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期的《遠光》在二十號的時候準時上市,因爲上一期餘溫尚在,文臣又重點宣傳過,再加上鄭雨桐執筆親手寫了一篇顧氏掌權文臣後將對文臣產生的變化,吸引非常多的人閱覽,因此這一期的雜誌依然賣了不錯的銷量。
拿到數據的時候,鄭雨桐鬆了口氣,但是卻沒有完全放鬆下來,有道是事不過三,第三次是否能夠吸引人才是奠定《遠光》地位的關鍵,因此鄭雨桐爲了下一期的雜誌,幾乎稱得上殫精竭慮。
晚上十點鐘,鄭雨桐依然在看文稿,但是看來看去沒有太好的,顧西弦倚在美人榻上看一本德文原文書,鼻端架了一副銀絲框眼鏡,遮擋住他富有侵略性的俊美面孔,顯得斯文了一些,他看了看時間,發現鄭雨桐依然沉浸在文稿裡,頓時有些不滿,走過去強制按了關機鍵。
鄭雨桐搶救不及時,電腦已經徹底黑了屏。
“你不能總是這樣,顧西弦!”鄭雨桐非常不滿,她現在正是充滿力量幹勁兒的時候,但顧西弦卻總是拖他後腿。
“你該休息了。”顧西弦卻冷硬的很,根本不爲所動。
鄭雨桐氣的牙根癢癢,卻又拿他沒辦法,站起來就往外走,又被顧西弦拉住:“不要走太快。”
鄭雨桐簡直要瘋了,無比懷念曾經那個冷漠疏離的顧西弦。
幸好在鄭雨桐愁的掉頭髮之前,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了她的面前。
第N屆財經峰會即將召開,《遠光》雜誌收到了兩封邀請函,一封是邀請近段時間風頭大盛的《遠光》雜誌,一封則是邀請顧西弦。
但問題是顧西弦的邀請函爲什麼一起寄到這裡?
難道他們知道了她跟顧西弦的關係,因此爲了省快遞錢一起寄過來的?鄭雨桐惡趣味猜想。
不過她還是撥通了主辦方辦公室的電話,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那端也有些爲難:“鄭主編,是這樣的,從第二屆峰會開始,我們每年都會邀請顧總參加,但是衆所周知,顧總從來不出席這類活動,也從不會接受媒體採訪,因此一直不曾露面。顧總是非常優秀的企業家,若是能來參加交流演講,想必會令我們受益匪淺。目前顧總唯一受訪雜誌便是遠光,想必二位有些交情的。因此拜託鄭主編務必轉交給顧總,並邀請他來參加,拜託了。”
鄭雨桐哭笑不得掛了電話,她並沒有答應下來,但是也沒有拒絕,只說會試一試,但那邊已經非常感激了。
但內心裡,鄭雨桐並不想顧西弦去。
最近他們兩個的關係越來越微妙了,時間真是令人討厭的東西,它可以把感情沖淡,也可以將仇恨變淺,顧西弦這段時間從未發怒過,非常平和,甚至還會微笑,他對她這麼好,令她竟然產生了一種內疚的感覺。
畢竟他是真心實意,而她卻是想方設法的離開他。
所以去參加峰會的話,他們就會分開一段時間,正好她也藉機理清一下自己的心情,免得越陷越深。
唐家。
唐振環笑着對面前的兩名股東道:“西弦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從來都是性子穩當,誰知道這次,卻這麼不着調,顧氏在他手裡,我有些擔憂啊。”他話裡的意思非常明顯,便是在一個月後的股東大會上,讓他們投票否決掉顧西弦,轉而推擁顧振環上位。
兩名股東都是中年男人,其中一個帶着一副眼鏡,顯得非常儒雅,聞言笑着道:“西弦還年輕,但是在他帶領下,顧氏這三年可是一年比一年好,老爺子,我可是非常羨慕你有這麼個孫子啊。”
另一個也說:“是啊,老爺子,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您前段時間才住院,現在正是靜養的時候,操勞的事情啊,還是交給年輕人做比較好。”
唐振環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這麼不上道,一心擁護顧西弦,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後手,笑着說起些八卦,正是其中一位股東偷腥的事情。
那名股東黑了臉,沒想到唐振環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他,便起身道:“老爺子,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另一名股東緊隨其後,跟着告辭。
客廳空蕩下來,唐振環氣的直喘氣,方雅嵐疾步走了過來,輕輕坐在椅子扶手上,伸手撫着唐振環的胸膛給他順氣,嘴裡勸道:“你又何必動氣,顧西弦還能翻了天不成?”
