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地又失眠了。
自噩夢中驚醒,雲薇諾便再也睡不着。
因爲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感覺到眼前飄過大片大片紅色的海水,她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夢這樣深刻,深刻得彷彿就是她記憶的一部分。
而與此同時,她又有些害怕,害怕這就是她記憶的一部分。
母親離開的那一年,她只有三歲,一個孩子三歲前的記憶原本就很模糊,而她,更是一點也記不起。
失語症,她還因此得過失語症……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得那種病,到底有什麼事情能嚇到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很多很多的疑點,很多很多的巧合,彷彿什麼也不是,彷彿又什麼都是。
於是她越發地覺得冷了,側着身子,手腳一縮,人便倦曲成最需要安全感的那種姿勢。幾乎在同時,男人的大手伸過來,橫過她柔軟的腰身,直接將她又抱回了他的懷裡。
“怎麼了?”
宋天燁懷抱的溫度剛剛好,是能安定人心的那一種,雲薇諾一直很喜歡,以前不敢靠近是因爲沒資格,那麼現在……
不自覺地朝他懷裡偎了偎,她只說了一個字:“冷。”
聞聲,男人的左臂直接穿過她的頸下,然後手腳都緊緊地纏着她,不分彼此的感覺:“那這樣呢?還冷不冷?”
頭靠在他的心口,聽着那令人安定的心跳聲。
思緒飛揚間,又想到了他這幾天對自己的各種好,與其說好,其實也不過是沒有再對她發脾氣,沒有再跟她生悶氣罷了。
可就只是這樣,她竟覺得無比可貴,無比難得……
小嘴微微一勾,她很禮貌地開口:“燁大哥,謝謝!”
以前倒也不覺得,可是這幾天他怎麼聽這燁大哥燁大哥的這麼不順耳呢?
想讓她改個稱呼,又不太想強逼她,*的男人最後也只是*地用自己下巴磨了磨她的發,然後才輕聲問了一句:“還冷不冷?”
“你身上很溫暖,我……”
有些話羞於啓齒,不是怕他笑話她,而是怕他不接受。
最傷人的話不過是讓你的自作多情更顯得自作多情,她已自作多情了太多次,這一次本不欲如此,可他抱得那樣緊,那樣緊……
許是夜太深大家都看不到對方的臉,她竟也難得地沒有紅臉,只輕輕地嘆了一聲:“不冷了。”
“以後知道要怎麼睡了麼?”
“嗯?”
有些分神,她一時沒聽懂他的話,他卻極有耐心地又重複了一次:“我是問你,以後知道要怎麼睡了麼?”
雲薇諾:“……”
她是不是聽錯了?
爲什麼她覺得他這話的意思是,以後都要這樣睡?
心,漏跳一拍,原本還素淡的小臉立時已染上一抹緋煙,正埋頭不敢說話,卻聽抱着她的男人又問:“這樣睡,就不怕了對不對?”
雲薇諾:“……”
他說,這樣睡就不怕了對不對?
不是不冷,而是不怕……
原來,他一直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她之所以全身發寒,也不過是因爲那個噩夢而已。
她是真的怕,真的怕,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抱着她的時候,她竟真的覺得不那麼怕了。
心理作用麼?
咬了下脣,她又紅着小臉嗡聲嗡聲地開口:“對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很樂意被你吵,不過現在才四點多,咱們再睡會兒怎麼樣?”
“……”
雲薇諾又不吱聲了,因爲他說的是,咱們……
咱們再睡會兒怎麼樣?
當然好,只是,她又羞於啓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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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他整個籠在懷裡,那種背貼着他心的感覺,真的很有安全感。
以往,她想都不敢想象自己和他會有這樣的時候,可真的這樣了,她卻更加睡不着了。
心跳得太快,她覺得再這麼下去就會窒息,想讓他放開自己,又捨不得那樣的溫暖,於是,她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寧心靜氣,只是……到底還是太難。
睡不着,怎麼也睡不着……
擔心自己一直這樣會影響到他休息,雲薇諾也不敢亂動,就那麼小心翼翼地窩在他懷裡,努力地讓自己去想其它的事情。
比如她好幾天沒有上班了,比如他昨天晚上好像也沒有做措施,再比如……
徐芷珏的那個案子。
猛地想起來這件事,雲薇諾又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老實說,這個案子破得也太順利了一些,幾乎沒有任何的阻礙,便將視線都鎖在了徐芷珏的身上。
因愛生恨!
