低了聲音但卻很清晰、篤定,“葡萄園歸你,不止這些……你還想要更多也可以,但是拿走了這些,早早歸我,我只有這一個條件!”
“你!”雷耀輝神色驟變,沒想到樑雋邦如此直接。
“嗯?”樑雋邦絲毫不覺得不妥,一揚眉追問道,“怎麼樣?只要你放開早早,就能保住家族生意,很划算啊!”
“樑雋邦!”雷耀輝羞憤難當,“你這是威脅,你太無恥了!”
“哼!”
樑雋邦眉眼一挑,脣邊的笑容機具狠戾之色,“無恥?那又怎麼樣?君子我當夠了!結果呢?什麼都沒得到!你少廢話,我不防把話跟你說明,得不到早早,我絕不會就此罷手!”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雷耀輝絕對不會拿早早做交易!”
雷耀輝不堪忍受這屈辱,站起來一把奪過計劃書轉身疾步衝出了總裁室。
‘咚’的一聲,樑雋邦揚起拳頭狠狠砸在桌面上,咬牙低喝,“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和梁氏的商談沒有結果,雷家陷入了困局。
“哎,要不,我再去試試?”
餐桌上,雷先生心繫着葡萄園的事,食不下咽。
“爸!”雷耀輝突然放下了筷子,衆人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以爲他有什麼好辦法。
可是,誰也沒想到,雷耀輝一張嘴,卻是說到,“爸,我想和早早把婚禮舉行了……”
“……”早早也是一驚,“耀輝?”
怎麼會這麼突然,不是說好等回了帝都再說嗎?韓家人都不在,婚禮要怎麼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