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一一定不知道,機場那天,他也在,他看着兒子叫了武警爸爸,他看着楚洛一頭也不回的抱着兒子離開。
三年前的機場,他承諾過楚洛一,那一幕絕對不會發生,可是,終究還是他食言了。
兒子出生的那天,他在非洲叢林九死一生,兒子一歲的時候,他在M國地下賭場屠城,兒子兩歲的時候,他還在三角洲與大鱷周旋。
現在,兒子要三歲了,他拿什麼,去見他們母子。
楚濘翼在他肩頭拍了拍,當他聽到洛神這個名字開始在黑暗中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女兒沒有看錯人。
楚濘翼離開好久,顧璽城才慢慢的從書房出去,然後找到了楚洛一的房間。
顧璽城站在門口,擡起的手久久的沒有落下。
最後也只是轉身靠着門坐在了地上,擡頭看着天花板。
要怎麼說,這些年的離開,他又要怎麼去彌補?
洛神成了第二個雪狼,成了道上的人聞風喪膽的人。
可是他顧璽城,成了一個背信棄義,對不起妻兒的罪人。
顧璽城雙手捂着自己的臉,過去的三年,他每天都在期盼着回來,可是現在,卻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
而房間裡,睡着睡着突然張開了眼睛的小鬼鬼扭頭看了看還在睡覺的麻麻,小身子麻利的從牀上滑了下去,然後邁着小短腿找了一個牆角開始尿尿。
尿盆,不存在的!
不給麻麻尿在牀上他就覺得自己好偉大的。
鬼鬼小朋友自己解決完人生大事,不太困的他揹着小手在房間轉悠了兩圈,覺得沒啥可以玩的,果斷的選擇他要出去了。
可惜小人兒太小,還夠不到門柄。
“恩~”鬼鬼小朋友怒了,什麼破門,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
在鬼鬼小朋友剛剛碰到門的時候外面的人便驚得差點直接跳了起來,然後便聽到了裡面奶聲奶氣悶哼聲,還帶着不悅。
顧璽城的手不受控制的抖着,不自覺的放在了門柄上。
“開,開——”小鬼鬼吭哧吭哧的叫着。
可是小手實在抓不到門柄,氣的擡起小腳丫對着門邊踢了一腳。
門外的顧璽城笑着笑着,卻覺得眼眶溼了,還真是和他媽媽一個暴脾氣,他就從來不會發火,小時候都不會。
顧璽城輕輕的擰開了門柄,小鬼鬼聽到聲音,咦了一聲,穿着小鱷魚的睡衣後退了一步,在門開了之後,歪着小腦袋看着突然被打開的門。
月光伴隨着被打開的門傾斜了進去,顧璽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自己一步之遙的小身子,還沒有他的小腿高的一個粉嫩的小娃娃,大眼滴溜溜的,和小時候的他相似了七八分。
今天的顧璽城並沒有穿軍裝,或者說,他已經三年沒有穿過軍裝了。
所以小鬼鬼用打量的眼神看着顧璽城,這個叔叔怎麼會在他的家裡?
父子倆就這麼在月光下對視,誰也沒有開口。
“鬼鬼,你幹嘛呢,怎麼把門打開了?”楚洛一說着,帶着睏倦從牀上爬了起來,“你是不是又給我尿在——”楚洛一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個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