老實說,對於一個戀愛中的女人來說,這種事情絕對做得出,可惜,雲薇諾比任何人都清楚,愛凌正楓的何止是一個女人?
所以,如果這就是作案動機,那麼,姚樂儀又爲什麼會沒有嫌疑?
對了,證據。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徐芷珏,而且貌似沒有任何翻供的縫隙,就算要找徐芷珏的不在場證明,可她出事的時候,徐芷珏是站在馬路對面的。
而在這之前,徐芷珏和葉紫滕在一起,據說葉紫滕非常熱情地出來幫她做了不在場證明,只是,她做的不在場證明的時間,恰好是在事發前……
也就是說,事發之時,徐芷珏其實真的和當時綁架自己的那一夥人在同一個時間,出現在了同一個地點。
以上種種,幾乎就能定了徐芷珏的罪,可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以至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完美的局。也有人說過,只要是局,就一定有破綻可言,那麼,這件事的破綻到底在哪裡?
她找不到,警方似乎也沒有找到,但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而她的直覺告訴她,真正想害她的人,一定是蘇鑲玉和姚樂儀。
至少,蘇鑲玉那個弟弟的手機丟得這麼巧,就足夠令她肯定一切。
只是,警察辦案要的是實打實的證據,她這種捕風捉影的猜測,根本就只能做爲懷疑,而不能當成是證據。也就是說,就算是警察也相信她的話,可沒有證據的話,徐芷珏最後可能還是逃不掉‘有罪’的這個命運。
一想到這裡,雲薇諾更是煩燥不安……
無意識地翻了一個身,一擡眼便撞進他黑亮的眸底,她一驚,條件反射般後退,男人卻以更快的速度將她又緊緊扣在了懷裡……
霸道的男人不高興地擰着眉:“躲什麼?”
“你,你……你還沒睡?”她也不是想躲他,只是不小心嚇了一跳罷了。
“你這樣,我怎麼睡?”
黑暗中,他的眼睛更顯黑亮……
有如滿夜繁空中最亮的那兩顆星,看着看着,便能讓人深陷進去,雲薇諾的心又咚咚咚地跳了起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自覺理虧,她趕緊道歉,男人卻突然伸指捏了捏她柔白的小臉,滿眼*溺地問:“還是怕得睡不着?”
她搖搖頭:“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在想芷珏的事情。”
“那種事,自有警察去操心。”
睡在他的身邊,卻還想着別的人,哪怕那個人是個女人宋天燁也覺得不高興。俊挺的眉頭擰的更深,宋天燁不怎麼高興地又捏了她一下,這一下比之方纔明顯要重了一些。
吃痛,她微微‘嘶’了一聲,又說:“如果他們查不出來呢?”
“那就只能算你朋友倒黴了。”
“那怎麼行?”
一聽這話,雲薇諾急得要坐起來,霸道的男人怎麼肯,一把將人按下來,又長手長腳地纏住了不肯放:“害人之心不可能,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量身爲她打造的局,她一點都沒察覺到本身就是一種蠢,管她做什麼?”
聽出他話語裡的不滿,雲薇諾又小心地幫徐芷珏說起了好話:“也不能這麼說,敵在暗我在明,自然有疏漏的地方。”
“就當是疏漏好了,她的問題難道不是應該由她自己去解決?”
“可我……”
不爽,不爽!
霸道的男人終於不耐煩地伸出三根指頭捏死了她的嘴,然後命令道:“睡!”
