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安絡來不及多想,快速的拿着手機下樓,卻看到了樓下剛剛掛了電話的楚濘翼,只是他臉色凝重。
水安絡腳步猛然停下,單手緊緊握着欄杆,雙腿卻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楚濘翼掛了電話之後擡頭看着水安絡,緊蹙的眉頭說明了此時事情並不怎麼好。
水安絡雙腿發軟,想要開口卻又害怕開口。
不管她怎麼恨水墨雲,水墨雲都是她的親生父親,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水墨雲進入重症監護室了,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楚濘翼沉聲開口說道。
小寶貝坐在楚濘翼腿上,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會兒已經在點着自己的小腦袋開始打盹了。
重症監護室。
水安絡猛然坐在臺階之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恐懼擔憂。
重症監護室,所以他還是活着的。
可是重症監護室,他還能活多久?
楚濘翼將睡着的小寶貝交給了於媽,然後才轉動着輪椅過去。
“我沒想他死的,真的沒有。”水安絡小聲的開口說着,可是現在整個A市都知道,她水安絡要氣死自己的父親。
楚濘翼慢慢起身,然後扶着欄杆慢慢上去,忍着腿上的疼痛在水安絡身邊蹲下,伸手摸着她的腦袋。
水安絡緊緊抱着自己的身子,好像一個受了傷卻找不到家的小動物。
“我陪你去醫院。”看着這樣的水安絡,楚濘翼突然在想,或許,水墨雲還不能死,如果現在死了,那就是水安絡一輩子的枷鎖。
水安絡擡頭看着他,微微抿着自己的脣,一雙大眼帶着眼淚浸染的恐懼與迷茫。
“楚濘翼——”她低聲開口叫道。
楚濘翼伸手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肩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好像是在安撫她此刻的恐懼和不安。
水安絡在所有人面前都像是一隻小刺蝟,誰碰她她就扎誰,可是楚濘翼知道,現實中的她,沒有那麼堅強,尤其是面對水墨雲的事情。
“他真的出事我怎麼辦?”水安絡低聲開口呢喃着,好像只是爲了說給自己聽,而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楚濘翼始終輕輕拍着她,不言不語。
水安絡一直在呢喃着不想他出事的話,卻始終沒有提出要去醫院的要求。
楚濘翼知道,她在害怕,她怕到了醫院面對的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水安絡一直坐在臺階上不動,楚濘翼右腿發疼,卻也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額頭之上的汗珠顯示了他的疼痛已經到了難以負荷的地步。
於媽本來還覺得這一幕很溫馨,正在拿着手機拍照,卻發現了楚濘翼的不正常,急忙丟下手機大呼了一聲:“哎吆,我的少爺,你的腿啊。”
於媽的一聲驚呼,驚得水安絡的身子猛然一晃,擡頭看到的便是他蒼白中帶着汗水的臉。
“你……”
“起來吧,不然這腿就真的廢了,以後哭的可是你。”楚濘翼說着,帶着幾分曖昧,然後一手壓在欄杆上,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努力的站了起來,緩和着腿上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