唐振環握住方雅嵐的手,摸了摸,氣惱道:“哼,我還真就不信了,顧氏才三年,就變成了他的?”
方雅嵐像是習慣了似的,伸手勾了勾他的手心,溫婉笑着道:“是啊,顧氏早晚要回到你手心的。”
“還是你會說話。這些年,苦了你了。”唐振環看着方雅嵐,有些愧疚,“讓你嫁給建瑄的時候,你有沒有恨過我?”
“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從來都沒恨過你。”方雅嵐望着唐振軒,一片深情,“只是無法長久陪在你身邊,讓我覺得落寞罷了。”
唐振軒捏了捏她的下巴,想調情,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鬆開,嘆口氣:“夏安這孩子,受苦了。等我掌回顧氏,就把她接回來,我的骨肉,不能淪落在外。”
“是啊。”方雅嵐提起顧夏安,也是一臉的難過。
躲在房門後的顧西漠幾乎要被這一幕刺激的發狂,他原本就是陰鬱的性子,如今俊秀的面孔幾乎扭曲,看起來非常可怖,他完全沒有想到,他的母親跟他的爺爺,竟然是這種骯髒的關係!
而顧夏安,竟然是他們骯髒的產物!
顧西漠自小就不受寵愛,他的父親只懂得風流,他的母親也非常厭惡他,再加上有個完美的顧西弦擋在前面,從小到大,他就像是一直毫無存在感又令人膈應的老鼠,膽戰心驚的慢慢長大,從他懂事起,就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變強,變得令更多人看到,更多人稱讚他,喜歡他,愛慕他!
所以他跟顧西弦作對,想要擊敗他。
爲了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而如今,卻多了一個計劃,那就是讓這對噁心的人,永遠消失毀滅!
唐家發生的一切,鄭雨桐絲毫不知情,她下班後就帶着顧西弦的那張邀請函上了蔣斌開來的車子,自從鄭雨桐被唐菲菲帶走過一次後,顧西弦謹慎了許多,每天至少有三輛車被派去接他,其他兩輛車都坐着他精挑細選的保鏢。
同樣的事情,他不想發生第二遍。
鄭雨桐上了車後才發現,車裡竟然還坐着一個人,是顧西弦。
“你怎麼過來了?”鄭雨桐非常驚訝。
“事情忙完便過來了。”
鄭雨桐不知道該說什麼,車子已經啓動,蔣斌開車很穩,幾乎感覺不到顛簸,顧西弦擡手將車子擋板放了下來,不大的空間裡,兩人之間的氣氛慢慢曖昧起來。
鄭雨桐連忙從包裡拿出邀請函,給了顧西弦:“這是財經峰會的邀請函,邀請你去參加,聽說你已經拒絕了三次?這次主辦方竟然突發奇想寄到我這裡,拜託我轉交給你。你要去參加嗎,顧總?”
“不去。”顧西弦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接過。
鄭雨桐心裡開心了些,接
着道:“但是我也接到了邀請函,《遠光》作爲經濟類雜誌有資格前往參加。”
顧西弦墨色的眼瞳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就把她的目的看透了:“你也不許去。”
“可是我想去。”鄭雨桐有些鬱悶,她想去的原因不光是爲了冷靜一段時間,更是因爲她想去更大更廣闊的地方去看看,從小到大,包括在大學時間,她都沒有出過洛城,鄭家像一座山一樣,每時每刻的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完全被禁錮住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不想失去。
但是顧西弦軟硬不吃,又極爲堅定,在與他相處這麼久的時間裡,鄭雨桐早就看清了這一點,因此也沒試圖再做懇求,轉過臉去看向窗外,拒絕跟他交流。
然後才發現,這條路並不是去顧家的路。顧西弦要帶她去哪裡?
