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她的回答,厲湛開繼續說着:“因爲,我覺得有必要先和你把話說清楚,我之所以這幾天都會來看你,大多時間是因爲你的這張臉,剛纔孫雅應該說得很清楚了,沒錯,你長了一長和我曾經很喜歡的一個女人一樣的臉。”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們長得一樣,但是,你的臉,確實讓我找回了許多的記憶。”
“你說你沒有家人,我調查過了,你確實沒有,而且,你還得罪了一些來路不明的人。你告訴我是因爲你曾經因爲生活所迫,借了高利貸所以纔會一直遇到壞人,我同情你,也想幫你。但,我是有前提的,我絕不會和你發生你想要的關係。”
“我是個有家室的人,我有我該負的責任,所以,我會按照我妻子剛纔所說,幫你清掉所有的醫藥費。甚至,我還能給你留一點生活費,但,我不會再見你,所以,你好自爲之。”
一聽這話,許慧心這才慌了起來:“厲總,我真的有那麼差嗎?你連再見我一面都不願意?”
“你還年輕,日後會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我,不適合你。”說完,厲湛開轉身就走,沒有離開,卻是真的去給她結算。
許慧心在病房裡大叫着,但因爲傷還沒好,卻終究沒能撐着下*追他。
厲湛開走得很快,並不是因爲要去追緩緩,事實上,他知道根本就追不上了。
他要做的只是結掉雲朵的醫藥費,從此後再不會有所交集,纔是處理問題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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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出了醫院就開始瘋狂的奔跑着,許是壓抑了太多的悲憤,令她有些行爲過激。
孫雅嚇了一大跳,一邊追一邊叫,她心裡也早就把厲湛開罵了個體無完膚了。
直到緩緩再也跑不動了,她終於扶着一處的欄杆,不停的落淚,不停的喘息着。
她不相信,不相信這個事實,可是,當她看到那個雲朵的臉,她痛苦極了。
她有信心面對所有的,美貌的甚至於聰明的強勁的小三,可是,現在這一個卻讓她無措了。
她終於明白了女同學小艾的欲言又止,原來,她早就明白了,所以纔會好心提醒。
她也明白了孫雅進醫院時,爲什麼獨獨報了這一個名字,原來,她們都知道了,只有自己還矇在鼓裡。
可是,八年了啊,八年的時間,難道他還一直走不出雲薇諾的障?
既然如何,爲何對自己那麼的好?
她寧願他對她依舊冰冷,也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結果,如果一直沒有飛上過天,那又如何會摔下地?
她哭得挖心挖肝的,孫雅卻什麼也勸不了,只能陪着她一起哭,那麼傷心的哭。
“緩緩,別哭了,咱們爲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哭?不是應該讓他們哭纔對嗎?厲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我都能看出來不是雲薇諾,他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孫雅罵着,緩緩卻只是搖頭。
“孫雅姐,我是不是永遠也比不是雲薇諾?”
“緩緩,你別太偏激了,真的,我知道雲薇諾在你心裡就像一根刺,可是,她不在了不是嗎?你跟一個離世的人,你還計較什麼?”孫雅安慰着,卻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孫雅姐,我不是偏激,可是你看到他的表現,八年,我爲什麼就不能取代雲薇諾呢?我要求不多,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
“你爲什麼不聽厲總解釋一下?我不認爲他真的那麼混。”
“可是,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是說不準的,這說不定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啊!雲薇諾成爲了他的過去式,而你成爲了他的現在甚至於未來式。不要這麼早就說放棄,你和他,還沒有走到這一步。”
說到這裡,孫雅還挺激動的,又勸着她說:“別因爲一點小小的措折就否定了你們之間的所有,你看得到的,這八年來他對你好不好,是不是真心,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們勸你也沒有用,得你自己用心體會。”
孫雅的話,其實算是很中肯的。
緩緩知道孫雅是那麼耿直的個性,她不會因爲對誰好而偏袒誰,因爲,她做她認爲對的事情。
可是現在,聽了她的話,緩緩突然間更加不知所措了。
因爲,她驚恐的發現,原來,其實是自己沒有信心:“孫雅姐,謝謝你,只是,我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我告訴自己應該相信他的,只是,一碰到雲薇諾,我就好矛盾。”
“我告訴自己他對雲薇諾姐的長情,是一種能讓我欣賞的個性,但,爲什麼碰到自己就好痛?孫雅姐,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雲薇諾沒有死,這樣,至少他不會那麼痛苦,我也不會這麼痛苦,大家都會幸福的是嗎?”
