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莫凌雨連一口水都沒能嚥下。“咳咳咳……”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艱難轉身，怒瞪着眼睛準備找到罪魁禍首。
“你？老頭？”
在看清來人之後，莫凌雨滿臉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
“怎麼丫頭，不能是我麼？你太讓我失望了！”
此時的北冥世儼然不再有往日的慈祥，盯着莫領域的眸子中也毫無一點溫度，反而多了一抹駭人的厲色。
“失望？話說老頭你何時出現在我後面的？”
看到北冥世的表情，莫凌雨心頭一凜，語調上揚，帶着一絲機警。她的面色也已恢復正常，媚眼微眯，卻宛如刀鋒。
迎上對面北冥世的視線，她的眼底沒有流露出絲毫畏懼。
“夫人，莫小姐應該沒事吧？”
廚房內的女傭一臉擔憂的看向正在擺着菜色的舒珍，外面兩人的對話聲聲傳來，驚得傭人心裡發顫。
舒珍淺淺一笑，這個女孩子還真是不簡單，如此敢和他們家老爺子對着幹的，除了澈那個傢伙，她可是第二個。“呵呵，不用擔心，你看她那膽色。會讓自己出事麼？如果我猜得不錯，她可原沒有她的外表看起來那麼嬌弱。”
透過透明的窗，舒珍觀察着餐桌那邊兩人的一舉一動，剛剛看到她的行爲舉止，她就覺得她並不像外界描述的那般，現在，她更加在心底確定自己所想。
試想，敢和整個A市重量級的人物正面相對的人，能有幾個！
“怎麼？你對我的孫子很不滿意？覺得讓你做我們北冥家的少夫人委屈你了？”
北冥世的聲音中似帶着些怒意，這個丫頭對他的孫子好像很不屑，也不信任。不過說起來也怪那小子，誰讓他長了一副讓人無法完全相信的模樣。
“咳咳咳……你，你果然都聽到了！”
莫凌雨再次汗顏，但是很快便恢復嘴角的笑意，“但是我說得都是實話，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巴着你孫子吧？”
她的視線不以爲意的掃過北冥世的臉，卻完全將他那張佈滿烏雲的臉忽略。
“丫頭，你可知道，欺負我北冥家的人會有什麼後果？”北冥世脣角抽搐，這個丫頭也太不給他老人家面子了，不知道有人在偷看麼？
“我？欺負你孫子？有沒有搞錯，到底是我睡糊塗了，還是您老睡糊塗了。難不成您也才氣，沒醒？夢遊來着？”莫凌雨狐疑的看過去，試圖尋找一些他其實並沒有睡醒的蛛絲馬跡。
“呃……”廚房內的女傭倒吸口涼氣，驚駭的捂住嘴，這位小姐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敢消遣北冥家的老泰山。
舒珍嘴角勾起，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她早就想這麼做了，可惜……她不敢。
“你跟我進來！哼！”
北冥世的柺杖重重的敲在地板上，冷哼一聲，黑着臉轉身向書房走去，只是轉身間，他的嘴角向上揚了揚，浮起一抹外人不曾察覺到的笑意。
“去，去哪兒啊？那個，我還想趁你孫子不在家趕緊回去呢！”
莫凌雨無奈的起身
，拽着過長的褲腿，懶懶的跟在老人身後向前移動。
“呵呵，那位莫小姐真像一隻企鵝。嘻嘻。”女傭看着那堆積的寬大衣服，沒忍住噴笑出聲。
“噓，你小聲點。”舒珍看到莫凌雨突然頓足，眼睛銳利的掃向這邊，心下一驚，趕緊拉着女傭後退。
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會相信那樣一抹讓人膽戰心驚的視線會來自那樣一雙美目之中。
“夫人，你冷麼？”女傭搓着舒珍的手，擔憂的問道。
“嗯？不，不冷。”舒珍看向自己的胳膊，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在顫抖。
她，是在害怕那個女孩子？不，是剛纔那個眼神讓她感到害怕。
“給我倒一杯熱水去吧。等一下莫小姐出來，你先給她上菜，我們等下再一起準備晚餐的材料，今晚我親自下廚！”
“哦，好的，夫人。”女傭有些奇怪的看着聲音都有些發顫的舒珍，扶她坐下後，快速的給了她了一杯熱水。
書房內，北冥世佯肅着臉，瞪着坐在對面椅子上擺弄着棋子的莫凌雨，兩人這樣的狀態僵直了幾分鐘。
最終，北冥世眉頭抽動，得出一個讓他吐血的結論，這丫頭根本就不怕他，更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不過，等他拿出那個，他就不相信她還能如現在一般如此鎮定。
“啪！”
一把通體烏黑的手槍放置在檀木桌面上，北冥世眼色銳利的緊緊鎖住莫凌雨臉上的神情。在看到她原本玩棋子的手一頓時，他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弧度。
“北冥老爺子，你這樣可不好，你知道我可是較弱女子，這舞動弄槍的，我會害怕的。”
