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總裁室裡韓希朗剛開完會回來坐下，進來送咖啡的秘書便問到，“少總，孫楚楚來了，您現在見嗎？”
最近公司在跟一個項目，孫楚楚恰好也是他們想要籠絡的人才，秘書對她並不陌生。
“……”韓希朗頓了頓，點點頭，“讓她進來吧！”
“好。”秘書答應着要出去。
“慢着。”韓希朗叫住秘書，想了想吩咐道，“送杯牛奶進來。”
“是。”雖然覺得疑惑，不過秘書並沒有多嘴問，跟在韓希朗身邊，這點自覺性還是有的。
韓希朗扯開領帶，坐了片刻，內室的門便被敲響了。
“進來。”
孫楚楚推開門走了進來，面上帶着微笑，左邊臉頰還有點腫，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嘴角處新結的痂。她今天的精神很不錯，“韓總。”
“嗯。”韓希朗一擡手，指着對面的椅子，“坐下說。”
孫楚楚落落大方的拉開椅子坐下，把揹包拿下放在一旁。
韓希朗看了她一眼，問到，“臉還疼嗎？”
“呵呵。”孫楚楚笑着搖頭，“不疼了，你讓人送到藥膏很好用。”
“嗯。”韓希朗輕聲應着，從手邊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遞到她面前，“你看看，目前你是兼職，但給的條件是按照d·s正式員工的待遇……”
“另外，你要是畢業了，繼續念研究所，費用也由d·s來支付，但條件是，你不能跳槽，畢業以後的歸屬仍舊是d·s。”
孫楚楚低頭認真看了，擡起頭來笑着，“韓總這是要我籤終身賣身契？”
“呃……”韓希朗微頓，有些尷尬，“你要是有異議……”
“我沒有。”孫楚楚笑着，果斷的否認了，“我開玩笑的，我答應你的……只要你記起我來，我就跟你籤。”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筆筒裡的筆，在甲方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她這態度，身上的戾氣散去不見，活脫脫一個正常開朗的大學生，韓希朗倒是有些懵了。不過，她這樣倒也好。
“給你。”孫楚楚簽完字，合上文件夾遞還給韓希朗。
韓希朗接過，猶豫了幾天的話，終於問了出來，“你……現在過得好嗎？”
“嗯？”孫楚楚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略有些吃驚，但立即揚起了笑臉，“你是問生活呢？還是學業？要是問學業，我剛纔才和你簽了合約，你覺得呢？”
她這麼說，無非是要韓希朗問的更明確，不得不說，她真是很懂的算計。
韓希朗只好問到，“生活呢？一個人……這些年，辛苦嗎？”
這其實是句廢話？一個女孩子，沒有家人，什麼都要靠自己，怎麼能不辛苦？
“嗯。”孫楚楚面色沉了沉，“中間有段時間挺不容易，不過……都過來了。上了大學，做兼職，生活還可以。”
她這麼說了，韓希朗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他並不是很擅長對一個人噓寒問暖，雖然他對杭寧黛是照顧的面面俱到，但那更多的是一種自發的意識和習慣。
秘書剛好端着牛奶進來了，放在了孫楚楚手邊，“孫小姐，請。”
“牛奶？”孫楚楚疑惑的瞥了眼牛奶，好像還是熱的，冒着熱氣。
看她這樣，韓希朗問到，“怎麼了？不喜歡嗎？我記得，你那時候說，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天天喝上溫暖的牛奶。”
以前，她是說過那樣的話，那是因爲那時候的她，連一天三餐都沒法保障。
這件事，韓希朗還記得？孫楚楚抿嘴笑了，端起杯子，“不，我喜歡，很喜歡。”
“嗯。”韓希朗看着她喝牛奶，又沉默下來。擡眸間，看到牆上的掛鐘，時間不早了。
韓希朗站了起來，拿起外套，“晚上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請你吃飯，算是慶祝你加入d·s。”
孫楚楚心頭一喜，忙搖頭微笑，“沒事。”
“行，那走吧！”
兩人一起從直達電梯下到底下停車場，韓希朗通知了司機先走，他自己來開車。
“上車。”韓希朗紳士的替孫楚楚拉開車門。
“謝謝。”孫楚楚道了謝。
關上車門，韓希朗繞到駕駛座去，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是寧黛打來的。韓希朗下意識的鬆了鬆眉眼，接起來，“喂，寧黛。”
“嗯……幹什麼呢？回來嗎？”杭寧黛的聲音聽上去一股睡意。
寧黛這兩天在家裡養病，韓希朗天天都會去陪她用晚餐。