顫抖着,發出這樣的說話,緩緩第一次覺得無力。
對於厲湛開,也許,在不知不覺間,她愛得比自己想的還要深。
“緩緩,我只想說一句,女人,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你就是你,有沒有他,你都不能迷失自我。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沒有人能保證這一輩子不會犯一些迷糊事,但是,只要還能補救,咱是不是再努力一把?”
勸着勸着,似乎對象轉變了一般,孫雅一直在說着,緩緩一直在聽着,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還在思考着。
直到孫雅不再說話,緩緩纔開口說了一句:“孫雅姐,謝謝你。”
似乎突然間真的想通了,緩緩冷靜了下來,分析着事件的所有發展,一個想法,終於在心底成形。
“孫雅姐,我想,我知道怎麼做了。”
緩緩笑了一下,突然間信心十足:“孫雅姐,你看着吧,就算是雲薇諾真的回來了又怎麼樣?現在,厲湛開是我的,誰想要都得經過我,只要我不說放手,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搶走他,就算是雲薇諾,也不可以。”
聽了這話,孫雅一跳而起,猛地拍了一下緩緩的肩膀:“丫的,這就對了,誰說女人只能被動人,是我們的誰也別想搶走,就算是被搶走了,丫的也要搶回來。”
緩緩也跳了起來,學着孫雅的動作,學着孫雅的口吻,說:“丫的,搶回來。”
兩人各自對望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過之後,兩人都滿臉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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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馬上回家,緩緩和孫雅兩個女人決定瘋狂一把.
丟開男人,忘掉家庭,好好的瘋一場……
孫雅一直陪緩緩瘋到凌晨,吃完冰看電影,看完電影打電動,打完電動再吃飯,晚飯過後去泡吧!
緩緩把自己一直都沒有機會做的事情都瘋狂了一把後,終於用孫雅的手機打了電話,讓家裡的司機來接她。
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的,她不想接厲湛開的電話,也不想受任何人的影響,她只想在今晚,好好的忘記所有的一切,重新找回激情澎湃的那個自己。
回到家時,她看了看錶:2:42分。
還真是很晚的,躡手躡腳的上了樓,仍舊先去了蕎蕎的房間,孩子睡得很好,只是小臉上還有淚痕,想必自己不在家,蕎蕎擔心自己吧。
想到這裡,又有些心疼,覺得自己很差勁,爲了和厲湛開堵氣,竟然讓女兒這樣傷心。
親了親蕎蕎的小臉,緩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身要回房時,卻感受到莫名的壓迫感,是什麼?
心裡猛地一驚,輔一回頭,就撞進了一個鋼鐵般的懷抱。
帶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與清冷,帶着懲罰的性質,厲湛開的脣狠狠的壓上了她的。
還沒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的緩緩,下意識的推拒着他,直到他的大手,緊緊的扣住緩緩的雙手,將她壓回牆壁之上,緩緩才強撐着扭頭至一邊,嗌出一聲:“會吵到孩子。”
似乎被緩緩的話驚醒,厲湛開終於停止了動作,只是緊貼着她的身體,仍舊那麼用力的擠壓着她。
“回房。”
他的話纔出口,緩緩只覺腳下一個騰空,竟已被他攔腰抱起,一聲驚呼卡在喉間,生怕驚動了蕎蕎,緩緩不再掙扎,只任由他帶着自己回房。
“你怎麼在蕎蕎的房間,還不開燈?”
