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一生,彷彿當我重新醒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完全變化了。吊在我頭頂上的那些熱乎乎的血袋子,正一滴滴的向我的體內注射着新鮮的血液。
這些來自外來的血液,經過醫生的淨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哀愁,沒有了骯髒,留下的只是乾淨。
媽媽也如變了一個人一樣,自從我,活過來之後,他整個人也沒有了以往的那種痛苦。相反,她忙裡忙外的爲我準備着吃的穿的用的,忙得不亦樂乎。當見到她忙忙碌碌的樣子,我突然間有一種我又重新回到了小時候那樣的感覺。
可不是,小的時候媽媽總是爲我忙裡忙外的。即便他那時候再如何的累,但是我知道他心裡是快樂的,因爲他心裡有個期盼,他有他守護的對象。
“乖女兒,今天想吃什麼?媽媽回家給你做一些。”現在,媽媽的臉上每天都掛着笑容。而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感到非常的欣慰。
望着他那個樣子,我在想,老天真是善良,他知道我的死並不是正確的選擇,所以他及時地將我從鬼門關裡面拿回來。事實上也正是這個樣子,如果不是老天爺將我重新拿過來的話,我又如何看到眼前這樣的媽呢?
望着他,我輕輕的一笑:“不知道爲什麼?我並不想吃什麼東西,不過我倒想喝點排骨湯,那種裡面放的玉米的,好久沒喝了,現在倒是想得很。”
“想有什麼要緊的?你如果想的話,媽媽馬上就幫你做。”你別說了,他馬上收拾了東西,隨即衝我打招呼,“你先乖乖地休息休息,媽回去將它做好,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此時此刻,在媽媽的面前,我表現出乖女兒的神情。
日子就在這樣的平靜的幸福當中,慢慢的過去。在這段時間裡,我彷彿每天都處在極度的快樂之中,但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日子,只是持續了兩天都不到的時間。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可文和那個我最討厭的女人,唐敏麗過來了。
事實上當見到他們兩個走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非常的吃驚。在這之前,我已經從那兩個壞蛋口中知道,這兩個傢伙此時正在處對象,但是一直以來我都不會相信的。
我總覺得唐敏麗根本就不是可文所喜歡的那種類型,所以即便外面的人再如何的說,我都不敢相信。不過,當此時見到這兩個人居然一起走進來的時候,我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狐疑:難道這兩個人真的在處對象,難道可文的口味真的變得如此之差,居然喜歡了這種女人。
我細細的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想從他們的外表中看出一些端倪。然而我只是簡簡單單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一切就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可文的臉上帶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來他雖然來看我,但是他的心情還算不錯。而那個我最討厭的堂姐,他的頭上紮了繃帶,看上去之前被人家弄傷了吧!不過即便如此,也擋不住他和可文之間的那種親密神態。
她的手上捧着一捧菊花,還提着一個很漂亮的水果籃。此時她正依偎在可文的身邊,那個樣子覺得非常的親密。
當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媽媽正在衛生間裡幫我洗衣服。聽到他們在這裡說話,媽媽隨即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如同我所想象的那個樣子,當見到可文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媽媽的表情感到格外的高興,以爲他看到了一抹希望。但是,當見到崔敏麗居然也在這裡的時候,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怒容。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所以你馬上離開這裡。”當見到堂姐的時候,媽媽毫不客氣地衝他說着。
實際上,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們兩家人,見到面的時候,所表現的形態,尤其是媽媽。對於大伯這一家人,媽媽簡直是痛恨到了極點,他總覺得這家人所說的每句話,即便是露出一個笑容,都是那樣的假,叫她反胃。
尤其是在現在,當見到這個女人居然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那種反感,又頓時毫無遺漏地出現在臉上。
“喲!三嬸。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今天來是特意看妹妹的,你怎麼就直接讓我滾呢!”她笑吟吟的,“說句老實話,如果是我呢,這裡我是不會來的,不過我今天來只是爲了陪可文,所以只是一個巧合。當然,我們兩家畢竟是一家人,你們家出了事情,我們家自然要派個代表來看望,不然你們又要說三道四的,你說對吧?”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真沒想到你這個傢伙怎麼這麼沒有教養?”當見到眼前這個女孩這時候,媽媽已經覺得非常生氣了,而聽到他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他更是氣到了極點。
不過話剛說到這裡,他隨即將目光轉到可文的身上:“可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你怎麼可能會和這個死丫頭走在一起的。”
“三嬸,你話說夠了。左一個死丫頭又一個死丫頭的,難道你的話就很有素質嗎?三叔和我爸之間的事情那是他們上一輩的事情,怎麼又和我扯到一塊來了。看到你是我的長輩,我一直忍着,不過你不要太過分。”唐敏麗根本就得理不饒人。
事實上,就算他沒有理,他還是不會饒過別人的。這麼多年來雖然和她之間打的交道並不是很多,但是從別人那裡聽到的,我已經聽了很多了,這個丫頭,這句話猜到一樣,說起來的話每句都能戳人的心。
不過現在,我的重點並沒有關注在他的身上,而是在可文身上。此時,我只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心中只在想着那兩個賤男人和我說的事情。他們曾和我說過,可文真的和這個死丫頭在談對象。
本來對這件事情我並不很相信,不過見到眼前的這個情形,我不由得不多疑了。
不管怎麼說,可文即便是在如何的恨我,她對媽媽還是很尊敬的。所以,如果見到媽媽受到別人欺負的話,他一定不會就這樣袖手旁觀的,但是今天,他表現卻很讓我感到意外。
眼見這個女人步步緊逼着媽媽,他卻並沒有露出半點勸說的意思。那樣一種毫不幹己的神情,根本就是一種慫恿。
眼見他這個樣子,我頓時感到奇怪萬分,不過,就在那一瞬間的工夫,我總算恍然大悟:我就奇怪可文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的,即便在他的心中,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我這麼一個老婆,他也一定會找一個同學歷的女人。他能和這種沒有任何學歷的,而且又沒有絲毫教養的女人走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奇葩。
不過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爲他喜歡她,而是因爲,他要用它來打擊我們母女倆。
結婚這四年來,可文對我們家的事情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知道我們家一向和大伯家是死敵,也知道我媽只要見到大伯家的人,就會馬上生氣到了極點,知道我們堂姐妹倆走到一起的時候,絕對不可能有好話的。
他這是因爲看中了我們這一點,所以才故意弄出這麼一套來。他要拿這個女人,來刺激我們!
