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微微一笑,對所有的事情充耳不聞。他攬着耿斯曳瘦削的肩膀,在媒體“咔嚓”“咔嚓”作響的鏡頭下,甜美深情的擺拍着。
其實具體的說,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攬着她,並非僅僅是在攝像頭下的假裝。
“楚先生,有人說啊,您和耿大小姐的感情無非就是名存實亡,逢場作戲,真的是這樣嗎?”
楚辭本來面無波瀾,可是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身體卻明顯一震。他嘴角上的笑容立刻一收,就連放在耿斯曳肩膀上的右手力道都不禁加重。
耿斯曳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一邊對着各個鏡頭千篇一律的笑着,一邊連忙抽時間去觀察楚辭的表情。
果真如她所料,楚辭正陰沉着一張俊臉,陰鷙地盯着問出這個問題的記者,也不顧旁邊那些就要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人們,雙拳緊握,一言不發。似乎隱忍的情緒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楚辭!”耿斯曳微笑着,在嘴脣裡堪堪地擠出兩個字。她原本挎着楚辭臂彎的手臂緊緊地向下一壓,示意他不要衝動。可是正在氣頭上的楚辭顯然已經被激怒,絲毫顧不上任何的事情,額角的青筋暴起,一副馬上就要衝上去打一架的架勢。
耿斯曳的心猛地一皺,她知道事情不好,可是迫於身邊的這些人和鏡頭又無法直接勸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卻還要偏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站在鎂光燈的正中央,任他們拍攝。
她的手心浮出一層薄汗,自己的工作人員現在都被攔截在後方,完全看不到這邊即將發生的狀況,她想要求助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哎…耿斯曳心中無奈的嘆息,現在是對楚辭來說至關重要的一個時機,如果出現一丁點的意外都有可能讓他陷入輿論的正中央而前途盡毀。
她手心緊握,裝作不經意的又瞥了一眼楚辭。可是後者卻依然對她的動作視若無睹,眼看着就要發生一場就要登上頭條的暴動。耿斯曳突然靈機一動,對着拿着巨大的機器的記者們說道,“大家好!非常感謝大家能夠在楚辭出院第一天在這裡等待我們,我在這裡代表楚辭感謝你們。我統一回答一下大家剛纔的問題,楚辭生病住院是因爲前一陣時間在片場拍戲太過於勞累,連續幾個日夜都沒有休息,所以身體一時間有些無法承受,才導致他暫時離開了大家的視線。不過這段時間已經完全恢復,調整的不錯,考慮在今明兩天就着手開始之前沒有完成的工作,還請喜歡楚辭的朋友和粉絲們不要着急,原定的電影和電視劇以及各種活動的安排可能會適當的延後,但是一定盡力儘早的與大家見面,請大家多多理解。最後,大家在這裡等待一天也辛苦了,楚辭身體剛剛恢復,還有些虛弱,所以我們就先離開一步,大家也回去好好休息。再見!”
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楚辭,“他今日狀態不佳,還請大家海涵。我在這裡替我的男朋友
爲大家道歉,休整以後一定會盡早的迴歸大家的視野!”
耿斯曳說完,連忙拽住了楚辭的手腕,二話不說就強行拽着他離開。楚辭先是不應,似乎無論怎麼樣都要和那個記者說個清楚一樣的表情。後來在她無形的大力拖拽中,終於回過了神,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着她。
耿斯曳眯了眯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
楚辭瞬間反應了剛纔自己在愣神之中犯了多麼嚴重的一個錯誤,他現在恰好需要爲米奇平反,如果這個時候惹是生非,到時候輿論一邊倒,全都不向着他,那可就真是麻煩了。
他後知後覺的想明白耿斯曳剛纔到底幫了自己一個多大的忙,不禁依然心有餘悸。
等到好不容易從擁擠嘈雜的人羣中走出來以後,一路兩人一直走到地下私人停車場,耿斯曳才憤怒的一甩手,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在做什麼?你是小孩子嗎,楚辭?”
“我…”楚辭滿腔委屈,不禁嘟囔道,“他說我們的感情是名存實亡,逢場作戲…”
“就因爲這個?”耿斯曳氣憤地攤了攤手,一臉的不可置信,“楚辭,你是幾歲的小孩子嗎?你當藝人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就因爲這區區一句話你差點就把你自己毀了知不知道?”
