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希望又要落空,雲薇諾心情那叫一個沮喪。
“……那怎麼辦?”
看她那一臉愁得要下雨的表情,某*又有些不忍,於是,圈起手在嘴邊‘咳’了一聲:“或許,你可以求求我。”
比如,她像昨晚上那樣賣力地取悅她的話,他也是可以考慮把他家老二召回來試試看的。
畢竟,他家老二現在揣口袋裡疼的女人就是個小明星,大不了讓那個小明星也一起上,也算是兩全齊美了……
只是,他的好算盤似乎是打得太響,以至於後面雲薇諾突然殺了他一記回馬槍的時候,他竟有些措手不及。
因爲那隻小東西搖着他的手說的竟然是一句:“你要參加嗎?真的嗎?你肯幫我上節目啦?”
“什麼叫我要參加?”
某大少臉都要綠了,馬上義正詞言,騷情激憤地拒絕着:“我已經結婚了,怎麼還能參加相親類的節目?”
“別人又不知道你結婚了,再說了,反正圈裡人也都知道這一類節目都是爲了拉收視率的,事後大不了說處不來‘分手’,也沒什麼……”
話還沒說完,腰上一緊,人已被他重重地扣在了懷裡:“什麼叫沒什麼?嗯?”
每當他說這個‘嗯’的時候啊!雲薇諾都難免不心慌。
於是,她趕緊又着急地解釋着:“我是說……爲了工作……”
扣在腰上的大手更緊,男人的黑眸一秒染墨:“所以,爲了工作,你是把算把老公也借出去跟別的女人談戀愛了是麼?”
“反……反正是假的啊!”
聞聲,某人的眉頭微微一勾:“你就不怕我假戲真做?”
雲薇諾:“……”
她哪裡是不怕,只是覺得怕也沒有用罷了。
宋天燁這樣的男人,他若愛她便是她幾輩子修來的好運,他若不愛她,便是她如何努力也改變不了被棄的命運。
男人對女人的傷害,不一定是他愛上了別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時候讓她失望,在她脆弱的時候沒有扶她一把。
而他對她的傷害,是無論她有多愛他,總有一天,他都會離開她而已……
“真的不怕?”
男人眼神的深色墨一般的濃,她勉強扯了扯脣角:“還是……還是算了吧!我再找找看有沒有其它合適的人。”
說完,逃也似地要離開,可他哪裡肯放過,大手一帶,人便被他直接勾了回來:“去哪兒?”
“我,我去洗澡……”
“一起!”
說罷,哪容她抗拒,霸道的男人隻手穿過她的腋下,把人一抱便直接朝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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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的人雖各不相同,但仰望星空,卻是唯一的不約而同……
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個家裡呆,可又找不到藉口出去。於是凌正楓點了支菸坐在陽臺處,望着天際的星辰怔怔出神。
他的傷纔好,原本是不能把抽菸的。
可這種時候,他發現只有尼古丁的味道才能舒緩他心尖處迴盪着的內疚與疼痛。
出院後,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公司,更不是回家,而是想去一趟拘留所。無論徐芷珏的選擇是什麼,他總覺得自己難辭其咎,他曾因爲猶豫而害了雲薇諾,現在,竟又欠了徐芷珏。
不需要別人再原諒他了,因爲他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
可是,明知無望,可還想要爭取最後一次。
掐掉手裡的煙,他終於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只一轉身,姚樂儀已洞悉一切般纏了上來:“正楓,你要去哪兒?”
“回公司。”
其實這麼晚了他根本就去不了拘留所,只是,如果他一直呆在家裡,就逃不開姚樂儀的‘眼線’。他不怕她把自己怎麼樣,可徐芷珏那邊他不想再生變故,畢竟,以姚家忠的手段,能把徐芷珏刑減到最低,亦同樣能把徐芷珏的刑加到最重。
他如今腹背受敵,實在沒有能力與姚氏抗衡,所以,唯有躲避……
姚樂儀雖然性子乖張,但也並非天性愚蠢,所以,她明明知道凌正楓的心思,這一次也沒有點破,還一臉賢惠地道:“你纔剛剛出院,公司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的,你爸會管!”
“爸的年紀大了,還是我去比較合適。”
不理她的挽留,凌正楓執着要走,姚樂儀卻突然扯住他,語帶悲涼:“正楓,你別這樣……”
“……”
“對不起!”
凌正楓:“什麼對不起!”
“所有的,所有都對不起,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是……我爲什麼會這樣難道你還不懂?正楓,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你這樣喜歡一個人,我不想失去你。”
那天在醫院裡,他們其實已算是撕破臉了,而且,他連沒有拿結婚證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以姚樂儀的個性,不鬧個天翻地覆根本就對不起自己,可母親告訴過她,男人也是要哄的,一味的強勢,一味的撒嬌是沒有用的。
所以,她今天回來之前就給自己打過預防針了,她是來哄他的,所以,不能發脾氣,不能發脾氣……
“正楓,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看着她我見猶憐的小臉,凌正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只是回公司而已,你想多了……”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想回公司,我都知道……”
凌正楓:“……”
姚樂儀哭得很慘,一邊哭一邊痛心疾首:“正楓,我會改的,以後我都不這樣的好不好?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我想出去走走,只是走走而已。”
“我陪你。”
聞聲,凌正楓低眸看了一眼她的腳,反問:“怎麼陪?”
