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唯頓了一下，不再繼續推她了，而是任由她摟着自己的手臂靠着，另外一手丟了菸蒂，將毛毯一多半蓋在了她的肩頭。
喬薇雅摟的他更緊了。
“楚洛唯，你下次不能摔門走，這樣我會很生氣的。”喬薇雅小聲開口說道。
楚洛唯沒出聲，只是微微垂着眼眸。
樓梯道里的聲控燈因爲這細微的聲音一直明明滅滅的，地上的菸蒂泛着微微的紅光。
只是在這個樓道里，沒有了他們平時裡的強硬，更多的，是卸下盔甲之後的軟弱，不能被別人看到的軟弱。
對楚洛唯來說，這是第一次，就連水安絡都沒有看到過得軟弱與無助。
小時候，他會把堅強留給別人，可是在媽媽身邊，他就不會再去僞裝。
長大了，他開始害怕媽媽的擔心，所以即使在媽媽身邊，他也開始僞裝。
在然後，他怕自己的軟弱沒有辦法給喬薇雅帶來幸福，所以他也開始在喬薇雅面前假裝。
可是喬薇雅這突然的欺騙，或者說是隱瞞，讓楚洛唯徹底的慌了。
上次她騙了自己，因爲害怕把他們得到關係弄到僵硬，所以他一直剋制着自己，可是這種剋制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是經過兩個周的發酵，更加的難以控制。
然後這種難以控制很快衍生成了他對自己病情惡化的一種認知。
更加的堅定了自己是神經病的理念。
所以，他逃了。
他不想用那樣一副嘴臉面對喬薇雅，他怕讓自己最醜陋的一面出現在她的面前。
喬薇雅靠在他的肩頭，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因爲他們的安靜，聲控燈再次關上了，樓梯道理一片黑暗，菸蒂的點點紅光成了這個唯一的光源。
“對不起。”良久，楚洛唯幾乎低到塵埃裡面的聲音響了起來。
只是這句對不起，除了卑微，還帶着說不出的無助感。
喬薇雅聽得心疼，只是將人抱的更緊了。
他很好，可是他自己一直都不相信。
“過段時間我想回珠峰看看。”喬薇雅突然開口說道。
楚洛唯身子猛然一抖，卻在下一秒直接壓在了喬薇雅的肩頭，用黑暗中依舊明亮的眼眸看着她，“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因爲我對你發火。”
他的力道有些大，促使喬薇雅不受控制的蹙了眉頭。
可是比肩膀更疼的，是心。
喬薇雅伸手壓在了楚洛唯的手腕上，卻依舊保持着本來的樣子，“我想你陪我一起回去看看，回去幫爺爺掃掃墓。”
或許是喬薇雅的話起了作用，楚洛唯眼中的恐懼反而沒有那麼多了，只是這麼安靜的看着喬薇雅。
喬薇雅繼續靠在他肩頭，“回去看看爺爺，告訴爺爺，我們現在都很好。”喬薇雅說着，另外一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這也是自己要告訴爺爺的一件事。
楚洛唯平復下來的情緒再次使他進入了死氣沉沉。
他怕薩普曼老人根本不會喜歡他。
不會喜歡他這樣的人。
喬薇雅的欺騙，幾乎讓他推翻了自己所有的僞裝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