“我…就是覺得聽不慣。”楚辭低下頭,將視線暼向一旁。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忍耐,唯獨就是聽不得別人說耿斯曳的不好,更有甚者竟然敢拿她們的感情說事兒,他明明最介意的就是這一點,偏偏就有人往傷口上撞。一想到這兒,他的怒火又開始蹭蹭的往上竄,差點直接從鼻孔裡冒出來。
“聽不慣?你聽不慣的事情多了,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國家這麼多的人這麼多張嘴,你能管的過來嗎?”
耿斯曳雙手交叉,抱着肩膀在地上打轉兒,凌亂的步伐看的楚辭頭暈。可是她現在一想起剛纔那一幕都覺得心有餘悸,楚辭啊楚辭,你什麼時候能夠長大一些?
“我覺得我沒錯。”楚辭也不知道怎麼的,往常對耿斯曳的話語都是言聽計從,說一不二。可是今天也許是因爲那句話確實戳中了她的底線,又或許是耿斯曳現在埋怨的態度讓他突然有些心酸,總之竟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憤怒的將腦袋向那邊一瞥,故意不去地面上的看耿斯曳。
“你沒錯?”耿斯曳眯起眼睛,“那就是我的錯了,對嗎?”她指着自己的比較,雙眼通紅,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又沒說。”楚辭頓了頓,眼皮向下一翻,兩腮氣鼓鼓地張開着,似乎也是在跟誰置氣一般。
“可是你就是這個意思啊!”耿斯曳把手中的純黑色新款墨鏡向地上用力的一甩,頓時就摔成了兩瓣。她刻意地挺直了自己的身子,滿臉憤怒,絲毫不畏懼的與楚辭四目相對。
“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耿斯曳你不要
不講道理好不好?”楚辭瞬間就像被點燃了的爆竹一般,他手指指向兩個人來時的方向,空氣中火藥味十足。
“我不講道理?呵呵…”耿斯曳冷笑,看着楚辭的指間,“怎麼,趕我走?”
“我…”楚辭頓了頓,感覺莫名其妙。他好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索性也嘴角一勾,語氣薄涼,“耿斯曳,你是故意的吧?”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不確信的試探道,“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你在說什麼?”耿斯曳被他說的一頭霧水,本來好好的兩個人正在討論剛纔發生的事情,爲什麼卻突然繞到了這裡?“楚辭,你腦子有病吧!”
“對,我是腦子有病!耿斯曳,我算是明白了,其實你一開始就沒對我動真心對吧?其實你就是想要玩一玩對吧?我說呢,你怎麼好好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發火,想必是膩歪了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
楚辭一瞬間安靜了許多,他語氣淡然的說出這些話,完全不像剛纔在氣頭上的表情和語氣。更多的則是看開了一般的通透和隨意。
“分手?好啊。”耿斯曳釋然地咧嘴微笑,她聳了聳肩膀,也跟楚辭開始較勁起來,“你記住,這是你提的,楚辭。你現在是成年人,所有的後果和責任你自己承擔。”
“自己承擔就自己承擔。”楚辭好像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態度有些過分,他的語氣弱了弱,“我是尊重你的決定,不想讓你被束縛住。”
“呵呵…真好的理由!楚辭,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耿斯曳甩手就要離開。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堂堂的大明星,喜歡她的人能夠手拉手繞着地球好幾圈,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竟然今天被自己的男朋友給甩了?!
她越想越覺得憋氣,腳下生風一般地提着揹包就向外走去。
楚辭愣了一秒鐘,沒想到她竟然當真了。什麼都沒有想便衝上去激動地拽住了她的手臂,“你幹嘛?耿斯曳,你真走了?”
“我不走在這裡做什麼?讓你來出言奚落嗎?我告訴你,楚辭,我耿斯曳還沒走賤到那個地步。如果談一個男朋友就要受這種委屈的話,你給我明明白白地聽着,老孃我不伺候!”
她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一把將體格強健的楚辭甩開,恨恨的看着他。
“我讓你受委屈了?耿斯曳,你因爲什麼和我這樣?就因爲我剛纔在記者面前失態嗎?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情,那我們好好談談,一點小事情不至於如此地步。但是如果是因爲這件事情的話,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在我面前說我們的感情是逢場作戲,名存實亡,我告訴你,你能忍,我忍不了!”他一甩手,不禁越說越激動,憤怒的脫下自己黑色的皮質上衣,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激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愛怎麼樣怎麼樣!”
“你是跟我發瘋呢嗎,楚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