不過她沒有問出口,總歸不能把她賣了,她心裡不高興,一股煩悶憋在心裡,令她非常不舒服,決定今晚上都不要跟他說話搭理他了。
顧西弦受了冷落,竟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早就習慣了近段時間鄭雨桐的柔和與堅強,因此驟然失去,便不習慣了:“轉過頭來。”
鄭雨桐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依然堅定的望向窗外。
顧西弦眉頭微皺,卻又壓抑住了,覺得景軒說的話簡直一無是處,什麼要培養感情的話,要過一些有意義的節日比如情人節比如紀念日,但最近已經到了十月份,什麼節日都過完了,他勉強挑出一個結婚兩個月紀念日,便眼巴巴過來接人了,沒成想她竟然還鬧脾氣。
“鄭雨桐……”顧西弦意味不明的喊了她一聲,突然掰過她的肩膀,然後低頭迅速吻住她的嘴脣,依舊那麼柔軟溫熱,令他眷戀。自從唐菲菲下藥那一次,他們再不曾親近過,顧西弦捏住她的下巴,半強迫她張開嘴,然後探舌進去,瘋狂的攫取。
鄭雨桐沒想到他竟然來這招,登時掙扎起來,但顧西弦力氣極大,牢牢縛住她,令她完全掙扎不開。
脣齒相依的感覺令她身體慢慢變軟,細碎的電流自尾椎上涌,令她不自覺顫慄着,呼吸也急促起來,顧西弦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樣,兇猛而又侵略,彷彿能把她的靈魂也吞噬掉。
她的臉上因爲缺氧而呈現微微的紅色,襯着她細膩的肌膚,一雙杏眼波光瀲灩,顯得更加明豔動人。
一吻作畢,兩人嘴角牽出一條銀絲,曖昧至極,鄭雨桐見他鬆懈了力道,連忙掙脫,躲到一邊,擦了擦嘴角,有些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會撲過來。
顧西弦氣惱,剛要讓蔣斌開車回去,就聽見蔣斌已經把車子停好了,對着後面道:“顧總,已經到了。”
鄭雨桐轉頭一看,竟然是菲格豪林。
菲格豪林是一家五星級酒店,而他們最出名的卻不是極爲舒適的房間,而是他們的私房菜,傳聞他們這裡有兩位米其林三星廚師,做的菜品好吃到極致。
作爲頂級廚師,而要品嚐到他們的菜品與甜點可不容易,普通人幾乎要提前半年預定,還不一定有座位,有些權勢的,也要提前一兩個月,只有位於最頂層的人,纔可以隨時吃到。
鄭雨桐作爲一個不算吃貨的吃貨,自然是聽過這裡的,也非常心嚮往之,但是她沒錢沒勢,即便攢一年的工資,也不一定可以吃上一頓,因此一直沒有機會嘗試。
她現在非常的糾結,顧西弦將車停到這裡,顯然是帶她過來吃飯的,但是他們剛剛還在冷戰,如果就這麼出去,會不會太丟面子了。
正如鄭雨桐對顧西弦有了瞭解,顧西弦也摸清了鄭雨桐的性格,看到她一臉掙扎糾結的樣子,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待她屈服。
鄭雨桐天人交戰,在接觸到顧西弦似笑非笑的眼神後,終於咬牙,就吃這一頓,之後繼續冷戰!
不要說她厚臉皮,連孔老夫子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做了決定,鄭雨桐便笑着對顧西弦道:“謝謝你,顧西弦。”
顧西弦聞言卻道:“叫我名字。”
鄭雨桐一怔,叫他的名字嗎?
她一開始叫他姐夫,後來叫他顧先生,最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開始直呼其名,但是隻叫名字的話,總覺得太親暱了些,她磨磨蹭蹭,有些叫不出口。
但是她不叫,顧西弦便不肯放她下車,車門鎖着,鄭雨桐微弱的掙扎一番之後終於妥協,小聲叫他的名字:“西弦。”
“嗯。”顧西弦應了一聲,讓蔣斌開了車鎖。
兩人下了車,並肩走進了菲格豪林。
門口的兩位美女迎賓小姐微笑着朝他們鞠躬,在看到顧西弦的時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不過在看到他身旁的鄭雨桐,神色又黯淡下來,公式化的引領他們進入預定的位置。
菲格豪林裝修的非常典雅,中世紀的油畫陳列在哥特式風格的牆壁上,走過一段走廊,彷彿穿梭於古老的十四世紀的歐洲,令人不自覺便安靜下來,菲林豪格本身也是中意合資,因此不論是服務還是別的,都是一流。
坐在包間裡,鄭雨桐欣賞着牆壁上的油畫,是臨摹的梵高的《向日葵》,筆觸細膩,寓意更加積極向上一些,鄭雨桐雖然不懂藝術,卻也覺得這是一幅很好的作品。