“唔唔唔!”放開我。
“不放。”
“唔唔唔唔!”你快放開。
“不放,不放,不放……”
午夜睡醒的男人就跟個孩子似的,不但不放,還故意捏得她更緊。
雲薇諾不能說話,自然急着去扒拉他的手,可她的氣力又怎麼敵得過這個可惡的男人?
幾個回合下來,她的嘴沒救下來不說,人還被她死死鎖在了身下。他很重,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在她身上,她又開始唔唔唔地求放過,大眼睛水噹噹地瞅着身上的男人,小臉的也憋的通紅……
宋天燁原本才睡醒還不算精神,可一見她那彷彿被人柔躪了萬千次的小表情,頓時又心猿意馬起來……
還記得昨晚上,她在他身下被迫婉轉嬌啼,那時候,她的臉也是紅成了這個樣。
大手還捏着她的小嘴,人卻低下了頭,輕淺地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就那麼一下,雲薇諾便似觸了電,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他,他……
她嚇到不再掙扎,他卻反而鬆開手指放開了她,只是,怔神之中的小女人這時哪裡還記得自己的嘴捏沒被捏着?
只是一臉震驚地望着他,望着他……
宋天燁原本就有些心思不純,被她這麼直勾勾地一瞧,就連身體也開始不純了。
顧忌着昨晚,原本他也沒想把她怎麼樣的,可這隻小東西實在是太可口了,想想她鮮嫩多汁的身體,還有極致時委委屈屈在自己身下顫抖着哭泣的小模樣。
男人的眼神一暗,終還是放棄了掙扎,張嘴便含住了她的脣……
那一吻,昏天黑地!
沒有過多的技巧,純屬交流……
原本雲薇諾就對這個男人沒有抵抗力,可他現在還總是有意無意的引導她,她似也對這種感覺上了癮,只願沉迷在他的脣舌下不能自撥。
換氣的時候,她禁不住一聲嚶嚀:“燁,燁大哥……”
那一聲,似痛苦是低吟,勾得宋天燁魂都飛了。
低喘着‘嗯’了一聲,宋天燁長長的尾音吊得人心癢,薄脣,滑下來,在她纖白柔美的脖子上流連忘返。
還故意湊近了她的耳垂,不懷好意地吹:“如果你真的不想睡,不如我們來做點更有趣的事情怎麼樣?”
一聽這話,雲薇諾無意識地哼了一下。
似得到鼓勵,男人的動作更加直接,睡裙下猛然一空的同時,睡美人也被他這狂浪的動作徹底嚇醒了……
不是吧!又來?
他之前不是已經來了很多很多次了麼?
單純的姑娘被嚇的不輕,趕緊求饒:“不,不不不,我睡,我睡,我馬上睡……”
說罷,再不等他要求,直接埋頭鑽進了他的懷裡,然後死死抱緊了他的腰……
這樣就想逃過一劫?
別開玩笑了,暴君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二話不說,強翻過弓成了蝦球的小東西,暴君又化身爲*,託着她的腰,直接從後面‘放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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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那啥過度的後果,便是第二天腰痠背疼腿抽筋。
早起七點半被鬧鐘叫醒,想着還要這麼久沒去上班了,今天無論如何得過去露個臉。
所以,縱然全身都疼得似要散架了,堅強的小女人還是咬着牙下了*,只是,赤腳落地的同時,整個人都疼得一縮。
身子一個搖晃便被人接住,環着她,男人二話不說又將人放倒在牀上。
“睡!”
只一個字,霸氣十足。
那時初起,她在牀上,他卻半跪在牀邊,她只穿着件內裡空空的睡衣,他身上卻是什麼也沒有穿……
他一直都有果睡的習慣,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晚上的時候畢竟光線不亮,就算是看到了也看不真切,不像是現在,這麼一大早的,天又那麼亮。
所以,一覽無遺……
老實說,她真是沒有見過比他還喜歡暴露自己的男人了,他就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有多麼的勾人麼?
簡直魂淡啊有木有?
