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哭腔就來了,好像下一刻,她的臉上就要淌出了清淚一般。
這下可提醒了景邵琛,他嘴上說着好,但是還是在想要找黎一笙的麻煩!
景邵琛看了看錶,覺得在醫院裡待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然後就收拾起了自己的公文包,打算要走的。
唐依依還是在牀上躺着,眯着,她也是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流完產後整個人都是軟軟的,根本都沒有什麼力氣。像是一朵蔫了的花一樣,好幾天都沒有太陽的沐浴,也沒有雨露的光澤。
景邵琛收拾好了公文包,一邊朝門外,一邊嘴裡淡淡的說到“依依我走了,我囑託了這裡的護士好好照顧你的,我不可能一直來,你有事找她就可以了。”
景邵琛又是這樣臉上淡淡的樣子,吐出的話好像都是對唐依依的關心,但是語氣又好像是被強迫的說出來一樣。
而在唐依依的心裡,她分辨不出景邵琛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但是起碼她知道,孩子沒了,他也很傷心,並且對自己是有愧疚的,只要有這一點,她心裡暫時對他安心了。
她本就挺虛的,而在景邵琛臨走前,還賣力的撐起半個身子,表現的更加的吃力,跟景邵琛道別。
這下子又小小的引起了景邵琛的注意,原本說完直接走的他,臨時還往唐依依那看了看,那眼神看着她吃力的向他道別,好像生出了一絲憐憫一樣。
而這個被唐依依視作關切的眼神,在她的掌控之中,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對此很滿意,然後早就想好的笑容也捧了出來。
在唐依依的笑容的綻放下,景邵琛關上了門,他的眼神沒有過多的停留在唐依依的身上,而那扇門合上的速度也在一瞬間變快了。
他只是內疚,但也怕把握不好對唐依依的關愛的尺度,怕一不小心又讓她覺得自己是愛她的一樣。
然後他的心裡也很亂,就急步而去了,他覺得自己以後應該要少來來了,然而他也不想回家,恐怕他爸也又要詢問一番。
然後他就去了公司,讓自己忙於瑣碎的事物之中,好可以忘掉這一切的煩惱。
而景邵琛離開以後,唐依依的小人得逞的面色一下子就露出來了,眼裡的得意和傲慢全都在。門被關上了之後,空蕩的病房就只有她一人,心裡得意情感一下子就冒出來,而自己瞬間也獲得了力量。
一改之前的虛弱,靈活的走下了牀,活動了自己鬆散的筋骨。擴了擴胸,然後提了提腿。然後下一下腰,因爲才躺了一天一夜,流產的後遺症還在,她馬上感覺到了來自小腹部的隱隱作痛,準備彎下的腰也停在了半空之中。
她的手馬上撫摸着自己疼痛的小腹,然後佝僂着背,一步步慢慢的挪到了牀邊。小腹的疼痛感,也在慢慢的擴大,直到她覺得非好好躺在牀上不可。
然後她只能又爬回了牀,安安靜靜的躺在了牀上,可是唐依依這個心思活躍的女人,老是躺在牀上她可受不了,可是要悶死的!
她在牀上百無聊賴,一會玩玩自己的頭髮,一會吃吃東西,真的沒什麼好做的了。然後她在牀邊環視了一下,驚奇的發現她的手機原來就靜靜的躺在了那裡。
然後一打開來,就是小曼打來的未接電話,她眉頭往上挑了挑,指尖在那來來回回停留了幾下,想到她們之間的計劃,然後按下了撥號。電話裡先是傳來熟悉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旋律一直在循環,倒也讓人聽不膩。
小曼一看到是她期盼已久的來電,馬上就接通了電話,臉上也是帶着欣喜的表情,詢問到,“依依啊,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報紙的事情怎麼樣啊?雖然我有關注夏琪軒,但是畢竟是狗仔隊寫的,他到底在那怎麼樣?”
唐依依眉頭一皺,“嗯,別提了最近,我孩子都流了,都是黎一笙那個小賤人。夏琪軒啊,上次的照片還有挺有用的,這幾天我在養病,好了之後再採取一些行動吧。”
小曼一聽到流產了,關切的問到,“啊,怎麼突然這樣了,又是黎一笙嗎,她怎麼害我,又來害你啊!媽的,這個女人非要好好給她點顏色瞧瞧。”
小曼這麼激動的說着,好像把她殺了也乾的出來似的。唐依依聽在心裡,也很是得意,小曼是跟自己在一同戰線的人。
接下來,小曼又開始了絮絮叨叨“哎呀,自從那個報紙登出,好像夏琪軒最近沒怎麼催我,把我的兒子帶給他了,多虧了你啊,但是不知道夏琪軒最近在幹嘛,只怕這一陣風波過了去之後,他又要緊追我了,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要想想個根治的好方法啊!”