很快,服務生陸續給他們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菜品如同藝術品一般,令人幾乎捨不得動筷子。
不過鄭雨桐在每道菜拍了一張照片存好後,便不客氣的動手了。
吃到嘴裡的時候,鄭雨桐幸福的快要飛起來了。
“米其林果然名不虛傳。”鄭雨桐嘴裡塞了一大口菜,含糊說道,面對爲她提供晚餐的顧西弦,態度也好了很多,“西弦,謝謝。”
顧西弦並不注重口腹之慾,這裡也已經來過幾次,已經不會覺得驚豔,但看着鄭雨桐吃得歡騰,也比平常多了食慾,提起筷子,優雅的吃了起來。
一頓飯吃的滿足無比,鄭雨桐幾乎忘記了跟顧西弦冷戰的事情,直到回到顧家纔想起來,立刻開始哀求道:“西弦,我想去,西弦,我真的想去……不是爲了逃開你,而是我想見見外面的世界,西弦,我從小就沒出過洛城,聽起來很可憐不是嗎,所以讓我去吧。”
她不吝用西弦喚他,果然有些效果,顧西弦擰眉,雖然最後依然沒有同意,不過神色已經鬆動了不少。
鄭雨桐頓時有了信心,覺得再接再厲的話,一定可以把他拿下。
因爲晚上吃撐了,鄭雨桐在別墅裡走了幾圈才覺得胃裡沒那麼難受,第二天也精神飽滿的起牀,去查閱關於財經峰會的事情。
到了雜誌社後,鄭雨桐跟副主編商量過後,將王若楠跟另一名男編輯林豐叫到辦公室,開門見山的說道:“咱們遠光接到了財經峰會的邀請函,有資格參加這一屆的峰會。”
這個消息一出,王若楠跟林豐都有些震驚,相互對視了一眼,王若楠問她:“主編,這是真的嗎?”
“當然,我還能騙你們不成。”鄭雨桐笑起來,將邀請函拿出來讓兩人看看,“這張邀請函是對遠光最好的肯定,我跟副主編商量過了,這次就由我帶你們兩個去參加此次峰會。”
林豐是個比較內向的人,但是他的文筆犀利,鍼砭時弊,文章大氣磅礴,鄭雨桐之前跟他合作過一篇稿子,深知他的才華,因此這次在考慮人選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了她。至於王若楠,她的能力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她的交際能力非常好,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對遠光以後拓展業務,有很大幫助,並非僅僅因爲私交。
之後鄭雨桐對大家宣佈了這個消息。
沒有餘玲跟徐琳琳這種對鄭雨桐不滿的人,其他人這段時間對她都非常尊敬聽從,因此雖然很羨慕可以去峰會的兩人,但是到底沒有反對的聲音。
現在就只剩下讓顧西弦同意她去參加了。
不過這事情竟然很容易,第二天晚上,顧西弦竟然主動提起這件事,然後同意鄭雨桐前往。
鄭雨桐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知道他是怎麼想通的,不過他能同意,就很好了,管他是什麼原因。
因爲第一次出門旅行,鄭雨桐做了很多準備,購買漂亮的行李箱,打包行李,然後查閱峰會舉辦地址,周邊的小吃,旅遊的景點等等,幾乎將顧西弦拋到一邊了。
這令顧西弦覺得憋悶,有些後悔放她走了,不過景軒說過,他不該禁錮着她,就像手裡的沙子,握得越緊,流失的越多,因此他這次選擇相信他。
不過看着她愉快的背影,顧西弦心裡默默做了個決定,這個決定讓他的心情好了起來,墨色的眸子染了一層笑意。
也不知道鄭雨桐到時看到他的決定會是什麼反應,他……很期待。
鄭雨桐在第五天的時候,收拾好了行李,由顧西弦送他去坐了飛機。
第一次坐飛機的經歷令她的臉色有些不好,顧西弦顯然也想了起來,不過誰都沒有提起來,像是一個禁忌,更何況這次王若楠與林豐也在,兩人什麼都沒說,鄭雨桐便離開了。
林豐看到顧西弦非常意外,顯然也想起前段時間徐琳琳的挑刺,不過他是個內向的性格,也不會八卦,因此什麼都沒說,一路沉默。
倒是王若楠一路嘰嘰喳喳,非常開心的樣子,對於接下來五天的峰會,也非常期待。
就在王若楠的聲音裡,飛機落了地。
十月的京城已經有了初秋的涼意,剛到達便遇上了陰天,比洛城要冷很多,幸虧她查了一週的天氣,提前做了準備,在飛機上就換好了厚實一些的外套。
因爲他們並非重量級嘉賓,因此是沒有車接送的,他們便打了車,朝峰會所在地駛去。
他們是提前一天到達,不過主辦方已經安排了食宿,就在地址旁邊的一家四星級酒店,鄭雨桐跟王若楠分到了一個房間,林豐要跟另一家經濟雜誌的編輯合住,不過恰好他與那位雜誌是大學同學,因此安排的正好。