一聽這話,姚樂儀彷彿看到了希望,趕緊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道:“你看,我可以走路了,真的,拄着拐就能走的……”
凌正楓擰了眉頭:“那也沒必要這麼拼。”
“可我想和你一起走走,好不好?”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手,一旦放手這個男人可能就真的走不見了,所以,就算她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好透,可她還是不肯放開他。
似是真的心疼她的身體,凌正楓伸指過來,輕輕將她臉邊的髮絲綰向耳後。
然後,低低一嘆,竟是一反常態地溫柔:“我是怕你累!”
“和你在一起怎麼會累?”
“真的要和我一起走走?”
姚樂儀驚喜不止,拼命地點頭:“嗯!”
聞聲,凌正楓再不阻止,只又溫柔道:“如果累了咱們就休息一會兒。”
“好!”
那時的感動已不足以用言語來形容,姚樂儀突然覺得母親真是太厲害了。
原來,凌正楓真的吃軟不吃硬,只要她好好說話,好好撒嬌,好好示弱他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的溫柔,一樣的體貼。
過於興奮,她掂起腳便在他頰邊親了一口。
凌正楓順勢將她抱在懷裡,只是原本清亮的眸底已染上血一般的濃色……
姚樂儀出院的那一天醫生就說過,她的兩條腿傷了根本,如果要徹底養好,最少三個月內不可隨意走動,就算要走也要在醫院裡進行,否則……
這可是她要陪他走的,他可沒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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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時候,身邊又是空無一人。
只不過這一次雲薇諾終於睡回了主臥,而屬於他的那個半邊,牀鋪也是皺的一踏糊塗……
想到某些不該想的事,她不自覺地紅了臉。
起身下牀,才發現牀頭多了一串車鑰匙和一杯可可牛奶,牛奶杯的下面還壓着一張紙,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兩個字:“喝掉!”
她討厭喝牛奶啊!
可這個男人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喜歡逼自己喝這個,擰着眉頭看了一眼,最後她還是轉身進了衛浴間。
原是打定了主意不要喝的,可洗漱完畢,她還是乖乖地坐到了牀邊,然後,不情不願地拿起了那杯可可牛奶。
然後她才發現,是溫的……
想到他那麼早起來還要親手爲自己準備這個,突然就覺得嘴裡的味道也變得香醇不已。
忙完一切,雲薇諾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着車鑰匙下了樓。
一輛嶄新的白色卡宴就停下她入眼可及的地方,是她喜歡的款式,但做爲代步車她還是覺得過於貴重了一些。
可是,宋天燁那種人,大抵是那種你跟了他,他就會負責你的一切的那一類。
他給的錢你得用,他送的禮物你得收,他給的牛奶你得喝,當然了,他給的車你也必須得開……
要不然,他就一定會生氣。
因爲這種小事和他鬧脾氣沒有必要,所以,雲薇諾只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車子從進去很舒服,裡面似乎還特意灑了香水,只不過那種味道,是姐姐最喜歡,而她最不喜歡的茉莉花香……
於是,上一秒還在驚喜,而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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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ztv處於鬧市,車位偏少,所以來晚了的人車子都必須停到馬路對面的停車場裡,然後再走過去。
對於許多上班族來說,這可能是一件很讓人困擾的事情,可對於現在的雲薇諾來說,剛剛好。
新車子畢竟太招眼,雖然以她‘姚家三小姐’的身份也不是開不起,可到底她現在還是公司的一個菜鳥。低調一點,總好過被人當成是炫耀。
停好車,輕盈而走,只是,出口處那斜立側靠的男人,一張俊顏無敵,竟又讓她不自覺地開始緊張。
“小諾。”
“厲……”哥哥。
猶豫着還是沒有叫出口,雲薇諾下意識地回頭,四下望了望,確定沒有任何跡象表示宋天燁在她附近時,她才偷偷地吁了一口氣。
將她的小心翼翼看在眼裡,厲湛開墨玉似的黑眸微微一沉,問:“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其實……”
還是緊張,可她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所以只能壯着膽子朝他走。
可是越走近她的臉色就越差,直到最後,想說的話都忘了,只是擔心地問了一句:“你臉怎麼了?”
聞聲,神態*的男人眉目輕車,笑了一下:“還用問,被宋天燁那廝打的唄!”
“……”
其實,那天的事情打他一頓真算是的輕的了。
而且,就算宋天燁不打他,她也是想打的。做爲一個男人,厲湛開自然可以處處留情,可她是個女人,哪能陪着他那麼瘋?
她且當他那天只是一時衝動好了,可是,他那樣霸道的樣子竟完全和她想象中不同,那樣的一個他,竟讓她再也不敢多靠近。
不過,不敢靠近不代表不去關心,她很清楚,厲湛開生性*,那種親吻對他來說可能根本就沒放上心上,所以,她不能以自己的行爲準則來要求這樣的男人。
於是,她便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問了他一句:“要緊嗎?”