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魂淡的身材真是好得能令所有的女人臉熱心跳。
寬肩窄臀,
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而且,平時他太冷,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再加上爲人‘正派’,所以穿衣也正派。所以她幾乎沒有看過他穿除了西裝以外的任何衣服,當然了,睡衣除外……
更當然了,壹絲不掛也除外……
要說雲薇諾也不是什麼思想不純的女人,但是,連續試過幾次他的好體力之後,再看到他這幅衣架子的好身材,難免就會想到他‘奮力’的時候……
他又是她喜歡了多年的男人,以至於,就看了一眼,她便開始不自覺地‘回味’……
於是,光着身子的人明明是他,結果,紅着臉的人卻是她……
都不敢多看一眼,他卻一幅沒事人的表情,還不懷好意地將眼光慢慢自她臉上,挪到了她的心口處。
明明是那麼美好的早晨,明明是那麼單純的早晨,就因爲他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眼,瞬間,所有的氣氛都變了。
不着痕跡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胸口,雲薇諾的臉都能滴出血來,不敢看她,她只是磕磕巴巴地說了一句:“我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班了。”
“所以不多這一天。”
這理由,雲薇諾也是醉了……
人躺在chuang上,又不敢亂動,她只能小聲地嘀咕:“不好吧!我畢竟還沒有辭職。”
一聽這話,霸道的男人似乎覺得挺有道理,然後便脫口而出:“那就辭了。”
反正他也不喜歡她上班,他又不是養不起她,何必再去做那些辛苦的事?
“可是……”
雲薇諾還要拒理力爭,可纔開了個頭,餘下的話卻被某暴君一個眼神又嚇了回去……
她不敢吱聲了,小手默默地在*單上畫着圈圈。
又盯了她一陣,發現確實挺自覺,於是,晨起的暴君這才收了滿目鋒芒,然後,當着她的面自顧地開始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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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耳力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那感覺,如果非要雲薇諾找個詞來形容的話,她覺得只能是‘生不如死’!
她從來不知道,她也是這麼沒有定力的人,只聽聽他穿衣服的聲音,她的身體便開始燥熱不已。
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她就徹底*了……
於是她趕緊閉着眼睛強制自己去想其它的事,想着想着,她竟真的腦中靈光一閃,那個想法亦是衝口而出:“也好,我乾脆就辭了zztv的工作,回sic上班算了。”
聞聲,正在打領帶的男人猛地回過頭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回sic上班。”
“不行。”
宋天燁這人是有底限的,而且他的底限相當淺……
別的不說,就說sic是凌正楓的地盤這一點,他就不可能同意讓她去。更何況,對於sic那邊他已有了‘更好’的安排了,不需要這個小女人再橫插一槓子。
“只有我回去了,凌正楓纔會讓芷珏去那邊。”
一聽這話,宋天燁又危險地抵近她:“你這是要去當紅娘麼?”
“我只是不想就這麼便宜了姚樂儀,綁架我的事,肯定是她做的……”
不等她說完,男人再度搖了搖頭:“那也不行。”
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他也不會讓她去那邊上班,且不說凌正楓現在對她還有些想法,就算沒有,他也絕不允許她的身邊,出現除他之外的其它男人。
雲薇諾急了,:“你不能限制我的工作自由。”
“我能。”
既然是暴君,那麼暴君的原則自然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什麼都可以談,唯有這件事,沒得談……
“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丈夫。”
雲薇諾:“……”
丈夫……
她彷彿突然纔想起來他的這個新身份,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了,他們結婚了,就在馬爾他。
“乖,聽話點。”
聞聲,雲薇諾費勁地扭臉,一幅不愛理他的樣子:“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講道理。”
“對你,沒有道理可講。”
“你,你,你……”
“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你最好乖乖閉上眼睛睡覺,要不然……”男人的頭又低了下來,一點一點湊近她的臉,然後,伸出舌偷香一般在她的嘴角輕舔了一下,說:“我不介意再和你做點‘更有趣’的事情。”
“……”
雲薇諾徹底慫了。
明明他還沒有真的做什麼,她便覺得全身上下又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