果然,就在我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媽突然間暴跳如雷地將手中的東西摔了過去,隨即大聲罵道:“你看看哪招人,下午跑到醫院裡面看病的,偏你是頭一個。這還不止,你還拿這些句話來咒我女兒死了,你這女人到底安的什麼心?”
一邊說着,他更是同眼前的這個丫頭廝打了起來。
事實上,對媽媽所說的這些我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我們家雖然說是住在縣城裡面,但是一直卻延續着鄉下的傳統,在我們鄉下,一般探病是不允許下午探病的,下午去醫院裡面代表着那個人已經死了。
如果說下午探病的意思,我們年輕人還不明白的話,那麼菊花至於死亡的意思,就更加的清楚不過了——那樣的話雖然看着漂亮,蛋花粥的味道卻帶着一股苦澀的意味,這是每年上墳的時候大家必用的。
這個女人本來就是開花店的,他對這些話的意思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而現在,他居然拿出這樣的花,來送給我,他真的是很歹毒。
此時此刻,不要說媽媽了,即便是我也感到非常的生氣。
當然,和媽媽不一樣的是,他隻身眼前這個女人的氣,但是我卻將所有的怒火,全部放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我敢打賭,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所搞的鬼的。他故意讓這些東西來刺激我。
我也相信我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憑空猜想,因爲在我還沒有打算去找證據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走到媽媽的面前,將那個女人拉開。
“她今天來是好心好意地看你們,這些話也是她無心之失。你不能這樣對她。”在媽媽面前,可文頓時將他所有的心全部偏袒到旁邊的這個女人身上。
如果說剛見到可文根本就袖手旁觀的時候,我的推測還是一種猜想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很明白的證實了,我的猜想完全都是真的。
剛纔見到這個死丫頭佔到上風的時候,他故意站在旁邊不說話,但是,當見到這個丫頭馬上就要捱打的時候,他就馬上跑過來,擋在這個丫頭的面前。
“可文你這是幹什麼?”當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媽媽頓時愣住了。
或者,在媽媽的心中,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婿會幫着別人來對付自己。事實上,不要說媽媽沒想過,就算是我也沒想過——這麼多年來,我叫我家裡的哀樂全部告訴給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男人竟然是一匹狼。
而現在,這檳榔就緊緊地咬住了,我們的軟肋,然後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我覺得你們對敏麗太過殘忍了。”可文皺着眉頭,“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都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這樣對她!”
當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整個屋子裡面的人全部都驚呆了。
對於他的話,媽媽顯然吃驚到了極點。他以爲他所認識的這個沈可文,會是一個對自己的女兒衷心耿耿的孩子,即便他離開了自己的女兒,他也是有他的不得已。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傢伙前腳剛離開自己的女兒,後腳居然和自己的仇敵做了男女朋友。
當聽到對方說出這一切的時候,媽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實在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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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嗎?你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話,會毀掉你一生的。”媽媽語重心長的說着。
對媽媽的話,崔敏麗馬上表現出他的不耐煩:“喂!你不要太過分了,這話說的多難聽啊?什麼叫做和我在一起就把他一生給毀了,和你的女兒在一起的話,難道他的一生就好了嗎?哼,不要讓我說更難聽的事情,你的女兒幹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你自己應該知道的清清楚楚。這麼一個破爛貨,你也覺得他配可文嗎?”
“這裡輪不到你插嘴的份,你給我滾到一邊去。”媽媽皺着眉頭,隨即帶着一股怒氣,死死的看着可文,“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就在他們弄得劍拔弩張的時候,我終於忍受不住了,隨即開口阻擋着媽媽:“你現在和他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和什麼女人在一起,你不用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