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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憤怒?是悲哀?還是委屈。愛殢殩獍
一旁的莫清煬這時候也沉默以對,怔怔的望着大牀上兩個相依而眠的身影,心中有不明的感覺涌出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身邊的女人,面容平靜,比他還要平靜許多,彷彿自己此刻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可怕的畫面,而是某種風景。
不知是不是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熟睡的傅欣宜這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雙頰有着誘人的潮紅,莫清煬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這樣的傅欣宜。
傅欣宜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地方,過了半晌,才朝着夏苡薇這個方向看過來,瞬間,臉色蒼白了起來,又看向身旁的莫濯南,眼神似乎也帶着不敢置信的光彩,搖着頭,不斷地向夏苡薇和莫清煬兩個人搖着頭:“我........”
她似乎想要解釋什麼綺。
莫清煬接收到她求救的視線,反常的只是抿脣,沒有出聲。
傅欣宜似乎是急了,急急忙忙的要從牀上走下來,剛掀開被子,一隻腳接觸到地面,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帶睡裙,瘦小嬌弱的身材若隱若現。
在她就快到摔倒在地的前一刻,莫清煬最終還是捨不得,連忙上前將她抱住虺。
傅欣宜緊緊拉着莫清煬的雙手,目光卻投降不遠處的夏苡薇,委屈的說道:“苡薇,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和aaron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夏苡薇仍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隱隱覺得傅欣宜刻意這般解釋,反而更像是欲蓋彌彰。
她倏地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傅欣宜該是不想對她解釋吧,應該是恨不得她越誤會越好。
此時,莫清煬聽到傅欣宜的話卻緊緊蹙起眉頭:“什麼叫沒什麼,都誰在一起了,大哥就該對你負責。”
這句話,傅欣宜卻沒有反駁,楚楚可憐的垂下了眼睛。以夏苡薇此時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空中不斷落下的淚水。
真是.......好演技。
他們的爭執終於吵醒了酒醉的男人,莫濯南剛要睜開眼睛,就被大門方向投射進來的光線刺到了眼睛,下意識的用手臂遮擋了視線。
須臾良久,男人才漸漸收回了些神志,拿開遮在臉上手臂,眉宇間滿是最後的疲倦。
吃力的從牀上撐起自己,被子從肩膀滑下,露出完全赤裸的上半身。
夏苡薇瞬也不瞬的看着,只是在這時,眸中有什麼光緩緩的暗了下去。
幾乎很快,莫濯南的視線就被面前的場景所吸引住。
見到此時站在自己牀邊的莫清煬和傅欣宜時,彷彿臉上還掛着一絲淺淺的疑惑,尤其是見到傅欣宜此時的穿着,更是納悶不已。
隨即,他的視線終於落在站在門邊,臉色蒼白的夏苡薇的身上。
剛要開口,卻被她悲慼的眼神所制止。
“大哥,”見到莫濯南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夏苡薇的身上,莫清煬終於開口打破沉默:“昨晚你和欣宜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想現在不止是夏小姐,欣宜也需要你一個交代。”
莫濯南看向莫清煬,眼神充斥了全然的陌生,隨後看向傅欣宜的時候,只是片刻的時間,便想通了什麼,立刻從牀上猛的坐了起來:“你昨天睡在我的房間?”
傅欣宜低低的啜泣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強忍着歡笑對莫濯南說:“我們沒發生什麼,你不用對我負責。反正,我也是這幅身體了,也許不久之後就會死掉,你們誰都不用對我負責,我不希望耽誤你們的人生........”
聞言,莫濯南非但沒有產生憐惜的心情,反而愈發的蹙緊了濃眉。
視線遙遙的與夏苡薇對視,她的冷靜,讓莫濯南心驚。
“苡薇.........”莫濯南向她搖頭,心裡千言萬語,此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聽到他用那種欲言又止的語氣叫着自己的名字,夏苡薇顫了顫,該怎麼告訴他,她現在身心俱疲。
恩恩剛做完手術,她剛剛得知夏恩恩是嚴漠臣的兒子,還有一場硬仗在等着她,現在竟然又.......
莫濯南心慌了,連忙掀開被子下了牀,從未有過這麼迫切的想要走到她面前抱緊她的感覺,似乎下一秒她就會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然後再也找不見她。
只是,在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前一秒,夏苡薇後退了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失了溫熱。
他呆滯了一秒,倔強不肯收回手,強烈的光線下是她冷然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闖大禍了,縱然昨夜自己的記憶只停留在和寧善不停的喝酒的畫面上,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了,因爲經歷過夏苡薇這個唯一的女人,所以他清楚自己在情事過後身體的感覺。
忍着喉嚨的緊澀,堪堪的開了口,聲音暗啞,甚至語氣放得很輕很緩,生怕會嚇走了她:“苡薇,聽我解釋,好不好?”
對視着他似乎有着千言萬語的眼睛,她卻不知道該問什麼,是了血色的脣瓣淡淡的抿着,嘴角卻有着說不出的蒼涼。
終於,她只是搖頭:“是你說給我們彼此一些時間冷靜一下的,所以這句話,現在我也要還給你。”
看她欲離開,莫濯南不由得上前一步,卻仍是被她的眼神制止:“被讓我面對這個時候的你,拜託。”
莫濯南的身體再也動彈不得,看着她漸行漸遠,握緊了空落落的雙手。
“大哥,欣宜這裡.........”