“當然要緊了,你瞅瞅,你瞅瞅,都破了相了。”
最後的幾個字,厲湛開說得猶爲用力,他口氣裡帶着好種不正經的調調,反倒讓雲薇諾覺得,那天他肯定就是一時衝動,事後也肯定沒當一回事。
既然他沒當一回事,她如果過於介意,反倒是她心虛了。
於是,她便以‘宋天燁夫人’的秘密身份,替宋天燁對他說了一句:“我替他跟你說對不起,他當時肯定是氣壞了,要不然……
“我也氣壞了。”
打斷她的話,厲湛開原本嘻笑的眼底,復又染上了一抹狠辣:“看到他那樣對你,我也氣壞了,可我更氣的是,捱打的時候,我居然還有點高興。”
雲薇諾:“……”
“是不是覺得我特犯賤?我也這麼覺得,可是……”
長腿微擡,厲湛開緩步而來,待終於走到她跟前,他深暗的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波色在流轉。
然後她聽到他說:“他打我,不也證明他心裡有你麼?無論是愛還是不愛,至少還是在乎的,不在乎的話,以宋天燁的性子別說我只是親你了一口,就算是……他也不會動一動手指……”
可他還是揍了我,而且,很用力很用力……
所以,就算知道他對你不好,可我還是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敢再讓你這樣難過這樣哭,那麼,我就再也不會收手了……
“厲哥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
他這樣坦然,她反倒不好怪責了,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底限,而她的底限就是,守好自己的人,更守好自己的心。所以,她的要求也很明確:“那天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
“如果我做不到呢?”
聞聲,雲薇諾的眸光一顫,可最後還是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那咱們就連朋友都做不了。”
愛情就是自私的,而婚姻則是霸佔。
無論能不能得到外人的認可,她和宋天燁結婚了已經是事實,所以,從此後她就只能是宋天燁一個人的,就算她的丈夫再過份,她也必須要守住自己的道德底限。
玩愛昧誰不會?可玩愛昧還不走火的又有幾個人?
她玩不起,也不想玩,所以就算面對着厲湛開這樣的男人,她也只能不爲所動。萬一哪一天,他真的有心越過那條線,那麼,她也只能將他從朋友的範圍圈出,歸納爲路人了……
“爲什麼?”
“因爲,我……我和他已經……*了。”多想就這麼把結婚兩個字說出口,可最後,還是隻能……這麼將就了。
他不想讓人知道不是麼?
所以纔沒有對任何人講,所以,她也不打算讓他爲難,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至少她還有個證,雖然不得承認,至少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地下*之類的齷齪角色。
這……就夠了。
“*?”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厲湛開的心都要撕裂了。
如果只是那樣,他還有何顧忌?
這個傻丫頭,自己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她居然還一心一意地幫着宋天燁那個混蛋,*,好一個*,好一個*……
有着同樣的成長經歷,厲湛開不可能不知道宋天燁這樣的行爲背後的深意。同在那樣的豪門裡出生,宋天燁揹負着整個凌雲,而厲湛開又何常不是揹負着一整個厲氏?
像他們這樣的人,從一出生開始便有人替他們鋪好了一生的路,上什麼小學,穿什麼衣服,交什麼樣的朋友,甚至娶什麼樣的女人。
因爲知道無從選擇,所以厲湛開索性讓自己變成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
反正最後都要娶一個利益合作者,無論美醜,無論品行,所以在被綁縛住手腳前,他爲什麼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身邊走馬觀花地走那麼多女人,卻沒有一個人有云薇諾這樣大的影響力。
或者,宋天燁也是看到了她身上的這一點,所以纔會義無反顧地把人拐去結婚了。可婚是結了,他卻沒有給她應該享有的一切全法待遇。
確實,宋家的大少奶奶,又怎麼可能是雲薇諾這樣的女孩子?
所以,宋天燁不敢帶她回去,至少,在他沒有一半的把握能說服家中所有長輩時,他絕對不會讓雲薇諾爆光。可是,他有他的算盤,這個小女人怎麼還能縱容他的‘任性’?
婚都結了,卻還只能說是*。
他敢說,要是宋天燁敢把人帶回京市,哪怕還是像現在這樣瞞着,還是像現在這樣假裝着,宋家的老古董們也一樣能在幾個小時內便掌握到雲薇諾的所有資料。
可是,他卻把她留在了千里之外的z市,所以,*也就真的只是*了……
甚至可以不驚動任何人,畢竟,像他們這樣的男人,就算有幾個牀伴又如何?老人家們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就不會多過問。
可是,心裡怎麼就那麼疼呢?
這個傻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選擇犧牲掉的到底是什麼?
咬着牙,厲湛開牙根都磨的吱吱作響:“那種混蛋何德何能……”
“……”
雲薇諾笑了一下,沒有出聲,只是原本就蒼白臉色更顯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