“等你!”
只有堅定的兩個字,卻讓緩緩瞬間又戲了眼眶。
她又想哭了,卻只是低忍着,只是那麼默默的,默默的,不發一語。
她被扔進柔軟的大-*時,突然明白接下來了發生什麼,沒有動彈,只在他低首的同時,難堪的別過了臉。
他停了下來,命令道:“看着我。”
她不聽,心酸無比,卻允許自己落淚。
“看着我。”
“要做就快點,我很累。”這算是緩緩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口吻跟他說話,明明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但,她卻那麼說了。
捉住緩緩的下巴,強行將她扭轉:“看着我。”
“太暗,看不清。”
她語氣平平,似乎沒有情緒,不氣也不喜。
輪到他沉默了,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的雙眼,想從她清澈的黑瞳之內,找尋她真實的情緒。
而她,只是那麼安靜的,看着她,不怒也不笑。
他覺得受夠了,用力的翻身而起,不看她的面無表情,她,仍然安靜的躺在那裡,不動聲色。
沉默,該死的沉默,像一張無形的手,扼殺着兩人的神經,終於,還是厲湛開先開了口:“緩緩你別這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不是那樣?又是哪樣?
既然你說不是,爲何又這般心虛?
她心裡這麼想着,卻仍舊不開口……
他像是特別特別的疲累,竟然也躺了下來,閉上了眼,只是將頭輕輕的偏了過來,與緩緩緊緊相貼。
“我以爲,你會和我大吵大鬧呢,可是你怎麼能這麼安靜?”他問,但她始終不回答什麼,而他,也似乎並不介意,只是一個勁的自說自話。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一定在想,在醫院裡,爲什麼會讓你先走是嗎?當然,是個人都會這麼想的。”
她落淚,無聲無息。
“我打了一通電話給你,提示關機,我就知道你不想聽到我的聲音,所以,我沒有打,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晚纔回來。你知道嗎?蕎蕎在家裡吵了一整天,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你這麼久,因爲害怕,哭得聲音都啞了,我試着又給你打了一通電話,我想,如果你能和蕎蕎說句話都好啊!可是,你仍舊沒有開機。”
心在痛,想到自己的女兒,心都在發抖……
“緩緩,你不相信我嗎?還是說,你在懷疑我們的感情,八年時間,夠久了,足夠你瞭解我這個人對不對?”
“我知道我確實有問題,我不該去看雲朵,但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她的身上,有一種很讓我覺得熟悉的東西,但並不是雲薇諾的。甚至不用特別的提醒自己,我都能分清她和雲薇諾的區別,但是,還是很熟悉,我不懂這是爲什麼,所以,我好奇……”
“我不是想爲自己解釋什麼,我承認我做得不對,我至少應該先跟你說清楚的。這樣,你就不用胡思亂想,但,如果我說了,你會不會更加的胡思亂想?緩緩,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真的。”
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但,她已動容。
“還不想說話嗎?真的氣成這樣了?”
說着,他忽然又翻身而上,將緩緩壓在身下,熱熱的呼吸,噴灑在緩緩的臉上,麻麻的癢癢的。
性-感的脣,熟練的尋找到緩緩的耳珠,那麼輕輕的含在了嘴裡,慢慢的吮。
只覺得渾身一股電流通過,緩緩突然就推開他坐起了身。
許是沒有設防,許是太過於專注,緩緩沒有想到,厲湛開竟然被他推下了*,落地之時,地板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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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
她急了,跳下了*,去扶他,厲湛開卻用委屈的聲調說:“緩緩,你真狠吶……”
聽到這裡,她又氣又急,再次用力推開了他:“我有你狠嗎?”