不過今天……韓希朗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孫楚楚，抱歉的說到，“寧黛，今天不能陪你吃飯，這樣……晚一點，我再過去陪你？”
“……噢。”
聽得出來，杭寧黛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知道韓希朗向來各種應酬很多，她也不是那種要一味纏着他的不懂事的人，雖然她是年紀小，可家裡母親和小姑的生活，她是看着過來的。
“要是應酬晚了，不過來也沒事，注意身體，不要喝太多酒。”
“好。”
掛了電話，韓希朗心上暖暖的，脣邊揚起一抹笑。寧黛長大了，還知道關心他這些事了。
拉來車門坐下，孫楚楚看着他，試探着問到，“是……誰啊？好像不是公事啊，看你的樣子……”
“寧黛。”韓希朗倒是沒有隱瞞，握着方向盤出發了。
孫楚楚眸光一暗，杭寧黛？是啊，他們就要訂婚了，門當戶對、青梅竹馬，多幸福？不過，就算是訂婚了又怎麼樣？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
晚飯是在帝都酒店用的。
要論廚師的廚藝，還有食物的品種，帝都酒店都是一流的。
“來，嚐嚐……我做主點的，都是這裡的招牌菜。”韓希朗還是第一次照顧除了寧黛以外的女生。
孫楚楚看着滿桌的菜餚，捂着脣邊微笑，“太多了吧？只有我們兩個，吃不掉的。”
“這纔多少？”韓希朗訝異的蹙眉，這很多嗎？要是寧黛在，都不夠她吃的。“怎麼，你減肥嗎？”
“嗯。”孫楚楚點點頭，“女孩子吃太多了，好身材就沒了。”
“你……”韓希朗失笑，“不必這麼介意，你很瘦，多吃點沒關係。”
他在心裡默默的想着，其實女孩子有點嬰兒肥挺可愛的，就像寧黛那樣。
“哎，好。”孫楚楚抿嘴輕笑，低着頭把韓希朗夾過來的都吃了，他給的……她全都要。
沒有喝酒，一頓飯並沒有用去很長時間。
照樣是韓希朗送她回去，“你住在學生宿舍，和寧黛原來的宿舍是一起，對嗎？”
“嗯，回宿舍也行。”孫楚楚點點頭，接着又說到，“還是送我回我租的地方吧！我現在因爲課題的原因，也因爲要考研了，宿舍的熄燈太早，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大部分時候，我都是回我租的地方。”
“好。”韓希朗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你租的地方在哪裡？”
“就在學校後面。”
韓希朗把孫楚楚送到樓下，沒有下車。
“嗯，我要上去了……”孫楚楚解開安全帶，猶豫着問到，“你要進去坐坐嗎？”
“時間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我上去不方便。”韓希朗微微蹙眉，看着這裡的環境。
學校附近的房子，都有些年月了。而孫楚楚租的這個地方，顯然更是破舊。韓希朗的印象裡，這一帶好像要拆遷了。
孫楚楚推開車門下車，彎下腰朝韓希朗揮揮手，“謝謝你的晚餐，再見。”
“楚楚！”韓希朗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嗯？”孫楚楚疑惑的轉過身看着他，“有事嗎？”
韓希朗下了車，掏出錢包，把裡面的現金都掏出來給了她，“你拿着。”
“不。”孫楚楚伸手擋住了，隱隱發急，“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爲什麼給我錢？”
“拿着吧！”韓希朗拉過她的手，把錢放在她掌心裡，“你知道的，這些對我來說，算的了什麼？但是，可以讓你過的好些……”
“我……”孫楚楚張嘴，想要說什麼。
卻被韓希朗打斷了，“我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女孩子，我不是拿錢砸你……你要是覺得不好，等你賺錢以後，再還給我也是一樣。”
孫楚楚低頭看着掌心，她清楚這是他的關懷。
“嗯。”孫楚楚點點頭，收了錢，“我知道了，我收下了，那我走了。”
轉過身，留給韓希朗一道清麗而倔強的背影。
“呼！”韓希朗長嘆口氣，轉身上了車。車子開出狹窄的小區，才能提速。路過一家甜品店，他記得寧黛喜歡這家店的西米露和提拉米蘇。
於是停下車，買好了帶走，開往總統府。
在路上給寧黛打電話，“寧黛，我一會兒到了，給你帶了甜品。”
到的時候，杭寧黛倏地從樓上衝下來，跳到他身上，“哈哈……還是來了！”
“高興嗎？”韓希朗輕笑着，揉着她的腦袋。
“嗯，高興。”杭寧黛跟在他身後，等着吃甜品。
韓希朗把包裝紙去掉，隨手扔在垃圾桶裡，杭寧黛認得那家店的包裝，“咦，大寶哥哥，你特意去學校給我買的嗎？”
“……”韓希朗頓了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