“出去。”
莫清煬一怔。
莫濯南徐徐轉身,視線掃過莫清煬和傅欣宜,後者在面對他的視線後瑟瑟的抖了一下。
“都滾出去。”
莫清煬愣了,最後還是被傅欣宜給拉了出去。這時他第一次聽到莫濯南說髒話,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向來意氣風發的男人,也會有失魂落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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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將車速開的很快,此時,似乎連眼前的路況都看不清了,滿眼都是剛剛看到的畫面。
那一瞬間,心疼真的像是洪災一樣險些將她湮滅。
車子裡放着某一首搖滾樂,煩亂吵雜,但她此時卻異常需要這樣的聲音來攪亂自己的思想,讓自己不再去想傅欣宜小鳥依人的偎在莫濯南懷裡的場景,不再去想莫濯南的手臂緊緊環在傅欣宜腰間的場景。
只是可惜,那些畫面像是被牢牢定格在腦海之中。
如果人的記憶像是用鉛筆畫出的畫就好了,不好的東西可以被橡皮擦擦掉。
路口,綠燈轉換爲紅色。
夏苡薇卻恍然未覺,速度仍舊開的很快。
當一輛貨車從左側的路口向她迅速駛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危險,立刻想要調轉方向盤,只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車子與車子相撞的那一刻,夏苡薇的頭撞向了方向盤中彈出的安全氣囊,幸運的是在她剛剛心痛之極時,還分神帶好了安全帶。
頭在撞車後昏昏沉沉了好一段時間,夏苡薇甚至察覺到了從額頭不斷流下來的粘稠的液體。只是在失去神志的瞬間,有一個更加可怕的畫面倏地閃過腦海——
爆炸、漫天的大火。
就連被燒灼到皮膚的感覺都像是此時此刻正在經歷的一樣。
夏苡薇從那些畫面中似乎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身穿着婚紗卻躲在角落裡暗自流淚的女人。一個個畫面都毫無規律的從她眼前閃過,最後,她看到的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那個女人是誰?
“小姐.........小姐.........”
似乎有人不停地敲打着車窗,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夏苡薇彷彿被這個聲音驚擾,纖眉一蹙,睫毛徐徐的顫動着,最後才睜開了一雙眼睛。
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忘了過去,她看到了許多人,一張張焦急擔憂的面孔,近在咫尺。
她擡起手,吃力的按下了中控鎖,那些人有的男人力氣很大,一把將已經變形的車門打開,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她:“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很疼的地方,或者身體哪個地方沒有感覺?”
夏苡薇深呼吸,盡力維持平穩清晰的聲音說道:“頭很疼,其他地方都可以動。”
“那好,我先把你搬出來,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
幾個好心人將夏苡薇從變形的駕駛室裡搬了出來,所幸她駕駛的車輛很高級,安全系統也非常出色,除了頭部受到撞擊後形成了擦傷之外,暫時沒有地方傷口。
等待救護車的時間非常的漫長,夏苡薇恨不得昏過去。
她非常懼怕車禍這樣的事故,也許是因爲曾經經歷過非常可怕的一次車禍,所以除了頭部的疼痛外,最可怕的是從心裡泛上來的恐懼。
十分鐘後,救護車終於到達事故現場。
這個時候,夏苡薇已經支撐不住陷入昏迷當中。
醫生不斷詢問她的名字和身體狀況,她仍是回答的斷斷續續。
“離婚........我會離婚........”
“小姐,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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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主人公好像不是自己,她卻會爲那個女人流淚。
她的不甘和被冷落,她似乎也能感同身受,漸漸地,夢越來越長,像是始終蒙着一層薄霧,裡面的主人公也像是換成了自己。
這種冰冷道絕望的感覺一直持續了很久,忽然,感受到一陣溫熱,毫無溫度的手被人緊緊握住,那人在自己的耳旁一遍一遍的說着什麼,每一句話都拉扯着她的心房。
夏苡薇終於醒了過來,頭疼欲裂,全身上下像是被拆掉了一次。
昏暗朦朧的光色間,她看到牀頭坐着的高大身影,黑色炯亮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黯然。棱角分明的臉被倉冷的光線淡淡的勾勒出一抹苦澀,他失神的望着她的手發呆,這一刻,都未察覺到她已經清醒。
看着面容不清的男人,夏苡薇在心裡輕輕喟嘆,眉目間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苦澀。
方纔讓她痛苦到出車禍的原因,此時,似乎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她想,自己終究還是心軟,看着失落的他,孤獨的他,仍是狠不下心來讓他離開。
“你醒了?”這時察覺到了夏苡薇的清醒,男人頓時有些無所適從,心裡有一抹無法掩藏的恐慌,害怕她會想早上一樣離開自己。
只好,找一些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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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你做了簡單地檢查,明天會出正式的報告,不過醫生說你沒有大礙。還有恩恩,我剛去看過他了,恢復的很好,已經能開始說話了,只是只能吃一些流食........”
她很安靜的聽着他的話,雙眸清明,似乎早已經看穿他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