莫凌雨放下手中的棋子，踱步來到那檀木桌前，眯眼打量起了那把手槍。當她看到那手柄上刻着的正悟性時，眼眸一沉，這竟然是真槍。
“你害怕了？”
北冥世笑着問道，他可一點兒也沒看出她的驚慌。
“你剛纔的意思是——只要惹了你北冥家的人，下場就是挨槍子兒？老頭兒，我有權利投訴的，當然我知道前提是我能活着出去，對麼？”
莫凌雨言辭平淡，沒有一絲害怕的痕跡，她的一隻手微微捏起，心下在思量自己的成活機率。北冥澈那個傢伙一直沒有露面，想必是被這個老頭給支走了吧。
想想也是，她把北冥家的少爺當成牛郎，自己確實在無形中給北冥家了一個大耳光。
“試試？”
北冥世沒有接話，他的眼角不動聲色的瞄着莫凌雨的手，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
莫凌雨的一隻手瞬間握成拳，視線落在北冥世的臉上，這老爺子究竟要玩什麼把戲？
不過不管他要玩什麼，至少有槍在，她也就多了一條活路。
這麼想着，莫凌雨的嘴角已經笑裂開，眼中充滿笑意，“好啊，。我倒真的很想試試呢！”
清脆的聲音響起，音落之際，她原本空着的手已經熟練的握起手槍，眨眼間上膛，身子一正，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向北冥世的眉心，“老爺子，你
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打啞謎，那樣實在很費腦子。”
莫凌雨臉上的溫度已經降至冰點，全身已經投入戰鬥狀態。尤其是那雙黑沉的眸子，射出的是嗜血的冷寒光澤，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疏冷。
“哈哈哈，丫頭，在A市，敢這樣拿槍對着老子的，你還是第一個，就是那個經常忤逆我的臭小子，也不敢在我面前這般放肆。好！有膽量！我欣賞你！”
北冥世對那把槍根本視而不見，一改剛纔的肅穆，心情大好的拍桌大笑起來。
看到北冥世的反應，莫凌雨心底佩服，不愧是戰場上的老將，臨危不亂，仍然能保持着自身那抹傲然威嚴的氣勢。
“他不是不敢，而是因爲他是你孫子，若真的拿槍對着你，就該槍斃，忤逆子孫有什麼臉苟活於世。可是……我不一樣。”莫凌雨眉頭一擰，她並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談論那個給過自己溫暖的男人。
“哈哈，好，說得好！看來你還是挺看好我家那小子的！”北冥世讚許的看着面前這個丫頭，這丫頭嘴上說着那小子的不是，心裡也不是對那小子沒有好感。
“我可沒說！”
莫凌雨冷淡迴應，她拒不承認。
北冥世也不惱，他小心的打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個牛皮檔案袋，拋在桌面上，“真是個倔強的丫頭，好，我也不廢話了，讓你進來的目的只爲讓你看一份資料。和你有關，我想你應該會很感興趣的！”
看着北冥世向自己示意，莫凌雨卻並未動半分，她瞄向眼前的老人，冷然說道：“打開！”
北冥世嘴角的弧度更大，“丫頭，你未免也太小心了。”說着，他已經打開檔案袋。
當那一張久遠的照片跟着一摞資料全部赫然出現在莫凌雨面前時。莫凌雨身子一頓，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人影，瞳孔收縮，一抹殺意閃過眼底。
掙扎過後，她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再擡頭時眼中已是波瀾不驚。
“你調查我！”
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好像那照片上的人並不是她一般。
確切的說，那上面的人還真的不是她，是那個死去的莫凌雨而已。但是任憑她有百口她也無法否認。
“調查‘捕獵者’的又豈止我一個人，但是……真正找到你的，我還是第一個！”
北冥世放在桌下的手有些顫抖，波光流轉，心情很是激動，但那份心情卻被他控制的很好。
莫凌雨咬住下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捕獵者’的？”畢竟那張照片只有四分之三的面容，而且是在那個莫凌雨還在“暗黑”組織時拍到的。畫面有些模糊。還是她十幾歲時的模樣。想要那麼容易認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看着那一摞厚厚的資料，莫凌雨小心翼翼的又看了北冥世一眼，這個老頭肯定廢了不少功夫吧。現在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抓捕北冥澈這個活兒，就是這老頭兒一手設下的局。
北冥世深深呼出一口氣，神色嚴肅的盯着這個年輕女孩兒那冷寒的面容，認真的回道；“就在剛纔！”
（本章完）