鄭雨桐回了房間,覺得有些累,飛機只飛了三個小時,但是她卻覺得像是坐了三十個小時,躺在牀上幾乎爬不起來,相比之下,比她還大一歲的王若楠卻活力滿滿,令她非常羨慕,她剛休息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拿過來舉到眼前,看到是顧西弦纔想起竟然忘記給顧西弦打電話報平安,連忙接起來:“西弦。”
“嗯,到了麼。”顧西弦問她。
“到了,剛到。”鄭雨桐呼吸着這裡的空氣,暗道果然離開是正確的選擇,不然她遲早要露餡,“這邊有些冷,不過我帶足了衣服,現在在房間裡休息。”
顧西弦應了聲,囑咐她如果肚子有什麼不舒服記得吃藥,她現在“胎兒”還未穩定,其實不易操勞。
“我知道。”鄭雨桐悶悶道。
“那我先忙了。”
“好。”
掛了電話,王若楠就湊了過來,笑嘻嘻道:“是顧總哦。”
“嗯。”鄭雨桐也沒否認。
“真恩愛啊,太虐我們這羣單身狗了。”王若楠憤憤不平,“快要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
“不了。”鄭雨桐搖搖頭,“我現在很累,完全動不了,你去吃吧,給我帶一份粥回來就好。”
“你怎麼會累成這樣啊,明明我們託顧總的福,坐頭等艙來的。”王若楠非常奇怪,“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鍛鍊啊。”
“有可能吧。”鄭雨桐也有些疑惑,她之前身體很好,並沒有這麼虛弱纔是。
王若楠離開之後,覺得有些不對勁的鄭雨桐給景軒打了電話,景軒很快就接了起來,溫和笑道:“鄭雨桐,你是專程打電話跟我道謝的?不必了,西弦已經好轉很多,這都是你的功勞。”
“是你勸西弦放我離開的?”鄭雨桐想明白了,怪不得,確實,能讓顧西弦聽話的人,現在只有景軒了,“謝謝你,不過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問你,我今天只坐了不到三個小時的飛機,還是頭等艙,但是爲什麼身體會這麼累?”
“……這是正常的現象。”景軒停頓了一會兒,才溫和說道,“你知道醫學上有個名詞叫做假孕,也叫想像妊娠,因爲我們一直在演戲,你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已經懷孕,再加上西弦的照顧,會使你產生跟懷孕一樣的現象,之後你的月事可能也會受到影響,有所推遲。等你離開西弦,這些症狀就會消失了。”
鄭雨桐知道這個名詞,看電視劇的時候,有些嬪妃求子心切,就容易產生假孕現象,經過景軒解釋,便放下了疑慮,苦惱:“現在西弦的病情如何了?”
“我在爲他做催眠,因爲他很配合,所以他心理的創傷正在一點一點恢復,但關於情緒方面,你這邊還需要繼續努力。”景軒笑起來,“我相信不用太久。”
“好吧,你儘快。”鄭雨桐道,“畢竟四個月開始顯懷的時候,就要露餡了。”
“好。”
掛了電話,鄭雨桐摸了摸肚子,喃喃道:“竟然假孕了。”
由於明白了原因,她似乎又充滿了力量,幾分鐘就解決了王若楠帶回來的粥,把王若楠嚇了一跳,怎麼出去的功夫,她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峰會如期召開,王若楠拿着數碼相機,時不時的拍攝一下作爲素材,鄭雨桐則拿着紙筆,記錄着會議內容。
不過第一天並沒有什麼,一上午都是在做開幕式,有些無聊。
這次的主題是“如何在高速發展中完成經濟轉型”,與如今的新形勢要求非常密切結合,鄭雨桐只是作爲媒體方過來參加,根本沒有發言權,但是在論壇期間,可能會有機會對CEO們進行提問,因此她一邊聽一邊思索她想問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王若楠突然扯動鄭雨桐的衣袖,指着前面兩排坐着的一個男人,壓低聲音激動道:“雨桐快看,那是不是你家老公?!”
“什麼?”鄭雨桐驚訝,連忙順着王若楠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震驚的發現,真的是顧西弦!
雖然只是一個側臉跟背景,但是最近天天與他在一起的鄭雨桐依然立刻就把他認出來了,他穿着西裝,頭髮似乎做了固定,顯得一絲不苟,但依然俊逸完美,他正低頭翻閱手裡的資料,似乎非常閒適的樣子。
他怎麼來了,不是說沒興趣麼。鄭雨桐瞬間滿肚子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