唐依依自己都還病了在醫院了裡躺着呢,還讓我給她出主意,她腦子沒病吧,都說了過段時間。
眼神裡面放出了狠色,然後不客氣的說出了,“別講了,我煩死了,今早才醒過來的,自己的事都忙成什麼樣了,最近沒空!”
唐依依豪不留情面的,直截了當的給小曼一個顏色。說完,頓了頓,電腦那頭沒有了聲音,只有一個輕微的嘆息聲。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了,語氣也不好。
然後她又來安慰到,“小曼啊,我才流產,心情很煩的,只要你的事,我一定會幫的,上次的照片曝光,暫時讓夏琪軒不敢做什麼的。”
小曼被她的幫忙衝昏了頭腦,以爲她在幫自己,也就對她的暴躁的脾氣不再意了,再說才流產,肯定很心疼,就像自己的兒子被夏琪軒奪走了一般,這樣的心痛。
小曼諒解的說到,“我懂,我都懂,那你現在還好吧!”
她帶有關切的問到,怎麼說唐依依也是幫助她的人。
然而一說到這,唐依依的怒氣也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氣憤的向小曼吐露到,“都是黎一笙,這個女人,我好心去醫院裡看望她,誰知道…竟然推我,她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
小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了,回想起了那段時間見到黎一笙的樣子,當時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小女子庇佑在夏琪軒的保護下,怎麼也想不到黎一笙有這樣粗魯的一面。
覺得真是可怕,搖了搖頭,“太噁心了,勾引男人,還動手推你,這種女人就是這樣。仗着別人喜歡她,就爲所欲爲。”
唐依依說的激動了,眼神裡全是憎恨簡直恨不得馬上把黎一笙給毀了。
唐依依感到很欣慰,有小曼和她一起憎恨黎一笙。她向她哭訴。終於一股腦的把心裡對黎一笙所有的痛苦說出來之後,唐依依也就稍稍的好點,並且在說完後覺得,這樣也並不能有什麼實際的行動。
然後耷拉着眼睛,擺了擺手,覺得這樣的抱怨也並不能解她的氣,然後她就匆匆的掛了電話,並對她說,“你的事,我到時候再聯繫你。”
小曼到很激動,但也怕她貴人事多忘記了,然後她說到,“好好好,我的事就全靠你了,我會再聯繫你的。”
唐依依聽到她的事全靠自己怎麼行啊,然後她吐口說出“不行,你要趕快找好工作,到時候打官司知道吧!”
沒等小曼的回話,然後就立馬的說了句拜拜,就掛掉了電話。把手機甩到了牀邊的沙發上,不想再聽到小曼的聲音了。
原以爲和小曼哭訴,會讓她心裡好受點,可是換來的更多的仇恨的加深。把手機狠狠的摔了過去,發泄着自己的憤恨。
護士走了進來,一下子就看到了唐依依憎惡的臉龐,和之前告訴她流產時的表情還要痛苦,護士的心裡緊了一點,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他們工作從事多年,像唐依依這樣的表現見得也挺多的,知道病人情緒不穩定的時候,還是不要去管比較,不然吃虧的都是自己,就跟沒事自己找事一般。
護士的眼神裡全是警惕,她們慢慢的走到了唐依依的牀邊然後將她吃完的殘留的食物通通都收拾了乾淨。唐依依從這個護士一走進來就白眼的看着她,好像只要她稍微做出不滿意的事,下一刻她就要咆哮了一樣。
這個護士又在幫她換點滴,她只是一不小心動作稍大了一點,晃動了輸導管,就導致了唐依依手背上的針筒的顫抖。
唐依依明顯的感受到了,手背上的隱隱疼痛,她瞥過眼,一直瞥着盯着這個護士手下的動作。
而她全然不知,還單純的在那調動着輸導管,眼睛看着液體在一滴滴的往下流,過一會才發現躺椅一刺人的目光在一直盯着她看。
她的身體抖了一下,然後往後退了幾步,帶着不解,關切的詢問着病人,“唐小姐,您怎麼了嗎,這段時間好好躺在牀上休息就行了。”
唐依依冷哼一聲,然後慢慢的說到“你就是景先生安排照顧我的護士啊?”
護士更是不解了,雙手捧着裝有藥物的盒子,然後乖乖的說到,“對,是的。”
“喔,就你這樣的還要照顧我,不知道之前弄點滴瓶的時候都弄疼我了啊,景先生肯定讓你好好照顧的,你就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