“你終於說話了,我就放心了。”
他嘿嘿的笑,似乎並不認爲緩緩真的會氣他一般。
又纏了上來,捉住緩緩,耳鬢私磨,緩緩被他逗得渾身發軟,他總是這樣的,很容易就找到她身體的敏感地帶。
可是,這一次,她不願在屈服,掙扎着出了他的懷抱,她惡狠狠的說:“今天我生氣了,所以,不許上-來睡覺,也不許碰我。”
這是什麼情況,厲湛開眯着眼,想了又想,終於笑了。
哼哼的悶笑聲,他主動躺回了地上:“好吧,我今天睡地上,只要你高興,我天天睡地上都可以,不過,今晚不碰你也行,以後可不許不讓我碰。”
見他真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緩緩又心疼了。
她的心太軟,在孫雅的說教之下,在他剛纔的坦白之後,她的氣早消了一大半。
“那邊有沙發,爲什麼要睡地上?”
她罵他,他卻只是笑:“我替你懲罰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自己罰自己,是我不對,我該死,我活該。”
他倒是挺自覺,但越是這樣,緩緩越是不忍心。
她咬着脣半晌,終於開口道:“行了,行了,起來吧,做給誰看呀?以爲這樣就可以算是懲罰了嗎?太便宜你了。”
聽了這話,他還真的爬起了坐着了,很認真的問:“老婆大人,有什麼懲罰快來吧,我保證不反抗。”
他認真的樣子,讓緩緩覺得心暖,也許,她根本就是相信他的。
但,當事實擺在眼前,真的很難受,她忍了忍,終於發狠開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那個雲朵到底怎麼回事,現在通通告訴我,我視情節的嚴重程度,來決定給你什麼樣的懲罰。”
“呃!這樣嗎?要是很嚴重的怎麼辦?”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緩緩的心一下了忘記了跳動,沉默了好久,才說:“如果很嚴重的話,那就不罰了。”
“爲什麼?”
他問,還是那麼冷靜的,她很努力的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很激動,強忍着內心的澎湃,她清清淡淡的說:“哀莫大於心死,心已死,還有什麼可罰的?大不了就是離開,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說不定十年後,我會變成更優秀,也說不定。”
他沒有說話,只是從地上爬了起來,緊緊的抱住緩緩,緊緊的。他說:“緩緩,我愛你!”
淚,瞬間噴涌而下!
她從來不知道,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會如此激動……
原來,今天之前的最悲傷,不過是要來映襯現在的最快樂。她等了這句話,足足八年時間,今天,他終於說了出來……
她哭得不成樣子,緊緊抱着他的雙手,用力的狠狠的捶在他的後背面之上。
他卻還在繼續的說着:“我愛你!無關其它,只是因爲我愛你,不是因爲我傷害過你要補償,不是因爲司擎,也不是因爲你是我孩子的媽。這八年多來,我有感覺的,只是,我那麼笨,以爲我不說你也懂的,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說出來,我怕你飛了,怕你跑了。緩緩,別扔下我,任何理由也不行,因爲,我需要你。”
愛有很多種,她也許不知道他與她的算哪種,但是,至少在這一刻,她感受到的是他的真誠。
她哭得說不出話來,但他還在按着她的要求坦白從寬着:“其實,你都知道的,我唯一沒有告訴你的就是,她長得你雲薇諾,其實你會介意,也是因爲她長得像雲薇諾是嗎?我的傻老婆,雲薇諾不在了,我很清楚這一點,雖然,我不可能忘記雲薇諾,但,你該明白,我不是個愛幻想的人。”
“我承認,在看到她的時候,心裡有很大的觸動,但,你要明白,那並不能代表什麼,緩緩,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說哪一天,我死了,很多年後,你在這個城市,遇到了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你真的會無動於衷嗎?”
“緩緩,我不是聖人,但,我也懂得分寸的,我和她,真的沒什麼,會去看她,也許是我的一時腦袋發熱,但是,我保證我再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